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归来 - 第五百四十二章 杀之道

    玉佩空间本就是一方小世界，在这里，各种生灵都诞生出了个七七八八，和蔚蓝星上的原始野外，有些类似。
    林奕走过雪山，也踏过冰川，穿过沙漠，行过绿洲。
    而如今，他盘腿坐在一处热带大草原上。
    “嗯？”
    有个狮群，引起了林奕的注意，很快，他便发现，狮群在很多方面，和残酷的修真界相似。
    狮群，讲究强者为尊。
    在狮群里，雌狮充当捕食的作用。
    与之相比，雄狮则比较闲，大多数的日子里，都在固定的领地中打盹睡觉，照看幼崽，时而周围巡逻一番。
    不过，雄狮可不懒惰！
    除了平日的照看幼崽之外，遇到雌狮难以解决、棘手的大型猎物时，便会加入战场，往往都是发起最先冲锋的一个！
    林奕目睹了，四只雄性幼崽的成长。
    说来也有趣——
    那四只雄性幼崽，在学习领悟了一定的捕食技巧后，便被他们的父亲被驱逐出了领地，去独立生活。
    起初，还迷茫的四个小家伙，完全找不到自信，好几天都猎杀不到食物。
    兴许是饥饿，使得他们爆发了！
    没多久，这四只小家伙便掌握了精湛的猎杀技巧，成为了草原上一流的杀手，而逐渐的，它们的野心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扩大起来……
    “有意思……”
    越看，林奕就愈发感兴趣了，冥冥之中，仿佛对大道法则的理解，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四只强壮的雄狮组成的联盟，无疑是很可怕的。
    到了一定的年龄，雄狮就必须要繁衍后代了，给自己留下血脉，这是绝大多数生灵们的本能。
    四个小家伙们的第一次争夺领地，很残酷。
    对方只有两只雄狮，没多久就被小家伙们撕咬杀掉，很快，它们将目标瞄准了那些残存下来的幼崽！
    “是这样么……”林奕猜测到了什么。
    不出林奕所料，当四个小家伙第一次抢下了领地、霸占了雌狮后，第一时间就将那些幼崽给扼杀，失去了幼崽，雌狮们很快又进入到了发情期，四个小家伙们得以传下了后代。
    是草原的侵略者。
    四个小家伙野心大大超乎了林奕的意料，他们不断的扩张领地，抢夺其他狮群的地盘，屡战屡胜，从未有过败绩！
    人心复杂，动物的心也不简单。
    外部早已没了威胁，唯一的威胁，便是内部的隐患。
    四个小家伙中，有其中一个反目成仇，想取代老大的地位，然而却失败了，带着一只它平时最为亲近的兄弟，浑身是伤的离开了。
    “简直就是修真界的所有现状……”林奕越看越入迷。
    失去了一个分工明确的狮群，两个小家伙失魂落魄，占据了一块不大也不小的地方，重新开始抢雌狮繁衍。
    逐渐的，有敌人的气息袭来。
    是五只雄狮！
    看了这么久，林奕早已明白，很多雄狮不一定是照看幼崽，更多的则是不断的在争夺领地，争夺雌狮交配！
    而这新来的五只雄狮，则是盯上了两个小家伙的地盘……
    两个小家伙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来袭，但却没有避战，因为它们有幼崽，有责任，不能避战，自身逃亡固然可以，但幼崽必死无疑，绝对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从未有过败绩的两个小家伙，输得很惨。
    然而，败的下场，就是死亡。
    “你们两个，老了……”
    林奕走到奄奄一息，浑身是致命伤的一个小家伙面前，神情复杂，感慨万千。
    另外一个小家伙，带着伤逃了。
    它回到了曾经的兄弟团体中，狮王接受了他的回归，原谅了他曾经的不敬和离开，可是，没过多久，已经年迈的狮王，终究还是倒在了他的手足兄弟的齿下。
    它成功取代了狮王的位置，成为这个团体的霸主。
    好景不长。
    昔日雄壮的它，随着岁月的蹉跎，也步入到了年迈的时刻，这一次，它再也无法守护住它的地盘和野心了。
    被三只年轻的雄狮围攻咬死。
    曾经的它，凭借着年轻，杀掉了年迈的狮王，而如今，年轻的其他雄狮，杀掉了年迈的它。
    它是被曾经的自己亲手杀死的。
    “原来，生与死，如此简单……”
    林奕叹息一声，吐出了一口浊气，难怪大多数雄狮没有老死的，几乎都战死在了半生中。
    时光缱绻，岁月安然。
    距离抵达交易星域，原本只有十天半月的路程，然而林奕却是在方舟里，在玉佩空间里，足足待了九年。
    这九年来，林奕都在看，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看。
    坐看，云卷云舒。
    静观，花开花落。
    看几个小家伙，从出生到死亡，整个全部过程，历历在目。
    九年时间，听起来很长。
    其不然，
    到了林奕这个层次的修士，对于他们而言，瞬息间即可是九年，甚至瞬息间也可是九十年，在普通人眼中的九天，放在与天争的修士眼中，或许也就是九天而已罢了。
    修士的寿命，太长了！
    如今，林奕的寿元完全可以达到六千年，倘若突破到化神期，即可轻松突破万年的寿元。
    至于更高境界的修士……
    那种存在，已经凌驾万物，笑傲星河，堪称与天同寿！
    “有因，就有果，真是这样么……”
    林奕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一直以来，他都不信因果，可在这短短的九年里，所看到的一系列事物，却是改变了他的道心。
    他看到，一个完整的狮群，从出生到死亡，从辉煌到兴衰，从侵略者，到被掠夺者。
    恍惚间，
    林奕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自己现在成为了掠夺者，会不会也在将来的某一天，死于其他掠夺者的手中？
    “因果……真的是这样吗……”
    林奕内心正在挣扎，他动摇了，他的道心，开始渐渐地失去了稳固。
    白衣小女孩也怔住了。
    他是陪着林奕一起，静静看这天地间生灵的出生与死亡的，这种事情，她看过太多太多了，早已司空见惯。
    林奕不一样，他正在参悟大道，对任何事情都极为敏感。
    “魔修也会犹豫不忍？”
    白衣小女孩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内心了，林奕分明是一个魔修，怎么还会这样？
    自古以来，魔修从不讲究仁道。
    饮血不眨眼，杀人片语中！
    心慈手软？
    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存在于魔修身上，因为一旦道心里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就必不可能成为魔修！
    可是……
    眼前的这个长白发青年，这个素来心性狠辣的青年，他犹豫了，动摇了。
    “掠夺者，到底是以什么意义存在的……”
    林奕挣扎万分，忽然间他想到，昔日蔚蓝星上族人们的痛苦和哀嚎，落在其他种族身上，不同样也会吗？
    失去亲人，失去家园……
    林奕不断地问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导致无数生灵哀鸣，真的……有必要吗？
    “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
    “掠夺者，是刽子手……”林奕低声喃喃。
    蓦然，新的狮王诞生了，震慑心魂的嘶吼叫声，传遍偌大的草原，万物臣服，瑟瑟发抖，更有弱者惊慌逃窜。
    “不，错了！”
    刹那间，林奕猛然惊醒，他迅速站起身，手中紧握着剑柄。
    这一刻，熟悉的阴暗杀意回来了。
    与所有人都不同，杀之道，是他今后要走的路，是他将要参悟终生的大道！
    唯有成为人上人，方可真正逍遥天地间！
    “强为首，一吼万物侯！”
    林奕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风范，灵魂深处的杀戮之意不断增强，凝聚，宛如一个无底巨洞。
    道心，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