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绝境 - 第一百零八章 霍让的身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老师,还没有大师兄的消息。”
    高富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看着坐在正堂闭目养神的夫子说道。
    “嗯。”
    夫子依旧闭着眼,应了一声,算是回话。
    高富站在一旁,又道:“老师,城内戒严了,巡防营封锁了四门,只许进不许出,说是奉了国公之令。”
    迟疑了一下,高富又道:“好像是在搜捕什么人。”
    “嗯。”
    夫子依旧没有睁开眼,又嗯了一声。
    他越是这样,高富越是着急。
    自打梁俊走了之后,成都城内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薛朗回到国公府之后,就再也没有送出信来。
    整个国公府内外重兵把守,说得上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老师...”
    高富还想说什么,却被夫子打断了。
    “去把赵管家找来。”
    夫子睁开眼看着高富吩咐道。
    “是,是。”
    高富赶紧点头,拱手行礼转身把李渊找来了。
    李渊进了门,一见到夫子,心里就开始打怵。
    自从梁俊去了盐亭,夫子就把他叫进了房间,让他暂时负责鲤组织在成都的鸽房。
    这些日子以来,李渊没日没夜的整理从全国各地汇集来的消息。
    高富叫他的时候,他刚刚熬夜整理好了最新的情报,原本就想来找夫子。
    “一夜没睡?”
    夫子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李渊,用李渊从未见过的和蔼口气说道。
    李渊习惯了夫子对他冷脸,突然见到如此和蔼的夫子,反倒是有些不自然。
    “应该,应该的...”
    从夫子把鲤组织交给他,李渊就开始纳闷。
    不知道夫子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可夫子没有说,他也不敢问,唯恐问了又得挨一顿冷眼。
    “坐吧。”
    夫子伸手示意李渊坐下。
    高富赶紧给二人端茶倒水,而后自觉的退出房间。
    “说说吧,我那个二弟子都准备了什么招。”
    夫子端起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
    他虽然看不上李渊,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对李渊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眼前这个开创了大唐盛世的皇帝身上,有很多让夫子都十分敬佩的闪光点。
    让他负责鲤组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实在是大材小用。
    一开始谈正事,李渊对夫子的畏惧之心消散而去,反而紧皱眉头道:“霍让派人去了太原,给太原的岳飞送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不知。但岳飞接到信之后,命其子带了三千轻骑直奔南楚而来。”
    “岳飞?”
    夫子嘴里喃喃念道:“此人也是穿越之人?”
    李渊点了点头道:“根据从太原获取的情报来看,他与其子应该都是穿越者。只是从哪个朝代而来尚且未知。不过从搜集来的情报来看,此人治军才能颇为了得。”
    “嗯,这算是一路了。”
    夫子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三千轻骑来南楚,想必不是为了南楚而来,这一路可以不用在意。”
    李渊点头道:“夫子说的是,这第二路则是雍州的北凉王,起兵也是三千,直奔南楚而来,算下日子,应该在后日便可进入南楚境内。”
    说完看了看夫子,又道:“太平道的张角也在其中。”
    “张角也跟着一起来?”
    夫子有些不解:“他来做什么?”
    李渊摇了摇头,道:“鲤组织在雍州的情报网最为薄弱,只能打探这些。”
    “好,继续说。”
    夫子心里大体猜到了雍州的局势,看来张角造反并非像是外界说的那样。
    李渊又道:“这第三路则是长城守卫军了。”
    “起兵十五万,分了五路来南楚,每一路各有三万人,但只有一路直奔南楚而来,其他四路则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夫子越听越奇怪,对于长城守卫军这操作有些看不懂。
    李渊解释道:“我看了长安传来的消息,朝廷并没有就如何处置长城守卫军达成一致,因此决定让长城守卫军就地解散。”
    听完李渊的解释,夫子明白过来。
    “如此来说,长安依旧是一团乱麻啊。”
    这些年来,夫子见得最多的便是权力的争夺。
    一听朝廷打算就地解散长城守卫军,马上就明白长安各方势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的事,具体就是这些。至于说成都城内,昨日里国公府内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走失了一个霍让很在意的人,今日里全城戒严搜捕,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夫子冷冷一笑,道:“徐道逃走了。”
    “徐道?”李渊一愣,而后又马上明白过来:“可是夫子的三弟子?”
    夫子点了点头道:“没错,也只有他,方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这般阵仗。”
    李渊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来之前他还在想,镇南公府里到底走失的是什么人,以至于让霍让如此紧张。
    原来是统管南楚各州兵马的大将军。
    “镇南公可有什么话传出来么?”
    夫子又问道。
    李渊摇了摇头道:“自从太子去了盐亭,镇南公府就被霍让封锁了,想来这个时候镇南公已经被霍让控制了。”
    “意料之中,我那徒弟想来也已经派人前去接应这三路兵马,准备在开榜之日,一举除掉我这个老头子和镇南公了。”
    夫子站起身来,李渊也跟着站起身,疑惑的问道:“夫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夫子赐教。”
    “你是想问,霍让为什么要去接应这三路兵马吧。”
    李渊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几日我在鸽房之中,将所有的情报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糊涂,不知道霍让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三路兵马看起来来的突然,但总觉的像是霍让故意为之。”
    “他想做什么?自然是想做皇帝了。”
    夫子面带微笑,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霍让时的场景。
    “当皇帝?”
    李渊一愣,万没有想到夫子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回答。
    “没错,你是当过皇帝的,自然知道那个位置对天下有野心的人是何等的诱惑。”
    夫子背着手,走到了窗前,而后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来往的丘山学子,沉声道:“他对所有人说的理由全都是借口,从始至终,霍让心里都藏着一个当皇帝的梦。”
    李渊越听越糊涂,夫子说的没错,只怕天下所有人都有过当皇帝的念头。
    但是在这件事上,想和做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霍让只不过是丘山的一个书生,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以当皇帝为人生理想,听起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二十五年前,博阳王被册封太子的当日,被人告发密谋造反。败露之后,阖府上下抄家灭族。”
    夫子突然转移话题,说起了往事,李渊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夫子是说,这霍让乃是博阳王之后?”
    皇室之中,这种事李渊见过太多了。
    刚刚夫子说着说着霍让,突然提到炎朝的皇族旧事,以李渊的聪明,自然能够明白夫子说这事的目的。
    夫子看着李渊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没错,霍让便是博阳王唯一的后人,他原本姓梁。算来还是太子的族兄。”
    “当年我也不知道博阳王还有后人,直到五年之后,我才偶尔得知霍让活着,便派人寻他,送到了丘山之上。”
    李渊点了点头,道:“如此说便说的通了。”
    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夫子道:“博阳王是被冤枉的么?”
    对于李渊来说,皇族的这些事究竟有多肮脏,他是最清楚不过。
    如果博阳王当年真的想要造反,霍让就算有当皇帝的想法和实力,也断然没有任何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可能。
    毕竟他的叛王之子的身份,注定了当上皇帝也名不正言不顺,早晚会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只有博阳王是被冤杀的,他才能够以为博阳王翻案为由头,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取的大义。
    “没错,博阳王确实是被冤枉的,这一点先皇帝梁靖十分清楚。”
    一提到皇族为了皇位骨肉相残,李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啊,只有冤枉你的人,方才知道你究竟有多么冤枉。”
    李渊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霍让这般做,倒也是情有可原。”
    夫子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让这三路兵马来的原因。”
    “北凉王与太子乃是结义兄弟,霍让让他们来南楚,无非就是想要把楚秋九送给北凉王,而后让北凉王准许南楚在丝绸之路上行商。”
    夫子说完,李渊连连点头。
    明白了霍让的身份,他要做的事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师兄殷诚实际上就是北凉王的义兄。
    而丝绸之路更是他想要置之死地的殷先生一手打造的。
    “山蛮归附朝廷,长城守卫军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如今守卫军的大统领就在长安,天下诸侯全都想要分一杯守卫军的羹。霍让虽然有心,却苦于没有势力,只能以这种形式,让长城守卫军自投罗网。”
    夫子说的很慢,像是亲眼见到霍让的盘算一般。
    李渊跟着道:“只是他如何能够算的准长城守卫军一定会来南楚呢?”
    夫子转身看向他,笑道:“诸葛夕在长城守卫军之中有眼线,他自然是通过诸葛夕传递了这个消息。”
    “下山之前,老夫就给长安的三个弟子去了信,让他们假装不知南楚的消息,霍让但有相求,无所不允。”
    李渊有些错愕,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夫子,心里微微发凉。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家伙,算计起亲徒弟来,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至于说这太原的兵为何前来,我就猜不到了。不过只是三千轻骑,不足为虑。”
    夫子说完摆了摆手,一脸的淡然。
    “如今看来,太子是赶不来科考了。”
    李渊听完夫子分析,只觉得心里一直担心的事彻底放了下来。
    既然三路兵马,夫子都没有放在心里,想来对梁俊的事,夫子也不怎么担心。
    夫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点头道:“霍让之事,从来都和梁俊没有关系。我之所以让他去盐亭,就是等他回来之后,还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南楚。”
    说罢,抬头看向李渊,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太子已经见到了徐道。”
    李渊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徐道是故意被霍让擒住的?”
    夫子端起茶碗,露出一丝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屑的道:“若是这般轻易让人擒住,徐道白在丘山读那么多年书了。”
    李渊越看夫子越觉得瘆得慌。
    这种万事皆在掌握中的淡定,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李渊心里甚至有些可怜霍让了。
    自己布置了这么多,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而夫子究竟给自己这个弟子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
    李渊咽了咽口水,喉头耸动,不敢深思。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