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长歌 - 第059章 五千俘虏
“消息准确?”肯尼满怀戒心地盯着少年巫师。
“纳穆神可从没给过动物像人类一样撒谎的天赋,”卡米尔满脸愉悦的朝肯尼笑笑,“领主,能别再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盯着我吗?”
“如果我说不能呢?”肯尼将眼缝眯的更细了些,“你会掉头就走?”
“您还在怀疑我的忠诚啊?”少年耸耸肩,“虽然我背叛过您,但也不代表同样的事会发生两次,毕竟,狗有时也会吃其他东西的,对吧?”
“如果你还想再留一会儿,就进来吧。”白鸽将目光从刚刚露头的太阳移向少年,“虽然隔夜的培根面包味道不太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煎个鸡蛋。”
“谢谢。”卡米尔再次露出慵懒的微笑,“嗨,老伙计,在这儿等我。”他俯身摸了摸白狼的耳朵,抬脚踏上三阶木质楼梯,而后在门边转过身,待肯尼进屋后,方才走进屋里。
随着轻薄的木门虚掩,桌上的蜂蜡早已燃尽,仅有壁炉里还闪着微弱的火光。
矮小的木屋比想象中更加窄小,卡米尔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的亚述女王会找到这样一间屋子。它几乎是挨着城堡而建,那只探听消息的白头翁告诉他:这几日,米拉·凯尔琳与领主一起,在这间屋子里会见了半数亚述重臣,其中某些人,甚至是在城堡大门前拐了个弯儿,就直接来到屋前,参见他们曾经的女王大人。
“小子,你还要卖多久关子?”肯尼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桌面。
“其中有五千是您的人。”卡米尔开门见山,“消息绝对准确,但鸟儿告诉我,他们似乎没有配装武器和马匹,甚至连铠甲也被剥了去。”
“我的人?”肯尼将双手从桌子上移下,微微皱起眉。
“联盟军啊!”卡米尔说,“千真万确,它说它看见了两种旗帜,其中一种是十字旗。”他挠了挠杂乱的卷发,似乎想起了什么,“领主,您不会连这都不记得了吧?”
“他倒是想记得。”白鸽走到桌边,将两个盘子递到两人身前,里面各盛着两小块面包,和一片煎的枯焦的培根,而卡米尔的盘子里,则多出了一个煎鸡蛋。
肯尼咬了口培根,发出松脆声响,他若有所思的嚼了一会儿。“确实不记得了,”他说,“但十字旗.....”他又想了想,将培根咽下后方才开口,“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纳穆神啊,你可真残忍!”卡米尔将整块煎鸡蛋囫囵吞进肚中后叫道。
“如果照你这么说,北面有肯尼的军队,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们被俘虏了,对吗?”白鸽拿起桌上的陶壶,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
“是联盟军没错,但是否被俘虏了,恐怕只有纳穆神才知道,”卡米尔说,“鸟儿只说那些人没有军备,一个个跟失了魂似的。”他又咬了几口面包,“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他放下面包,挑了挑眉,“你们想,怀特执政三年,不论朝野或是军中,肯定遍布党羽,这五千人或许是我们接手铁林军的有力武器!”
“打十字旗的就一定是联盟军吗?”肯尼笑道,“城里铁匠的裤子上还绣着十字纹呢,照这么说,他也是联盟军一员啰?”
“领主,您变了.....”卡米尔突然皱起眉。
“是啊,与卖关子的小鬼相比,我其实更讨厌叛徒。”肯尼轻声道,而后那双蜜色的眸子,又眯成了两条细缝,冷冷盯着坐在桌边的少年。
卡米尔也看着他。那个曾经的领主,岁月不知在他脸上留下了多少伤疤,眯起的眼角边,深深烙刻着三条细纹,他从前全然没发现过。
“抱歉,领主。”卡米尔从桌边站起身,“我想,该给你和米拉女士留一些独处的时间。”他说着向后退却几步,躬腰行礼后推门离开了木屋。
“无名,你为什么一直针对他?”白鸽看着缓缓掩上的木门问道。一声狼嚎从屋外传来,与昨夜的嘶叫如出一辙。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让一个外人以身犯险。”肯尼将盘子里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嚼动着嘴看着白鸽,“更何况,不论他是否忠诚,都至少救过我们一命。”
“是啊,”白鸽朝他苦笑,“这件事牵了太多人,我真担心,如果计划失败了,那些宣誓效忠的人会遭遇怎样的不幸。”她轻抚前额,声音随之渐小,“肯尼,我真不敢往下想.....”
肯尼推开桌子,起身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担心,亲爱的,”他温柔的耳语,“我们不会失败,绝不会。”
“谢谢。”白鸽呢喃着,踮起脚轻吻了他长满络腮胡的下颚。
“说说看,待会儿我们要怎么进去城堡。”肯尼松开手,拉了张椅子坐下,而后将白鸽拉入怀中。
“如今,昆提侯爵是执政王最信任的助手。”白鸽转过头去,轻声道,“早先时候,他曾向怀特承诺,会在其生辰时献上四名最美的姑娘,而今日,正是怀特的生辰。”
“我们在他的生辰宴上动手?”肯尼微微皱眉。
“午宴时,昆提后悔会实现当初的承诺,献上四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白鸽微笑道,“我会混于四人之中,当众揭穿他虚伪的假面!”
“那我呢?”他的声音落入她银白的发丝间。
“你当然是昆提侯爵的贴身侍卫,”她双手扶住他的脑袋往后,碧蓝的双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和他下巴上杂乱却又迷人的络腮胡,“无名,答应我,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敌人已经拿刀抵住了我的脖子,也别轻举妄动。”
“为什么?”
“我不会有事,”她挪开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刚刚我已经嘱咐过昆提,如果发生意外,他会用生命保护你的周全。”
“这些话本该我对你说,可——”
白鸽突然用手指抵住他的双唇,将肯尼的话堵在嘴边,而那双眸子里不断流泻着爱意,如一汪涓涓细泉,将肯尼逐渐淹没。
衣衫褪去时,她望着他额上的细汗,耳边不断传来粗声喘息。“昨晚,我做了个梦,”她告诉他,“在梦里,我看见了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儿。”
“是吗?”肯尼轻吻她的耳垂,“如果我们真有了孩子,你想叫他什么?”
“不知道。”她突然害起羞来。
“叫桑尼吧,”他做了个主,“我们在桑木屋相遇,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放下一切,带着孩子回到那儿,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
她闭上了眼,没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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