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旅 - 第二十二章 波波维奇

    曹团长最后也只能郁闷的抓了抓脑袋，库里说得不错，这装逼的场面确实是收拾不住了。曹团长可是知道这些巨型湾鳄的习性，说到底，鳄鱼这个品种确确实实就是冷血动物，这就决定了它们不像是普通畜生那么好相处。平常除了奥尼尔等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招呼不了这些畜生。曹团长都是花了一段时间，方才勉强获得了其中几头雄鳄的认同，能够坐在它们背上去周游泥螺河。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牛头人，却能够让这些湾鳄都对他俯首贴面，实在是不可思议。湾鳄为了保证自己的体温，每天都会上岸晒一段时间的太阳，就如同现在这个模样。奥尼尔等人也已经告知了泥螺幽地当中的所有人，但凡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些湾鳄，这是它们享受的时间，它们会对周遭的环境有要求，一定是让它们感到非常安全的时候，它们才会这么做。如果一旦在这个时候招惹到它们，它们的脾气可不好。
    这么看来的话，难道是这个老牛头人让这些湾鳄觉得非常安全，而且非常亲切？曹团长觉得这不太可能。曹团长怀疑这老家伙是用了什么手段，方才让这些湾鳄这么友善。他这个动机，可以说是非常不存啊。被这些湾鳄咬上一口，就算是这老牛头人的身板健硕，只怕也得卸下一大块肉来，寻常人没有神经上的问题，谁会这么为了装逼连姓名都不顾的？
    为了探探虚实，曹团长最终还是决定放下吊桥，带着劫掠团十二怒汉一并走出了泥螺幽地。那老牛头人倒是淡定得很，连屁股都懒得挪动一下，眼皮子也没舍得抬一下，他的目光和全身心，仿佛都集中到了护城河中心那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的鱼漂上面。如果不是周围还依然有着虫鸣之声，几乎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见到曹团长等一行人靠近，那数十头巨型湾鳄都齐齐的转过头来，一双双不带感**彩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曹团长等人，看得人心里直发怵。奥尼尔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好歹这些都是他们养的宠物，却变成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还是当着老板的面，可算是把奥尼尔气坏了。连呼带喝好半天，奥尼尔方才把这些不情愿的畜生赶到了河水当中。直到这个时候，曹团长方才靠近了那老牛头人的身边。但即便如此，对方也不曾有半点反应。隔着老远看，这老牛头人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走近了看，更是鹤发童颜，除了一头银发和一对雪白的牛角之外，这老牛头人脸上的皮肤还光滑无比，泛着一抹红光。那对珠圆玉润的白色牛角，在比蒙兽人代代相传的奇闻异事当中，可是非常典型的一个。
    据说但凡是布尔族牛头人，光凭头上的一对牛角，就能看出他资质的高低来。但凡是形状对称，分毫不差的，那就说明是非常难得的聪颖之人。若是其色尽是一片漆黑无任何杂色，那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拥有大智慧的人。若是一片乳白不带杂色的，那就是千年才出一个的圣人。这老牛头人的牛角，绝对是属于最罕见的那一种。曹团长看到都忍不住恶毒的猜测，要是把这老头子给干掉了，把那对牛角锯下来绝对是稀罕至极的收藏品，拿到黑市当中去卖，也绝对会卖出一个好价钱来。曹团长对这种怪力乱神之类的传说都不是那么在意，在曹团长看来，那就是一个简单的体貌特征而已，哪能代表那么多？就像是每个人一样，长相都是不一样的，帅哥当中有天才，比如说曹团长。丑八怪当中也同样能出天才。就光凭一个体貌特征就让曹团长觉得他是圣人，除非曹团长吃多了还差不多。
    曹团长使了个眼色，顿时西布就跳出来扮演了恶奴的身份，劈手夺过了那老牛头人的钓鱼竿。在劫掠团的人面前装世外高人，这肯定是行不通的。跟着曹团长时间够长的人就知道，曹团长可是此道中的高手宗师。早在斯里兰卡的时候，曹团长为了讹那些人类奸商的钱，就打造出过波图波老真人那样的“世外高人”。即便是来了流亡之域，曹团长也没有改掉这个陋习。平常时候，如果有什么集体活动的时候，曹团长还会专程把奥老爷子拖去亲自给他打扮化妆，只需要稍微动点手脚，立马就能让奥老爷子看起来“圣光四射”，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都把奥老爷子当成是这当世的圣人，活脱脱是劫掠团对外的金字招牌。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曹团长只是把一些荧光石磨碎了，放在灯罩里面聚几个小时的光，然后当成花粉洒到奥老爷子的身上，再把他周围的光线刻意的压下去一点，效果自然就出来了。对此曹团长一直声称他不是生产圣人，他只是一个勤劳的化妆师。
    在这样的前提背景之下，就可以想象劫掠团这帮家伙对这种冒充世外高人的举动有多么不感冒了。西布还算是比较客气的小伙子了，要是换成一个毛手毛脚，不那么懂礼数的，比如说巴克利，估计上去就先把这老牛头人提起来先抖上一顿，看看有没有荧光粉之类的东西。不过当西布把那老牛头人的钓具没收了之后，周围的人都愣了一愣。因为这老牛头人装逼的功夫还远在他们想象力之上，西布手上那根钓鱼竿，仅仅只是一根细长的竹竿，另外一头绑着一根细麻搓出来的钓鱼线，中间坠着一个鱼漂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说钓鱼，起码这鱼竿上得有个鱼钩才对吧，这老头子却连鱼钩都没有一个。但是看看他身边的那个蒙着油布的竹篓子里面，却已经装上了几尾肥美的大马哈鱼！这他妈是怎么办到的？是真的用意念在钓鱼，还是说这老货在来之前就已经先把这些鱼给准备好了专程来演戏的？
    曹团长的感触尤其深，心说这老货还真会装神弄亡灵，以为冒充一下异界姜太公就可以忽悠人？姜太公在渭水垂钓的时候，用的那钓鱼钩是直的，这老货更闷骚，连钩都省了，就一根线。这种伎俩，就连劫掠团十二怒汉都骗不了，当然更骗不了曹团长这圣人制造者。
    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那老牛头人并没有丝毫的动气，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抬着头盯住了曹团长。那怜悯和蔼的目光，就如同是一个得道高人看着一个不可渡化的恶棍。如果没有深厚的演技沉淀，绝对无法把这种眼神演绎得这么到位。曹团长也经常干这种买卖，扮演比蒙神殿的祭司，演神棍那是必备技能。不过和这老货比起来，还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是被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奸细，还是想要在这里故弄玄虚讨要几个稀饭钱的江湖术士？”曹团长一声冷笑，上来就咄咄逼人的一通呵斥，道：“无论是哪一种套路，本团长通通不吃！”
    曹团长左边脸上写着见多识广，右边脸上刻着冥顽不灵，一开始就充满了慢慢的恶意。在现在看来，曹团长就是一个现时代的暴君，言辞刁毒而且铁石心肠。好歹这老牛头人看上去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再怎么说，都是曹团长的长者。如果不是他这装逼的举动太过遗世独立的话，按照曹团长一贯的秉性，他应该会把这老头子请到家里面奉上一盏茶。尊老爱幼，也是曹团长一直在泥螺幽地里面倡导的精神文明重点建设项目。曹团长在这些点上，时时刻刻都以身作则，从来不会离经叛道。像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你是在和老头子我说话吗？”那老牛头人淡定自若的笑了笑，也不在意的道：“我只不过是随泥螺河水而行，垂钓至此而已，没有什么目的。要真说有什么目的的话，也无他欲，惟愿天下义安，生民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而已。”
    “啧啧啧……”曹团长咂了咂舌，环视身边人，讥讽道：“听见没有？什么叫做境界！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以后要出去坑蒙拐骗啊，没点文化底蕴还真不行。你们看看这老货的水平，出口成章，舌头一动，就是忧国忧民的境界。你们以后，也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
    曹团长一番话直接把那老牛头人都给说得愣住了，他还真没有见过曹团长这么口舌刁毒的人，一上来就把他给批得体无完肤。这种待遇，在这老牛头人的一生当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呢。愣了一愣，方才又一脸古怪的看着曹团长道：“你这小子端的是桀骜不驯，难道老头子跟你有仇不成？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来到你这，你也该有点待客之道才是。都说泥螺幽地当中有绝世佳酿，主人待客有道。今日前来，却让人大失所望啊！”
    “放你娘的屁！我劫掠团的美酒佳肴，那是招待朋友的，从来不给你这种来路不明装神弄亡灵的老叫花子！”曹团长脸上的冷笑又深了几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老货哪里是什么随泥螺河水垂钓到这里的？摆明了就是专程来会会曹团长的。这话很明显就是常见的反讽，哪里能够让曹团长就范？曹团长一脸沉重的拍了拍老牛头人的肩膀，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我已经把你一脚踹到河里面去喂鱼了。我在这里还是好心好意的奉劝你一句，你好不容易才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别在这装逼把命都给赔上了。我这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老老实实的离开这里，然后洗心革面的重新做人，你这辈子还是有机会混一个善终的。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曹团长的话一句比一句歹毒，如果这老牛头人有什么心脑血管疾病的话，光是他这番话，就足以把别人可气死了。这老牛头人本来笑眯眯的表情也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像是曹团长这种无法理喻的人，他算是瞧明白了，好言好语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年轻人，你可知道我是谁？”老牛头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一腔怒火。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现出了他现在心情是非常的不好，这个老牛头人身上本来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般含而不怒，更是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
    可惜他遇见的是油盐不进的曹团长，曹团长只是斜睨了他一眼，那一脸不屑的表情同样也表现出了曹团长的心思。就算是傻子都瞧得出来，曹团长已经非常不耐烦了。曹团长一脸不善的道：“你是谁？莫非是时日无多的老匹夫？”
    这种话，听得劫掠团十二怒汉都是心中一凉。他们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个老牛头人，曹团长那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已经让多少人吃了大亏，你去和他较什么劲？曹团长一旦恶毒起来，就连诸天众神都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还别说是这些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了。劫掠团十二怒汉还是比较相信眼缘这种事，这老牛头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他想和曹团长打交道的话，这方式方法一开始就用错了，该回去好好的反思一下再来。
    “没收他的钓具，把他驱逐开去。”曹团长挥了挥手，已经下达了逐客令。
    “我是格雷格?**维奇。”老牛头人显然也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开始自报家门了。只要对人情世故稍微懂点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对峙的情况下。只要是到了自报家门的时候，那就说明形势已经很不容乐观了。这老牛头人装了这么大半天的逼，才营造出了这样的一番氛围，如此一来，也等于是前功尽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