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戏不在乎票房 - 第478章 窒息的黑暗

    在第二次庭审结束后，为了缓解孩子们紧张的心情，姜仁浩和徐友真带着孩子们在海滩玩耍。
    夕阳的红色洒在沙滩上，海浪叠叠，陈侑利开心笑着，笑容很美，如同夕阳，温馨而从容。
    但这温馨和美丽的一幕，不知道为何，会让人感到酸楚，特别是侑利纯真的笑容。
    孩子们就应该无忧无虑地笑，可是慈爱聋哑学校的变态，却让孩子们承受原本不应该承受的炼狱。
    金妍斗痴痴望向海浪高翻，用手语和姜老师说，她曾和父母来过，现在依稀记得涛声。
    现如今涛声依旧，可在那场车祸后，不仅爸爸妈妈没了，连海涛声也听不见。
    一旁的姜仁浩用海伦凯勒的话安慰小妍斗“世界上最美丽最珍贵的，反而是听不见且看不清的，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得到”，金妍斗懂事地笑着。
    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稍微过渡一段舒缓大脑的剧情，姜仁浩背着侑利在海滩漫步，然后侑利用手语讲了一番。
    说姜仁浩要是她爸爸，徐友真要是她妈妈就好了。
    随后徐友真炸毛，说自己还没有正经谈过恋爱，而姜仁浩女儿都好大，叫姜仁浩不准乱想，在影片中徐对姜的称呼一直是大叔。
    轻松愉快的剧情没有持续太久，在影厅观众稍微放松心情，荧幕中立刻开始第三次庭审。
    是侑利出庭指正李江硕的犯罪行为，小侑利拼命回忆着细节，用手语讲述，她真的很努力，要想着自己最不愿回想的恐惧往事。
    按照小侑利的讲述，被告席上的三人李江硕、李江福、朴宝贤三人都性侵过她，而李江福在每次性侵后，都会给她一千块韩币让她去买饼干。
    而每次都是把她叫到办公室，因为害怕和非常疼，小侑利有过逃走反抗，可李江福会用胶带将她绑在桌上……小侑利回想浑身就因为恐惧而颤抖。
    在律师询问下，非常非常多次，最早在三年级时，这一段讲述中，还有回忆镜头闪回。
    为什么很多人不敢看《熔炉》，不是害怕罪恶，而是看见会心梗，影厅中不少影评人，以及记者都难以接受。
    听闻指控，学校训导主任李江福还极其生气，他看来一个智障居然敢指控他们，怒不可遏地大骂陈侑利是个疯子，在撒谎，不能相信她的话。
    凶神恶煞的样子，本来就恐惧以及害怕的侑利，被吓得小便失禁。
    庭审又在一地鸡毛中落幕。
    夜晚，维权中心的同事带来一个坏消息，李江硕等人准备用庭外协商的方式逃脱罪责。
    按照h国的法律，满十三周岁以上的孩童被性侵的话，如果愿意协商，那么证词会无效化。
    神奇的法律，在场的人都望向大法官或十一位高级法官，要知道h国算岁数是算胎岁的，也就是生下来就一岁，按照华夏来说，十二岁以上的女孩被侵犯，怎么可能有私下协商，这尼玛是刑事案件。
    虽然饰演金妍斗、陈宥利的小演员都是十一岁或十岁，但在剧中是侑利是十四岁，妍斗是十五岁，之所以找稍小的演员，是突出孩子们的营养不良。
    金妍斗父母双亡，就不说了，但如果民秀和侑利家人愿意协商，那法庭上有用的证据只剩下妍斗的……情况再次按坏的方面发展。
    李江硕和李江福两兄弟的收买勾当进行，姜仁浩没想到的是，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一夜后，曾经给他推荐信的教授来雾津市，虽说姜仁浩好奇为什么教授会忽然来雾津，但许久不见又有引荐恩情，肯定欢迎。
    抵达日式怀石料理店，却发现和教授一起而来的，还有李江硕等人的辩护律师，有前官礼遇的黄律师。
    有教授在旁游说，黄律师给出的条件优渥，手提箱中都是五万面额的钞票，大约一亿韩币左右，不仅如此，还给姜仁浩安排不错的前程，在首尔可以继续画画。
    而黄律师需要姜仁浩做的也很简单，让金妍斗改口供，改成对李江硕等人有利的口供。
    姜仁浩不为所动，起身准备离开，他不想多说没用的话，可黄律师补充一句，为自己有重病的女儿考虑考虑。
    外面夜幕的黑暗仿佛要垂落，与雾津融为一体，再多的灯光都驱散不了黑夜。
    不答应黄律师的贿赂，姜仁浩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不仅工作丢了，连母亲的房子也为学校发展费售卖，现在没收入看不见前途，连女儿的医疗费都难以凑齐。
    但如果答应，姜仁浩能得到一笔钱，自己前途也能保证，甚至于黄律师还承诺，承担金妍斗以后所有大学费用，还可以出国留学。
    似乎收下贿赂，是三赢的场面，但真是这样吗？
    从料理店走出来，姜仁浩用拳头，用手掌，用脚，用头，发泄般地捶打着本来就有些不堪重负的汽车，他不为自己的拒绝愤怒，而愤怒为什么尊敬的教授也变成一丘之貉，为什么用钱可以改变一切？
    难道人，只能被金钱改变吗？
    那一夜的天空黯淡极了。
    第四次庭审，出席指控者是金妍斗，既然收买姜仁浩不成功，黄律师就退而求其次，用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妍斗压根不可能分辨得出，来先为地位更高的校长哥哥李江硕脱罪。
    从前面在医院躲到柜子里，就能看出小妍斗很机灵，所以她识破了黄律师的诡计，想起前面，她撞到李江硕侵犯侑利时，对她的警告，抹喉的动作。
    所以小妍斗对着被告席做出抹喉动作，李江硕看到这动作表情显得不自然，所以金妍斗准确地从一模一样的两人中找出哥哥。
    金妍斗继续述说证词，讲述那天她是如何亲眼所见，李江硕是如何对侑利动手。
    那天其实小妍斗并不是撞见，而是循着音乐声找到办公室，然后发现李江硕在侵犯侑利。
    话一出，黄律师好似抓住什么把柄，质小妍斗是残疾，不能听见声音。
    实际上金妍斗虽然因为车祸，失去听力，但实则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声音。
    黄律师认为聋哑人不可能听见什么音乐，所以金妍斗在说谎，以此来推翻一切供词。这场戏是在法庭上，唯一让观众心情稍微平复些许的只有这场戏。
    法官测试妍斗是否真的听得到声音，找来一台录音机，让妍斗听见就举起手。
    安静的法庭似被人按了静音键，庭上的人和影厅观众，都屏气凝神看着小妍斗。
    当录音机里声音响起，妍斗手指微动，在悠长的音乐缓缓且坚定地举起手。
    录音机播放的音乐，即是韩语歌曲《荆棘树》，是紫雨林乐队演唱。
    元地星没有这首歌，楚舜作曲作词后，让徐艺、金素妍、高通铭三位童星合唱。
    “我内心藏着太多的自我，没有了你的栖息之地，我内心全是虚无的风，没有了你的安居之处，我内心满是无可奈何的黑暗……”
    这一幕让影厅的很多记者热泪盈眶，小妍斗能够听见，能够证明自己的话。
    黄律师矢口却说是意外，于是要求再来一次，有偏向性的法庭肯定答应“合理”的请求，第二次测试小妍斗依旧举起手。
    法官接受妍斗的证词，几日来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很多，第四次庭审，是他们大胜。
    前面埋下的一个伏笔，当姜仁浩首次上庭时，母亲说从首尔过来看他，但仁浩拒绝，在第二三次庭审时，姜母来到雾津在得知儿子掺和进这种事，颇为反感的，她作为母亲也为儿子考虑，况且孙女还小，患有哮喘。
    在第四次庭审后，姜母态度也转变了，为孩子们准备零食。
    “总算还有好结果，一群兔崽子。”教育部的卢部长松口气。
    然而卢部长心中想法还未落下，事情再次朝着坏方向发展，徐友真得到消息，从维权中心得到的消息，其实都是胖胖同事辛辛苦苦打探来的，这次也是。
    陈宥利的家人，已同意和李江硕等人私下协商，影厅哗然，很多观众不理解。
    接下来影片内容就让他们理解，在得知侑利家人被说服后，徐友真连忙来到全民秀的家中，还没有迈进屋子，就遇到从院里出来，虐待妍斗差点将其溺死的尹慈爱。
    尹慈爱耀武扬威地炫耀手中的和解协议，她显然是达成了私下协商。
    “民秀的奶奶，一看到钱，立刻就盖章了，真可笑啊，就算再怎么没学问，再怎么贫穷，可是自己的孙子们遭遇到了那种事，居然还会因为几个钱，就私下同意了呢。”
    说完尹慈爱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转身离开，消失在徐友真眼前。
    面对不为强权，以及抵御住金钱行贿的徐友真和姜仁浩，民秀与侑利双方家长的行为，说背叛有些夸张，但绝对是被刺。
    徐友真被尹慈爱的话语刺激得眼眶通红，但她没有进门询问为什么，她在门口，望进去——
    家中没任何家电，父亲瘫痪在床，母亲不知所踪，一家人所有生计都依靠身子佝偻，骨瘦如柴的奶奶，有钱无罪，无钱有没有罪不清楚，但民秀家没办法拒绝和解的这笔钱。
    什么都说不出口，徐友真也离开，回到维权中心，将事情告之姜仁浩。
    “这种私下协商，是有钱人对穷人的剥削。”中央日报记者总结说道。
    法律有什么是要限制一部分自由，然后才能保护，否则就会像这样，有权利决定是否私下协商，那么有钱人总能用钱解决问题，因为穷人活下去，是需要钱。
    明日是民秀出庭指控的日子，他对这次出庭极为看重，总算能够给弟弟报仇。
    怕自己忘记关键信息，所以全民秀想了又想，并把案件经过都记录在笔记本上，还拿给姜仁浩看，询问有没有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
    民秀说，妍斗表现那么好，明天他也会好好表现，让坏人定罪。
    姜仁浩不知道如何作答，犹豫许久把事实告诉民秀，奶奶已同意私下协商原谅李江硕等人，明日不必出庭作证。
    民秀知道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崩溃大哭，用手语比划着——
    “他杀了我弟弟，一见到我和弟弟就会打我们，并脱下裤子。”
    痛苦的哀嚎，眼泪挤满眼眶。
    “谁说要原谅他？我没有原谅他，他并没有向我和弟弟道歉，怎么能原谅？”
    绝望把全民秀笼罩，他不能说话，可也会伤心，他听不见，也知道痛苦。
    姜仁浩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只能抱住民秀，让他能够有地方大哭。
    晚上在睡觉前，妍斗想起了关键线索，她想到李江硕在强暴她时，强迫她看的色情录像，里面的男人似乎就是李江硕自己。
    可能会是一条新的线索，姜仁浩立刻决定和徐友真一起去校长办公室偷录像带。
    “能够想到这问题，是回忆了多少遍，才能想起来，这对于妍斗来说太残忍了。”
    影片中徐友真的扮演者金美娜心疼，她早就被带入故事，前面民秀崩溃她忍不住流泪，金美娜很心疼金妍斗。
    小妍斗真是很想帮忙，并且很勇敢，要想得多仔细，才能记起这样的事？
    “出演时没觉得，现在看，我自己都想打死我自己。”孔夫邱说道。
    作为演过许多反派的孔夫邱，本来是臻至化境不会对自己角色有什么感觉，可这次李江福和李江硕，是坏得让人咬牙切齿，还恶心。
    姜徐两人晚上来到办公室，他们发现变态校长李江硕居然在自己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
    显然是无法无天，丝毫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问题，找到了性侵侑利的录像带，按照带子的时间，当时的侑利还未满十三岁。
    未满十三岁的幼女受到侵犯，是不允许私下协商的，姜仁浩拿着证据给了律师。
    律师看完后，也认为是确确实实的铁证，虽然要进入终审，再提交证据不符合程序，但律师表示他会亲自将证据交给法官。
    有铁证最后一次庭审，信心十足。
    姜仁浩带着孩子们，驻足法院，看着法院挂着的“自由、平等、公正”，走进法院。
    影片最绝望的时刻到来——
    法官的确认定李江福、李江硕、朴宝贤三人****猥亵罪名成立，但又说考虑到李江硕和李江福为地区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还开办聋哑学院照顾了很多儿童，并且受害者侑利与民秀的家人，还写下请求书。
    综合以上，朴宝贤判处八个月有期徒刑，缓期执行两年。
    李江福判处六个月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李江硕同样是六个月，缓期一年。
    什么叫缓期执行，大概翻译翻译，比如缓期一年，在一年后执行，但如果在缓期内表现良好，或者是有立功（捐点前），可以减刑，甚至不再执行。
    也就能理解为，三人根本不用坐牢！
    地球上很多观众看到这，猜想是姜仁浩方的律师根本没有把录像带证据交给法官，所以才判决如此轻。
    不对，并不对，按照事情原型来说，是法官知道所有事，依旧因前官礼遇，以及李江硕三人上下打点，维持这样判决。
    黑暗，压抑。
    窒息，战栗。
    “阿西吧，这个法官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懂不懂h国法律！”一位高等法官直接当场发飙。
    另一位高等法官也开口：“对国中生(16岁)以下儿童的****犯罪被排除在缓期执行对象之外，一切***罪犯不得假释，他们是怎么过的司法考试？”
    按照h国法律，李江硕三人压根不允许缓刑，况且性侵十三岁以下的儿童，最低判刑标准是五年。
    发飙的法官们不能说有多好，但这个判决太儿戏。
    坐在首排的大法官，一言不发，他完全能够想到《熔炉》上映的影响力，首先这桩三十多年前的案件会重审，还有全国上下对韩法一定会有冲击。
    李贺鹤不敢相信，但他都不询问吹哥是真是假，因为他知道如此离谱的事，像是h国能够做出来的。
    影厅内哗然一片，荧幕内姜仁浩、徐友真两人呆如木鸡，找到证据，一路努力又如何？
    法院判刑又如何？施暴者根本不会受到丝毫惩罚。
    李江硕和李江福、朴宝贤三人笑得很开心，甚至于还向姜仁浩露出挑衅的神情。
    孩子们哭得很伤心，这个国家似乎根本不会帮他们。
    这场官司结束，雾津市又起了浓雾，远景镜头看上去，城市又变作姜仁浩刚来时那样的熔炉，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熔炉是空无一人的法庭。
    熔炉是漆黑的街道。
    熔炉也是李江硕、李江福寻欢作乐的ktv。
    这段镜头拍摄地非常具有美感，可现在哪怕是李贺鹤也没人注意，特别是看见犹如胜利者的李江硕三人，都想冲进荧幕拉出来打一顿。
    黄律师得意地讲述，因为他自己的前官礼遇，再加上给法官塞了足够的贿赂，赢下官司是预料之中。
    是雨天。
    又是风又是雨，姜仁浩举着伞和徐友真道别，他心灰意冷，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孩子们由维权中心照顾。
    回到中心，徐友真从妍斗和侑利处得知个坏消息，民秀去找朴宝贤报仇，她连忙给姜仁浩打电话。
    仁浩连忙调转车头赶回，徐友真也驱车前往，两人担心民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晚了。
    在大雨倾盆中，全民秀找到才在ktv声色犬马完，有些醉醺醺的朴宝贤，看见全民秀第一句话是：
    “民秀啊，是不是想老师了？”
    “怎么淋雨了，走我们去洗澡。”
    缓刑是为给罪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这次判决，有什么用？去洗澡代表什么不用再多说。
    有恃无恐，还是……
    全民秀一刀捅在朴宝贤的腰部，顿时鲜血直冒，或许是被酒精麻痹疼痛神经，再加上朴宝贤人高马大，一脚把民秀踹倒，然后在火车轨道上拳打脚踢，疯狂的殴打，口中嚷嚷着老师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对老师，今天打死你之类的话。
    “呜呜呜——”
    火车汽笛声，以及夸拉夸拉经过铁轨的震动，警告附近的人马上躲开。
    在朴宝贤晃神时，民秀再次用匕首扎向仇人脚背。
    二十指连心，没了平衡，朴宝贤摔在铁轨，民秀扑上去，将仇人死死扣在轨道上。
    在朴宝贤的惊恐下，火车轰鸣而来，民秀用生命给自己弟弟报了仇。
    没有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原谅。
    姜仁浩和徐友真两人赶到时，只看见了民秀残缺的尸体。
    “一个国家，要让一个孩子，用生命才能讨回公道，这个国家烂了。”总长说了一句话。
    很显然，民秀的死亡是极具冲击性的。
    有人说不值得。
    但除了用自己生命报仇，全民秀还能怎么做呢。
    还有谁能够为他做主呢？
    报警？还是市政厅，教育局？都是笑话。
    电影很黑暗？他却比现实原型美好，现实侵犯孩子们的老师多达十几个，也都是判决几个月，而现实中民秀也选择和凶手同归于尽。
    民秀的灵堂摆在了法院门口，他的死亡彻底刺激了受害残疾学生的父母们，全部都在法院门口静坐以抵抗不公。
    静坐示威有用？
    答案是否定的，有前面作为李江硕等人保护伞，收受贿赂的黄刑警带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出动。
    法官的专车驶出，示威人群往车上扔臭鸡蛋，看上去声势浩大，可实际对于法官造成不了丝毫伤害。
    不过即便造成不了伤害，也是在挑衅政府，因此调来了高压水枪。
    在全副武装的刑警面前，在高压水枪的冲击下，示威的人群犹如待宰的羔羊，被冲倒。
    “哗哗！“
    被冲散。
    “哗哗！”
    被毒打。
    人群中，就有姜仁浩，是电影最让人泪目的剧情。
    姜仁浩这时已不想讨回公道，或者是将坏人绳之以法，也无心再控诉校长等人的罪行，他捧着民秀的黑白遗像，他只是想让人知道。
    哪怕是多一个人知道——
    “拜托各位，这个孩子名字叫民秀。”
    “既听不到声音，也说不了话。”
    “各位，这个孩子叫民秀。”
    “这个孩子叫民秀。”
    一次次被高压水按倒，姜仁浩一次次挣扎着起身，保护着民秀的遗像。
    高压水枪庞大的冲力，犹如在法庭上庞大的压力，毫无保留地冲刷在姜仁浩身上，将他脊背压弯，将他压倒在地。
    但这些水的压力，没有让姜仁浩倒下，起身依旧抱着遗像，不停地跟人诉说。
    但一个全副武装的刑警冲上来，直接压住姜仁浩，官方出手了，反抗不了，被死死地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民秀的遗像也摔落，被人来来回回踩碎。
    遗像踩碎，直到黑暗。
    黑暗再次有光亮，已是一年后，姜仁浩在首尔上班，徐友真在雾津传来了消息。
    首先坏消息是抗议最终失败，法院对李江硕的判决维持原判，好在孩子们都慢慢地走出了阴影，社会上关注残障儿童的人越来越多。
    影片结束，是姜仁浩看着雾津的宣传海报为终点。
    完。
    感慨万千。
    但影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被电影的内容震撼得不轻。
    楚舜是不会想再看一遍《熔炉》，所以整体首映礼都是在出神发呆，不过是后半段还是忍不住看了。
    一看又是郁闷。
    “我先抽一部电影缓解复杂的心情。”楚舜长长地吐出一口废气，开始抽电影。
    “系统老婆抽选电影。”
    ［好的宿主。］系统随叫随到，比小天才电话手表还要腻害。
    【《终极者2审判日》拍摄教程，及资金】
    【《七宗罪》拍摄教程，及资金】
    【《电锯惊魂》拍摄教程，及资金】
    【《怦然心动》拍摄教程，及资金】
    【《被解救的姜戈》拍摄教程，及资金】
    【《两杆大烟枪》拍摄教程，及资金】
    “这次电影都是票房不错的作品啊。”楚舜晃眼一看，都是票房大卖的选手，甚至于有两部是以小博大的典范。
    “终结者连一都没有，我们直接二吗？”楚舜脑筋一动想到原因，他询问：“是因为终二更精彩吗？”
    ［是的，宿主对电影理解极深。］系统夸奖。
    要说一般的续集，能够不拉胯就实属不易，要能达到首部水准是相当好，超过首部的，绝对是夸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卡梅隆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终二无论是内涵还是观赏性，都达到了一个夸张的平衡，大概是即便你不喜欢科幻电影题材，看看终二也不会让你讨厌。
    顺便说一遍，终二让观众记忆深刻的名场面，是斯瓦辛格拿着猎枪，然后单手压枪，“轰”一下，其实那枪声不是猎枪声，而是加农炮的声音……这也就是卡梅隆制造的从音效上制造记忆点。
    第三部换导演后，口碑瞬间裂开。
    楚舜拍摄黑客帝国，还真不太想拍摄终结者，虽说两部电影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概念，但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很多系统文中，系统动不动是抹杀，想想如果他百年后，系统老婆对下一任宿主也是抹杀态势。
    电锯惊魂是历史上最成功的恐怖系列，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楚舜在重生时都拍摄九部，虽说越来越拉胯，后面丢掉了精神，变作纯粹意义上的血浆片，但电锯惊魂塑造的影视上最成功的反派之一竖锯。
    他记得没错的话，电锯惊魂筹备了五天拍摄了十八天，后期制作也在两周内完成，整体也就一个月左右，若是让楚舜来拍摄，时间可以压缩到更短。
    “七宗罪，比较成功的犯罪片，我记得票房很好。”楚舜对七宗罪的影响并不深刻，原因是前世并不喜欢布拉德·皮特，个人原因就不说了。
    两杆大烟枪，同样的小成本传奇，盖里奇首部自编自导作品，一举成名，随即在好莱坞不能说一帆风顺，但也是节节攀升，后面还执导华纳大片，唐尼版《大侦探福尔摩斯》。
    “大卫芬奇和盖里奇，我还是更喜欢后者的。”楚舜说道。
    “逼逼叨昆汀的电影，被解救的姜戈，可以说是好莱坞最好的几部西部片之一。”楚舜出道第一部作品也就是杀死比尔。
    都知道美利坚人擅长拍摄意大利黑帮片，意大利人擅长拍摄西部片。
    “虽然都认为被解救的姜戈是西部片，但我记得导演不认可这是部西部片。”楚舜记得昆汀的采访，导演表示这部电影是南部片，因为故事背景是南部，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理由。
    “怦然心动，幸好不是大幂幂拍摄的烂片怦然星动，也不对，系统老婆怎么可能给我抽出烂片。”
    在国内名气不算大，可楚舜个人很喜欢这部片，甚至于感觉是最好看的纯爱电影之一，比被誉为华夏第一纯爱电影的山楂树之恋好看些。
    并非是楚舜崇洋媚外，是看完电影后的第一感觉，怦然心动的导演罗伯·莱纳太会拍摄感情的细腻，《遗愿清单》、《当哈利遇上莎莉》都是他的作品。
    当哈利遇上莎莉中，还有直男表白最典型的浪漫：我爱你当外面71华氏度的时候还感冒，我爱你用半个小时点三明治，我爱整天和你在一起然后在我衣服上能闻到你的香味，我还爱你是每晚睡前我最后一个想说话的人。
    “这次感觉电影都还好，随便来。”六部电影没有特别想拍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