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恶龙 - 第十九章 「相逢，成长」

    歌顿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男孩，名字好像是叫安迪来着。
    如果不是从脸部熟悉的轮廓判断，男孩光已经拔高了将近一尺的身高，它都有些不敢确认。
    原本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朝着男子汉的方向发展，这段它没有见证过的时间里，他成长了不少。
    一年多的时间，脸上原本的稚气早已褪尽，灿金色的发色下是囧囧有神的双目，和当初歌顿记忆中在瑞卡岛遇到时迷茫无助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歌顿至今记得他搭船离开时的目光，胆怯带着迷茫。
    不过现在看来，心至少是勇敢的！
    显然，这段时间，并不是歌顿一个人在成长，其他人也同样在进步。
    尤其是深陷泥潭，背负着无比巨大责任的安迪，进步更是飞速。
    不过，他出现在这里，歌顿除了一点惊诧外，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仔细一想，安迪的目的地和他们的目标相同，只要他不死去或者放弃，那么它和他再次相遇本就是注定之事。
    “歌顿阁下~”
    见到迈步走进来的黑猫，刚刚结识的菲姬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微微弯腰，以示对强者的尊敬，她的哥哥，一只红嘴白羽的海鸟也是如此，扑腾了下翅膀，用熟练的龙语道。
    其他人则有些人有样学样，有些人则是细细观察这只突然闯进的猫。
    对于金属龙喜欢幻化成动物，他们并不意外，毕竟这是金属龙的某种癖好，或者说骄傲，他们理解。
    但眼前这头龙据称可是一头异位面来的巨龙，起因是被人偷盗来到主物质位面，但血脉中蕴含的暴虐和愤怒可不是简单地换一个孵化环境就可以消除的。
    只要熔龙的血脉还在它的身体上流淌，那么暴虐于毁灭就会时时刻刻影响着巨龙。
    尤其是当血脉加深，巨龙跨过古龙障碍时，影响之大可能能让巨龙患上精神类疾病。
    但好在星界神使的信誉能够让在场诸人都信奉眼前这只黑猫的确是友非敌，有了她的阵眼检测人保证。
    不必担心自己的队友中，突然出现一个混乱逗比的疯龙。
    要知道，往往是来自队友的背刺，最为致命，他们可不想倒在莫名其妙的因素上。
    看着众人投来畏惧与审示的目光，歌顿一脸惊讶，不过并不是惊讶于安迪或者格尔因的出场，而是惊诧于他们的速度。
    歌顿在说话时，它的脑海就已经有了腹稿。
    相认自然是不能相认的，只能可惜了那个利息。
    毕竟当初它哄骗安迪时，无非当时想着就是给龙巫教添点堵，看看这个小男孩能否真的突出重围，给他们带来点麻烦，随手挖个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因此当时它不仅用的是化名，还借用了巴哈姆特使者的身份。
    于是，如果他现在相认，就有可能引来金属龙的质疑。
    毕竟巴哈姆特的使者是谁，金属龙最有发言权，如果这都认不出假冒伪劣龙，那金属龙还要不要面子了！
    而且巴哈姆特的使者之一是一头原龙种，怎么想如此劲爆的龙族消息。
    居住在艾欧大陆的他们，不可能不会听到父母长辈没说及此事。
    众所周知，善龙之神、北风之主，铂金龙神最偏爱的莫过于金龙，圣者化身下凡时，常伴祂左右的便是八只由金龙化身的金丝雀所构成的仪仗队。
    祂有着好好的金龙不用，又如何会用一头熔龙来作为使者。
    因此，歌顿的理由瞒的过凡人，却很难经得起金属龙的考验。
    尤其是在这双方即将磨合的紧要关头上。
    如果双方间一旦出现了疑虑裂隙，那就很难修补回来了，裂隙会越来越大，直至两者双方分道扬镳。
    既然都分道扬镳了，那讨伐龙巫教的形势就远远比更早以前还要严峻。
    “菲姬，奥法拉克，你们好！看样子我打断了一场老友重逢的聚会。”
    歌顿开了个玩笑，缓和了下气氛，并表面自己的态度，它是欢迎他们到来的。
    “不，你来的正好，我刚好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和我哥哥的朋友们，他们刚刚从南方的玛瑙城过来。”
    菲姬指了指坐在同一条长桌上的冒险者们，开始一一介绍。
    “他们在南方名气挺大的，算是冒险者工会里比较出名的s级冒险团，极星冒险团。”
    “这是他们的团长，奥术大法师法苏斯阁下。”
    菲姬开始自然而然的向歌顿介绍成员。
    第一个自然是领导十多人团队的团长，一个和传奇剑圣李奥一样，拥有者花白头发与胡子的老头，但他的衣着十分朴素，并不像其他的施法者，一副富贵逼人的模样，就差没写张“我是法爷”的字条贴脸上了。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抛去他手中握的流光溢彩的湛蓝色法杖，换成农夫用的锄头，说是贵族家的佃农，奴隶，恐怕没有人会提出反驳意见。
    “歌顿阁下，愿晨曦之光庇佑你！洛山达感谢您为正义之举做出的努力。”
    开口老法师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晨曦之神洛山达的教徒，且无比信仰，面对邪恶，没有丝毫退让的可能，同时也表面了自己的态度，他接纳了歌顿。
    “法苏斯阁下，您也一样，愿智慧之火生生不息，愿真理永存！”
    既然对方如此坦率，歌顿也不会藏着掖着，将一切能联合的联合起来，便是目前最大的任务。
    这一下，双方顿时宾主尽欢，而在这场热闹中，歌顿与格尔因再次相见，距离那一次下水道的尴尬会面，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的岁月，他还是老样子，人畜无害的一个青年。
    由于是先和妮娜接触，所以格尔因见到歌顿，并不显特别意外，但眼神里始终带着一抹好奇。
    毕竟，是谁知道三年时光，歌顿就从一头十米不到的“少年龙”，长成如今据说翼展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大物。
    就算是龙神的眷顾者，都不该这么夸张的！
    但格尔因也没追问，只是问了问歌顿这三年去哪了，不过就算他追问，歌顿也有了应对之法。
    时间过得很快，歌顿与极星冒险团，还有其他几名受邀一同前来的职业者一一了解后。
    知晓了大部分为人秉性，说话谈吐不同于楼下的冒险者，都是比较优秀的。
    因此，它很快接纳了这群外乡来客。
    毕竟怎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领地，未来不被提亚马特召唤出的巨龙军团所践踏，奴役。
    或许有些龙或者人崇拜着祂，对于祂的统治心甘情愿，奴役甘之若饴，但歌顿不是。
    它只信仰自己。
    于是，在之后在洛塔谷的山巅之上，独属于龙类的单独聚会时。
    菲姬她们询问歌顿信奉的是那尊龙神时，歌顿毫不犹豫便拿出“真理之神，恩赐之主”来作为挡箭牌。
    “恩赐之主？真理之神？”
    “是的！吾主的光辉照耀万界，我也是在祂的圣光下，才将混乱的本性祛除出了体内，让血脉重返混沌。”
    灵魂占据主导地位的歌顿，自然可以恬不知耻的说自己从来不是混乱阵营，而是生而守序。
    但这远远没有被一尊莫名的神所救赎来的戏剧性，或者说让他们更容易接受也理解一点，也喜闻乐见。
    “可我翻遍了整个龙族传承，似乎没有这尊龙神，是其他龙神的另一种叫法吗？”
    菲姬又好奇的缩了缩脑袋，仿佛在说这疑似“亵渎之言”，会引来了那尊不知名神祇的注视。
    “不，睿智的祂和其他的龙神并无联系，我只是碰巧在主物质位面，遇到了祂投来的那束恩赐之光罢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格尔因，三年前，在蛇人祭坛那，我是什么样子。”
    歌顿一脸神秘而又崇拜地说道，它全然不介意菲姬的质疑，反而更为热忱。
    而且每每在念叨那个名字时，它的瞳孔就开始直视虚空，似乎那里真的有一尊它所信仰的神祇一般——这个眼神它可是练过很多次的，就连考校它的妮娜都赞口不绝。
    格尔因看了看化身成幼龙的妮娜，又看了看如今占地超过数百平的歌顿，咽了咽口唾沫，青铜龙那独有的角冠微微张开，证明它说话时的认真。
    “的确，三年前，歌顿阁下，还是一头体长没有超过十米的少年龙。”
    “准确的来说，那时候我还是幼龙。”
    歌顿补充一句道。
    “怎么可能？！”
    不光是其他龙，就连亲眼见证的格尔因听到歌顿的话，都不禁张口结舌，震惊不已，更别说菲姬，奥法拉克两兄妹了。
    “事实却是如此，而且，三年过后，我已经要迈入青年期了。”
    歌顿一脸傲然的宣布这个信息，这样也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场所有龙，都被碾压成了渣滓，就算是以金属龙中同等年龄段，战斗力最强的金龙，在面对歌顿的言辞，也只能黯然退出，直接认负。
    毕竟就算是巴哈姆特亲自赐福，效果也不会像这般可怕，不到五年的时间，就从一枚龙蛋，进化成了三十多米长的巨龙，倘若这个消息传遍了所有龙类氏族，每条龙听闻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恐怕都是对这种异想天开，表示嗤之以鼻。
    “你现在才青年期？”
    “如假包换。”
    “那你的智慧？”
    “自然也是吾主的恩赐，才让我开慧，脱离了懵懂只知觅食的阶段。”
    既然要玩大的，歌顿也不介意亲身来展示信仰新神后，带来的改变。
    因为它知道，这是动荡之年中，想要封神的唯一机会。
    而且可以趁着诸神圣者未定，凡人信仰崩塌之时，从中掠取最多的利益与收拢信徒。
    在神祇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奠定好基础，那么较为稳妥的做法，便是静待浩劫结束，点燃神火即可。
    可以说，当歌顿实施这个计划，一条成神的康庄大道，就显现在它的眼前。
    简单且有效。
    它相信，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诱惑。
    果然，当歌顿第三次确认自己的确还没迈入青年期时，大多数的巨龙，无论是受邀而来的银龙、金龙，还是格尔因这头青铜龙，都双目赤红，脸色隐约有些不对劲。
    歌顿晒然一笑，露出了嘴角的獠牙，然后摸了摸妮娜这头洋龙的小脑壳后，悠悠道。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再过数月，吾主在这个位面的第一座神殿便会在这里建成，倘若能从风暴群岛活着回来，那时我们便可以一见分晓。”
    它一脸自然，且没挂着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没讲解教义，也没说信仰后带来的好处，因为它自身便是最好的宣传，尤其是有格尔因这个曾经与它有过一面之缘的青铜龙来作证，可以说是毫无漏洞。
    更何况还是蒙骗这些涉世未深的青年龙，又不是那群老奸巨猾，甚至都自认为比肩神灵的太古龙和传奇生物，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出歌顿所料，它这个表情与话语可谓是完全掐中了这群金属龙的g点，如果不是碍于人太多，以及它的怀中已经有一头龙了，说不得某些雀跃的雌性金属龙已经打算如何来一场紧张刺激的磨合运动了。
    妮娜倒是紧紧抱住了歌顿的爪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这群金属龙中某些正抛着龙类独有的暗号，尾巴一甩一甩的那几头雌性金属龙，暗暗唾弃她们的不要脸，一点节操都没有。
    不过有一说一，妮娜想和巨龙谈忠贞属实是难为这群致力为从a开头干到z结尾的传奇性生物了。
    就算是以一夫一妻制的金属龙氏族，各种各样的亚龙依旧层出不穷，包括类似蕴含有金龙血脉的矮人，亦或是银龙血脉的银额族，都是铁一般的证明。
    于是，那一夜，妮娜就主动要求把巢穴换到了熔火大厅里去了。
    看着熔火大厅中气呼呼给自己套了个环境适应法术的妮娜，歌顿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至于搬迁巢穴，唉，随她，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最后的最后，黄昏落日，歌顿打算进入短暂为期八小时的沉眠阶段时，听到了睡梦中妮娜的一声浅吟。
    声音很小，要凑近才能听清。
    她梦话说的有些含糊，歌顿很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动静式的倾听，才隐约听出了个大概、
    她说：“等我长大！歌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