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重生] - 第7页
“是啊,表姐的肺病的确不是一日两日,最近还昏迷了两次,怕是积弊日深…… ”玉瑶捏着那张画像,随后在烛火旁边晃了晃。
上辈子,就是这时候,表姐因为肺疾吐血而亡,死前唯一的念想就是请玉瑶过去给她化妆成当日与东宫太子初遇时的那般,那时的曾莞杏眼桃腮,肤白凝脂,整个人当真也算得上倾国倾城,明媚照人。
如今汤药一天喝上三次,形容自然比不得当初,在加上东宫别苑甚多侧妃侍妾,见到太子杨禛的面怕也是难的。曾莞之所以请她过去不过是借着她的面子,引的东宫去她的院子,让东宫彻底记住她最美的样子。
信件的末尾嘱咐了几句家常,在最后一行却是一句将东宫后宅托付的话,上辈子没觉得什么,可是重生后,再细细的看,不禁触目惊心。她是晋王妃,曾莞却将东宫托付于她,荒唐至极。
曾莞将死,她不想让曾莞带着遗憾走,可托付这话,她却是不会接的,她和东宫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关联。
玉瑶坐在桌旁,用银剔子拨亮油灯,随后取出狼毫笔,沾沾浓墨,慢条斯理的写着什么。
紫檀在一旁看着,看到玉瑶字字句句是撮合曾莞和东宫的夫妻感情,不由欢喜一笑,“小姐,奴婢这就替您送过去。”
刚进门的玉光循声望去,只见玉瑶将信封递给紫檀后,面色清冷的将那张画有东宫的山水画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玉光见状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身给玉瑶沏茶时却皱了皱眉,道:“王妃,听闻太子殿下就要回来了,您之前都是去见见的……”
紫檀听到这话,不由捏着信转身朝着玉光道:“东宫回便回,跟我们小姐有什么关系,若是回,我们小姐也是等着王爷回!说到底我们小姐是晋王妃,又不是太子妃!最疼惜小姐的,也是王爷,凭什么就等了太子去。”
从前紫檀虽然性子爽利,却从不这般说玉光,今日见玉光又挑唆自家小姐跟东宫搅和在一起,不由生气地怼了玉光几句。
玉光心里气的冒火,可是当着玉瑶的面儿又不能发作,只能看向玉瑶,想着玉瑶可要给她讨个说法,最少也会斥责紫檀几句。
不想玉瑶却像是没听见似地把径直起身摆弄着窗边的几株梅花盆景,玉光皱眉,觉得玉瑶自打在和离那事儿上气的昏过去后,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般,像是不断的疏离孤立她,不由气的怒火中烧。
这边儿,晋王刚出了荒村,跟几个工部和户部的大臣说着治理荒村洪水的事儿。就见一个小厮跑过来,朝着晋王低低道:“王爷,王妃…… ”
那几个大臣精的很,也深知晋王和他家王妃不和的事儿,听到晋王妃三字,忙退了几步,指着河道比划比划的避开了。
“说。”杨胤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眉目里冷冷的。
“王爷,东宫……东宫给王妃送来了金缕衣。”小厮颤颤抖抖的说着,生怕一下被迁怒拧断脖子。
“金缕衣……”素来清冷的晋王,眉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当年他和四皇兄杨禛一起去观赏风灯,一起遇见了太师嫡次女苏玉瑶,那时她赤足坐在湖边,一身金缕衣上伴着淡淡的月华,发髻上的凤凰金钗迎着风,轻轻响着……
他送金缕衣,是个什么意思,杨胤心里很是清楚。
“送了,王妃也不见得会收,王妃性子素雅,也不一定就喜欢金缕衣。”苏公公见杨胤面色冷沉阴鸷,不由为玉瑶说了两句好话。
在玉瑶身上,杨胤本来就对东宫心存芥蒂,刚才听了东宫送金缕衣,所谓烦上加烦,脸色更是青黑了一层,让报信儿的小厮也吓得直冒冷汗。
“还有呢?”杨胤望着远处坍圮的河道,克制住自己的怒意问了一句。
“王妃…… 王妃……王妃给太子殿下写了一封信,让小栾子送到了东宫。”小厮深吸了一口气,说完就白着脸儿跪在了地下。
苏公公拧着眉眼狠狠瞪了小厮一眼,一旁的男人却是极为震怒,手握成拳,冷冷道:“四皇兄储君的位子到底是坐的腻歪了!”
苏公公低垂着头,畏惧的不敢接话。
杨禛虽说是太子,可是母后早逝,虽说城府不浅,可是心高气傲又偏激,得罪了不少的人,朝中现在有三分之二的大臣已经被晋王捏在手里。
如今触了晋王的逆鳞,怕是要出事儿。
***
雪静静落了一晚,次日清晨,青色的瓦檐全是一片白,玉瑶朦胧间睁眼,看到紫檀在盆架前静静的调整净面的水温。
外面几个丫鬟正扫着院子,刷刷啦啦的一阵响,几个婆子走过来,低声呵斥道:“王妃养的猫儿不见了,一会子怕是要唤进屋了,赶紧去唤唤,干活要干在当眼处。”
听着外面婆子的说话声,玉瑶忽然想起了上辈子找猫时遇见的安康将军秦玄策。
秦玄策是大隋名将,随着杨胤东征西讨,年少时洒脱桀骜又勇猛无畏,再加上锦裳华缎,俊美至极,朝里最富风雅的兰陵王次子曾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来形容他。
他在涪州一战上差点为杨胤牺牲,只是后来却变了味儿。
当时,湖广两地被武昌王作乱占领,湖广两地知州跑了,两人又刚好是杨胤的人,宣帝大怒,迁怒在杨胤身上。
当时开封府和保定府又瘟疫洪涝的,杨胤实在公差重,再加上东宫跟公里的宦官搅和在一起,一波一波的给宣帝往后宫里塞女人,一来二往的处处在宣帝跟前吹枕边风,杨胤为了保住兵权,也只能暂时退让,以生病为由辞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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