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旅 - 第二十九章 曹团长的野望

    如此一来，波老爷子就算是有万千不解，也没有好意思开口问。这个赌约，他是确确实实的输了。劫掠团清剿人类斥候的动作如同雷霆万钧，这个波老爷子承认。只不过这一码归一码，波老爷子依然不赞同曹团长要率军远征雷迪斯帝国来犯之敌的这个想法。
    “老爷子，你莫不是忘记了我们有言在先？假如我赢了，你就得安安心心的和我一起远征，事到临头，怎么耍起赖皮来了？这可不像是你老人家该有的‘高风亮节’啊！”曹团长一脸的不爽，是的，耍赖皮这种高风亮节一向都是属于曹团长的。
    成功不失优雅，失败不失风度。这些道理波老爷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显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还在反对，绝对不是因为私人的原因。打赌输了波老爷子是愿赌服输，只不过他的良知告诉他，既然是真心实意要帮这个大背头，那么在他做错事的时候就得提醒他。抛弃泥螺幽地的天然地利和主场优势去远征，这对于波老爷子而言就像是在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波老爷子的圣安东尼奥大同盟成立之初，马刺部落同样也是遇到了方方面面的麻烦，打仗在当时就是家常便饭。但是在波老爷子的策划和指挥之下，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要是让波老爷子自己来点评他这辈子打过的仗，他大概会说他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打防守战，打阵地战。越是有地利的战斗，他就越是有信心。推心置腹的说，马刺部落的根据地和泥螺幽地比起来，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依托着泥螺河而修建，有着天然的地利。在阵地战中，波老爷子也同样非常自信，他觉得他还没有发现有人能在这个方面让他吃亏。
    波老爷子这几天也是在泥螺幽地当中到处勘探地形和这里的建设，几天下来其实心里都已经有了谱，只要曹团长把这一大帮子人马放心大胆的交给他，波老爷子有信心依托泥螺幽地打出一场漂亮仗来。而且波老爷子也算是见识到了劫掠团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影响力，无论是周遭的其他势力，还是说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土著平民，几乎全是亲劫掠团的。在这个主场作战，劫掠团等同于是有上万只眼睛，上万只手，不但坐拥地利，而且还畅享人和，等到雷克斯帝国的大军千里迢迢赶过来，立马就能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大体的形势就是这样，只要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透彻。曹团长也不像是个二傻子，那何必还要抛弃这些有利的条件去主动远征别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波老爷子无法坐视这种情况。
    “雷克斯帝国的人不是傻子，而且我也已经听说过了，之前你就和雷克斯帝国派来的人交战过了，打败了彭德尔顿士官学院出身的军界新星夸梅?布朗。难道这就是你想要远征的原因吗？我觉得不可取也正是因为如此。雷克斯帝国的能人异士太多了，他们绝对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吃两次亏。你上次也是远征，应该已经尝到了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且不说来回跑那么远辛不辛苦，我们只消看看你当时的处境就能得出结论了。”波老爷子叹了口气，徐徐道：“那边的流亡之域土著，可不是站在你这边的，对吧？那边几乎等于是雷克斯帝国人的半个主场，这么多个世纪了，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对流亡之域土著的同化和侵蚀。如果不是那些土著依然还记得祖先当年不得与人类交好的祖训，只怕早就被财大势大的雷克斯帝国给同化了。现在那东路的山口，已经是摇摇欲坠了。你带着人马过去，就是舍长取短，那边的人有不少都甘为雷克斯帝国所用，就和你们劫掠团在这里的情况是一样的。你身为劫掠团的领导人，明知道会面临这样不利的情况，还要这么干，这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正因为我负责任，所以才会这么做。波老爷子你的想法固然是没有错，但是并不代表我的想法就不正确了。第一，无论是劫掠团的战士还是自由发展联盟护卫军，现在都是迫切求战，雄心勃勃。要让我把他们按在家里等着别人打过来，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了。第二，在主场作战的确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但是也正如你所说，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流亡之域那些不成气候的盗匪团伙，而是训练有素的雷克斯帝国的精锐大军！即便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来了多少人，但起码不会比上次少。而且统军的人也绝对会比夸梅?布朗更加高明。这样的队伍，难道不难缠吗？放这样的敌人进入我们的主场，我们会面对什么问题？亲近我们劫掠团的势力和民众会受到他们的荼毒，他们可是无辜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的缘故而被拖累。”
    曹团长终于说明白了自己坚持发起远征的缘由，为什么不愿意等，说白了就是因为考虑得太过细致了，甚至比波老爷子都要考虑得多得多。不让别人打到家里来的原因，否则就会伤及无辜，这也同样是一个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的情况，曹团长的用心不可谓不良苦。这并不能说是曹团长错了，也不能说是波老爷子不对。波老爷子所处的角度，更多是从一个客卿的角度出发，以怎么打赢这场战役为最终目标。至于其他的，波老爷子确实不用去多想。而曹团长呢？曹团长是以一个大集体的领导人要求在严格的约束自己，不但要对劫掠团的人负责，更要对这些信任劫掠团的人负责，这些在曹团长看来，可是劫掠团长远的根基所在！所以，即便敌人是不可阻挡的，曹团长也只有一个想法，面对屠杀，挣扎姿势也要尽量保持正确，绝对不把那些无辜的人拖下水。这一点，劫掠团的人都明白。
    “这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波老爷子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当看到了曹团长那不容置疑的眼色之后，波老爷子也打住了下面的话。说来也奇怪，波老爷子一辈子都是以智者高人的身份在指点别人，教导别人该怎么做，从来没有被人驳斥得无话可说的时候。而今天，他被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震慑住了，确实难得一见。
    更可笑的是，波老爷子觉得自己这些观点，无论是放到哪里，都必然是正确的。而曹团长呢？他这些想法简直只能用幼稚来形容！打仗就一定会死人，无论是战士还是平民，古往今来一直都是这样。而且这里是流亡之域，是泛美大陆上典型的弱肉强食的天堂，在这里所有的人命都是贱命，哪怕波老爷子是土生土长的土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流亡之域哪天不死人？只不过这里的人繁殖的速度也挺快，所以才一直都让人感觉没有变化。
    这个大背头不是人称鬼见愁么？传说中的他，不是一个心狠手黑的主吗？波老爷子从来不怀疑这些传言，劫掠团现在的规模就已经证明了这些传言的真实性，如果没有这样的秉性，劫掠团哪里能在盗匪横行的流亡之域当中立足，还打下一片天？但偏偏就是这个本来该是心狠手辣的家伙，今天却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那么狠辣。他会担心无辜民众被牵连？这个问题波老爷子甚至没有去考虑过，因为他觉得这本就不是问题。但凡统军之人都知道，为了胜利，必要的时候付出代价那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慈不掌兵，如果曹团长如此妇人之仁又怎么可能走得下去？为了几个平民的性命，把劫掠团的家底都拿出去赌，这难道就是正确的？
    “打仗当然要死人，只是死的不能是我们的人，就这么简单。泥螺幽地建设得好，这是奥老爷子的功劳，奥老爷子和你老人家是一样的，先天下之忧而忧，总是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奥老爷子觉着，如果有朝一日我曹某人翻船了，起码还留给了这些曾经追随过我的人一片容身之地。而我呢？我从来就没打算去改变他的想法，我们做的是不矛盾的两件事，只是我的路子更野一些而已。我就是小家子气，看不得自己人吃亏。”曹团长耸了耸肩，一脸的坦诚，接着道：“刚才的话，我同样也没有说完。你说雷克斯帝国在我们的身上吃了亏，就绝对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再次栽到我们手里，对吗？我和你的想法则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万全准备，计划也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有备而来，难道我们劫掠团在这段时间当中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然后发现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打算，其实都是自我臆想罢了。”
    对于曹团长的这番话，波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劫掠团距离当时有什么变化了？不就是去打了个南征吗？算数字，不过也就多了两百主力战士而已。区区两百人，就要让雷克斯帝国的人刮目相看了？波老爷子觉得曹团长真的是吃错药了。
    因为厌倦了这种争执，波老爷子反倒安静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波老爷子并没有去和曹团长这个后生晚辈赌气。更多的是在想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苦劝曹团长无果的话，波老爷子一个人在这里绝对也是左右不了大局的。能够指望的，也就只剩下了波老爷子自个儿的马刺部落和圣安东尼奥大同盟了。把他们也拉入这场争斗中来，波老爷子犹自举棋未定。
    “波老爷子你不会是在想搬救兵来帮我吧？或许你还想着我是在这个小王八蛋吃亏的时候带着人马出现好呢，还是在这个小王八蛋被逼入绝境了之后再神兵天降，最后好好的教训一下他这种狂妄自大的个性。”曹团长对着波老爷子抛了个媚眼，一脸的古怪。
    波老爷子对此就更加无言以对了，这大背头酷爱当人家肚子里面的蛔虫，而且他还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奥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这种喜欢戳穿人的做法。波老爷子还真是这么想的，既然现在说不动，那当然只有等到曹团长吃亏了认错了才能好好的教训一番。
    “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老爷子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这么大块肥肉，我可不想别人来分一杯羹。而且，我还有这更庞大的展望，所以我必须要主动出击。”曹团长的话再一次让波老爷子哭笑不得。这货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来的是什么队伍，有多少人，就已经把别人当成肥肉了，真当天下人都是白痴，就他一个聪明人不成？雷克斯帝国都公然表态了，绝对不会只是过家家那种强度，这点波老爷子敢肯定。
    “我都不想说你小子有多贪婪，你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了？”波老爷子狂翻白眼，自打他在这学到这个表情之后，他最近几天应用的次数也挺频繁的。只要有曹团长在的时候，波老爷子就很难不翻白眼。顿了一顿，波老爷子还是耐住了性子，问道：“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庞大的展望，值得你这样去冒险吗？”
    “呵呵，这个嘛其实很简单。”曹团长淡定自若的笑了笑道：“其实老爷子你刚才已经提到了，击退雷克斯帝国的人，那只是基本的成功而已。真正的成功，就是控制住米高佐敦大雪山东路的山口！这个咽喉要道现在摇摇欲坠，只要一天不完全属于我们流亡之域的人控制，那么主动权永远都掌握在人类的手上！从今往后，要让这个山口跟着我姓‘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