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蛮族之后 - 76.出结界 ℙǒ⒅ьê.cǒⓜ
岁岁偏头看他,玉面魔纹尽显,自眼尾延展出大片暗红色,似是刻入了筋脉血肉中。他身上的衣衫凌乱,发髻四散,眉目猩红地偏过来。
漆黑的发,苍白的脸,暗红的魔纹,唇畔沁着血色。他随手抹了抹唇瓣,手指上尽是挥发出的魔气,氤氲成一团染上他毓秀的眉眼。
他微微停顿,倏地伸手推向岁岁。
岁岁睁大了眼睛,温怀瑾本命剑化作的剑阵不知何时破出一道仅容人过的缝隙。她错愕地看着他,温怀瑾眼前不时浮起魔雾。
他似是光靠看已是分辨不清她的神色,却又固执的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他看着岁岁,星眸里倒映着她愈发模糊的身影。嘴角的血色越来越多,身上缠裹着的魔气越来越重。他一手紧攥着剑柄,剑尖深插入地底,笨重的身子勉力依托着本命剑。
岁岁愣愣地看着他,和他对视不过须臾。便见他唇畔微动,带着他粗重的呼吸慢慢拂过耳畔,“别回头。”
他只说了叁个字,下一瞬岁岁被迫翻转过身子。身前是剑阵辟出的一条通往结界入口的道,汹涌的魔气蛮横地撞在界壁上,身后粗重的呼吸愈发孱弱。
他似是要以身饲魔的样子,岁岁张了张嘴,压抑着沙哑地嗓音开口,“温怀瑾。”
温怀瑾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魔纹遍布的眼睑微动。冷若冰霜的眸,突然起了丝波澜,似是轻笑了声。
他听到了。
听到了岁岁那声轻唤。
似他这般聪慧之人,如何能看不穿狐狸拙劣的演技。他垂眸扫过胸前魔气穿透而过的血窟窿,不觉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俄而,温怀瑾撑着本命剑起身,他身后是魔气张牙舞爪地攀扯撕碎,身前那豆大的结界入口愈发狭窄。剑气出鞘,昔日四海八荒无敌手的杀伐剑意,下一瞬在这将要崩塌的结界内震荡开来。
结界内若冰封万里,连绵的林海褪尽绿意,入目之处尽是冲天的黑雾和死气沉沉的荒野。他站起身来,反手执剑,剑刃擦着褴褛的衣袂。
他一手置身前,手指快速结印,繁复的指法轻而易举地封锁住他残破不堪的血肉筋脉,抑制着体内不断挥发出的魔气。
涂山雷声阵阵,澄澈的天空若蒙着块黑布。岁岁教他利落的掌风飞快地推至洞府前,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酸软的身子猛地跌出洞府。模糊的意识里,唯余耳畔小狐狸年年的几声阿娘。
她再睁眼醒时,已是安然回了自己的狐狸洞内。年年圆润的小脸紧贴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毛茸的狐耳尖尖无意识地抖动着,蹭的她手臂酥痒。
岁岁微动了动身子,酣睡的小狐猛然睁开圆圆的狐眼,眨巴了几下。愣了一会后,倏地坐起身来,飞扑进她怀中,扯着她的前襟抽抽噎噎地唤着阿娘。
岁岁莞尔,素手轻柔地拍打在小狐后背,温声哄她道:“阿娘在这呢,吓到我们乖宝年年了是不是?”小狐狸不住地点头,两团耳尖蹭着岁岁的下颌,半晌才开口道:“阿娘往后可不许在这般扔下我了,日后阿娘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她晓得是把自家狐崽子吓到了,温声哄了好一会。直至菩提树端着白瓷碗进了洞府内,小狐狸才害羞地从她怀中一溜烟跑了出去。
“嘿这小狐崽!”菩提树恼得吹胡瞪眼,又没好气地将瓷碗塞入岁岁手中,“果真是你亲生的小狐崽,我千叮咛万嘱咐过万万不可闹你。谁知不过是我去熬个药的功夫,就在你怀中闹腾得个不行。这顽劣的性子……”
岁岁讪讪一笑,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菩提树见她如此乖巧的就喝下了药,一腔“肺腑之言”尽数绕在喉头。愕然片刻,终是咽了下去,默默道:“你再调息数日便可。”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岁岁张了张唇,还是在他身影离开洞府前一刻才似攒了偌大的勇气,绣口微启问道:“……外界如何了?”
菩提树知她言辞闪烁中未尽之语,他背对着岁岁,视线低垂轻扫过腰间的玉佩,踌躇着应她:“无事。”
虽是短短二字,岁岁反是松了口气。
结界中双修的那些时日足够她想起了前尘往事,她深知自己同温怀瑾并非是菩提树为了哄骗她所编撰的那些个虚言。只她一时接受不住,下意识地说了谎话。
温怀瑾眸中的神伤不似作伪,他挣扎又情深的眼神久久刻在她脑海中。他骗了她,又爱上了她,兜兜转转不过是因果轮回。
岁岁伸手触及心口,那处莫名跳地欢快,好似擂鼓。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晓得温怀瑾爱上自己后,并未有话本上所说得那般雀跃。她的心神好似在凡间,在那片草原上同他虚假的爱意轰轰烈烈后便殆尽了。
她现下只想着同温怀瑾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便不算是负了这纠缠的因果。因果缠得愈深,这之中的纠葛就愈数不清理不尽。
岁岁阖眸躺在榻上,神识不觉飘远。菩提树偷觑了眼,见她神色无常才又提步离开洞府。腰间环佩的玉石行动间好似发出一声清脆的相撞声,隐有黑雾极快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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