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旅 - 第十一章 腹黑时代

    因为这帮埃勒盖特族鳄鱼人战士是难得一见的高素质水陆两栖的战士，没理由不骗他们入伙，所以这些彪悍的邻居成为了曹团长现在的心头肉，当务之急就是把他们笼络到手。
    “老板，很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也看到了我们第一次交涉的结果。就算是我有点操之过急，但是你看看我这一脸伤势也该明白了，这帮家伙可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就是一群山野刁民，有着一套农民式的狡猾作风。”皮教头依然有点不依不饶，他也是个颇有点小气的家伙，尤其是对方给了他这么巨大的一个羞辱之后，要想让他平心静气的做出评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皮教头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他无非也是觉得要真的和那些鳄鱼人相处的话，他这张老脸找不到地方搁。那帮鳄鱼人来了，肯定得操练吧？负责操练他们的，肯定又得是皮教头吧？身为教官，却被一群学员给打过，这还真难以服众。
    “这个问题嘛不用你操心，更加不用你们任何人帮忙，我一个人足以，就老子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抵百万甲兵！只要我想，分分钟就能说得他们纳头就拜！”曹团长拍了拍胸口，一脸不加掩饰的自信，神采飞扬。曹团长已经确定了方案，那就是靠说服，而不是通过之前的那些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俗话把这种套路称之为“怀柔”。
    这些埃勒盖特鳄鱼人战士是这片荒原上的另类，存在很多土匪强盗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落草为寇的，而这些冷酷而且冷血的鳄鱼战士却并不存在食物短缺的问题，他们补的鱼自己内部都消耗不完，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他们占据的地盘上丰富的资源也足够让他们旱涝保收。因为有强大的实力，就算是饿疯的强盗土匪，也绝对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的脑袋上。
    从这些地方也可以预见，他们对于曹团长那一套吃香的喝辣的的思路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放着好好的两名不当，要去顶一个强盗土匪的光环在自己脑袋上。除非这些鳄鱼人战士都吃多了还差不多。所以，曹团长要想光凭一张嘴巴说服他们，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皮教头甚至搬出了奥老爷子的话来评价，这些土著部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自给自足的日子了，这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部落文化。要改变他们的这些传统，那就是要颠覆他们现在所认知和熟悉的世界，这谈何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奥老爷子一直对他们忌惮不已的原因。
    曹团长倒是个乐天派的典型代表，他们生活方面的需求或许是没有什么缺的。但是转念一想。没有温饱问题，那总会有其他的需求嘛！曹团长才不相信那么一大帮英勇善战的比蒙汉子会对建功立业没有一点的念想，看看乐邦这些为了追求荣誉从克利夫兰这种小地方走出来的家伙，这才是比蒙男人该有的正常表现。他们现在没有发现自身这个潜在需求，那只能说明长久以来的安逸日子已经让他们把这种需求深埋在骨子里了。他们所欠缺的，只是一个能够把这种潜在需求给他们挖掘出来的人而已，曹团长自认自己就是这个垦荒者。
    曹团长用的办法说实话，在库班等人看来完全算不上是高明。在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曹团长所做的就是天天没事就溜达去他们的地盘混脸熟，带着一大帮兄弟。扛着好烟好酒的，没事就在他们面前讲故事，讲的故事千篇一律，全都是有关于英雄和荣誉之类的故事。这种收买人心的方式，在库班看来，只能用俗套来形容。
    但同时你却不能否认，就是这些或者来源于吟游诗人的段子、或者来源于曹团长编出来的段子，都特别具有煽动性。曹团长的口才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他想，绝对可以摆一张桌子连说几天几夜的单人脱口秀。在曹团长横飞的唾沫星子以及跌宕起伏的语调当中。一个个高大丰满的形象仿佛从历史和神话的画卷中走出，活跃在大家眼前。才没到几天的时间，那帮鳄鱼人战士就已经习惯了那个顶着油光水滑大背头的好心老爷的存在。
    库班完全看得出来，那些冷血的鳄鱼人战士都被曹团长的那些段子给打动了。一个个听得热血沸腾的。曹团长这货的心思还不是一般的坏，他每天都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带着特定的那一群人出现，然后干这种千篇一律的事。无论是劫掠团的烟酒，还是曹团长的脱口秀。都已经深深的印入了这些鳄鱼人战士的骨子里。起初的两三天，听曹团长单人脱口秀的就是那几个鳄鱼人战士而已，几天之后，库班发现这些鳄鱼人战士对曹团长这头笑面虎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心，全都是拖家带口，手牵着家里的媳妇，臂挽着家里的老人，肩扛着半大的小子来参加曹团长的个人专场。哪怕曹团长只是迟到个几分钟，这帮鳄鱼人就跟失魂落魄一样的找不到方向感，仿佛生活都失去了主心骨。
    最后，根本就没用曹团长亲自开口，这个鳄鱼人部落的长者就主动来到了泥螺幽地当中，和奥老爷子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谈话，表示他们今后要积极主动的和街坊邻居加深文化交流。这个转折，乐得奥老爷子这么稳重的人都几天没合拢嘴。
    奥老爷子还专门分析了一下曹团长这套怀柔手段的成功关键，首先，这些比蒙遗族在很多个世纪之前就脱离了比蒙帝国这个母亲的怀抱，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儿。他们失去的绝对不是各族的兄弟姐妹和那个大家庭而已，包括他们祖先的历史以及曾经光辉灿烂的种族文化，都一并的失去了。没有人会对自己祖先的故事不感兴趣，哪怕是这些与世隔绝的土著兽人，他们甚至比现在比蒙帝国当中的那些普通平民更需要这方面知识的灌输。
    其次，他们现在安贫乐道的生活，也仅仅是满足了他们的最低生活保障而已。当曹团长挥舞着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抵抗力实在低得让人觉得可怕。那个鳄鱼人长老古斯塔夫的表现甚至让奥老爷子都忍不住偷笑，奥老爷子礼貌性的给他上了一支鼓包雪茄，而古斯塔夫的表现是小心翼翼的点上了。没有抽上几口，顶多只是解了解瘾，就立马弹掉烟头的火种，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半截包在手绢里收入怀里贴身放妥。就他这种勤俭节约的表现。就知道清贫的日子并不是他们根本的追求，他们只是习惯了而已。奥老爷子甚至在猜测，若是自己的烟灰缸揭开给古斯塔夫长老看一下，他可能会把里面所有还能回收几口的烟屁股都给当成宝的收回去……
    曹团长的切入点无比精准，就敲在了他们这柔弱的点上。打动他们几乎没有花费吹灰之力。曹团长的临门一脚也很简单，他只是作秀的拉着库班当着古斯塔夫的面谈了谈烟酒产品在人类世界当中的定价，就让古斯塔夫长老的手都捏紧了。古斯塔夫长老算了笔账，他现在为了应付每天的烟瘾，就得花上几个金币！这对于一辈子都没见过多少真金白银的古斯塔夫长老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在知道了这些“内幕”的情况下，古斯塔夫长老就不得不居安思危了，要是这个仁慈慷慨的曹大善人哪天终止了这种无偿分享的举动，他该何去何从。在古斯塔夫长老的勒令之下，他们整个部落的鳄鱼人看到劫掠团的人都是恭敬有加。就连巴克利这些狗腿子都能在他们面前享受到长辈一般的礼遇。
    奥老爷子自然也就趁热打铁，提出了一些邻里之间的守望协议，协议内容很简单。就是既然大家都千里来相聚了，那么相互之间就应该建立友好而且紧密的联系，在对方有所需求的时候，另外一方应该进自己最大可能的去为对方提供帮助。像是这个埃勒盖特鳄鱼人部落缺少高品质生活层面上的物资，完全就可以让部落里面那些闲散的青壮年劳动力来帮劫掠团搞基建什么的，借此来获得劫掠团的报酬。奥老爷子此举简直是填到了古斯塔夫长老的心里面，本来奥老爷子提供的第三方劳动协议里面的报酬还是调低了之后交给古斯塔夫长老的，目的就是给古斯塔夫长老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谁知道古斯塔夫长老几乎没有谈判的经验，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立马就在上面按了手印，急匆匆的递回给了奥老爷子。
    整个签约过程。甚至都没用上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奥老爷子敢肯定，关于这劳动协议的内容，古斯塔夫压根就没仔细看过，他绝对只是看了看工时和报酬之间的换算关系，就毫不犹豫的代替所有族人做出了决定。接受了这份报价。或许在他看来，这份报价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毕竟曹团长和库班都是拿外销的市场价在说话，和烟酒产品的实际成本相去甚远。古斯塔夫长老这份淳朴的劲让奥老爷子一连咒骂了自己好几天，他表示自己因为和曹团长这小王八蛋相处的时间太久，心地都变黑了不少，现在居然坑蒙起这些淳朴的流亡之域土著了，这是人性的堕落，是良知的泯灭！
    不过要真的说到黑心，奥老爷子在劫掠团还排不上号。这几天在大肆采购货物的库班就最有感触，他不得不和老冤家帕特?莱利沟通交流，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吃力的事。莱利的抠门是镶嵌在与生俱来的基因中的，并且随着他的染色体日趋成熟而日益壮大。也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又再一次的争得面红耳赤了。
    “等等，你申请的这个折扣，我必须要和我们部门所有管事的商量一下，我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主。”莱利懒得和库班去比嗓门，而是换了个更加狡诈的方式，装模作样的问了后勤部的几个管事好半天，甚至连和他天天眉来眼去几乎打上了莱利夫人标签的那个小秘书打情骂俏了一番，方才又道：“好了，库班老板，经过长期的合作，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再加上大家一致认为你看上去像是个好小伙，采购的量也大，给你最好的价格，这六粮液我们算你每件二十九金币九十九银币九十九点五个铜币。”
    莱利自从在老板那里学来了小数点这个概念后，莱利做生意总喜欢把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十位八位的，借此来彰显他的专业素质高。他沉重的表情就如同是从他的身上挖了一块肉下来，人见人怜。
    “哥们儿！原价三十个金币，你这只是少了半个铜板而已！这算******什么友情折扣！？”库班那模样几乎都要抓狂了，他嘴唇都快干裂了，只是换来了这样一个答复，可以想像他心中的愤恨值有多高。
    “半个铜板是已经是很多钱了！你这里省半个铜板，又在其他地方再省半个铜板，然后你就有一个铜板了！知道吗？你拿着一个铜板到我们泥螺幽地那些小本经营的‘一铜板购物店’去，你又可以采购其他的商品啦！”莱利不愧是莱利，就连少半个铜板的价钱也不忘为泥螺幽地本地的生意渠道招商引资。
    “见了亡灵了！我是来消费的！不是来寻找财务经理的！”库班都快要哭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无助。劫掠团内部是有很多人找莱利先生当自己的财务经理人，但是库班却对莱利敬而远之，能不发生交集，那就是最理想的状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