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旅行 - 179.少女与天空的花之都 02

    未知，太多的未知。即是有着神一般的力量，以及令人赞叹的智慧，这无数的世界中仍然会有无数的未知。未知通常会带来恐惧，但她来说，未知带来的，更多的是求知欲。趁着心叶的眷属们准备着仪式的时间，鹤十夜才整理起来他收集的资料。奥莉薇亚端来茶杯，坐在他身旁。
    首先是心叶的目的...这一直都是他头痛的问题，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花这么大的力气从女王和英雄的关注下逃脱，又有什么意义？永恒的时间之中，她不可能躲一辈子，她始终需要去面对自己的问题。原本鹤十夜是这么考虑的，但...心叶做这些事情并没有任何目的，她的存在本身就令人费解。从根本上来说，没有感情也就意味着连最基础的求生欲都没有，这样的人哪怕活生生饿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鹤十夜给心叶的定义是「如机器一般理性」的神明，她甚至于往常的理性思考的家伙不一样，她并不是只会以最大的可能性行动。正因为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实在的意义，甚至对她本人也没有任何好处，她的行动才难以猜测，这代表着她什么都可能去做。
    鹤十夜忽然惊觉这代表而意义，心叶什么都可能去做，无论那事情有没有意义，这就代表着她的可能性已经趋于无限。没有任何人可以猜测出她想要做什么，哪怕是全知也不可能，只是通过她做的事情来推到她的目的，根本就是不现实的，所以想要阻止她也是天方夜谭——连目的都不知道的行为，又何谈阻止？
    而最大的问题也在这里。八云紫和虚空到底想要她干什么？从已经掌握的信息来考虑，次心叶的妹妹，此绯叶成为了「虚空的先知」，也是那个在‘见叶’出现之后一直在鹤十夜附近的心叶，她的目的说不定正是八云紫行动的根本。从时间上来看，看似此绯叶是在八云紫让心叶回到过去以后才成为先知的，但是虚空可不能按常理来考虑。假使心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否真的死去，没有感情的她也不会去确认自己妹妹的尸体，那么此绯叶会不会早在那之前就成为了先知？
    仔细回想一下的话，此绯叶确实早在心叶回到过去的那时候，就有了同心叶一样的，可以利用虚空的知识改变物质结构的能力。是了...此绯叶那时就已经是「虚空的先知」，只是出了八云紫，谁都不知道而已。此绯叶从一开始就没有死，心叶也是因此才会想办法从这逐神者系统里脱身...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她也是从那时起，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对所谓旅程和妹妹都毫不在意，只作者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计划。
    将自己玩弄在鼓掌间，轻而易举的瞒过了女王和英雄的视野，让她们封印了自己的分身，而她本人早已不知到跑到了哪里去。虽然这样说不太好，即是这些计划非常成功，但归根结底不过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玩闹’一样的东西罢了。
    「你，喜欢雪吗？」
    「感觉到不甘心吗？」
    「...」
    “......”鹤十夜眉头一皱。
    “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肯定又想起她了。”奥莉薇亚轻笑着说。
    “谁说不是呢？”鹤十夜揉着太阳穴，“...此心叶对人类的感情的把我太过细致了，我也没办法完全摒弃当时的事情对我的影响。尽管我知道一切都只是此心叶的戏码...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看到我像一个人类一样烦恼着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行呢？像个人类一样不好吗？”
    鹤十夜不由一愣，随后自嘲的笑起来。
    对啊，像个人类一样不好吗？心叶不断的模仿着人类的样子，期望做到天衣无缝，何尝又不是想要变得‘和人类一样’？或许她本人并不这么觉得，只是理性的为了自己而这么做，但那种行为却可以这么解释。花了不少功夫为鹤十夜留下了那不快的回忆，甚至用这种有可能达不到她当时的目的的做法，为的不就是模仿他的感情吗？他呼出一口气，思考了良久后，从影子里取出自己的刀。
    那么，尝试着去模仿一下别人吧，这样...头脑就能清晰得多了吧。他脸上露出奇妙的笑容，大脑飞速运转着。
    ————
    八云紫的目的，归根结底就是与虚空有关。八云紫的世界和虚空密切相连，虚空为了她的世界也会继续行动。在虚空整体面前，神明都显得有些渺小——真正的‘无尽’之中，任何东西都会显得十分渺小。八云紫让心叶做那些事情的目的，只需要考虑八云紫遇到的麻烦，就能迎刃而解。
    至高神和虚空的战争会影响到物质世界，尽管无论哪一边胜利，物质世界都会继续存在，但是一旦维持世界秩序的神明‘死去’的话，那世界就会迎来混乱的时期。任谁都能进入的世界，必然混乱不堪，如果神明大量因为虚空而‘陨落’，物质世界也会一片混乱。八云紫创造的世界枝繁叶茂，可以说是无数的世界中能排进前三的庞大世界，延伸的世界和错综复杂的根系，甚至于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却仍然有关联的世界都有着不同的神明管理。
    一旦那些神明大量陨落，对八云紫来说绝对是最糟糕的情况。处于这种考虑，八云紫才会想要找一个「替代者」。
    没错，培养一个如同虚空的先知一样的神明，然后利用先知来帮助自己管理那些世界。这样即便那些神明大量的陨落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样的神明必须保有一点，那就是这些神明必须保持「理性」。对世界的管理一丝不苟，哪怕不是自己的世界也会精心管理，唯有虚空的先知符合这个条件。
    为了追探心叶的所在，八云紫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给了心叶一个她绝不会放弃的东西来追踪她的位置。
    那就是「境界」的能力。
    身为境界的妖怪，甚至传闻是与世界共同诞生的强大妖怪，这是只有她能够掌握的力量，可以说她即是「境界」的至高神。只要心叶还在使用间隙，八云紫就能找到心叶的所在。难怪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以后，八云紫还能追踪到自己的踪迹...
    不，恐怕早在这之前，八云紫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但心叶有一点疑惑，她的分身也能使用同样的力量，八云紫却能精准的找到自己。恐怕自己的间隙看到的东西，八云紫也能略知一二。
    “怎么了？无序，愣着干什么？”夏琳拍了一下心叶。
    “啊，我主，你终于准备回应我的感情了吗？”心叶开心的张开双臂。
    “...不，那个...以后再说吧。”夏琳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两步。
    “是吗？真遗憾...”心叶摇摇头，转过头去，笑容一瞬间从那脸上消失。
    而英雄...她又是为什么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她’就是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叶愣了片刻，马上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不定和那些自己的造物一样，同样是‘某个巧合’制造出来的存在。甚至包括自己的妹妹，她们都是一样的。
    因为某种缘由而出现了其它世界的「英雄」，那就是自己的存在的真面目。而女王则是想要利用自己，让她成为对付英雄的武器，所以女王才一直迫切的想要她加入自己的阵营。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只是...红夜来到这里，到底是不是女王的意思？
    这个世界处处也有着女王的影子，魔女也好，塞西莉亚的雕像也好...
    “前面就是恩底弥翁了。”夏琳擦着汗，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