山海剑侠录 - 第二十七章 黑衣女子

    ?却说众魔族随着红衣女子离去，原地只剩下萧云及那黑袍女子，萧云此时被一层黑色雾状的禁制束缚，一动不能动地倒在地上，他知道正是这黑袍女子救了他的性命，大是感激的看着她。
    那黑袍女子瞥了萧云一眼，右手一招，便有一道白光射到他身上，黑色的雾气一遇到这白光，仿佛积雪遇见烈日，不一时就消失个干干净净，萧云连忙翻身爬起，对着那女子拱手道：“在下萧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黑袍女子听见“萧云”这个名字，心中一惊，袖袍下的双手猛地颤了颤，心下突然翻起惊涛骇浪，此萧云，难道便是彼萧云吗？这般一想，暗自一声凄楚的笑，他早已死去多时，如何却会出现在此地？不由得思绪飘飞，脑海中那曾经的一点一滴尽数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是想的痴了。
    萧云见那女子不答言，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又拱手道：“萧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那黑袍女子听说，心里虽然震撼莫名，口上却是淡淡道：“萧公子不必客气，除魔卫道，正是我辈职责所在。”又忍不住问道：“却不知萧公子如何被这群魔物缠上的？”萧云苦笑，却是有口难言，天玄宗为魔族渗透进去，还尚且是一个秘密，如何轻易为他人道得？虽然这女子看起来是正派人物，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万一走漏了消息，难保师父师伯们不会遭遇危险。
    他几经犹豫，还是觉得不能实言相告，谎称道：“在下本是天玄宗弟子，因家师派遣在下前往蜀山派带信与众位道长，共议讨魔大事，却不料走漏了消息，引来魔人窥测，方才若不是姑娘相救，在下想必已经命赴黄泉了。”说完又冲着黑袍女子抱拳一笑。
    黑袍女子看着萧云的一举一动，愈来愈觉得实在像极了她心中那个人，闻说萧云要去蜀山，强自镇定道：“去蜀山吗？正好我此行也要前往蜀中调查魔人踪迹，不如你我就一路同行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萧云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同意。两人在原地略做休息，萧云道：“这位姑娘，却不知如何称呼？”
    那黑衣女子看他一眼，眼神复杂，好半天才道：“我叫莫无心。”
    萧云一怔，忍不住道：“无心无心，想必姑娘是有过什么伤心事？”莫无心心中一痛，黯然摇摇头，答道：“我本是一个孤儿，呵呵，本来有一个哥哥的，也被魔族杀了，所以我一直都跟师父生活在一起。”说完又看萧云一眼，摇摇头，实在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开口才好。
    萧云听说莫无心的遭遇，心中黯然神伤，自己跟小雨不就是这样的吗？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突然想起她说与师父生活在一起，转言问道：“不知令师是？”
    莫无心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回答道：“我师傅叫莫问心。”萧云一愣，猛地想起几年前大长老让自己跟虞楚楚服下的碧风玉露丸，不正是在七大派之一的三仙宫求来的吗？而那三仙宫的大宫主不正叫莫问心？忍不住道：“原来姑娘却是三仙宫莫大宫主门下弟子，在下失敬了。”
    莫无心一愣，奇道：“萧公子知道家师？”萧云摸摸鼻子，讪讪道：“在下也是好运，曾有缘吃过一颗贵派的碧风玉露丸。”
    莫无心恍然大悟，想起三四年前的确有一个自称大长老的老爷爷前来求药，说是给门下紫云脉的弟子服用，当时师父很激动，还送了两颗神丹给那老头呢。连声道：“原来萧公子就是天玄宗那位紫云脉天才，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萧公子莫怪。”
    萧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惭愧的道：“在下实在担不起天才这个名号，我看姑娘年纪也就与我相仿，一身玄功却远胜我，要论到天才，姑娘才是当之无愧唉！”
    莫无心苦涩的笑了笑道：“萧公子不必跟我相比，我之所以能如此，全是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罢了，却是不方便为外人言说。”萧云见莫无心兴致不高，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纳罕：“不知这位姑娘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难道比《帝云决》还要霸道？”他却不知《帝云决》是玄门正宗的无上秘籍，讲究稳扎稳打，前期的进境虽然也算得上快，终究还是比不上有的古怪秘法，但要论到最终成就，两者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莫无心见萧云呆呆发神，还道是他不满自己不肯实言相告，心中有些歉意，连忙开口道：“萧公子不要介意，时候到了，我自然能告诉你的。”萧云被莫无心这话拉回了思绪，连忙摇头道：“莫姑娘多想了，在下方才只是沉浸进了某些往事之中，姑娘莫怪。”
    说着翻了翻手中串着的野兔肉，随着火光一明一暗，阵阵诱人的香味在这暗夜里飘散开来。其实两人玄功修为都已不低，本不必吃这些东西的，萧云却是对这少年时跟妹妹一起吃过的美食情有独钟，每一吃到这东西，就觉得很温馨甜蜜。换句话说，他吃的已不是食物，而是在品味回忆，如此而已。
    兔肉烤好了，萧云笑着递给莫无心一块，莫无心见萧云面色似是有些忧郁心中一动，有心要试他一试，引出他的身世。轻声道：“我看萧公子眉头不展，莫非心里也是有着伤心事不成？不如说出来吧，我也好为公子分担一二。”
    萧云看着莫无心真挚的眼神，不知为何就对面前这素不相识的女子充满亲近的感觉，略一沉吟，便道：“也好，我就为姑娘讲一个故事吧。”说着便从他从小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讲起，讲到妹妹小雨出生，讲到父母先后亡去，又讲到魔族入侵镇子，妹妹小雨又被魔族所害，最后直讲到自己拜入天玄宗。故事讲完，早已是泪流满面。
    转头一看，却见莫无心低着头浑身颤动，有若筛糠，似乎是在强行忍住哭泣。萧云不解，问道：“不知姑娘何故如此伤心？”
    他却不知莫无心此时已是心神摇动，心里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她心中哭喊着：“哥哥，我就是小雨啊！我没有死，我被师父救下了，这些年，我一日都没有忘记想你。你知道吗，我叫莫无心，正是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死了，小妹从此再也无心了啊！”好想猛地扑倒萧云怀里，大哭一场，把这些年的思念全部化为眼泪倾诉出来。
    可是她不敢，甚至不敢告诉萧云她的真实身份。原来当年萧云引走魔物，她已是吓得呆了，好半天才痛哭出声，她哀恸哥哥一去不返，哭得晕了过去，却不料这时从天上突然飘身下来一个绝美的道姑，正是路经此地的三仙宫大宫主莫问心，可怜她身世坎坷，把她带回了三仙宫，并且收为亲传弟子，悉心指导她练功，她却为了尽快学成玄功，好为哥哥报仇，不顾师父告诫，偷偷修行门中秘法，进境虽然一日千里，小小年纪就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却是大伤本命元神，损耗了生命力，现在只剩下不出十年的寿命了。
    她原本想着与魔族大战一场，死在魔族手里，也是不枉了，却没想到那日思夜想的哥哥居然没有死，这怎能不让她喜出望外？可是又感到无边无际的凄凉，她寿命不久，又怎能实言相告，去认这个哥哥呢？如果哥哥知道了真相，还不得难过死？所以她只能忍受，独自品尝这份欣喜，这份悲凉。
    突然听得萧云问话，连忙擦去眼泪，带着哭腔，道：“萧公子的故事实在太感人了，小妹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还请见谅。”
    萧云笑了笑，脸上满是坚定，道：“姑娘不必挂怀，我听说仙人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我萧云总有一天会达到那个境界的，至于小雨，我一定会再复活她的！”
    莫无心满脸泪水，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动，喃喃道：“哥哥，以后这一路，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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