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正确姿势 - 85.学生与老师

    “睁大眼看好了！”裴海带着自信开始了丹药的炼制。
    取出药材一丝不苟的摆放整齐，保证所有材料都处于最合适的区域。
    未等裴海开始正式炼制，仅仅这药材的摆放便让柴虎三人眼神一亮。
    因为太像了！
    太像赵路之前炼制丹药时的动作！
    与此同时，裴海还在进行着解说：“炼制一炉丹药，并非从起火放入药材那一刻才算作开始，而是在拜访药材之时便已经开始，恰当好处的药材拜访与处理，可以让我们省却诸多意外。
    相必你们在学习炼丹的过程中，肯定遇到过手忙脚乱下拿错了药材的情况，对不对？”
    三人听到这话，不由纷纷点头。
    虽然现在三人轻易不会翻这种低级错误，但是在初学炼丹阶段，这种错误是很常见的。
    因为许多炼丹师的药材摆放都是很散乱。
    这种错误的习惯，也大多都是因为诸天梦网的存在，使得练习炼丹之时，成本极大下降。
    一个灵石买来的灵药，和一万灵石买来的灵药，炼丹师对待他们的态度能一样吗？
    在梦网之中，大部分一阶的材料，购买一份可能才花几百分之一的灵石，几个中珠钱就能买到，如果换做灵谷丹灵谷材料，更是廉价到极致。
    大部分人在初学炼丹之时，对于药材就不够珍稀。
    一次两次炼丹静心的摆放丹药还好，但是在短时间进行上百上千，乃至过万次的炼丹，很少有人注意到药材的拜访。
    毕竟药材不怎么珍贵，再者晋升筑基境之后，有了神识便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炼丹的老师也是教他们，尽快达到筑基境，再去钻研炼丹技巧。
    不过看到裴海这般动作，他们也只是惊讶他有了赵路的风范，而不是惊讶他药材摆放如何如何。
    裴海没有去看三人的表情，却也知道个大概，因为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药材摆放不值一提？”
    “可你们不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学问！”
    “为什么我们炼制丹药时十成丹难出？相必诸位心中都知道药力的萃取与杂质的剔除是最大难点。”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难点其实很多都可以避免? 甚至可以将难点转化为有利点？”
    “嗯？”柴虎三人听着裴海的话? 越来越迷惑。
    “诸多药材相互交融结合，最终形成了类型多样的灵丹妙药。可是有没有想过? 药材会在丹炉内发生交融? 那么为何就不能在丹炉外发生交融呢？
    哪怕你提前都做好了防止药效逃逸的措施，可是你总不能连带防护措施都丢入丹炉之中? 对于部分药材而言，只是片刻的无保护便会让部分药力流失。
    这些药力可不会直接消散? 而是会停留在丹炉不远处? 甚至因为丹炉的温度起了变化，在拿出其他药材之后，两者在丹炉外，在你未曾注意与掌握的地方对彼此产生了影响。
    等你将药材放入丹炉之中时? 便会发现? 你什么都没有失误，但却出现诸多失误造成的难点！
    以致于让炼丹师怀疑是不是自己技术太差，每次炼丹都有失误。”
    “如果运气好，无序堆放的药材便产生了有利的影响，便会觉得这一次炼丹得心应手? 所以哪怕是新手，也能偶得十成丹！”
    “这……”柴虎三人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逐渐消散? 炼丹大道的一角正在向他们敞开。
    “这就是炼丹大师的境界吗！原来从拿取药材的那一刻起，就有着诸多知识在其中。”三人心中震惊。
    赵路听着裴海的解说? 微微摇头，而后又微微点头。
    “这裴海? 没想到只是通过一篇元气丹的炼制便能推导出这般结论? 算个人才。”
    “你们看！”裴海以神识拿起两种药材? 靠近炼丹炉。
    “在高温下，元气草会与茯苓叶产生影响，元气草白色躯体会出现些许斑点，这便是我们不需要的杂质外显，但是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慢慢逼出，丹炉内温度太高，很容易反应过快，使得部分精华随着杂质毁坏，又或者使得精华与杂质融合在一起，难以分离。
    这种情况下，可以让他们在丹炉外便开始最初的反应，提前预热。
    而且此时星露花瓣处理还未完成，不能添加后续药材，一般情况下，只能慢慢等待，现在让元气草和茯苓叶先进行反应，不仅去除了诸多难点，更是可以加快炼丹速度，相必你们也看到了赵大师炼制回魂碧玉丹是何等的快速！”
    “对对对。”柴虎三人渐渐痴迷，不住的点头。
    “更高深者，定然还可以在丹炉外便与丹炉内的药材发生反应！”裴海最后提了一句，而后他嘿嘿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专注炼丹。
    炼丹过程中，他的动作如赵路那般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奇异的美感，让柴虎三人想要获取赵路指点的心越发火热。
    直到元气丹炼制到了尾声，裴海才再次开口：“我原本炼制元气丹，需要花费一个时辰零一刻钟的时间，而现在，我只需要五刻钟的时间，而且我有自信，随着我的熟练，能够将时间缩短到半个时辰之内！”
    裴海隔空一拍丹炉，炉盖飞起，伴随的还有十粒丹药飞出。
    裴海拿起一旁的玉盘，将玉盘放置在三人面前，与此同时，十粒元气丹叮叮咚咚落在玉盘之上风，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毋庸置疑，十成丹，十粒丹，请看！”裴海自信道。
    柴虎三人虽然仅凭声音便能判定裴海所言没错，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柴虎终于忍耐不住，对着赵路深深一拜：“赵大师，请教我，我也想学！”
    见此，方震曹弦也欲这么做，反正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拜了，还差这私底下？
    不过裴海却是拦住了他们，并且将柴虎拉起，板着脸训斥道：“大师是在考验我们，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逼迫大师吗？”
    “我……”柴虎想要说话，但是想到他一开始学习炼丹之时，为老师服务数年才正式传授他知识，现在才不过几天，而且赵路更是炼丹大师，无偿服务十年，恐怕都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他现在请求为之过早，嗫嚅一会儿，终究没有说话。
    裴海来到赵路身前，深深一拜，道：“学生炼制完成，请赵师斧正！”
    “……”
    “？”
    赵路只觉自己头上冒出一个问号，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老师，我又是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个学生？
    柴虎三人见此心中暗道：“好不要脸，这打蛇随棍上的功夫实在了得！”
    不过赵路没有反驳，点点头说道：“不错，你还算有点悟性。”
    也不知是在说裴海称他老师有悟性，还是炼制丹药有悟性。
    当然，赵路指的是炼丹方面裴海有悟性，仅仅一篇元气丹的规律总结，便让他有如此多的收获。
    尤其是药材摆放，丹炉外的炼制上。
    赵路看过的炼丹书籍并不多，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是否为炼丹大师的标配。
    但是他有一个炼丹大师的师父——丹木研究员，丹木研究员在教导赵路炼丹之时，多次亲自出手炼制让他观摩，在炼制过程中，丹木研究员从未系统的为他讲解过相关的知识，尽管丹木研究员已经下意识或是有意识的察觉到这方面的事情。
    听到赵路的称赞，裴海大喜，心情激动，连忙道：“学生资质驽钝，全因老师指点！”
    裴海不仅为赵路的称赞激动，更是因为赵路没有驳斥他，而是默认了学生的名分。
    虽然他只要不要脸，在外面自称是赵路的学生，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只要赵路没有禁绝此事，称赵路一声老师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当面叫起应下，与自嗨的称呼，还是有着不小区别的。
    “！！！”柴虎三人见赵路没有反驳，心中羡慕嫉妒。
    他们的指点还没谱呢，现在与他们一同的裴海却已经成为赵大师默认的学生，比他们快出不知多少，怎能让三人心态保持平和？
    赵路见裴海如此激动，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那么以后“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也是理所应当。
    不然的话，五成功勋的压榨，赵路还真有点害怕裴海他们跑路，并且还会受到其他炼丹师的指指点点。
    毕竟五成功勋是规定的最大数额，寻常情况下，大多为三成左右，这般吃相，有些难看。
    但是现在你叫我一声老师，说明你认为我传授你的知识，给你的指点值这个价。
    当事人都甘之如饴，外人说起也不过是酸溜溜的话语罢了。
    “你先把这一批元气丹炼制完成，交接任务，而后来找我。”赵路说完便离开，没有去管柴虎三人。
    如果他们不求，说不定赵路便将准备好的书籍给了三人，但是三人一求，他便给了，岂不是显得很是廉价？
    裴海说的考验，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是！”裴海恭敬道。
    赵路走后，柴虎三人立刻围住裴海。
    “裴兄厉害，竟然通过了大师的考验，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通过大师考验的？”
    “裴兄，还望告知，若有指点，后必有报！”
    “裴兄……”
    三人围着裴海，或是恭维，或是恳求，裴海听了心中不住的畅快。
    虽然他作为一名二阶高级炼丹师，恭维他的人很多，求他帮忙炼丹的人也不少。
    但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练气境的蝼蚁，或者一些只偏居一隅小地方的家族。
    柴虎三人是什么人？
    均为二阶高级炼丹师，只要通过赵路的“考验”很快便是二阶顶级炼丹师，是他的行内人！
    外行人的吹捧宛如隔靴搔痒，只有同为炼丹师的他们才真正的挠到裴海的痒处！
    “哈哈哈。”裴海哈哈笑着，不过最后他也没说该如何通过考验，他自己还懵逼呢，都做好无偿服务几年，被余风一直嘲笑的准备，谁知道他送了一趟丹药，赵路指点了他。
    如果柴虎三人知道，原本赵路就没有设置什么考验，被裴海多次提到后，才有了考验，会不会把裴海掐死。
    “赵大师的心思是我们能够琢磨的吗？好好表现，努力炼丹，总有一日会通过考验，获得赵大师的青睐！”最后裴海说道。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却也最终无奈，只好老实的炼制自己的丹药。
    虽然赵路没有指点他们，但是裴海之前说的话也给了众人诸多启发，细心钻研下，日后定有长进，哪怕没有通过赵路的考验，三人也觉这一趟不亏。
    接下来的日子，赵路便一直以回魂碧玉丹练手，赚取功勋的同时，磨练技艺，为接下来突破炼丹大师做准备。
    无中生有之道的秘法，赵路早就从丹木研究员那里得到，但是几经推演，他都发现自己基础不足，推演出来，也炼不出来。
    主要是他刚刚领悟意境没多久，诸多功效并非熟悉，落到炼丹这么一个精细活之中，种种问题统统暴露，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此，一月时间过去，赵路不断的练习下，炼丹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有关意境的运用技巧，更是突飞猛进。
    “出！”赵路打开丹炉，五粒仿若碧玉的丹药飞出，叮叮落在玉盘之中。
    “这一批回魂碧玉丹，全部都是十成丹，如此便差不多了。”赵路心道。
    “裴海！”赵路传音道。
    “学生在！”裴海自休息处起身，连忙来到赵路面前，“不知老师有何事？”
    “把这一批的任务交接一下。”赵路道。
    “是！”裴海轻车熟路得将灵丹收入储物法器，而后拿起赵路的身份令牌。
    “学生去了。”裴海恭敬道。
    “慢着！”赵路出声道。
    “老师还有其他吩咐吗？”裴海停下脚步。
    “这一次交接完任务后，不要再领取回魂碧玉丹的材料。”
    “那……”
    “领取三阶灵丹——血莲丹的任务！”
    裴海眼睛一亮，应声道：“是！”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