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泡沫时代 - 808. 皆大欢喜

    奖项一个接一个的颁布，一组组歌手的演出，烘托着场内的气氛，直到最重磅的时刻来到。
    FNS歌谣祭最瞩目的年度大奖终于将要公布。
    “终于，接下来是本年度FNS歌谣祭的大奖得主——”
    舞台上的主持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舞台下面坐着的关系方和今晚没有上台的歌手们，以及舞台上面、坐在为获奖的歌手准备的座位上的歌手们，都小范围的交头接耳。
    美和酱左右看看，正碰上往乐队这边看过来的目光，赶紧坐端正了。不过，人坐端正，手悄悄伸到岩桥慎一那边去，扯他的衣袖。
    今天来参加颁奖礼，乐队三人穿的衣服，不是美和酱精心准备的炸裂审美打歌服，而是事务所方面准备的、既得体又不呆板的登台服装。
    为了能多穿几次正经衣服，看来是要努力让乐队多拿几次奖。
    岩桥慎一正志向满满，感觉到被美和酱拉住衣袖，扭过头去。正要问她要说什么，忽然，听得耳边响起主持人古馆伊知郎的声音。
    “本年度FNS歌谣祭的大奖，获奖歌曲是……”
    “DREAMS COME TURE，《Eyes to me》！”
    随着这句话落下，整个武道馆场地之内，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岩桥慎一到嘴边的话没问出口，美和酱肚子里的话也还没来得及说，摄像机与追光灯，场内关注的目光、或是善意或是出于礼节的掌声，这一切齐齐聚集到会场之内的这块角落。
    “赢了。”岩桥慎一下意识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虽然是“几乎没有悬念”的事，可亲耳听到结果，尘埃落定，还是叫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从座位上起身，准备上台。一站起来，被美和酱拉住的衣袖，从她手心里抽出来。
    美和酱也站起来，那只拉着他衣袖的手又伸过去，却改为握住他的手。她一只手拉着岩桥慎一，另一只手无比自然的抓住中村兄的手。
    她神情腼腆，起初有一丝孩子气的茫然，那一丝的茫然过后，脸上欣喜万分，咧开大嘴，露出豪爽的笑容。
    小狐狸眼睛亮晶晶，一左一右，气势十足拉着自己的两个曾毅准备登台领奖。……可惜，刚要往前走，就发现这个螃蟹走法行动不便，只得怏怏松手。
    不过，这点小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等走到舞台边上，就又是那只天真开朗的小狐狸了。
    中村兄笑眯眯，宛如行走的表情包。上台之前，还特意对着摄像机挥手。此时此刻，他在东京的父母和女朋友，倒是能立刻收看到他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中村兄的样子，对于上台领奖这件事，似乎已经颇为内行。虽然实际上，这其实是乐队第一次拿有分量的大奖。
    岩桥慎一头套一戴，谁也不爱，只小心留意着脚下，走上舞台。
    不过，回想着自和美和酱相遇、再到乐队出道以来的事，也有份成就感在心中涌动，不禁露出笑容。反正戴着头套，不论是怎样一副表情，都没有人在意。
    话说回来，先前想着“几乎没有悬念”时，没有因为得奖这件事如此开心振奋。等真的尘埃落定，站上了舞台，那份迟来的志得意满，终于涌上心头。
    但又或许，这份志得意满，此时出现才来得不早不迟刚刚好。
    ……
    今天晚上，DREAMS COME TRUE的三个人都穿着蓝衬衫。
    中森明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认真真替乐队鼓掌。ZARD拿新人奖的时候，她就替岩桥慎一制作的乐队能拿奖高兴。
    现在，DREAMS COME TRUE拿大奖，她更是比自己拿了年度大奖还要高兴。
    刚才，看着吉田美和想要三个人并排走未果、只得松开手的时候，中森明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为她这份傻气，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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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乐队三个人迎面往舞台上走，观察着吉田美和跟中村正人的表情，又看看戴着头套的长颈鹿男。心里想他此刻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在这个会场之内，好奇头套下的人长什么模样的或许不止一个，但大概只有中森明菜一个人，在意头套下的人的表情神态，以及此时此刻的心情。
    乐队的三个人走上舞台，来到主持人身边。真面对着摄像机，台上又是有人送花、又是有唱片协会的高层来亲自颁奖。待在这样的场合里，吉田美和又流露出点无所适从。
    她一时往中村正人身后躲藏，一时又把半个身体藏在长颈鹿男身后。看这样子，仿佛是在舞台上自得其乐的玩起了捉迷藏。被她骚扰的长颈鹿男，扭过头去看看她，往旁边稍微闪开一点，把吉田美和带到摄像机前。
    中森明菜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不止是她，旁边已经领过奖的歌手们，也为这个顽皮的女主唱而笑。
    唱片协会的高层把大奖的奖牌挂到乐队成员的脖子上。除了奖牌，还有奖杯，以及五百万日元的奖金支票。
    奖杯和奖金都被吉田美和抱在怀里。之后，女主持人露木茂把麦克风伸到她面前，等着她发表获奖感言。
    突然担此重任，吉田美和顿了一下，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
    吉田美和仿佛小鸡啄米，一句说完顿一顿，再接上一句。尽管在舞台上的样子有点欠缺领奖的仪态，可偏偏面对她这副纯真，叫人就反感不起来，只想为之一笑。
    这或许，又是吉田美和身上那被爱的光环起了作用。
    不论是在说着话的时候，还是在唱着歌的时候，吉田美和这个人都那么快乐，无忧无虑。
    简短的颁奖词说完，接下来，就是表演环节。
    作为今晚最重要的大奖的得主，压轴的演出自然也排场十足。
    当乐队开始为演出做准备，中村正人与长颈鹿男分头去找自己的乐器时，舞台上领过奖、坐在那里的歌手与词曲作家们，也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往乐队这边靠拢。
    中森明菜也站起来，往舞台中间走。
    ……
    年度大奖的演出，今晚得奖的歌手、词曲作家，一齐为乐队充当背景板，别的不说，排场绝对是“红白歌会压轴”级别的。
    美和酱人来疯，刚才上台领奖的时候还有点无所适从，等今晚获奖的歌手和词曲作家们往舞台中间过来，她就开始酝酿。
    岩桥慎一把演出开始的信号发出去，中村兄、以及现场伴奏的乐队，都跟着响应。而后，美和酱的声音准点无误的加入其中——
    “穿蓝色衬衫的话，真的很般配哦~”
    今天，为了来领奖，乐队的三个人还都穿了蓝衬衫。美和酱笑容灿烂，岩桥慎一往她那边看过去，那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叫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当然，平时日常被气个倒仰，互骂“八嘎呀路”的时候又另当别论。
    可美和酱只要开始唱歌，所有一切就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想要让这样的歌声和笑容被更多人听到、被更多人看到的想法。
    不管是在LIVEHOUSE里简陋的舞台上，还是在选秀节目的比赛现场。又或者音乐番组、以及此时此刻颁奖礼的会场。当乐队开始演奏，美和酱的歌声，都有一种能将现场轻而易举变成专属于乐队的舞台的能力。
    “看着这边笑一笑，不要害羞，Smile，Smile，Smile~”
    “用那只有我知道的笑容，Eyes to me~”
    美和酱唱高兴了，不仅对着摄像机挥挥手，就在这个颁奖礼的舞台上，时而跑到中村兄身边拍拍他的肩，时而又到岩桥慎一身边，摸摸长颈鹿男的鹿由器。
    跟队友互动完了，还自来熟的跟主持人、和一旁又是拍手又是跟着节奏晃动身体的歌手与词曲作家们打招呼。这副欢快的模样，跟这首轻松惬意的歌曲，天衣无缝。
    ……
    看吉田美和这唱歌时快快乐乐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只有她能写得出来的歌词。
    舞台上的人，仿佛都被乐队的演出感染，跟着吉田美和一起“Smile~”。一场颁奖礼，压轴的大奖被这样一首歌、这样一支乐队拿下，使得现场的气氛也一道变得轻松惬意。
    中森明菜一边拍手，一边轻声跟着哼唱。
    当唱起有关蓝色衬衫的那一句时，她的目光落到认真演奏键盘的长颈鹿男那里。吉田美和是看到岩桥慎一穿了蓝衬衫，才有了这样一份灵感。
    不过，她只能为岩桥慎一选一件合适的蓝衬衫，大概永远也不能为他写歌。
    但如果能当个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能为他选出一件合适衣服的女人，这无疑也是种幸福。
    岩桥慎一制作的ZARD拿了最优秀新人奖，DREAMS COME TRUE有了百万单曲，拿到了FNS歌谣祭的年度大奖。而他不仅是位厉害的制作人，还是位能向弱者施以援手的男子汉。
    相比之下，中森明菜觉得自己不算什么，也给不了他什么。
    如果岩桥慎一每天都穿她选好的衣服鞋袜去工作，把什么事都漂漂亮亮解决，那中森明菜就觉得，这是只有她才有的灵感，也是她所能给予岩桥慎一的东西。
    唱到尽兴处的吉田美和走到岩桥慎一面前，伸过手，摸了摸他头套上的鹿由器。岩桥慎一默契十足，在她伸手的时候，就稍微低下头配合。
    这熟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平时这样的互动也不少。
    中森明菜眨了眨眼睛，在那个长颈鹿男不知道的时候，拿眼神戳了戳他。
    刚才她都想了些什么来着……？那些事忽然之间记不清了。
    她继续拍手捧场。拍着拍着，又把刚才的小情绪给忘到脑后，又专注起了乐队的演出。
    实在说不好，到底是DREAMS COME TRUE的现场魅力太强，还是这个桃浦斯达过于笨拙马虎。
    ……
    蓝衬衫魅力十足。
    一场演出，在美和酱最后挥洒自如的表现当中完美结束。如此精彩的表现，舞台上原先只是出于礼貌跟着互动的人，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自觉被感染。
    整个颁奖礼的会场，都被这一首蓝衬衫给涂上了一层轻松愉快的惬意气氛。
    连电视机前的观众，在看了表演以后，也给电视台打电话，对DREAMS COME TRUE的这场表演赞不绝口。
    过后的收视率统计出来，这一年的FNS歌谣祭，平均收视率是百分之二十五点二。这个数字看着不是那么高，但已经是FNS歌谣祭时隔七年，再一次冲破二十五的关口。
    在之前的七年之间，最好的时候也完美卡九，离二十五只差一步。
    节目的最高收视时段，毫无疑问是DREAMS COME TRUE拿下年度大奖的时间。本身，一场颁奖礼，最受瞩目的就是最重要的奖项，乐队能拿最高收视在意料之中。
    但强就强在，乐队演出的时段，收视率飙升，冲过了三十点。多亏了这个强力收视段，才把平均收视率拉过了二十五的关口。
    这场FNS歌谣祭一播出，“DREAMS COME TRUE是收视率的保证”，这件事更是成为各家电视台的共识，再送去事务所的乐队的演出邀请，给的出场费直接翻了一倍。
    如此大手笔，乐队够红是一，现在行情够好电视台经费多是二。
    不过，年末忙忙碌碌，光是必要的活动就忙不完，一时半会儿，也没空去体验出场费翻倍的快乐。
    倒是那五百万日元（税前）的奖金，在到手以后，立刻被安排妥当。扣去税金，再拿去请制作团队、录音室合作班底的人吃饭庆功，准备礼物。
    就算是参加颁奖礼之前，对这五百万日元的奖金垂涎不已的美和酱，对这个安排也完全没有意见。不仅如此，听完以后积极响应，立刻关心要在哪里庆功。
    到处都在聚会的年末，要能预约到合适的场地可不是件易事。
    真要说起来，都是能卖出百万单曲的超一流乐队了，光靠吃版税都能身家过亿，不可能真的在拿到这五百万日元以后，三个人平均分、对外一毛不拔。
    拿出来请客庆祝，也权当是年末聚会。这笔奖金和乐队成员自己掏钱意义不一样，真要说起来，能卖出百万单曲、能拿到年度大奖，也离不开团队班底的支持。
    主意打定，自有事务所的人去办。渡边万由美这个老板还额外从事务所里出钱，把给团队班底准备的礼物规格再提高。
    这么做了，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