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GL) -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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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瑾搀扶着木枕溪,一瘸一拐地坐到了沙发上,小心地脱下袜子。
    小拇指通红,趁着周围的雪白皮肤,更是触目惊心。
    肖瑾轻轻地朝上面吹着气,一边心疼一边道:“让你不好好走路。”
    “我错了,那不是不小心么。”木枕溪抽着冷气。
    在沙发晾了会儿以后,肖瑾给她再检查了一遍,绕着那根指头前后左右地戳:“这儿疼吗?”
    都不疼。
    肖瑾就放心了。
    她去书房关电脑,把包忘在了脑后,木枕溪也暂时放下了心,她清楚不让肖瑾起疑的办法就是在她面前自己都忘记包里有戒指这回事,所以她一眼都不往门边看。
    肖瑾催她洗澡,木枕溪边洗澡边盘算一会儿将戒指藏在家里哪个地方好,书架顶上?电视柜里?还是床头柜,她计算着藏在各处的风险,可她没料到直到晚上睡觉,她竟一点空都没腾出来。
    肖瑾人在卧室里,但时不时就要喊她一声,一喊木枕溪心里就咯噔一下,生怕下一秒她就出现在自己身后,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第二天早上,木枕溪原封不动地怀揣着戒指上班去了。
    木枕溪:“……”
    肖瑾又接到了卢晓筠的邀约,约她晚上吃饭。肖瑾说木枕溪没空,卢晓筠说约她一个人,一家三口吃顿饭,多自然不过的事。
    饭后,三人绕着江边散步,卢晓筠说:“我们明晚的飞机回b市。”
    “明晚?”肖瑾很奇怪,他们在林城又没什么事,怎么坐晚上的航班。
    “对。”卢晓筠的眼神明晃晃的,就差没直说“你能不能给我们送机”?
    “几点?”
    “九点。”
    “那我送你们去机场。”肖瑾点头。
    “小木她……”
    肖瑾抬眸,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因为问话的是她爸,而不是卢晓筠。
    “她加班。”
    “这么忙吗?会不会没时间陪你?”
    “不会。”
    “她现在是做游戏是吧?”肖父上回见面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该听的都听了。
    “是。”
    肖父沉吟道:“要不让她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吧,咱家不缺她上班的那几个钱。”
    肖瑾脸色沉了下来。
    卢晓筠拽丈夫的胳膊,忙跟肖瑾道:“你爸爸的意思是——”
    肖瑾打断她:“我知道他的意思。”
    卢晓筠讷讷:“你别误会,你和她,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们肯定不会干涉。”
    肖瑾表情很淡地应:“嗯。”
    ***
    肖瑾窝在客厅看武侠电影,《黄飞鸿》,电视里叮叮咣咣打得很热闹,木枕溪把藏了戒指的包再度挂好,坐到她身边去,肖瑾自发地躺下来枕在她腿上。
    “明晚我去给爸妈送机。”
    “要我请假陪你吗?”
    “不用,我自己去,估计你下班之前就回来了。”
    肖瑾翻了个身,脸冲下。
    木枕溪抚着她耳朵,柔声道:“是不是晚上聊得不开心,这么闷闷不乐的?”
    肖瑾额头在她腿上点了点,把他爸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他根本就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把对象从我变成了你。”
    “那有什么关系?他说归说,我们都不听不就好了。”木枕溪也觉得她爸有点过分,但现在的首要重点是安慰肖瑾,“你家那么有钱,我巴不得抱你大腿呢,以后天天在家混吃等死。”
    “我不太想和他们见面了。”肖瑾没被她逗笑,闷闷地说。
    “那就不见。”木枕溪都依着她。
    肖瑾趴了会儿,自己想开了,懒懒地说:“我还没洗澡,你给我放个水泡澡。”
    木枕溪一听,眼睛亮了,肖瑾泡澡,自己不就有机会藏戒指了吗?她已经想好藏在哪里了。
    木枕溪给肖瑾放好水,试了水温,伺候她躺进去,起身往外走,步伐轻快。肖瑾忽然叫住她:“你去哪儿?不陪我吗?”
    木枕溪镇定自若地找了个借口:“我去开下电脑,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
    木枕溪不是一次把工作带到家里来了,肖瑾不疑有他:“那你去吧。”
    “有事直接喊,书房门开着,我听得到。”
    “好。”肖瑾掬了捧水,淋到了手臂上。
    木枕溪轻手轻脚地带上浴室门。
    她紧张兮兮地藏好了戒指,为了营造她在工作的假象,之后真的开了电脑,登录邮箱,把一封最近的邮件打开,放在电脑页面上。
    肖瑾洗好过来找她,她当着肖瑾的面,把窗口关闭,电脑关机,再去洗澡,一切都处理得天衣无缝。
    唯一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求婚?怎么求了?光想想头发都要掉一把。
    “约她出去烛光晚餐啊,吃完快走的时候,趁她毫无准备,单膝跪地哈哈。”殷笑梨给她出主意。
    “这浪漫吗?”木枕溪听起来挺普通的,电视里都这么演。
    “氛围到了,还是挺浪漫的。”殷笑梨说,“这是我亲身经验,要是他当时掏的是一叠钱,我可能更高兴,也不会分手。”
    “俗,俗不可耐。”
    “要么电影院包场?”
    木枕溪摸出手机查最近上映的电影,评价好的要么警匪要么科幻,都不适合求婚的气氛。而且听说电影院有监控,工作人员都看得到,她在别人的监视下求婚,怪怪的。
    又被否决了,殷笑梨沉默了几秒,说:“热气球?”
    “会不会不安全?”木枕溪担忧地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殷笑梨破罐子破摔道:“我看你干脆就带着她出去踏青吧,荒郊野地里,什么人都没有的那种,你求完婚还可以就地来一波,露天的,多刺激。”
    木枕溪笑骂一声:“滚。”
    不过殷笑梨这句话突然给了她灵感,她记得肖瑾上回和她提过想去旅游,旅行途中求婚,听起来比什么西餐厅和电影院包场要好一点。
    她初步打算下来,就开始计划什么时候休年假。
    由于肖瑾先前说过,所以木枕溪问起来的时候肖瑾并没有起疑,只是说:“最近估计不行,齐音要来了。”
    齐音?
    “她什么时候来?”木枕溪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再过两个星期。”肖瑾转着手里的笔,膝盖上摊着笔记本,“本来是这周过来,手上的案子没做完,拖延了一周。”
    “她喜欢吃什么?”齐音说是过来见她们俩,其实主要是见木枕溪,木枕溪合计着自己得尽好地主之谊,在齐音面前刷足好感度。
    “喜欢吃中国菜,川菜多一点。”
    “我知道有家地道的川菜馆,我提前订。”木枕溪立刻就在备忘录里记下。
    “用不着这么紧张。”肖瑾看着她庄重的表情发笑。
    “没紧张。”说着木枕溪删掉手下打错的字,重新输入。
    “反正别人都影响不了我。”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争取你朋友的喜欢是我的事。”木枕溪很认真地说。
    “好好好。”肖瑾笑了笑,不和她争。
    木枕溪把备忘录写好,又双重保险地设置了个事件提醒,这才好奇地探过头去,看肖瑾面前的笔记本:“你在写什么?”
    肖瑾把本子倾斜,给她看。
    是一个简略的计划,写着几个地点,都是国内比较有名气的旅游胜地。
    木枕溪欣喜道:“这是我们要去旅游的地方吗?”过会儿又皱眉担心道,“会不会人太多了?”她不喜欢出去看人头。
    肖瑾纠正她:“不是我们,是我和齐音。”
    木枕溪:“???”
    肖瑾说:“她这次到国内就是专程看你的,没有公事,她又喜欢玩,林城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只好带她去外地。”
    木枕溪安静了几秒:“那我呢?”
    她的委屈都快写在脸上了。
    肖瑾摸摸她耳朵,同情地说:“你往后排。”
    木枕溪垂头丧气。
    肖瑾观她实在可怜,折中道:“要不我们仨一起?”
    木枕溪幽幽地唱起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肖瑾爆笑出声。
    木枕溪想一想,自己不能这么小气,好歹是肖瑾闺蜜,还是国外那种好久见不到一回的,自己暂时往后挪一挪,说明自己大度。
    她同意了。
    “你们打算去哪里?说不定我还能出出主意。”
    肖瑾还在笑,乐不可支。
    木枕溪不管她,兀自说道:“她不是喜欢艳遇吗,去云南怎么样?”
    “去过了。”肖瑾笑着说。
    “她去过了还是你去过了?”木枕溪忽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我们都——”肖瑾突然顿住,两秒钟后,才重新挂起浅浅的笑,“都去过,前些年没你消息的时候我回过两次国,有回她拉着我去的丽江。”
    木枕溪没抓住心里一瞬间涌上来的异样,和她一样顿了顿,才问:“好玩儿吗?”
    “还行吧,就去了酒吧,其他没印象。”
    “那时候……酗酒?”
    “……嗯。”肖瑾声音低低的,又补充说,“不过没有在酒吧喝醉过。”
    “我知道。”木枕溪单手绕到她身前环住她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肖瑾肩膀上,好像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
    两人静静地偎在一起,轻柔美好。
    ***
    齐音来的这天,是天气预报近日里气温最高的一天。
    烈日炎炎,高温炙烤着大地。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袭来的热浪让肖瑾差点直接打了退堂鼓,要不是飞机现在在天上,她真想一个电话叫齐音不要来了。
    木枕溪拉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跑,进去后木枕溪迅速开空调,风是热的。
    肖瑾:“……”
    木枕溪:“现在出去外面的风更热,我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肖瑾只点了点头,用手扇着风,眉眼都耷拉着,话都不想说。
    等空调吹出来的风有了冷意,木枕溪关上车窗,又开出去了一段路,肖瑾才重新“活”了过来。
    “齐音不怎么爱说话,不要以为她是对你有意见。”
    “记住了。”这是肖瑾第二遍说了。木枕溪知道肖瑾嘴上说她喜欢她就够了,但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给她的朋友留下好印象。
    站在航班抵达处的出口,木枕溪不自觉地抿唇,透露出些许紧张。肖瑾则是担忧,因为齐音一直以来对木枕溪的感官都不好,希望她这次能扭转印象。
    肖瑾有些心不在焉,木枕溪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低声问她:“是那个吗?”
    肖瑾抬头望去,抬脚迈了过去。
    木枕溪知道是了,跟了上去。
    肖瑾和高她半个头的女人拥抱了一下,才拉着木枕溪站到自己身侧,给齐音介绍:“木枕溪,我女朋友。”
    齐音摘下几乎盖住她大半张脸的蛤蟆镜,高贵冷艳道:“齐音。”
    她说短字的中文很标准,听不出是在国外生活,语气冷冰冰。
    木枕溪没有被她寒气四溢的态度吓到,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久仰大名。”
    两人握了握手。
    木枕溪提出中午她做东,请她去吃川菜。
    齐音道谢,脸上客气了两分。
    木枕溪走在前头领路,肖瑾和齐音走在后头,她耳朵好像听到后面两个人在讲话,声音很小,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她趁着一个拐弯,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却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到了川菜馆附近,木枕溪去停车,肖瑾和齐音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齐音抱着胳膊:“我就摆个冷脸,你就心疼了?”
    肖瑾说:“没有。”即便木枕溪车开出去十几米远了,她还是不放心地压低了声音,“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你不是说你态度会尽量温和一点吗?”
    齐音笑了声,故意挤眉弄眼道:“行,我一会把她当即将开房的朋友,我这时候态度最好。”
    “你敢!”肖瑾睁圆了眼瞪她。
    齐音一副惊奇样,绕着她转了个圈,看她跟看大熊猫似的:“你竟然还有这种表情!”
    肖瑾:“……”揉了揉眼。
    瞪不下去了,眼睛疼。
    她们俩就在门口等,木枕溪往回走,就远远地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尤其是方才那位齐音女士,笑得很开怀。她越走越近,齐音的嘴巴就越合越拢,最后变成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肖瑾一只手绕到身后,捅了捅齐音的背,齐音往上提了提嘴角。
    木枕溪已经确定她并不喜欢自己了。
    其实很好理解,立场不同,殷笑梨一开始也不喜欢肖瑾,但她是个毫无原则的颜狗,显然齐音比殷笑梨高端很多。
    木枕溪朝肖瑾笑了笑,给了她一个示意她放心的眼神。
    进馆子的时候,肖瑾特意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搂住了她的胳膊,木枕溪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手背亲昵擦了擦她的脸颊,眼睛里化不开的情意。
    齐音默默地跟在后面,低着头,慢慢地笑了。
    落了座,木枕溪站起来,分别给三个人倒茶,齐音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多了一丝温度,说:“谢谢。”
    木枕溪一怔。
    她察觉到了齐音态度的变化。
    木枕溪看了看肖瑾,肖瑾端起杯子抿着茶水:“点菜啊,看我干吗?把菜单给她。”
    齐音很熟练,眼神兴奋,第一道菜就点了麻婆豆腐,报出菜名的时候喉咙不自觉地往下滑动,看得出非常想吃。木枕溪看她取舍为难,给她推荐了几道,齐音都听她的。
    点完菜,齐音似模似样地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木枕溪觉得她突然说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敬她帮她点菜吗?木枕溪心里想着,笑着和她碰了杯,两人共饮。
    肖瑾才给她解释说:“她喜欢中国的‘礼仪’,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还会和那些一窍不通的朋友卖弄。”
    齐音不忿道:“谁卖弄了?”
    肖瑾说:“我。”不和她耍嘴皮子,天热,耍不动。
    刚刚在机场她一直走在前,上了车又只能从后视镜看她,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的样貌,现在木枕溪和齐音面对面坐着,等上菜期间,她端详齐音几秒,好看的唇角微扬,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看起来有些面善。
    齐音的反应很奇怪。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肖瑾,仿佛条件反射。
    木枕溪循着齐音的目光,视线也落在了肖瑾脸上。
    肖瑾神情不见任何异样,她肩膀微抬,轻轻地朝木枕溪撞了一下,嗔笑道:“你当着我的面,对别的女人说这种话,存的什么居心?”
    木枕溪后知后觉失言了,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她面熟。”
    肖瑾撩起眼皮,平淡道:“混血都长一个样。”
    强行一个样的齐音大方地笑了笑,不见恼怒。
    是这样吗?木枕溪抓了抓后颈,对齐音说:“让你见笑了。”
    “我也觉得木小姐很眼熟。”齐音忽然说。
    肖瑾在木枕溪看不到的角度朝她递了一个眼神,眼底一片冰冷。
    齐音笑道:“我们上回在小区门口遇到过。”
    肖瑾眸中寒意消退无踪,好像从没出现过。
    她记得这件事,还是去年九月份的时候,齐音从外面回来,撞见了去上班的木枕溪,回来还告诉她了。
    木枕溪跟随着齐音的提示回忆着,也记了起来,大呼缘分,两人以茶代酒,又喝了一杯。
    齐音认识的中国人不多,和她能玩到一起的同龄中国人更不多,看木枕溪这么配合她,当即眉开眼笑,又和她交流起更多的“礼仪”来。齐音和许多外国人一样,分不清东亚‘三兄弟’,有的礼仪都是混着来的,木枕溪就给她解释“这是中国的,不是日本的”“你说的那是韩国”“不不不,这个是日本的。”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菜没上,一壶茶先见了底。
    肖瑾:“……”
    看来她是多虑了。
    吃完饭,两人送齐音去星级酒店。肖瑾原先的那个房子在她搬到木枕溪家不久就到了期,现在她们俩已经没有空置的房子给齐音住了。
    送到房门口,肖瑾看出齐音有话要说,让木枕溪先到楼下大厅等她。
    她带上门,转身站定。
    齐音视线从紧闭的门缝收回来,视网膜还有木枕溪离开留下的残影,说:“她和以前不太一样。”齐音在泗城留过一段时间,见过木枕溪几回,当然,她单方面见过,木枕溪没看到她。
    应该?齐音这么想着。
    刚刚木枕溪说她面熟那个问题真是吓了她一跳。
    以前的木枕溪有点冷漠,不怎么笑,看人的目光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齐音那时候还想,这就是肖瑾喜欢的人?怎么跟她说得一点都不一样。
    肖瑾平时不跟她说木枕溪,喝多了酒才会透露出只言片语,在肖瑾口中,木枕溪是一个动不动红着脸,笑起来很羞怯的小女孩。
    齐音原以为是个软绵绵的小可爱,结果看到了一个跟她一样高的,一个人不说不动,眼神扫过去能把人冻出一片冰渣的大御姐,大御姐还有点穷,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板鞋,在一个服装厂里上班。
    其实那时候木枕溪已经差不多可以靠着画画为生了,但她没有安全感,喜欢做两手准备,就找了一个相对正规的服装厂,只要不赶上扫尾,她手脚麻利,平时能正常上下班。
    就是一个这么冷淡的人,唯独身边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肖瑾后来才知道是误会的富二代千金小姐。
    那个人和木枕溪同进同出,几乎形影不离。木枕溪会对她笑,虽然没有今天那样肆意,但一旦有了对比,就会格外地鲜明。
    她是个同性恋,身边还有个关系亲密的女生,对她的态度与众不同,顺理成章地就会推导出她们是一对的结果。
    齐音觉得这怪不了肖瑾误会,不过换成她,结果可能截然不同。
    她即使没谈过恋爱,根据她的性格,看到自认为还没分手的前女友和别人在一起,会上去直接甩对方一个巴掌,到时候如果是误会,她让她打回来,是真的正好,再甩一巴掌,左右对称。
    肖瑾在齐音眼里是个很奇特的人,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为她觉得不值的同时,又相当钦佩她能坚定地爱一个人这么多年,始终不改。
    一开始她是抱着泡肖瑾的目的接近的,被对方拆穿后做了朋友,天底下的花儿那么多,认识得越久,齐音就越清楚她这朵是自己摘不下的。学校里追肖瑾的人很多,俊男美女,络绎不绝,奈何都碰了壁,有向肖瑾朋友打听的,怎么样能打动她的心,朋友去问肖瑾,肖瑾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传出去以后,追求她的人……也并没有减少,因为肖瑾的生活特别规律,就没见她和谁姿态亲密过,那就是单身。
    齐音自诩和她有两分交情了,一次在公寓里喝酒,肖瑾喝得半醉不醉,和她透露了一点口风。齐音是个很好的酒友,肖瑾喜欢和她一起喝酒,她后来听肖瑾说才知道她们俩交好还有这么个原因。
    真正让二人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还是因为五年前,齐音是唯一陪着肖瑾回国的人。
    有天肖瑾打电话告诉齐音,她要回国一趟,可能要去很久。和她知会一声。
    齐音听出来她语气里竭力压抑的兴奋,多问了句:“出什么事了你这么开心?”
    肖瑾在那边呼吸重起来,喉咙发紧地往下吞咽,声音低低的,好像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吓跑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我……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她?
    齐音愣了愣,接着莫名地心潮澎湃起来。
    能让肖瑾这么反常的,只有她喝醉酒才会提起来的那个人。
    “我跟你一起去中国。”齐音真是迫不及待要见见对方是何方神圣。
    “啊?”肖瑾不是很愿意带她去。
    “我去旅行,你找你的人,我玩我的,有事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从决定回国的那天,到搭乘动车进泗城,肖瑾的变化一天比一天明显,她不喝酒了,也不抽烟了,坐姿端正,神采奕奕,一天要让她闻数次,身上有没有酒味和烟味,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齐音笑着,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回答“没有”。
    眉眼之间时时流转的情意,让齐音这个早就死了心的人差点死灰复燃,连忙掐死在灰烬里,她清楚肖瑾不是为了她。
    她打听到了具体的住址,选了一天的衣服,盛装打扮,去木枕溪家楼下等她。
    临出门的时候,肖瑾却很紧张,磨磨蹭蹭,擦汗的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
    齐音对她握拳:“加油。”
    肖瑾才紧抿着唇,出去了。
    齐音则去了当地最有名的les酒吧猎艳,遇到了一个话多的中国姑娘,感觉很对,正要发展到下一步,手机铃声尖锐,不详地响起来。
    肖瑾。
    齐音眉头紧皱,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她不该给自己打电话的。
    她按了接通:“怎么了?”
    肖瑾停顿了很久:“……没事,我回家了,刚到楼下。”
    齐音看看她怀里搂着的中国姑娘,说了句抱歉,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青灰色的烟雾弥漫,齐音开门进去差点被呛了个倒仰,她连忙把排气扇打开,往里走了两步,看到倚在墙边抽烟的肖瑾,面孔朦胧。
    烟灰缸里塞满了燃尽的烟头。
    齐音:“你……”
    肖瑾撩起眼皮,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那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眼,生生地刹住了齐音上前的脚步。
    她保持着距离,轻声问:“怎么了?”
    然后她看到肖瑾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齐音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感觉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脆弱的、摇摇欲坠的瓷器,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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