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大明一布衣 - 第二百八十一章 畏威而不怀德

    王劲松送的这一套宅子，什么都好，但是就是一点不好，没有关押人的地方。
    毕竟一个富商家里，就算仆役犯了错，了不得就是关在柴房什么的所在，饿上几顿打骂一下，真要是家里建个水牢什么的，估计这就不是富商，而是豪强了。
    在大明的卫城里，什么人都可能出现，包括白莲教的这些妖魔鬼怪们，但唯独不可能出现“豪强”这类的人物，真当大明的卫所上上下下是摆设了，你都地方豪强了，卫所里上上下下吃什么去？
    所以，瑟琳娜被关押的地方，其实环境还算不错，有单独的小院子，有单独的屋子，走进屋子的时候，许白甚至还看到了屋子里的床铺上，床褥被子什么的也都是新的，如果不是门口几个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守着，这里更像是一个丫鬟什么的住处，而不是牢房。
    “听说你要见我！”许白坦然在这个瞪大眼睛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的荷兰女子面子坐下：“所以，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有老传教士慕天颜充当通译，两人的交流，并没有多大的困难。
    只不过，这种通过通译的交流，多少有些延迟，这就让瑟琳娜在说话之前，有那么一点思考的时间。
    “我想用我知道的关于东方的海盗宝藏的消息，换取我和我的属下的自由！”
    瑟琳娜斟酌着字句慢慢的说道，面前这个少年权贵的态度决定着她的命运，而自己的待遇这些天的变化，也足够让她提高自己的警觉，那就是对方很可能已经识破她编造的那些谎言。
    她没有再耍小心思的想法，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不想激怒这个面前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这么说，你的出身，你来东方寻找的情人，都是子虚乌有的了么？”
    许白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阿姆斯特丹的格尔家族，皇家海军的里瑟少校，这些东西，你是欺负我大明无法查实这些是不是？”
    “不不不，这些都是真的！”瑟琳娜连连摇头：“我是格尔家族的第七继承人，而里瑟，的确是我的情人，只不过，爱慕的我的人很多，在阿姆斯特丹，他对我的爱意并不能让我像他爱我一样爱他！”
    许白顿时对那位里瑟少校，感到有些悲哀起来，搞了半天，这个被眼前的女人视为救命稻草的家伙，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备胎，一只舔狗而已。
    真是可怜的里瑟。
    “关于这个海盗宝藏的消息，是里瑟告诉我的，而且，他还在给的信里给我附上了一张藏宝图，而我在阿姆斯特丹得罪了一个连我们格尔家族都得罪不起的人，为了不给家族带去祸患，我只能离开那里，投奔里瑟！”
    瑟琳娜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许白的脸色，她有些愕然的发现，许白看着她的表情，十分的平静，没有其他大明的士兵看着他的那种厌恶之色，也没有她习惯了的那种色迷迷的眼光，她引以自豪的容貌和身材，在这个大明的权贵少年眼里，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一个普通人一样。
    “如果你以前的话，十成里大概只有一成可信，那么，现在的话，大概能有五成可信了！”
    许白慢慢说道：“在你提出你要用这不知道来路的藏宝图来交换你的自由之前，你想过，你会怎么样吗？”
    瑟琳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试探的问道：“换取赎金，若是赎金得不到，会当作被女奴发卖？”
    “你想的真美？”许白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你在海上的那些作为，那就是海盗了，顺便告诉你一下，你的船袭击的倭国船只，是倭国派来朝贡我大明的船只，用你理解的话说，就是你劫掠了我大明的属国对我大明帝国朝贡的贡品，杀死了运送贡品使者！”
    他上下打量着瑟琳娜：“对于被抓捕到的海盗，在阿姆斯特丹会怎么处置他们？”
    瑟琳娜的脸色更白了，许白转过头，看着老传教士：“老慕，你见识多，来告诉本官，对于海盗，在阿姆斯特丹会被怎么处置？”
    “会在港口里全部绞死，以警告所有的人！”慕天颜一脸严肃的说道。
    许白眼神重新回到瑟琳娜的身上，瑟琳娜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胸脯看起来更加饱满高耸一些。
    可惜的是，眼前的这少年似乎对这美好的风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大明帝国也是如此，只不过，处死的方式大概比起你们荷兰人，要稍微多那么一些些，绞死什么的，在我看来，这对海盗是一种宽容，而不是惩罚，就比如，我们大明帝国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就是用锋利的小刀一片片的将人身上的肉给割下来，最多的时候，可以割上几千刀，在这个过程当中，这犯人还不能死，要不然，行刑的人也会受到处罚！”
    许白看着瑟琳娜几乎毫无血色的脸蛋，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才是惩罚，才能警示所有的人，不要再触犯我大明帝国的律法……”
    “我觉得您是一个仁慈的领主，不会用这样的刑罚施加在一个高贵的贵族少女身上的！”
    瑟琳娜喃喃的说道，刚刚许白进来时候，她心里的那最后一点点自信，或者说是侥幸，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实际上，也是这一番话，终于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何等糟糕的地步。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领主！”许白摇摇头：“我只是我们的的皇帝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官员，凑巧的是，我的职责就是专门替我们皇帝陛下侦缉大明境内的这些违法大明律法的罪行，并且加以惩罚，我刚刚说的这种割人几千刀还不让人死的行刑的人，我想，我应该还是有几个这样的属下的！”
    他看到瑟琳娜的嘴唇微微在哆嗦，应该是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如何说起，而且，这个女人大概还想保持着最后的那一点体面和矜持，才维持着自己的仪态。
    他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不让她认清现实，只怕她一直还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呢？
    “您要如何才能宽恕我的……罪行？”半响，瑟琳娜终于说话了：“我愿意献上里瑟给我藏宝图，只求得到您的宽恕！”
    “哎！”许白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是聪明人，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直到现在没有被处死，并不是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藏宝图，更不是你所谓的一千金币的赎金，难道说，你就自己没想想其中的原因吗？”
    瑟琳娜脸突然微微红了一下，声音陡然小了一下：“如果您愿意的话，瑟琳娜也是愿意做您的情人的……”
    “呃……”许白噎了一下，眼睛看着面前似乎有几分羞涩的瑟琳娜，看着对方白腻的肌肤，丰满的身材，还有那异国风情赏心悦目的脸蛋，心里微微一荡。
    想什么呢？他摇摇头，将心里这一丝丝旖旎的想法给撵了出去，这女人刚刚都说了她情人众多，自己又不是收二手鞋的。
    老传教士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正在犹豫着是不是悄悄的离开，却是听得身边的这位许大人咳嗽了一声。
    “你想什么好事呢？”许白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有点用处，不过，可不是这方面的，先说说你从哪里学到的航海之术吧，你一个贵族女子，哪里来的海上航行的经验，将一船人从遥远的阿姆斯特丹带到这里来的？”
    瑟琳娜此刻哪里还有隐瞒的心思，许白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她可不想自己被悬挂在绞架上或者被锋利的小刀一片片的将自己的美丽的肌肤划的支离破碎。
    于是，许白很快就问清楚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原来，这个瑟琳娜的确是格尔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不错，该有的家庭教师她都有，而在荷兰，因为海上大冒险的时代的来临，这航海知识几乎成了每个贵族青年男女必须学习的内容，这是贵族圈子的风气使然，若是不懂的这些东西，甚至在贵族圈子里别人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都插不上嘴。
    而这些贵族男女中有天赋的佼佼者，甚至可以直接进入海军学院学习，不要怀疑，所有荷兰海军的高级军官，全部是贵族出身，平民能做个低级军官就是到顶了。
    这些贵族子弟，几乎就成了荷兰海军的人才储备库，源源不断的给荷兰海军提供新血。
    好死不死的是，瑟琳娜偏偏是这些贵族男女中比较有天赋的，虽然日后不可能成为海军的军官，但是，在海军学院的学习，她还是参加了的，甚至更是替他天赋平平的哥哥在战船上出海实战过。
    用海军学院老师的话来说，如果瑟琳娜不是一个女人，以她的才能，别说做一个舰长，甚至做一个分舰队的司令，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样的话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拍格尔家族马屁的成份，那就不要认真计较了，唯一确定的是，这瑟琳娜还真是在航海上有天赋。
    这也是瑟琳娜自己选择来东方的重要原因，换做其他人，不会选择一条如此危险的道路，但是，对她而言，她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可以解决到这一路上遭遇到的危险。
    “你的罪行无法被宽恕！”许白听完瑟琳娜的回答，慢慢点了点头：“倭国使团最近一直要求我惩罚你和你的同党，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瑟琳娜满怀期翼的看着许白，她明白，现在就是到了决定她命运的时候了。
    “我给你几个选择！”许白说道：“第一个，我会将你交给倭国使团的代表，也就是曾经被你俘虏关押的大友诗织小姐，至于大友诗织小姐如何处置你，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这个选择我不要！”瑟琳娜果断的摇头，她太清楚那个小个子的女人的心思了，在被关押在一起的那些天，她就不止一次想要杀死自己，她是绝对不会给对方机会的。
    “第二个选择，我将你移交到我大明帝国的地方官府，让他们来审判你的罪行，至于你是被绞死还是被释放，一切以律法为准！”
    “一定还有第三个选择的，是不是！”瑟琳娜湛蓝的大眼睛眨了眨，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眼前的这个少年权贵根本不用在这里和自己说这么多废话。
    “当然有第三个选择！”许白看了她一眼：“你依然要为你的罪行负责，但是，鉴于你还有点用处，所以我不会建议处死你，而是罚你苦役，这样的话，大友诗织小姐和我大明地方官府那边，我也能有个交代！”
    “我选第三个，我愿意服苦役！”
    人不到绝望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求生欲望是多么的强烈，许白话还没说话，瑟琳娜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连连点头，看来，只要是为了活下去，她此刻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服苦役的地方，就在我的衙门！”瑟琳娜连连点头，她根本没理解许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她继续点头，这不是个事儿。
    “我会给你定下规矩来，告诉你那些事情能做，那些事情不能做！”许白脸色沉下来：“你最好不要试探我给你定下来的规矩，你的性命只有一条，而且，我的耐性也不是特别好，明白吗？”
    “完全明白！”瑟琳娜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就是自己的命运的话，她已经认命了，而且，她一直观察着眼前的少年权贵，他觉得这个大明的少年权贵虽然看起来文弱了一点，但是他人也年轻，地位也高，好像也不怎么难看，在他这里为他做事来抵消自己的罪行，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当然，若是真的能让成为他的情人，那就最好了，有这么一个少年权贵庇护，那么，即使是看起来危险无比的东方，也应该会变得没那么难熬了吧！
    “那好，我叫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着他好好的学大明话，尽快的要能用大明话和我沟通，学的好，有肉有鱼，学不好的话，你就准备挨饿吧！”
    许白不知道她脑子里转的这些念头，站起身来：“以后你活动的范围可以在这个小院子里，不用整天关在屋子里了，但是，未得到允许，你哪条腿出了这院子，我就砍了你哪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