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就无法拥有正常的青春 - 第8章赛龙舟

    “好了，请大家都上船。”竺老师催促道。
    龙舟上的座位一共分成两排，每排十三个座位。虽然每组一共是二十五个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以及对称的美学），一共设置了二十六个座位。
    “那么请大家按照男生女生间隔的方式登船。”紫宸进一步作出指示，“唔，因为我们有十三个男生，也就是说，首先请两个自觉得体力还不错的男生坐在最后两个座位，然后一名女生坐在左边倒数第二个座位，一名男生坐在右边倒数第二个座位，以此类推，每个女生前面都坐男生，每个男生前面都坐女生这样交错登船怎么样，够详细了吧，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啊啊，原来是这种坐船法。像正弦和余弦波形图交叉在一起一样，很好的保证了男生女生的交流，不会局限于昨日刚认识的小圈子。而且力量在总体上区域平衡。很不错的分配方法呢。
    船头空出两个座位，紫宸蹦蹦跳跳的一路走到龙舟的最前端，那里就是她的指挥点了。
    周围的龙舟也陆陆续续坐满了，有的是男生女生各一侧，有的是男生在后端、女生在前端，有的是正好相反，还有一两艘和我们的配置非常类似。
    “好，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哦。”竺老师嘴里含着个哨子，“前进过程中不要在龙舟里站起来，危险系数比较高。”
    “好，预备！”说完最后的嘱咐，竺老师吹响了哨子。
    “哔——”
    随着哨声落下，紫宸的手臂也跟着落下。由先前的y字形变成了t字形。
    喂喂，都叫你不要在船头站立啦，有落水危险的啦。不过看在你有认真穿好救生衣的觉悟上我也不多嘴了。我看着船头上的杨紫宸不满地吐槽道。
    紫宸站在龙头后面，船头正中央。像一个指挥家一般挥动手臂，用手臂的摇摆节奏来告诉我们划船的节奏。
    “第一波，全力冲刺！要是让其他人在一开始就产生赢不了我们的挫败感那就更顺利了！”
    我们在紫宸的指挥与鼓动下如离弦的箭一般第一个冲了出去。
    气势如虹。
    身后跟着几艘船与我们气势相当，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有个好指挥呐。
    剩下的几艘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竺老师一声令下之后，因为所有人的步调并非一致，从一开始就没能走起来。等到他们调整好步调，我们自然早已相差了一大截。
    “好！全速前进！”紫宸继续在船头做着指挥。
    原本想要在划水过程中浑水摸鱼的我，打错了如意算盘。因为全员的步调都是一致的，所以怎么可能存在有一只桨滑的慢一些这种情况！我只得拼尽全力配合着紫宸上下摇摆的手臂全速滑动着。
    一开始和我们在几乎同一起跑线的不知道哪一队，因为男生女生各占一侧的错误决策，现在因为两边速度渐渐不一样而船体开始向女生侧转弯。
    好！又干掉一艘。
    就这样全速前进持续了约六分钟后，我开始感到有些体力不支喘着粗气，似乎没办法再保持相同的节奏。
    “好，现在全体女生，休息！两分钟后换男生休息。”紫宸的休息命令下达得恰到好处，真是有如春风灌耳。
    “没关系吗？休息。”我疑惑地问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留男生们独自干活。
    “恩，休息是必要的，否则一直全速前进也坚持不了多久。辛苦男生们啦，再多坚持两分钟哦，就可以休息咯。”在紫宸的鼓励下，我甚至觉得男生们根本不觉得累，速度甚至变得更快了。
    因为我们的休息政策，在划行到约莫第九分钟，也就是女生休息完，现在轮到男生休息女生划船的时候，被随后的三艘船超过。
    “哟吼刚刚还冲地这么猛，现在不行了吧！”然后还获得了嘲讽。
    “哇，不行！”叫肖高还是什么弘或者根本与这几个字毫不相关的男生咽不下这口气，大喊一声，准备发力。
    “不行哟，俞弘厚”紫宸立马制止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啦，没问题的。”
    啊原来是俞弘厚。
    在男生接着划行2分钟后，紫宸下令全体停工。惯性划行半分钟，为即将到来的转弯做准备。
    唔。这样算来的话，三分之一的路程大约13分钟，整条水路约莫四十分钟。果然和我计算的最快时间差不多，而紫宸这么做，也的确发挥出了我们最大的力量。
    “右侧全体，中速滑动！”不知什么时候，紫宸像路飞那样跨坐在船头，抱着龙头，双腿翘起，鞋子脚跟处恰巧似蜻蜓点水般在水面划过。这家伙未免也太享受了吧。
    多亏了半分钟的减速准备，我们的转弯平滑而优雅。
    在转弯处我们遇到了之前超车出去三艘龙舟里的一艘。不，说转弯处并不准确，而是在离转弯河道的遥远处，我们只是围绕着近岸处转向，而他们几乎已经飘荡到快湖中央了。
    想必是因为冲得过快而在转弯时失去方向控制，最终导致这样的结果吧。
    顺利转弯过后，我们如法炮制前一段的划行操作。
    在这段直线路程的中途遇到了另一艘龙舟，一头扎进靠近岸边的某个大泥堆里。船体无法脱身，看来是没办法继续前进了。
    也就是说，在我们前面的，只有一艘船了！
    很快我们就遇到了他们，在接近第二个转弯处。刚才还飞快超越我们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如今滑动速度大幅下降，说是遥遥领先以后掉以轻心也罢，说是全体人员没有多少体力了，正在苟延残喘似乎更为贴切。
    我方龙舟逐渐与其缩短距离，渐渐拉近，打算从其右侧超过。当我们和对方几乎齐头并进之时，“出击！”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出自之前嘲讽我方的一位男生口中，大概是他们的队长吧。
    对方龙舟右侧的队员们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剂一般突然跟着发出一阵吼叫。用桨猛击水面，溅起的水花把我们淋了个满头满脸，尤其是在我方左侧的队员们，几乎从头湿到了脚。趁着我们单手举过头顶，试图保护眼睛被溅入水花，脱离船桨之时。“进击！”随着又一声吼，对方用船桨猛力冲击我方龙舟的左侧，我方龙舟猛烈摇晃，被横向里推出去老远，坐在船头的紫宸差点被甩下龙舟。
    太卑劣了！
    我想刚才看到的那个被卡在泥潭中动不了的龙舟估计也是他们的杰作。
    实在是太卑劣了！
    趁着我们差点翻船，对方又划出去不少，拉开了一段距离。
    “立刻整顿一下，马上出发。”紫宸的声音降低了几分温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害得我差点甩到水里，害的我们差点翻船，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生气的紫宸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没有让我们真的翻船，是他们这场比赛中最大的失误。
    我们之后的速度，甚至比一开始还快。差距马上又缩小了，朝着对方龙舟的右侧靠近。
    “反击！”紫宸一声令下，位于左侧的船员举桨用力一击。
    “砰！”没想到单单是短短半条水道的合作就让我们如此有默契，几乎同一时间，十二个船桨重重的击在对方龙舟的边缘上。
    因为我们加速的惯性再加上这一击的反作用力，我们的龙舟稳稳地停在了湖面上。而对方的龙舟——
    因为没能掌握平衡而左右疯狂摇动，几乎就要翻覆。
    “噗通通——”有几个同学因为没有坐稳而落水。
    啊呀呀，这似乎不太妙。有点做过头了的感觉。但毕竟是对方先行出手，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听到怨言。
    “啊呀！柳依依！”不知道对面龙舟上哪个女生慌乱地叫出声，“柳依依的救生衣在船上啊！！”
    恩姆。
    怎么会有笨蛋，连救生衣都不穿？幸好这水看起来不深，又是靠近岸边，也不至于淹死。
    “你们看柳依依怎么好像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抽筋了吧。”
    “也许是浅水区溺水。”
    议论不断，气氛越发慌张。
    我们组的队员们也都开始面色凝重起来。我看向紫宸，她似乎也略有不安。
    如果是一直缺乏运动，又经过高强度的划船运动，然后猝不及防地落入冰冷的湖水中的话，的确有较高的概率抽筋。同时，看似没事实际上一动不动的话，很有可能是溺水！
    哎。
    我看了看四周，也只能我去了。我虽然十分讨厌并且毫不擅长任何运动，尤其是跑步，但游泳却是个例外。我甚至有着天生极好的水性。
    “我去救她，紫宸。”我顿了顿，“你们继续往前划。”
    说罢我开始脱救生衣。
    “干嘛要把救生衣脱了？”紫宸似乎一眼看出我的自信。
    “救生衣对于落水者更有帮助吧，但对于救援者来说，似乎有些碍事了。”
    “碍事就碍点事吧，我怕那个女孩子慌乱之中反而把你拉下水。”紫宸嘟囔着嘴不满地反驳我的观点。
    “恩姆，有道理。”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例救人不成，反而被死死缠住一起溺死的案例。毕竟我虽然对水性非常有自信，但是这都是以在游泳池里为前提，并且我也的确从来没有救过人。
    我重新把救生衣穿了起来，并且系得更紧些。
    “紫宸，小事一桩，不用担心。你们继续往前，第一名还是属于我们的！”在这场闹剧之间都没有任何队伍超过我们，可见我们原本就是遥遥领先的。不能因为一场小小的闹剧而让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说罢，我遍跳入水中。
    果然好冷。
    将头没入水中，强迫自己睁开眼，以便获得落水者的准确定位。幸好海川大把这湖水整治地十分干净，否则我的眼睛会很疼。由于我们的龙舟就停在不远处，我没几下就滑到了那女生身边，救生衣虽然的确对我的速度稍有阻碍，但是更有保障。
    幸而情况并没有紫宸和我假设的那么糟糕，女生对于我的营救没有表现出什么挣扎。
    恩姆！好重！可能是丧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再加上浸了水，看起来是个娇小的女生，搬起来却好像一个两百斤的大汉。
    好不容易搬上岸，其他落水者也都狼狈地爬上了岸。我边喘着粗气边仔细检查了一下女生，很好，没有呛水，应该是一进入水中就处于闭气状态。然后因为过于紧张以及运动过度导致的四肢无力，从而展现出僵直、无法动弹的状态。
    但万幸，其实并没有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