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界 - 299、进化

    “敌袭！”
    “敌袭！”
    警戒塔上传来的喊声第一下尖利而慌乱，瞬间就破了嗓，第二声扯紧了力气，听起来十分嘶哑难听。不过，这两声“敌袭”却让赵季和龙栖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双方都没有做好撕破脸的心理准备，但都已经把路都堵死了。
    好在，警报传来，他们都装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龙栖喊道：“守护者，全员分发武器！5分钟内进入战斗岗位！”
    赵季也对钟晓辉和李斯特分别说：“所有人分发武器，钟副参谋长，你和我到指挥中！游静好上等兵！你把事务官组织起来，女孩子也要拿枪，你们做我的亲卫队！李斯特指挥官，你带不能战斗的人到仓库暂时躲避！”
    几个命令一下，大家也就快速的分头行动了。权力之争在人多的时候就是一种必然，但前提是没有受到致命的威胁，但情况危及生命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指挥室实际上就是他们栖身的这个厂区正中最高的那栋办公楼顶楼，赵季嫌室内视线不好，直接就爬到了楼顶天台上。
    跟着赵季一起爬到楼顶天台的，是作为副参谋长的钟晓辉，还有他的5个技术人员，他们不参加战斗，不过作用也非常大，其中两个人负责操作他们自己组装的无人机，还有两个架设把室内的通讯器材拖上来，并且迅速的建设好，还有一个，算是钟晓辉的亲卫了。
    很快，游静好把作为事务官的少年少女们组织了起来，连她在内一共有9个人，最大的15岁，最小的11岁，除了最大的和最小的两个少年，另外7个全都是女孩子。不过现在也全都给他们分发了手枪，这些天来一直都在训练，他们手里的枪可不是摆设。
    虽然看起来很忙乱，但是一切准备就绪，也就花了十来分钟，赵季觉得这已经很不错了。而在楼顶站了几分钟，赵季已经看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应该说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但依然有些震惊。
    “谢……特……这他妈是什么鬼？”比起不动声色的赵季来，钟晓辉才是一点都没有按捺得住，直接爆了粗口。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直以一个彬彬有礼的高精尖技术人才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厂区外面出现了一群丧尸，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因为之前大雪，丧尸似乎被冻僵了，他们才在厂区里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而眼前的这些丧尸似乎是不怕冻的，都知道它们异化出了超强的嗅觉，只要幸存者们在任何一个地方呆久了，它们都能跟踪着气味找过来，所以没有人觉得奇怪。
    比起灾难爆发最初动不动就是像潮水一样，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扑过来的丧尸，这时候出现在厂区外面的丧尸数量还真不算多，从无人机拍摄的还有肉眼目测到的丧尸，大约有上千的样子，但真的不算多了。他们有加厚加高的围墙，至少人手一支枪，有了半年来与丧尸作战的经验，而且也普遍不容易被感染，这点丧尸还真不容易冲进来。
    但是，这些丧尸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看就知道了，它们有组织，和灾难初那种完全凭着本能行动的丧尸不是一回事。看起来它们依然是乱糟糟一窝蜂地围上来，却又分成几大块，每一块都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丧尸通过有规律的尖啸声对它们进行控制。
    而最让钟晓辉惊得骂娘的，是那几个领头的丧尸都骑着庞大的变异生物，手上还拿着金属的长枪或者是巨斧，那些变异生物鬼知道是牛、马、还是大型犬，反正就是四足兽，浑身长出角质、鳞片化、厚实的皮肤，而且体型高大，光是肩高至少就达到了一米七左右。而这些野兽背上的丧尸同样身材硕大，估摸着站起来都得有两米以上，它们手里的武器看起来制作得很潦草，但只要挨在人身上，绝壁都是挨哪哪碎的。
    这是灾难爆发后的半年，跨入了第二个年头，幸存的人类所面临的处境不但没有任何的好转，还越来越艰难。
    赵季拿起了对讲机，压着狂跳的心脏，冷静地说：“龙栖，注意加强防御的纵深，我们的围墙和大门不一定顶得住，重机枪组成交叉火力，首要任务是干掉那几个领头的。李斯特，马上带人把所有的车辆集中堵住大门，绝不能让它们发挥数量优势！”
    “收到。”龙栖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对于赵季的部署，他认为还是比较合理的，尤其是守护者并不都是和他关系最铁的小混混，但赵季也没有越过他直接指挥那一部分人，面子里子都有了，龙栖没有再和赵季过不去。
    天空中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厚厚的云层中透出了一些阳光来，本来这是个很让人振奋的天气，但是，地面上寂静得有些让人窒息。躲在厂区里的守夜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了，而厂区外面的丧尸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辆四驱的履带式雪地越野车轰隆隆的行驶到了厂区外面，停留在距离厂区大门50米外，然后，雪地车上的扩音喇叭响了起来，将之前凝固了一般的死寂撕破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劣质扩音器带来的电流杂质，大声地说：“里面的人听着，不管你们有多少人，不管你们是什么样的武装，我现在以裂风帝国皇帝陛下的圣谕通知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并宣誓成为裂风帝国的臣民。现在投降，你们还可以保持现有的生命形态，换句话说，也就是还可以做原来的人类，裂风帝国的皇帝陛下将会对你们和夜族臣民一视同仁。如果你们胆敢反抗，你们将会被眼前的夜族战士撕成碎片，就算侥幸保留全尸，也将被会转化为最低等的尸族……也就是丧尸，懂了吧？”
    厂区里的幸存者都惊呆了，不管是赵季、龙栖、钟晓辉这些领导者，还是那些躲在角落里的老弱，都仿佛穿越到了外星球或者一个错乱的空间一样。他们都是头一次听说这什么裂风帝国，这要是搁在半年前有人这么说话，指定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即便是现在，他们也觉得那个说话的人脑子怕是不清楚。
    但门外那些整齐待命的丧尸，又让他们分明意识到，这些曾经的人类，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态。谁也说不清，这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退化。但是一想到李昊在带队出发前还说丧尸已经变成了背景板，他们就想说，太早下结论是要收到惩罚的。
    这时，龙栖拿起对讲机问：“你怎么说？”他没有用任何的称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赵季。
    赵季说：“正在跟总司令联系，信号不太理想。但是不用想太多，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臣服于丧尸这种事情。”这不是情感上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根本就不敢。
    钟晓辉在一旁苦笑着说：“那个讲话的家伙，从生理上来说应该和我们是同类吧。”
    赵季说：“可能，应该，但他肯定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负责通讯联络的技术员抬起头说：“副司令官，暂时无法和总司令取得联系，无线信号太弱了，我们只能大致判断他们的位置还停留在昨天发出信号的地方。”
    赵季有点心慌，倒不是害怕，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李昊，毕竟李昊他们是在野外，环境更复杂一些，野外遇到这样的丧尸，危险也更大一些。
    “里面的人听着。”外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最后给你们3分钟的时间，是死还是活，你们自己决定。”
    赵季让游静好也拿了个扩音器来，这个扩音器连接着厂区的音响，效果比外面那个便携式扩音器的效果好得多。她拿起扩音器，略想了一下，说：“我是守夜人的副总司令，我可以和你对话，我现在有很多疑问，如果你本人能够进来和我面对面交流的话，对我们双方都要好得多。”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对方是希望收服他们，否则那些丧尸接强攻就行，没必要浪费口舌喊话。而他们现在对外界的信息知道得很少，就算冲着了解信息这一点，赵季也想和这个喊话的人交流一下。
    “没有必要交流。”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听到赵季的声音后变得有些兴奋，但也显得特别油腻，他说：“你们只需要知道，夜族是脱胎于普通人类，但比你我这样的普通人类更强大、更高贵的一个新种族，人类的时代已经过去，夜族的时代到来了。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类和夜族也是可以共存的，但是，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臣服一条路，我个人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赵季说：“我大概了解了，你所谓的夜族，就是病毒感染后变异的丧尸，对吧？只不过这样的丧尸比起最开始的丧尸来，保留了一些意识和智力，这怎么就是一个新的种族呢？”
    那个男人说：“从科学的角度，这就叫进化。原来的人类太弱鸡，而且非常的愚昧、自大和贪婪，正是人类种种无知而又自以为是的行为，已经要把这个地球破坏无遗，这样的物种，注定是要被淘汰的。这次的进化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也是人类最后的机会，现在的人类，必须要夜族的庇护下才能获得继续生存的资格。世界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接受现实吧，这是你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赵季其实是想和这个人再多说一些，多套一些话，多了解一些情况，顺便再拖延一下时间的，但是李昊那边的信号一直连接不上，3分钟的时间一到，那些丧尸头领不再理会喊话的那个男人，各自发出了嘶吼出来的声音信号，那些丧尸也都嘶吼着开始朝厂区的围墙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