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旅行 - 129.神与无良商人 03

    白落城的酒馆即是白天也是歌舞升平。除开猎户，农夫们，只会在晚上来到这里以外，通常酒馆也会聚集着不少的佣兵和休假的军人。
    “龙？”
    坐在酒馆里探听消息的少夜听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名字。无论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种族来说，龙恐怕都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是的，白落山脉对面不是有个要塞吗？”坐在少夜旁边，叫做李奥瑞克的黑精灵，也不避讳周围的人，直接说道，似乎在这事在白落并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在你到这城前两天，一个逃犯和一个军人从那要塞里逃出来，说是有消息要带给领主...说是有一条龙袭击了要塞，那要塞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这...难以置信。”
    相传在千年前，这片土地上存在着名为龙的生物。龙们肆虐着土地，就算无数次被杀死，龙也还是会重生。龙种想要奴役地上的种族，而神自然不会坐视自己所创造的种族不管。神灵们赐予了一些人力量，这个力量能够让人们使用龙的力量，也能够完全杀死龙。那之后，人们以屠龙为壮举，视作荣誉，龙身上的各个部件也成为了高价的商品。若是少夜能拿到一头龙的尸体，他一跃就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吧。
    可理应早在千年前，龙就已经被屠尽，同时也再没有能够使用龙之力量的人类。
    “这确实是很令人惊讶的消息...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龙...”少夜眯着眼沉思片刻。
    “当然难以置信...我现在也不相信龙会出现，”李奥瑞克咧着嘴，“你想，要真是还有龙的话，我们又没有屠龙者，这该怎么对付龙？不过...领主好像准备让自己的卫队长带领小队去看一看情况，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见一见领主。毕竟现在是缺人手的时候。”
    龙，确实是相当不错的东西。传说远古时期，白落城领主也曾屠过一条龙，那条龙的头骨现在正挂在领主府顶上。造访领主府看来是势在必行了。当然在去领主府之前，少夜得先安顿好那个不知廉耻的魔神。
    不过当他回到旅馆的时候，却看到两个黑发的少女大大咧咧坐在旅馆楼下的酒吧，欢声笑语的谈论着什么。
    “...然后，堇就哭了，那个孩子还真是捉摸不透呀，我实在猜不出来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只有你还会对自己的‘女儿’产生这种猜疑，我愚蠢的主人，”狼耳少女却握着一杯咖啡，身上披着少夜原本打算拿来卖的名贵服饰，“然后？堇不会就再也没和你说过话吧，我的知性和理性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不负责任的主人。”
    “嘛，倒也没有这么严重，那之后堇做了一个奇怪的宝具，可以让吃掉的人去到另一条时间线，很厉害啊。”
    “...吃掉？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香蕉。”
    魔神的话总是让人无法理解，不过...魔神总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吧。少夜板着脸来到两人身旁坐下，点了一杯蜜酒，仔细看了看蜜酒瓶子，那好像是他才卖到这里的‘上等’蜜酒，看了看价格，简直令人咋舌，居然卖到了30金币一瓶，那条蜥蜴人果然赚了不少啊...
    “怎么，天真可爱的人类，看到这个价格，你后悔了吗？”莫拉俯下身子，娇小的身躯几乎贴近了少夜。
    魔神可不会随便找个谁就跟着一起行动...那这两个魔神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谁把她们召唤出来的？甚至是魔神和身为魔神的眷属的魔神这种奇妙的组合，少夜不由摇摇头，并没有接话，莫拉却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爬过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引得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小伙子一声惊呼。
    “令人不快的味道呢，你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吗？”莫拉打了个哈欠，准备趴在少夜的大腿上，却被少夜轻而易举的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我说啊，我要做什么事我的自由吧。”少夜不满的看向这个魔神的主人，几乎将脸都埋进酒杯里，醉醺醺的黑发少女。
    于是他便干脆放弃了和魔神的主人交流，揪着娇小的魔神往房间里走去，而黑发少女醉醺醺的向两人招着手，说着‘注意身体啊~别太玩的太过火了~’，旅馆里的人听到少女的话，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善意的笑声包围着夜晚的旅馆。少夜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喝醉，可...和魔神理论，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回到旅馆的房间，少夜把莫拉扔回天鹅绒的床铺上，柔软的床铺让娇小的莫拉在场上弹了两下，才安稳落下。萝莉魔神妩媚一笑，拉开领口，从那身名贵的服饰看到那贫瘠的胸，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这具身躯‘毫无吸引力’，她一转眼又苦恼起来。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少夜十分生气。
    “不是说了嘛...”莫拉吮吸着手指，上面粘着一些咖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还是把我带在身边，尤其是去找那条龙的时候呢。”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一样...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知识的魔神，传说中的那个‘赫马奈斯·莫拉’，可传说中的莫拉，是个长者大眼睛的古怪触手，和眼前这个黑发的混血狼人没有丝毫的关联，况且...
    “哎呀，你不喜欢兽耳娘吗？还是说因为几天没洗澡...”莫拉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并没有闻出奇怪的味道。
    “狼可是很狡猾的动物，”少夜叹息着，坐在床边，“独狼只会远远地看着你，看着浑身伤痕，满身是血的家伙不断的逃亡，用双眼注视着可怜虫无法逃脱的命运。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因为恐惧和不安筋疲力尽，最后唤出自己的同伴们一拥而上...”
    “以前遇到过吗？”
    “啊，以前和精灵打仗的时候，全军败退以后和几名同伴一同逃回来，在森林里遇到了狼群。没有食物，没有水，浑身受伤...几乎到了极限。”
    远远的望着他们的独狼，眼神仿佛像是在看毫无生气的尸体——这么说或许很奇怪，但少夜确实有那种感觉。极北之处的国家，人们大多数时候都必须与自然抗衡，哪怕是普通的狼群，也足以让一些缺乏经验的魔法师丧命。
    “最后逃掉的只有两个人...倒不如说，抛弃了曾经自诩为同伴的家伙，好让自己能够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捏紧了拳头，这个男人苦笑着摇摇头。他已经不是军人了，战场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嘛，人类总喜欢为这些无所谓的东西烦恼呢。”
    正在这时候，旅馆的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一听到那声音，莫拉马上抱着头转过去。
    “呀，还真是有趣啊，这种事情。”
    方才还酒气熏天的黑发少女，此时脸上哪还有半点醉意，她走进房间，关上门，随后伸了个懒腰，不顾一旁少夜和莫拉的古怪表情，一头栽倒在床上，马上又一下跳起来一把抱住莫拉磨蹭起来。
    “咦，你这个人类怎么还在这里，真是让人不愉快呢...我亲爱的眷属之一将我召唤到这里来，难道不是有事求我吗？放心吧，任何可能性我都会满足你...来，告诉我吧。”
    “等一下，心叶...”莫拉别过脸。
    少夜并不太想和她们车上什么关系，不过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那个被叫做‘心叶’的魔神背后忽然拉开一条裂隙，漆黑的触手从其中伸出来，一下子把她卷起来拉了进去。这个魔神忽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少夜嘴角忽然一抽，作为穿越者，他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不成...你并非她的眷属？召唤魔神的实际上是你自己？而不是另有其人？”
    “啊，她实现了我一个愿望，将一份满溢的感情送给了我，并为我制作了这具身躯...”莫拉轻轻一笑，“随后我就发觉了有多么无聊，于是...”
    “就是就钻上我的车厢，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来了？真是...”
    “不，那是我主把我塞进去的。”
    莫拉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主人’，尽管她并非是心叶的眷属，可心叶赋予了她一部分她眷属的‘感情’，这是莫拉自己的请求。和心叶制作见叶的完全复制不同，这是将莫拉心中的某些情愫取出来，并交予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