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啥都有 - 第16章 恐怖梦境

    “大年，你今天晚上回来，在路口那边带半只烤鸭回来，儿子都想了很久了呢，今天是他生日，你买半只回来。”
    一个体型微胖的妇女，一边给陈北海整理衣服，一边唠唠叨叨的。
    陈北海在前面缺了一角的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
    这人很面熟，正是今天晚上在医院里遇见的那位和保安争执的中年人。
    可现在他虽然面容依旧有些苍老，但打扮的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晚上见到的邋遢模样。
    而陈北海现在的状态也很奇怪，说是附身，却也不是，而是以一种奇怪的第三视角在看眼前的一切。
    所有的行为，依旧有原主人掌控。
    “我还是买一只回来吧，你也好久没吃了吧？”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吃那玩意干嘛，别浪费钱，你赶紧干活去吧。”
    大年没再说话，而是走出了屋子，屋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大年向前走了几步，有种缩地成寸的感觉，四周景色迅速变换。
    陈北海再注意的时候，已经身在一处工地上。
    梦境本身就没有逻辑、没有科学可讲，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
    大年开始在工地上埋头干起活来。
    并且不时的跟周围工友们聊起自己的家里。
    这些工友们面容模糊，但却并不影响大年和他们聊天。
    大年说的话很杂乱，也完全没有逻辑性。
    但是当他说起家里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笑容，就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
    从这些杂乱的信息中，陈北海大致的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大年原名叫钟大年，之前见到的妇女就是他老婆蔡小芬。
    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上二年级的儿子。
    而他重复最多的话，就是使劲干活存钱，以后给儿子在城里买套房子，成为城里人。
    梦里的世界，可不会遵循物理规则。
    时间的流逝长短不一。
    明明是上午，但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中午。
    但当中午钟大年休息的时候，找工友要了一根烟抽起来，时间仿佛又拉长了，一根烟的时间比一上午时间都长。
    但等下午开始干活的时候，时间又开始飞速流逝，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傍晚下工的时间。
    早上出门全身干干净净的钟大年，此时全身灰蒙蒙的，连头发都落了一层灰。
    脸颊上因为汗水，形成一条条污渍沟壑。
    看上去很狼狈。
    但是他笑容灿烂。
    心情极好。
    这时候，时间又拉长了。
    钟大年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来到街角的一处拐弯处，这里有一家手推卤菜摊。
    他盯着摊位上的卤猪耳朵吞咽了几下口水。
    然后强行移开目光，对面容模糊的老板说。
    “给我来半只……不，一只烤鸭。”
    很快，他就拎着切好的烤鸭哼着歌往回走。
    时间再次快进。
    来到一处路口。
    “小芬，儿子。”
    忽然钟大年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的媳妇和儿子，立刻兴奋的挥舞起手臂。
    但怪异的是钟大年明明表现的很兴奋，但脸上却比哭还难看，这时候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感。
    时间仿佛想要强行停止，却如落入蜘蛛网上的虫蝇，怎么挣扎也是没用。
    周围的场景如同dvd出现坏道一般，不停的开始卡顿。
    一切都显得非常诡异。
    然后猛地又恢复了正常。
    只见钟大年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路的中央。
    他媳妇也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辆货车驶过来，直接把两人撞飞，大货车又划出一段距离，最终撞在了路边的灯柱上。
    这时候时间一下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冻结起来。
    然后开始迅速快进。
    等陈北海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医院。
    正是他带宫百灵去的那家。
    “医生，医生，快点救救我老婆孩子。”钟大年跟疯了似的。
    然后一个矮胖的医生出现了。
    他胸前还有一个工牌，上面有杜德林三个字。
    这也是陈北海在钟大年梦中，见到的第一个非亲属，却拥有清晰五官的人，所以他恐怕就是这场梦的关键。
    “吵什么？”杜德林皱眉问道。
    “医生，快点救救我家媳妇和孩子吧。”钟大年哀求道。
    杜德林没说话，快步走到病床前，开始对病人进行抢救。
    最终钟大年的媳妇没抢救过来，儿子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却依然陷入昏迷。
    钟大年整个人一下子也憔悴了下来，时间也变的极为混乱。
    一会再工地干活。
    一会是从家里刚出门。
    一会又是在跟儿子在玩耍……
    不停的在跳跃。
    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医生通知抢救回来的儿子死亡。
    钟大年彻底崩溃，一个人躲在楼道里，无声的流着眼泪。
    就连陈北海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刺心的悲痛和绝望。
    “吴总，您儿子现在恢复的怎么样？心脏没什么排斥反应吧……”
    “吴总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您太客气了，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
    钟大年听见声音，于是寻声望了过去，原来是杜医生。
    而楼梯上杜医生正好也向下看来，两人目光交汇，杜医生脸色一下变惨白，如同见鬼一般，匆匆挂了电话，折了回去。
    再然后，给儿子收拾遗体的钟大年发现儿子胸前有一个缝合的伤口。
    这是之前没有的。
    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钟大年彻底怒了，他要找杜医生，要找医院领导，要去告他们……
    他愚昧的把儿子的尸体留在医院，当做无声的抗议。
    可是第二天，儿子只剩下一捧骨灰。
    毁尸灭迹，不过如此。
    无凭无据，上告无门，钟大年彻底疯了。
    他也不工作了，除了睡觉，就是在外面翻垃圾吃，整个梦境开始不停的跳跃。
    并且出现各种荒诞。
    一会妻儿复活了站在他床头。
    一会杜德林被他用刀一刀刀剁成肉泥。
    一会胸前一个大窟窿的儿子，哭喊着救命。
    ……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陈北海身躯开始无意识的抖动起来。
    他最害怕就是这种精神病人的梦。
    通常都伴随着各种疯狂和恶意。
    他想从梦境里脱离出来，可怎么也脱离不出来。
    就在这时……
    钟大年的儿子好像察觉到了陈北海的存在。
    一把把他从钟大年身上拉了出来。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