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朝请郎 - 第393章 胡道广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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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胸肋疼,疼的焦燥。道个歉。)
    张军对这些外物是真的没有任何兴趣。没有意义嘛。
    “那奴奴也不要了。”
    “无妨,你欢喜便留下几件赏玩。”
    张军抻了个懒腰,骑了好几天马,身上透着一股子疲倦。
    “一路疲惫,奴奴扶侍阿郎沐浴吧。”
    张军扭头看了小脸粉红的紫蕊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便沐浴。”
    也难怪紫蕊目盈秋水荡漾欲滴,正是青春好年华,哪个不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这可是难得的独宠机会。
    张军来长安的机会不多,一年都不会超过一个巴掌,不像红蕊,平日里总能分沾些雨露,紫蕊这边基本上就是旱着的,顶多搓搓麻将。
    “日后可多带带绿蕊青蕊,叫她们分担一些,你和红蕊也能轻松些,偶尔出游一下。”
    “是。其实到也不累,只是奴奴……想的狠了。”
    “待稳妥了,便轮换吧,总不叫你独守一方。”
    “是。奴奴谢过……阿郎。”
    ……
    霍仙鸣连家都没回,急匆匆的进了宫。
    李适和李勉,李晟,陆贽,刘滋几人正在麟德殿喝茶说话,商量的是吏部侍郎崔造所提出来的政议。
    皇帝是不能和某个宰相单独见面的,皇帝身边要有大监相陪,宰相至少要三人才行,防止舞弊私通。边上随时有舍人记录。
    崔造和齐映,刘滋三人去年刚刚守本官拜相。
    守本官拜相,就是原职务保持不动,加同平章事入阁知政事。
    唐朝的宰相分三等,首宰,辅宰,从宰。
    首宰只有一个,辅宰一到三个,从宰就没有什么限定,只要皇帝感觉可以的就可以加授,以方便随时入宫备询。
    从宰并不是都能进入政事堂工作。
    像齐映,就是个正五品上的职官,皇帝可以召他进宫商量事儿,他也可以发表一些政见,但并没有入阁,只是有了入阁的资格。
    崔造和刘滋是正儿八经入了阁的。
    崔造这个人做外官管理江南水陆转运的时间比较长,李适觉得他是个人才,前面提出来的谏议都比较认可,也参照施行了。
    事情就出现在韩滉那里,他对崔造提出来的方略有些抵制,就找个由头把气撒到了元琇身上。
    他动用自己在江南的影响力遥控漕运破坏掉崔造和元琇的计划,不但坐实对元琇的指控,还把江淮转运盐铁转运握到了手里在。
    元琇被贬官流放,韩滉又在推动崔造罢相,想让皇帝收回原来依照崔照的建议施行的政令。
    李适召李勉四人进宫,就是商量这事儿:崔造的建议到底有没有可行性?崔造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担任宰相?
    大唐皇帝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会认为自己神武英明,坐在屋子里什么也不了解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一言而决。
    就像这个时代并不会因为你书经读的多就任用你当官,还需要考体育文艺和见闻,然后必须到基层去。
    国家部委的正式官员,都是从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外官选入,降级使用。
    你想到吏部当个员外郎(处长),那至少在外面也得混到下州刺史的位置。也就是至少要是个副厅。
    换成现代的角度,就是你想进入组织部当个处长,得先在基层干到副市长,才有那个资格。
    除了亲王都要遵循这个规矩。不过亲王不出京不授实职,只是遥领,也就是只担任名誉长官。
    这是防止官员‘不识五谷,不通民生’。
    可惜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都知道的道理,在现代却没人在意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纷纷上位,乱搞胡搞,乱七八糟。
    “大家,诸相,霍大监进宫。”
    几个宰相都看向李适,李适摆摆手:“唤他进来。”没给几位宰相解释什么,也没让他们退出去。
    随即霍仙鸣进来,笑着给李适施礼,和几位宰相见礼寒喧,然后就往皇帝身侧一站。
    等李适和几位宰相又说了会儿话,诸相告退,霍仙鸣这才从袖中抽出张军的密信呈给李适。
    李适打开密信观看。
    张军先是请罪,他此次入京没有行仪仗,这是违反了大唐律关于官员威仪国体国礼的行为。
    然后张军解释了一下,此次进京有要务及身,事关重大,不宜声张,也不能马上进宫,请皇帝给他几天时间处理。
    张军请皇帝帮着遮掩一下他进京的消息,又说有些事其实不必急着下决定,拖一拖反而是好事,一切等见了面再谈。
    “可知何事?”李适看了个寂寞,忍不住扭头问霍仙鸣。
    霍仙鸣笑着施礼,低声说:“臣知晓,但臣这会儿不能说,陛下还是稍微等等。”
    张军把事情和霍仙鸣说了,是为了让他和皇帝放心,而让他帮忙先瞒着皇帝,是为了不走漏风声。
    皇帝身边耳目众多,很多事情都是守不住的。
    李适却是理解错了,以为是这会儿当着殿内诸人的面不好说,也就没再追问,把密信收好折入袖袋,让霍仙鸣坐下说话。
    内臣和中外诸臣不太一样,他们是皇帝的内官,哪怕高至三品,在皇帝面前也是没有座位的,得皇帝赐坐。
    霍仙鸣便坐下,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在凤翔的见闻,府治军治的一些改变,工商业的发展和税收,部队的训练等等。
    重点说了一下军士和军官的役期,役金,装备补给还有神策部训练后的转变。
    “数日成队,半月成型,数月间气势陡升,不复往日怠惰之意。
    臣以为,脱胎换骨不外如是,尤以伙伴相携呼应,不以单兵逞雄著称,上下同心,袍泽一体,令臣惊叹。”
    “可能仿习?”
    “均有教册,事无巨细一一在录,上下官佐尽可研习,并未有任何搪塞掩匿敷衍之处。
    增言,若禁军需要,有二计,一是轮训,分部至盩厔加训,二是派教官持此训练手册赴京指导操练。
    增与奴婢言,军旅训练非一朝一夕之功,需时时不辍操练,记于头脑,刻于骨髓,覆于神识,形成本能,方能建功。
    臣以为增之言,大善,出自肺腑。”霍仙鸣拿出一本凤翔军操练手册放到案上。
    李适点了点头,摸了一下衣袖,眼神在起居舍人身上一晃而过,停在霍仙鸣脸上。
    霍仙鸣微微摇了摇头。这事儿现在不能说。
    李适眼神落在案几上,霍仙鸣想了想,伸手提笔,写了个密字,又在后面写了个逆字。
    李适眼珠子一瞪,霍仙鸣笑了笑:“奴婢离长安多日,想回宅中探看,也要去省内巡视,请陛下恩允。”
    “去吧去吧。”李适有些烦燥,摆手让霍仙鸣滚蛋。霍仙鸣起来施礼,把写了两个字的麻纸抓在手上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窦文场凑了过来:“何事?”
    “京中有人谋逆,涉及禁中,务需保密……你要时刻随在陛下身侧。”
    “是。霍监辛苦。”
    “职责尔,你我并无不同。待此次事毕,某推举你出京。”
    “多谢。”
    霍仙鸣又拿出一册凤翔军的训练手册递给窦文场:“张节镇所著,你多加参研。”
    窦文场接过手册,飘了李适一眼,又问:“消息从何而来?可有把握?”
    霍仙鸣指了指窦文场手上的训练手册:“此事你我均不宜妄动,什么都不要做,也不可说,一切等节镇入宫。”
    ……
    第二天早起,张军起来活动身动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直在琢磨,为什么这个年代的男人要讨那么多妻妾,是真的有副铁腰子么?
    随即也就是哑然一笑。
    不管是这会儿,还是一千多年以后,只想占有不想负责任的人还缺了么?
    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资源霸占垄断这种事儿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不会缺少,现代,各种控制和逼迫还少么?
    底层的人永远活在水深火热里面任人剥夺,这和时代没有一点点关系。
    等他去教场活动训练了一番,再回到内府沐浴,里外换了身衣服,卫阿荣在门外通报,李同系求见。
    却是紫蕊昨天晚上已经着人给李同系送了信过去。
    李同系带着他的人,还有紫蕊派给他的帮手,这些天一直隐在永乐坊中,扮做商贾文人行旅香客剑侠等等,监视着资敬寺。
    “职下见过郎君。郎君怎的亲自来了?”
    “某还来不得么?”张军指了指对面让李同系坐下:“可是吃过?陪某一起吧,外面可还有人等?唤进来小食。”
    李同系也就不客气,坐下陪张军吃早饭。他带过来的几个人在一边和府上的人一起吃。
    张军长安这边的宅子是私宅,不是官宅,没有官员胥吏和办公场所,也没有挂在大门口的大牌子写着这是谁家。
    内宅就是他和家人住的地方,外宅就是他接待客人处理事情的地方。内外宅都有厨房和食堂。
    吃饭就在外宅的小食堂,是府内管理员级别的家仆侍婢们吃饭的地方。
    今天早上吃的是在坊北门侧胡人饼店买回来的胡饼,有点像现代的肉烧饼,就着羊肉汤,凉拌醋芹。
    “可寻得那李锜了?”
    “是,多由景风门出入吏部与宗正寺,平日多有流连在平康祟仁几坊。据某等所查,李锜在祟仁与太平两坊均有置业,宅在祟仁。”
    张军抓了抓脸:“在祟仁和太平两坊都买办了宅子?可查好了?”
    “是,应该不差,只是不好向工部查索。”
    张军想了想,点了点头:“先不论真伪,都看住了。永乐那边如何?”
    永乐坊,距离张军所居的升平坊还真就没多远,中间就隔着一坊,也就是三里地多一点。
    永乐坊是下坊,东西六百来米,南北五百米,占地小五百亩的样子,设两门一横街,属于长安城的一般性住宅区。
    严格点来说,是处在长安一般性住宅区和富人区接壤的地方,各方面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交通也很方便。
    “查有出入者七人,与那智因尼寝居者三。此尼原本宫人,蒙恩出家于此。
    另有殿前射生将韩钦绪,李政谏,南珍霞,神策将魏修,李参等,常常具酒越州参军刘昉宅,与市人董昌,陆缓,徐纲,陆绛,陆充,谢恍,王昌等聚议。
    有相工唐郛从中策应,散布谣传,言广弘且大贵。
    某闻听那广弘自称宗室,云游之胡道人,妄言尝见五岳四渎之神,言彼为神,可作天子复冠。”
    张军笑了笑,把早饭吃完,拍了拍手:“一介胡僧,怕不是疯癫了,也是未见过大世面。此众人等可查实了?”
    李同系点了点头:“数日来未曾走脱。”这些天一直监视着呢,没离开过视线。
    张军抚了抚肠胃:“那李锜今日会在何处?”
    “若无差错,今日当在祟仁坊内与人厮混。”李同系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某听闻,李锜正谋外放,宗正寺不过途中。”
    “所谋何人?所谋何处?”
    李同系就把这些天跟踪观察得来的情报和张军讲了一下,见过哪些人,去的哪家酒楼,哪家妓馆,哪家赌坊。
    这李锜手脚到是大方,又有宗室身份,与吏部,户部,宗正寺,御使台多有走动,一起吃喝玩乐的人中侍郎,少卿好几个。
    禁军他也交际,尚书门下诸省也有熟人,到是个挺吃得开的人。
    张军想了想,吩咐李同系:“将李锜所结交之人整理出来,时地物事需详尽。着人把他拿了吧,便在别院审问。
    住宅要盯牢,要防重要人物和财物走脱。”
    “诺。”李同系站起来领命。
    “今日便做此事。那智因尼等,近几日可有聚议?”
    “那胡道便宿于智因尼处,市人董昌行走其间,其为智因恩客是也。聚议之处,多为参军刘昉宅居。某着人打探。”
    张军点了点头。
    这些人除了刘昉,就没有在长安有宅子的人,都是客居寄居,要么住在单位宿舍,要么在郊区租房子,肯定没有聚会的地方。
    长安的房子其实贵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不好买。
    富人区的宅子,一千多平的话,也差不多就是一匹好马的钱,在两三万缗上下。这里指的是普通住宅,不是张军家这样的府邸。
    郊区的话,要相差一半,有很多宰相和高官都是住在郊区的,早晨上班要走小二十里路,也是相当特么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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