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的自我修养 - 332、艺术家（两章合一）

    在酒店里。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音乐柔和，让人昏昏欲睡。
    但汤姆却完全睡不着，他瞪大眼睛，盯着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播放音乐的杜维，表情有点崩溃。
    讲真的。
    汤姆可以在红灯区嗨上几天几夜，哪怕出去以后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他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但离了红灯区，又没有直接的工作，他不睡觉根本扛不住。
    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多，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时差原因，波兰要八点多才会升起太阳。
    而十几分钟前，杜维回到酒店以后，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开始一首一首的翻找着安眠曲。
    “好兄弟，要不咱们明天再找吧，这会儿我真的扛不住了，求求你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汤姆狂躁的揉着头发，忍不住抱怨着说：“而且安眠曲很多钢琴家都创作过，起码上百首，再加上那些不同人弹奏的安眠曲调子也有点不一样，你这样一首一首的听，起码得找上个一周！”
    “还有，就算你找到那首安眠曲又能怎么样呢？”
    汤姆完全想象不到杜维这么做的意义。
    这时。
    听到这话的杜维，按下了暂停键，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戴上耳机了，你现在去睡吧，我再找一会儿。”
    边说，边拿出背包翻找了一下耳机，插在了笔记本的插口上。
    汤姆见此更加无奈的说道：“你他妈就不需要睡觉吗？”
    杜维摇头道：“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首安眠曲很重要，我必须得找到它。”
    汤姆两手一摊：“直觉？和我发生过关系的每个女人都觉得我很有钱，但实际上我是月光族，你居然会相信直觉？这让我很惊讶。”
    杜维看了他一眼，无语的说道：“直觉只是一个概念上的词汇，当你经历的事情多了，再次遇到类似的事，潜意识会帮你做出判断，我之所以想找到那首安眠曲，是因为异常是从音乐响起以后才发生的。”
    “这有可能是使用它的办法。”
    按照常理分析得出的结论，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杜维暂时却并不清楚，安眠曲并不是弗莱迪弹奏的，而是源于那架钢琴本身。
    甚至他都不知道弗莱迪这个名字。
    汤姆听到杜维这话，不禁诧异的问道：“所以你想得到那架钢琴以后，弹一首安眠曲？你居然还懂音乐？”
    杜维摇了摇头：“不懂，不过小时候家里帮我报过几个月的钢琴班，一些基础的东西还记得很清楚，只要能把谱子背下来，应该勉强能弹。”
    他小时候家庭条件确实很优渥……
    不过后来，却随着他父母的死都成了过去。
    汤姆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嘿……朋友，其实我也学过钢琴，而且比你学的时间要久多了，但自从上了警校以后，那些玩意全被我忘完了，我只记得当时教我钢琴课的老师身材不错，而你只上过几个月的钢琴版，你告诉我只要记住谱子，就能弹钢琴？”
    说完，他站起身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不行……”
    杜维却平静的说道：“我觉得我可以。”
    汤姆啧啧称奇，给自己点了根烟，便走向了卧室：“好吧，那么未来的钢琴大师杜维先生，我要去睡觉了，你慢慢在这里找那首安眠曲吧，希望一天以后你能找到。”
    杜维看着汤姆的背影，挑了挑眉。
    自己好像没有吹牛的习惯吧，为什么汤姆不相信自己呢？
    机械性的背下谱子，只要对钢琴的琴键有所了解，弹奏一首简单的安眠曲，问题并不是很大。
    只需要一点点的运气加持就可以快速上手。
    至于找到那首安眠曲，也用不了多久时间。
    杜维将视线重新放在笔记本屏幕上……
    此时，屏幕浏览器上搜索的安眠曲词条，只剩下了三页。
    浏览器的筛选条件勾选的是——20年前。
    一首一首安眠曲找下去。
    过了约摸十多分钟。
    杜维眼前一亮，按下了暂停键。
    这首安眠曲的曲调和他听到的那首除了音色不同，其他的完全一样。
    可这时，杜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创作者的名字，眼神忽然变了。
    只见在网页上，这首安眠曲的创作者是——莱恩·哈梅尔。
    “莱恩？”
    杜维皱着眉说了一句，却又觉得奇奇怪怪：“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莱恩，二十年前他才八九岁才对。”
    话音落地。
    杜维犹豫了一下，在浏览器里输入了莱恩·哈梅尔的字样，开始了搜索。
    很快浏览器里便显示出了莱恩·哈梅尔的生平日志。
    但非常的短……
    【姓名：莱恩·哈梅尔】
    【出生日期：1962年？？？】
    【出生地为圣波地亚，其父母都是教会核心成员……】
    能搜索到的信息，只有这么一点。
    就连照片都找不到。
    杜维看到这略微松了口气，最早遇到莱恩的时候是在希尔精神病医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一直到上次梦境世界再次联系的时候，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不过这个莱恩的父母竟然都是教会的人，或许我应该让教会帮我查一下他的信息。”
    这不过是随意为之而已。
    杜维拿出手机，随手给教会那边编辑了一封邮件以后，便开始记起了这首安眠曲的曲谱。
    他动用小丑牌许下愿望是拥有接触到那架钢琴的机会。
    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
    瑞士，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莱恩和詹姆斯刚刚解决了一起恶灵事件。
    “病人詹姆斯，帮我算算我已经解决了几个恶灵了，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咱们精神病医院的副院长？”
    莱恩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面露骄傲，极为嚣张的迈着大步。
    他的胸前，还挂着暮钟教会的身份牌。
    当然，在他看来，这东西叫行医资格证。
    一旁的詹姆斯疲惫不堪的说道：“你已经解决了三个恶灵了，但是想当副院长肯定不可能，除非得到那位阁下许可。”
    那位阁下，也就是暮钟的领导者马修。
    莱恩听到这话，不屑的说道：“那个糟老头子也配当院长，等着吧……等我爬上副院长的位置，我就把他干掉，让杜维主任上位。”
    詹姆斯跟不上莱恩的脑回路，疑惑的问：“你当上副院长以后，为什么要让杜维当院长，等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职位比他还高了啊？”
    副院长比主任的职称高了不止一级。
    莱恩挠了挠头说道：“主任不当院长，他怎么提拔我当他的副手？”
    詹姆斯纠结的说道：“可你说的前提，是你已经成了副院长了啊！”
    莱恩随地吐了口痰：“你懂个屁，主任是我从业生涯里的指路明灯，他能到咱们精神病医院当院长，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他不当院长难道你当？”
    这话的逻辑和前面的完全不搭。
    詹姆斯却早已习惯了，他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懂你意思了。”
    莱恩满意的笑了笑：“病人詹姆斯，看来你恢复不错，居然能跟上我的思维，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出院了。”
    詹姆斯脸都绿了，正要开口辩驳，可莱恩却忽然顿住了身体，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疑惑，视线遥遥的望着远方……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念我的名字……”
    “咦……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詹姆斯回答道：“你不是叫莱恩吗？”
    莱恩歪了歪脑袋：“那我姓什么？”
    詹姆斯愣住了：“这……这我怎么知道，而且你自己不记得吗？”
    莱恩理直气壮的说道：“像我这种专业的精神病医生，每天要负责那么多病人，我会忘记我的姓难道有问题吗？”
    “这只能说明我非常优秀。”
    ……
    此时此刻。
    在波兰市中心的游乐园的那处荒地，三名邪教徒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熟睡之中。
    周围安静非常。
    在黎明到来之前，其实是一天之中最为昏暗的时期。
    因此，荒地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间……
    一阵咕噜咕噜的古怪声音响了起来。
    三名邪教徒之一，忽然在熟睡之中痛苦的挣扎，她双手痉挛弯曲，疯狂的挥舞，嘴巴一张一合，不停的有浑浊的水流从她的嘴巴里，鼻子里冒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湿透。
    头发，皮肤全都蒙上了一层水渍。
    先是吐出污水，然后是疯狂的咳嗽，就像是溺水的人被呛到气管似的。
    她的表情极为痛苦，可怎么都没法从熟睡中醒来。
    剩下的两名邪教徒，也出现了不同的诡异变化。
    有一个人身体碰的一下向上弹起，再落到地上的时候，所有的骨头都坍塌了下去，四肢扭曲，鲜血四溅。
    仿佛跳楼自杀的尸体。
    剩下的最后一人，则在熟睡之中惊恐尖叫，那叫声中充满了恐惧和崩溃。
    下一秒。
    五根钢铁打造的尖锐爪子，从她的喉咙里伸了出来……
    “呜呜……”
    噗嗤……
    那只钢铁爪子，直接沿着她的喉咙向下延伸，刺入了她的胸口，再拔出来的时候，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带了出来。
    啪……
    心脏被捏爆……
    榆树街并没有成功降临现实。
    但某个自称为弗莱迪的恐怖梦魇，却因为有人见到了它，从而出现在梦里。
    很显然，能在梦中杀人的并不是那架钢琴，而是弗莱迪。
    那架钢琴，只是压制它，限制它的某样特殊物品而已。
    ……
    次日一早。
    在酒店之中。
    杜维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屏幕上，教会那边发来的一封邮件。
    邮件上写着如下内容。
    【1986年，莱恩·哈梅尔毕业于教会的学校，其父母都是教会的核心成员，为人喜好艺术，同年成为驱魔人】
    【1989年，莱恩·哈梅尔前往波兰，在榆树街爱上了一名大了他二十多岁的老修女，在教会的严格责罚下，莱恩·哈梅尔被除名，成了一名编外人员】
    【1994年，教会失去了莱恩·哈梅尔的所有消息，疑似此人已经死亡】
    ……
    这时，汤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以后好奇的冲杜维问道：“嘿，你一夜都没睡？”
    “是的……”
    声音有点沙哑……
    杜维抬起头看了一眼汤姆，他的脸色略微有些憔悴，但眼神却越发的平静。
    “我已经学会了那首安眠曲，另外我现在有事要你去做。”
    他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汤姆惊讶的说道：“真的假的？”
    杜维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汤姆立马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
    他虽然不觉得杜维能做到，但既然自己这个好兄弟都说了，那也没必追问下去。
    于是，他赶忙问道：“对了，你让我做什么事？”
    杜维平静的说道：“我要你帮我找波兰警方查一下二十年前的榆树街里，是否住过一个叫莱恩·哈梅尔的驱魔人，还有帮我查一下，当时居住在榆树街约40多岁的中年修女。”
    按照教会给出的信息，以及目前他自己查到的信息来看。
    那个叫莱恩·哈梅尔的驱魔人可能在榆树街留下了什么，并且他似乎和榆树街里的恐怖存在，拥有某种联系。
    甚至于，杜维都怀疑那个弹奏着钢琴的人形轮廓，就是死去的莱恩·哈梅尔。
    汤姆听到杜维的话以后，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就拨打了波兰警方的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
    电话那头就有人查到了相关信息。
    汤姆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精彩。
    他挂断电话以后，冲杜维开口说道：“那个叫莱恩·哈梅尔的人，居然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修女恋爱过，fuck！那个老修女的儿子，比他年纪都要大。”
    说完，又加了一句：“托尼神父肯定会和他有共同语言的！”
    杜维皱眉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汤姆赶忙说道：“别的就没什么了，不过波兰警方告诉我，那个莱恩·哈梅尔曾经来过两次榆树街，第一次是因为爱上了那个中年修女，第二次是因为榆树街里发生了恐怖传说。”
    杜维眯了眯眼睛：“继续说。”
    汤姆继续开口：“那个恐怖传说和中年修女有关，准确的说是她的儿子弗莱迪·克鲁格。”
    “弗莱迪·克鲁格是个变态，他经常骚扰榆树街的小孩子，后来被愤怒的家长用火焰活活烧死，但从哪以后，每到弗莱迪死亡的那一天，就会有孩子死在梦里。”
    杜维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当莱恩·哈梅尔第二次来到榆树街以后，那场大火是不是也随之而来？”
    汤姆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而且据说有人在榆树街着火的那天，听到了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