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条光阴长河 - 第二十二章：光与暗

    “你我有缘，从今起，你便是我方天痕的弟子！”
    “既然你父母不要你，那为师便给你起一个名字……”
    “修道很苦！生在这个世上更苦！你以后，便叫方知苦！”
    “你有大气运在，可惜先天不足，正常活不过十岁，只有修炼木道，才能弥补你缺失过多的生机，渡过早夭的劫难……”
    “你要记住，我方天痕的弟子，不可对凡人出手，不可滥杀无辜，不可贪图红尘……”
    周途默默的旁观，在他前面，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背靠一棵大树，双手抱着一名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谆谆教诲的说着刚才那些话。
    这是一名弃婴，看上去非常枯瘦，脸色呈现出一种明显的病态。
    在这个梦境里呆了二十天，周途望着那名叫做方天痕的老者，一直抱婴儿四处飘泊，对方修为很高，这二十天里，不是去干旱之地布雨，就是去洪灾之地治水……
    梦境结束，周途回到光长河，他不太确定那名老者和那名婴儿的份，于是继续打捞一万二千年前的河水。
    这一次的梦境，周途看到方知苦已经长成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对方一个人在世俗历练，跟其师尊方天痕一样，喜欢四处行侠仗义，只要遇见不公，就会立刻出手。
    只不过，几次出手之后，方天痕便忽然出现，非常严厉的把方知苦训斥了一番，因为方知苦见到一桩欺男霸女之事，为打抱不平，对凡人出手了……
    这个梦境结束，周途脸色变得极为凝重，方知苦的模样，跟九千年前顾修遇到的天魔帝，长得很像！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周途又一次打捞一万两千年前的河水……
    梦境中，方知苦已是化神期的修士，对方再没有少年时的青涩，做起事来也变得成熟稳重，大劫降临，对方也像顾修一样到处救人……
    下一个梦境，方知苦修为已经洞虚，对方在一处扭曲的毒林中修炼，除他之外，还有上千名同境修士也在毒林里修炼，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名修士支撑不住，在毒林中殒落，化为一棵绿色的毒树，成为毒林的一部分……
    类似的场景，周途在幽潭剑墓中见过，这是一个时代最顶级的天骄齐聚一地，争夺气运之子的位置，最后胜出的那位，也将以此成道！
    又是一个梦境，方知苦已经成道，实力空前强大，对方不断在大劫中救人，时常与天魔交手，从未有过一败……
    又一个梦境，方知苦被天魔围攻，与顾修一样，对方以一己之力，灭杀了所有天魔，顾修出手是一片白光，方知苦出手是一片毒雾……
    回到光长河，周途终于确定了心中那个猜想，而且事实比他所认为的还要可怕！
    “九千年前的天魔帝，是一万两千年前的气运之子，方知苦！”
    “方知苦与顾修一样，正义、心善、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就算是面对要杀自己的凶徒，也是宽容仁厚，只败其，不取其命！能够以理服人，就绝不动手……”
    “这样的人物，称为圣者一点不为过！他很恨天魔，但最后自己却成了天魔帝……”
    “另外，方知苦和顾修不但格一样，两人的各种经历也非常相似，这就像……”
    “就像是一幕早就写好的剧本！两代气运之子，都是按照剧本中的固定路线，一步步成长，一步步无敌……”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剧本提前安排好的，剧本要他们哭，他们就哭，剧本要他们笑，他们就笑，但两位气运之子自己却一点没有察觉……”
    周途忽然心中有些发寒，前代圣者成为下代天魔帝，这消息已经非常惊人！而如果自己后面的猜想也同样成立，那么……
    想到这里，周途猛然摇了摇头，他修为太低，不管真相如何，他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对他此刻来说，最重要的是提升修为实力，以及与左冥、夜芸筱的交易！
    于是，周途顿时施展五指擒天，打捞了六千年前的一处河水……
    眼前景象变幻，周途出现在了一座巨大的宫之中，他认得这座宫，这就是夜芸筱击败天魔帝后，常住的地方，只不过，眼前这座宫，跟他前几次看到的很不一样，宫内里一片光明，宛若一座神圣的天国，坐在宝座上的人，不是夜芸筱，而是一名非常苍老的男子，其轮廓与顾修一般无二！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周途还是瞳孔一缩，因为坐在宝座上的那位，是六千年前的天魔帝！
    咔咔咔……
    外忽然响起一阵碎裂的声音，无尽幽冷的黑暗渗入宫之中，光与暗开始抗衡，宝座上的顾修猛然苏醒，内顿如出现了一轮烈，所有黑暗消散于无！
    周途已经把明法则催动到了极致，但还是感到体有被灼烧的疼痛，此时的顾修，已是真正的仙人，远不是当初能比！
    “外是夜芸筱！只有她制造出来的黑暗，能够对抗顾修的光道！”周途心中暗道，然后赶紧离开宫，若非他有时间法则保护，此刻肯定已经死回了光长河！
    一出宫，周途立刻发现，整个宫的外面，只有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宫中绽放着无与轮比的白光，但却无法穿透这无穷无尽的黑暗！
    周途面色凝重，顾修是仙人，夜芸筱也是仙人，这是仙人之间的大战！他现在就算有时间法则保护，也无法旁观这样的战斗！没有任何犹豫，他心念一动，转眼就重新回到了光长河……
    周途思索了片刻，然后再次打捞河水……
    又打捞了几次河水后，周途确认了一件事，顾修及其上代圣者方知苦，最后都在大劫结束后，通过仙桥飞升了上界！
    “夜芸筱面对的天魔帝，是九千年前的圣者顾修！”
    “顾修面对的天魔帝，是一万两千年前的圣者方知苦！”
    “每一代的圣者，都会成为下一代的天魔帝！”
    “轮回大劫！难怪会叫做轮回大劫！”
    周途越想越心惊，夜芸筱在魔界战死，很可能是知道了部分真相，然后故意寻死，对方想要打破这样的轮回！当然，对方最后并没有成功，只是让轮回大劫出现了断层，左冥时代的大劫，就跟天魔无关，但这一次的大劫……
    “左冥也飞升了上界！这一次的天魔帝，很有可能就是成仙之后左冥！飞升……是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