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的自我修养 - 105、占位……

    哒哒……
    脚步声逐渐清晰。
    杜维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无比，时不时的划过闪电。
    暴雨淋在他的脸上，因为温度原因，显得惨白了许多。
    灵视状态下，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压抑感越来越强烈，充满恶意的死寂目光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是修女……”
    杜维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打火机。
    在雨中，这个打火机的火苗正在逐渐缩小。
    按照这个速度，几分钟以后，它就会彻底熄灭。
    杜维知道，火苗缩小并不是因为受到了雨水的影响，因为它之所以燃烧，是因为周围有着修女的存在。
    火苗缩小，只是因为正在和修女的力量对抗。
    就好比天平……
    只不过，这个天平正在倾斜，当修女的力量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的时候，打火机基本就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了。
    实际上，托尼神父给的这个打火机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超出了杜维的意料。
    “看来，在上车之前，我应该用不到其它东西……”
    杜维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加快了步伐。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物品，除了面具以外，还有一些圣水，以及残留的小半瓶骨粉，得自猎人安德鲁·道奎的那把银制十字架匕首。
    嗯……还有恶灵化的整个右手。
    身后，大片阴影之中，修女始终紧随其后，它睁着那双死寂怨毒的眸子，距离杜维越来越近。
    要不了多久，它就能触碰到杜维……
    ……
    深夜11：21。
    距离12点整，还有39分钟。
    精神病医院外，门口停靠着他的那辆斯巴鲁，以及詹姆斯等人的车。
    杜维看了一下靠在马路边的公交车站台。
    暴雨中，整个公交车站台看起来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显得有些朦胧。
    而在他的身后，整个精神病医院门口，却已然完全被阴影所包裹。
    这是修女的力量在影响。
    远远看去，杜维站在门口，身后的阴影随着他每一步落下，逐渐蔓延开来。
    他的步伐也很迟钝，就好像有着阻力存在似的。
    如果视角切换，远远的看去，此刻杜维是向着公交站台走去的，而他的背后则是大片阴影，阴影中则站着那个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肤色如同尸体，面容狰狞狠戾的修女。
    一人一鬼，相互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米左右。
    而杜维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已经只剩下了暗淡的一个小点，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
    他皱了皱眉，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力吸了一口。
    接着，他的视线往马路上掠过。
    放眼望去，整个马路的路面满是阴沉，耳边能听到的，只有暴雨滴答在地面上的清脆雨点声。
    此时，公交车并没有出现。
    杜维吐出一口烟气，稍稍缓解了那种心理上的压抑感，保持着一个冷静而又理智的状态。
    打火机只能撑到让他撑到从精神病医院里走出来，再往下已经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了。
    “该把公交车引来了……”
    他想了想，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烟丢在地上，默默从背包里掏出那张出现了许多道裂纹的白色面具，直接戴在了脸上。
    这个面具原本是恶灵杜维存在的媒介，当杜维再次夺回身体，这个面具就变成了类似打火机的物品。
    只要戴上面具，他就能拥有另一个恶灵的身份。
    当然，除此之外，杜维并没有拥有恶灵的力量……
    这一点，他做出过推断。
    一是因为他本身是人，面具只能是恶灵的媒介，人在死前，是不可能变成恶灵的。
    二是在精神病医院里想到的，恶灵杜维很可能并没有完全死去，而是被机制卡死，暂时无法出现。
    而当恶灵杜维再次出现的时候，很有可能是杜维死了，再次被占据身体，而他本人，则会以恶灵的形式，变成寄托在面具里的恶灵。
    不再去思考，杜维直接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一瞬间，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并非是恶灵杜维给人的那种绅士优雅感，而是一种十分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就好像恶灵化的右手一样。
    在此刻，杜维多了一个恶灵的身份。
    修女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开了许多。
    突然，深沉阴暗的夜空，猛地变得明亮一片。
    一道闪电划过，将周围映照的恍若白昼。
    暴雨中，戴着白色面具，只能看到双眼的杜维，显得越发悚人。
    他的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公交车站台走了过去。
    紧接着，才是轰隆的雷声在咆哮……
    而远处的雨中，逐渐出现了两道昏黄的光点。
    是公交车的大灯灯光……
    隐隐约约，一辆老式公交车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
    公交车站台处。
    杜维面无表情的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撑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暴雨中等车的乘客。
    只不过，他这个乘客的衣服却是完全湿透的，打着伞反而显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在杜维的旁边，则站着如同尸体一样的修女……
    吱……
    刹车声响起，公交车停了下来。
    车内灯光昏暗一片，只有车前门打开，似乎没人要下车似得。
    因为角度问题，在没上车之前，杜维无法看到里面的乘客，只能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司机位置的隔离窗。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原本被他砸碎的隔离窗竟然完好无损，丢在地上的安德鲁道奎的那张人皮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像是一个人……
    而且，在杜维看向它的时候，它竟然扭过了头。
    四目相对下，杜维看到，本应该只有一张人皮的它，竟然多出了一双眼睛。
    冰冷怨毒，血丝蔓延，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是恶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应该只是人皮的安德鲁·道奎，竟然出现了异变，还是说，公交车出现了我无法理解的现象？”
    杜维眼神冰冷，这辆公交车是给恶灵乘坐的，普通人一旦上去，就会陷入死局。
    恶灵下车的时候，会毫无目的的冲普通人招手，后者将会不受控制的走下去，如果这个过程被打断，会变得极度危险。
    而且，当车内满员的时候，如果没有座位的话，后车门将会打开，所有的恶灵都会针对没有座位的人，使其失去控制，从后门走下去。
    即使是有座位的情况下，也无法保证安全，因为这时候只要再上来一个恶灵，恶灵就会坐在本该属于它的位置。
    原本占据座位的人，同样也会死亡。
    可以说，基本上在规则之内，恶灵可以做到无解杀人。
    当时，杜维找到了漏洞，占据了司机的座位，因此他才能逃过一劫活着下车。
    可现在安德鲁·道奎的人皮竟然变成了恶灵，以司机的身份驾驶着这辆公交车，唯一的漏洞已经被修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