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旅 - 第二十五章 留人

    本来之前曹团长还和**维奇势如水火，可弄明白了这些情况之后，曹团长顿时老实了不少。他固然是桀骜不驯的人，可他也有他的优点，就是当知道自己错了之后，曹团长也是一个敢于认错的人。只是稍作了解，曹团长就可以肯定，**维奇是值得自己去尊敬的一个老爷子。而曹团长也察觉到了，他现在的事想要做好，还真得好好的向**维奇取经。
    曹团长立马让人上酒，上好酒。就连曹团长亲手酿的窖藏女儿红都给搬上来了，就是为了让**维奇高兴一下。曹团长赖以商通天下的利器，在今天同样也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那酒坛子的泥封刚一拍开，**维奇的眼睛都直了。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人说话，一把便从巴克利手上抢过了酒坛子，就连递到面前的酒碗都不屑一顾，仰头便是一通猛灌，看得周围的人是啧啧称奇。这劫掠团当中，能够抱着高度陈酿还喝得如此豪迈的，除了曹团长这个匪首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而**维奇老爷子这喝法，甚至比曹团长都还不要命。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这是**维奇老爷子还不懂劫掠团的美酒有多烈所导致的，巴胖子一阵腹诽，只怕要不了一时半刻，这老爷子变得醉卧在此，出个大大的洋相。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维奇是一直把这坛酒给干了个底朝天，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酒嗝，终于才撂下那酒坛子。老爷子瞬间变了个人，红光满面不说，双眼也是炯炯有神，没有丝毫喝高了的模样，反倒是比先前更加的精神抖擞了。
    “好酒！好酒啊！那小女娃子当真没有欺骗我，一旦喝了这劫掠团的美酒啊，其他的酒，几乎如同马尿啊！”**维奇抚掌大笑，连带着看曹团长都顺眼了不少。先前那番不敬之词，**维奇似乎也已经抛到脑后去了。看着老爷子喝酒时那豪迈的模样便知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老酒鬼。除了论这流亡之域的生存之道之外，斯嘉丽在他面前夸下海口的劫掠团美酒，更是他此行的一大目的。为了这等美酒，就算是专程跑一趟，也不在话下。
    “老爷子要喝只管说话，我劫掠团其他什么东西没有，好酒好肉却是管够！就算是老爷子你要拿酒洗澡，也完全没有问题。”曹团长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让人把各个品种的好酒都给搬了几坛过来。曹团长这还真不是胡吹，曾经他把朗多等一大帮烈焰矮人哄骗入伙的时候，靠的是什么？那就是大手大脚的浪费！曹团长最不怕的就是你有**，曹团长只担心那种无欲无求的人。只要你有**，那就是可以拉拢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如此甚好！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啊，就好这口酒。一天不喝，浑身上下便难受得紧。一旦有两三口好酒，感觉整个人又年轻了几十岁啊！”**维奇倒也直爽，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顺手提过一坛子毛台，又大口大口的牛饮了起来，说不出的过瘾。
    曹团长高兴的是，这**维奇和奥老爷子还真是有趣得紧。两人都是满腹经纶的老妖怪不说，而且两相处起来也是言谈尽欢。就拿两人这喜好来说，也是让人觉得有意思。奥老爷子是嗜烟不嗜酒，认为酒精会让智者失去冷静。**维奇是嗜酒不嗜烟，坚信醉里自有乾坤。
    “曹团长啊，听闻你的名字是由来已久，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只是老头子我没想到你比传说当中更加的盛气凌人啊，斯嘉丽那女娃子可是说你是个识大体懂礼数之人呢。”不过没隔片刻的功夫，**维奇终于还是把话题拉了回来，开始兴师问罪了。
    “老爷子你有所不知，我这不也是在励精图治吗？这泥螺河流域可是流亡之域的母亲河，真要想在这里扎根生长，那泥螺河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只要控制了这生命之源，那就等同于是有了发家的资本。只不过我们现在内忧外患，要和时间赛跑，不得不想办法尽快的把这里的土著拉入统治。这里的民风可彪悍得紧，若是没有强硬的一面，根本就服不了众。”曹团长叹了口气，也是颇有点无奈。库班的消息已经送到了，而且曹团长也明显感觉到了雷克斯帝国确实是要准备拿劫掠团开刀了。回看比蒙帝国，皇室的态度不明，背后紧邻的东部行省又是沃尔夫一族的天下，曹团长拒绝他们的招揽就已经是等同于和他们树敌了。现在的劫掠团说白了和孤儿一般，没有太大的差别。到时候沃尔夫一族的人能够不在背后捅曹团长一刀曹团长就谢天谢地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连奥老爷子都赞同，所以也没有干涉曹团长现在激进的做法。
    “我只是在想啊，疯狂的时代汹涌而来，我们不要失去还手之力……”曹团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心里面也是一阵忧虑。要做个穷家富路的老板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越是往后面走，就越是麻烦不断，曹团长现在是深深体会到了这道理。
    “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很深的感触就是，有很多事，你急是急不来的。越大的事，越是如此。为人之道嘛，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维奇一阵沉思，最后只是这样说到。从这话的意境来看，显然也是根据自己的经历得出来的结论。顿了顿，**维奇又接着道：“实不相瞒，这一次前来泥螺幽地，沿途之中的所见所闻，也让老头子我觉得有欠妥当。即便是你想团结泥螺河流域各部盟，这强取之术却是不可谓。整个流亡之域之势，由来已久，犹如重症，不可急攻，只可缓治。操之过急，那倒是把这些本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推到更远的地方了。你就不怕，你现在这些举止也绝对称得上是倒行逆施了。”
    “哦？老先生是这样觉得吗？我却刚好于你的看法相反。乱世须用重典，重症更需猛药！”曹团长摆了摆手，道：“我劫掠团进入流亡之域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要说我不了解这里，我看并不是那么回事。大家所处的角度不一样，看到的风景自然也就不一样，得到的感受更是难于归一。在我看来，这里千古混乱，并不是不能一扫而尽，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有着强硬手腕的人罢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来开这个先河？”
    曹团长言毕，目光灼灼的盯着**维奇，显然是言有所指。就说曹团长是在逼视**维奇都无不可，显然这是曹团长先前已经听说和了解了**维奇的过往才故意这么说的。**维奇少年便有雄志，但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取得绝对性的成功，直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弄出了一片世外桃源，偏安于一隅而已。如果只是这样，曹团长觉得自己都已经做到了，现在的泥螺幽地，难道不是人民安居乐业，纵享太平的福地吗？
    “有这个志向的确是不错，但是你怎么肯定你自己就一定能改天换日？流亡之域一直都不是属于流亡之域人的地方，这里徒有自由之名，而没有自由之实。你们比蒙帝国一直以来都想从这流亡之域捞点好处，只是苦无确切之法而已。你们劫掠团来到这里，倒是打破了这个局限。相比之下，人类世界在这方面就做得好多了。他们名义上和流亡之域没有任何的瓜葛，仿佛只是一个旁观之人。实际上呢？这里潜藏的诸多丑恶，无一不是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他们的挑拨反间，流亡之域的诸多土著势力之间也不会矛盾不断。如果不是他们私卖兵器，这里的争斗也不会与日俱增。他们在这里可以说是好事多为，这里越是混乱，他们在这里便越是有利可图。无论是兵器交易，还是奴隶贩卖，他们都已经经营了数个世纪之久，已经是根深蒂固了。”**维奇叹了口气，推心置腹的道：“我虽然早有想法改变这一切，但是终究是能力有限，无力回天。到现在，也难有什么雄心壮志了。”
    没等曹团长开口，**维奇又接着道：“我也已经暗中观察和了解过你们劫掠团很长时间了。不可否认，你们在这里做的很多事都是大快人心，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忍不住为你们呐喊叫绝。你们所作所为，可以说很多都是我当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看到有后来的人敢于打破这些规则，我是乐见其成的。但是我现在立于旁观者的角度，却只能理智的告诉你们，人类世界的那些家伙是不可能轻易的放弃他们辛辛苦苦在这个地方培养出来的混乱秩序。任何想要终止这一切的人，必然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走错一步，便会酿成激变！”
    “老爷子有这好心，我们该当是感谢你。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曹团长笑了笑，道：“卑躬不屈膝，屈膝不投降，弃名不弃实，卖艺不卖身。这是我个人一贯都坚持的套路，其中永远没有妥协这两个字。我现在看到的，是欣欣向荣的未来。放眼望去，尽是我劫掠团骄兵悍勇！即便失败了又如何？起码我觉得我承受得了失败的一切后果，我永远不是孤掌难鸣！”
    曹团长就算是放个屁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如此坦诚直言，也同样是掷地有声。劫掠团的一帮败类也把自己的胸口拍得震天响。对此他们还能说什么？劫掠团的人什么事都做过，就是从来没有怕过。
    “好，好，说得好。或许真的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越活越没了志气，人越老胆子就越小。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计较出来个利益得失，深怕走错半步。或许流亡之域，一直就在等待着一个像你这样有着雄心的乾坤巨匠，只要你自己无怨无悔便好！”**维奇嘉许的看了曹团长一眼，又看着奥老爷子道：“果然啊，这天下，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天下了，总归还是得看着这些年轻人去舞风弄云！”
    “我呢，身子骨还硬朗，说不定还真有机会看到你撑起这片天的那光景！”**维奇甩了甩袖子，起身便准备告辞了。瞧得出来，这老爷子这一次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想要看到的都看到了，想要证实的也已经证实了。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才来了多久就想走？莫不是我们劫掠团招待不周了吗？”奥老爷子倒是一把又把**维奇拉回了坐席，一脸故作不悦。
    “当然不是。我可是非常看好这群年轻有为的小子，不过我们这些时代的残党，已经不属于这个潮流了，自然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维奇也不隐瞒，老打老实的说道。
    “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年轻人一腔热血是没错，但光靠一腔热血可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这背后啊，始终还是得有你这样见多识广的人撑着，那才能少走弯路。既然你们这么志同道合，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多盘桓一些时日？就当是指点一下这些后生晚辈也好啊。”奥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和善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是闪烁着精光，不动声色的给曹团长使了个眼色。
    奥老爷子的意思显而易见，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让曹团长把**维奇给留下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奥老爷子也同样这么认为。而且劫掠团里面多几个老成持重的人，奥老爷子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更加的乐见其成。**维奇绝对是连奥老爷子都要竖着拇指夸赞一番的高人，今天既然都来了，哪里能轻易的放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