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鲸鱼(NPH) - Pǒ⓲zℎǎň.てǒм 158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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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霁山怎么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石白瑛坐在同一辆车里。
    刚才在死胡同里举枪抵着他旁肋的职业杀手,如今正在副驾驶座老神在在地擦着墨镜。
    “我也和春月一样,喊你老熊?”石白瑛戴上墨镜,把椅子往后调,好让自己一对长腿能舒服一点。
    “随便你。”
    熊霁山怎么听怎么别扭,也估摸不清这男人想干嘛,他看着前方闪烁的绿灯,想狠踩一脚油门冲过去,好避过与阿瑞斯单独相处的红灯等候时间。
    谁知旁边飘来轻飘飘的一句,“哎哟,红灯啦。”
    熊霁山只好踩下刹车,停了下来。
    黑色墨镜下的双眸似笑非笑:“赶着回去做饭给春月吃?”
    “嗯,她前几天退了烧,但胃口一直不好,早上起来就吃了点粥,没两口就睡下去了。”
    如今讲起春月的事,熊霁山就罕见的话多。
    “病了多少天了?”
    “上周周叁开始烧了两天,到今天了还有点蔫。”
    “哦——”石白瑛回头看一眼后排地垫上的大袋小袋:“准备给她做什么吃的呢?”ΡΘ18ㄚ.てΘM(po18y.Com)
    没等熊霁山回答,石白瑛已经开始安排:“我见你在鱼档要了条大金鲳,清蒸?还有虾,要白灼?在猪肉档剁了条小排,蔬菜档买了个芋头,要焖芋头排骨?”
    绿灯了,熊霁山踩下油门,慢悠悠纠正男人的自以为是:“大金鲳要红烧,她喜欢吃香口的;她不爱掰虾壳,所以要做芥末虾球;在蔬菜档我还买了把春菜,因为家里还有个小子说要吃排骨粥。”
    石白瑛也不恼,还哈哈笑了几声:“看来我中午有口福了。”
    “我没预多一个人的份。”
    “没事,我能喝口老火靓汤也好。”
    车厢安静了一会,熊霁山淡声问:“为什么要跟踪我?你想找春月,可以直接去别墅找她。”
    “我就是好奇,春月现在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没别的意思哈,你别往心里去。”石白瑛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样:“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跟踪你的?从别墅区出来的时候?还是到菜市场才知道的?”
    “到菜市场的时候知道的。”
    石白瑛微阖眼帘。
    他有些失望,春月是他承认的强者,要是身边人的警觉性只是这样的程度的话,迟早会拉她后腿的。
    熊霁山打了方向盘转弯,声音依然平淡:“但是是前天那一次,当时你扮成个扎辫子满脸胡茬的男人,是吧?”
    ……哟,还是不错的嘛。
    石白瑛笑:“那为何那次你没有故意引我进巷子?”
    熊霁山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我故意引你进巷子?跟踪人的还能玩倒打一耙的烂招?”
    “哦?那是我误会了?我中途应该有几秒钟跟丢你了,你明明有机会甩开我一段距离,但你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在我前面。那么多条路不走,偏选了个死胡同?”
    这下轮到熊霁山嗤笑出声:“怎么回事?你们职业杀手都这么多疑吗?一丁点儿屁事都能放得响。”
    石白瑛索性放平了椅背,双臂曲在脑后,悠闲得好似在加勒比海边晒太阳:“嗯,与性命相关的可不得不多想一些。”
    后半段车程车厢里冷得跟冰窟似的,连石白瑛不着调的口哨声都如同寒冰之箭,锋利箭头抵在熊霁山喉结前,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刺得血溅满车前玻璃。
    熊霁山一直得用双手控住方向盘,注意力也要一直想着中午的饭菜,回去了他要先把乌鸡斩块,排骨焯水,金鲳要加葱姜胡椒海盐腌制……
    如果不想着这些,他分分钟会猛踩油门将车撞向马路护栏,或者更疯狂一点,干脆去追前面油罐车的尾。
    到时候一片爆炸火海,谅阿瑞斯是战争之神也无法变出双翼逃出生天。
    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根本无需刻意安排,世界排行榜蝉联榜首的头号杀手如今就坐在他的身旁,还很遵守交通规则地把安全带系上了,两人都困在这方寸空间里。
    后视镜下挂着的佛牌摇摇又晃晃,金身弥勒佛慈眉善目,提醒着熊霁山玛蕾死时的模样——与金佛躺在一起的姑娘下半身被炸没。
    只要一油门……只要一油门……和他同归于尽……
    ‘老熊,饭还没好吗?我饿啦,饿啦饿啦。’
    一声撒娇如浪花拍进他脑子里,赶走了其它乱七八糟的杂音,跳得失序的心脏也渐渐恢复。
    熊霁山冷静了一些,心想,那家伙早上只吃了两口粥,这会再没胃口肯定也饿了。
    他得赶回去给她做饭呢。
    *
    春月见到石白瑛时倒没有太惊讶,因为乌韫昨晚告诉她,她寄放在保险库的WA2000有人凭暗号去枪库取走了,她便知道,石白瑛来羊城了。
    她撩开眼帘,就看见对方嬉皮笑脸的模样。
    还戴个墨镜,装模作样的。
    她又闭上眼,翻身背对着石白瑛不搭理他,石白瑛丢了墨镜,上床钻她被子里,从背后环住她,声音有点哑:“小疯子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这病不病的哪能受我自己控制?又不是机器人,生老病死不都是正常的吗。”春月拨开他作坏的大手,语气恹恹:“难道世界第一的你就没病过吗?”
    石白瑛沉声笑,感觉怎么就病了一回,这小疯子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房间开空调,春月的额温仿佛比他掌心还低。
    接着手不老实地往下,在她胸口不轻不重地搓揉起来,嘴里贱兮兮:“哎哟,怎么都瘦没了啊?最近没人给你揉?那大只佬和黑客靓仔晚上都不陪你睡?”
    奶子倒是被揉得舒服,春月继续闭着眼享受着,软声嘟囔:“我不和人一起睡,房子那么大,他们在楼下有房间。”
    只是这样轻飘飘一句话,让他一直悬半空的心慢慢往下落。
    可这件事,或许连石白瑛自己都没察觉。
    他下手开始没轻没重,隔着小背心把两颗奶尖尖挑逗得俏生生立起,也低头埋在她后颈,种下浅浅的血色记号,而身下发了情的野兽在她大腿和臀缝处蹭磨顶撞。
    含糊的语句几乎快融化在喉咙里:“两个月没见了,有想过我没有?”
    下一秒从她背心下摆往里钻的手被锢住腕子,春月一挺一折再一翻身,人已经跳到石白瑛身上,压住他结实小腹。
    她嘴角勾笑,直接反问:“所以两个月没见,你想我了?”
    换做是以前的石白瑛,他开口闭口就能说一大段海王情话,不带变样地哄得对方心花怒放,可从一堆话里头拨来拣去,压根挑不出半分真心。
    倒是这时,他一个花字都蹦不出来。
    石白瑛多骄傲的人呐,又怎么会洒脱承认,嗤笑一声道:“就是取枪的时候顺路来看看你。”
    轮到他一个挺胯翻身,把春月压在身下,罕见地跟她汇报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我下个礼拜要去西西里了,这回的对象够难顶,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春月瞥他一眼,语气幽幽:“托里拆利家族?Giulio?还是Niicola,这家伙专门搞小女孩的。”
    石白瑛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示意不能再继续往下透露:“过两天就要走了,从香港飞。”
    “然后呢?”
    “你还没接新委托吧,陪我两天?”石白瑛伏下身子,高挺鼻尖在她脖侧一下下拱着:“哥哥带你去迪士尼买那只傻熊啊。”
    呼出的热气挠得春月发痒,咯咯声直笑:“怎么那么好兴致?”
    她和小白的关系一向直接,每一次见面基本上是直奔主题,只不过好像这几次见面,隐约有了些不同。
    “嗯,哥哥想看你再穿一次水手服戴老鼠头箍的样子,要是没法从西西里回来,怕之后没机会再看到咯。”石白瑛笑得痞气,还伸手去揉她的屁股蛋。
    “区区个过气黑手党家族,对你来说没难度吧。”
    “难道你每一次出任务不是都当成是最后一次?”
    石白瑛问完,去吻她的唇。
    春月怔了怔,眼角余光滑至紧闭的房门。
    很快她阖上眼皮,揽住石白瑛的脖子。
    门外,熊霁山站在半米之外,屋内声音渐渐细下来,细到好似灰尘,落在心上也无声无息。
    攥得死紧的拳头,终是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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