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泡沫时代 - 577. 迟早要还

    这个星期六还有ZARD参演的《MUSIC FAIR》播出。
    岩桥慎一被女朋友从厨房里赶出去，等着也无聊，想起来今天有节目，就借她的电视看一看。
    晚上六点播出的《MUSIC FAIR》老少咸宜，布景虽然不是黄金档那种烧钱式的，却也并不寒酸，节目的环节也没那么花哨，简短的寒暄后，就切入正题。
    作为新人，ZARD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他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演出，想起乐队的巡回演出已经开始。
    看这场电视现场，乐队的表现跟在大阪的时候见到的还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是在录影棚里，而《MUSIC FAIR》的现场设备效果比较贴近录音室，所以瑕疵也听得清楚。
    不过，整体上来说，表现还可以。
    岩桥慎一看着电视，心里开始琢磨乐队的巡演情况。
    新单曲也要尽快发，趁着出道单曲的热度。还有新单曲的宣传要怎么做……
    他这边看着电视打发时间，那边，中森明菜的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难得过个饭来张口的生活，他关掉电视，往餐桌那边过去。
    餐桌上摆的挺丰盛的。
    ……
    整整一顿饭，中森明菜的话没停，和他说这几天去出差的工作和见闻。话匣子一开，喋喋不休。
    两人甚至还稍微喝了一点清酒。
    把餐桌摆满以后，中森明菜问他，要不要喝点酒。
    岩桥慎一是开车过来的，晚上还得回去，不好喝太多。再说，中森明菜也只准备了一壶，还是两个人分着喝，压根没打算让他不醉不归。
    稍微喝点助兴，等吃完饭再玩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剩了。
    中森明菜酒量比岩桥慎一想象的还要好，喝起酒来挺爽快的。这个喝酒的架势，估计战斗力不浅。
    她自己承认，“没什么事的时候，会一个人喝点酒。”
    比起在外面和别人喝酒，她倒是更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喝，“喝到晕乎乎的时候，也什么都不用担心，去躺下就可以了。”
    “这种形容，听着像是会一口气喝不少的样子。”岩桥慎一说她。
    中森明菜笑了一下，像个说漏了嘴的孩子，有点怕被责备、又想着再给自己争取一下，冲他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会喝到晕乎乎的那种时候很少的。”
    “嗯。”岩桥慎一点头，相信她。
    不加怀疑，但也并不敷衍的态度，中森明菜有种被他温柔体谅了的感觉。想说什么，留意到岩桥慎一的碗空了，手脚麻利的替他添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饭锅放在中森明菜手边。
    “这个饭蒸的很好吃。”
    岩桥慎一听她说话津津有味，吃得也津津有味。
    “用的笋干和香菇都是慎一君带回来的那包干货里的。”中森明菜别样的谦虚了一句，把功劳转送给食材，“干货的质量都很好。”
    “我倒觉得，是你的手艺比较好。”岩桥慎一实话实说。
    今晚煮的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不管哪一种味道都很不错。能把家常便饭这种普通的味道做得“好吃”，颇需要一点煮饭的功力。
    对岩桥慎一来说，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独居，平时不是在外面吃就是自己煮点中西合璧谈不上流派的懒人菜，也就过年回老家那几天，还能体验一下家庭生活。
    像这么面对面吃点家常菜，碗空了以后还有人给添饭的“家常体验”，对他来说反而挺新鲜的。
    “真的？”
    劳动成果受到肯定，中森明菜高高兴兴的，“这次是第一次，分量上还有点拿不准。下次慎一君再过来，就知道准备多少正合适了。”
    “现在就考虑下次了？”岩桥慎一笑。
    她点点头，“煮饭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吃，就有点打不起精神来。要是准备两人份的话，劲头儿就足了。”
    中森明菜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煮饭给你吃，我很高兴哦。”
    真可爱。
    岩桥慎一胃口挺好，把自己的那一份吃了个干干净净。看中森明菜，却是一副有点吃不下了的样子。
    发现正被他看着，中森明菜解释，“中午在妈妈那儿吃饭，帮她把吃不下的给吃掉了，有点饱。”
    “回老家了吗？”
    中森明菜“嗯”了一声，想起跟母亲聊过岩桥慎一的事。嘴上却说，“还向妈妈问了些煮饭的小窍门，都用上了。”
    “是吗？”岩桥慎一说，“那今天晚上，要谢谢你妈妈。”
    她莞尔一笑，“妈妈对厨房里的事很拿手，煮饭非常好吃。”
    “这一点，见识到你的厨艺就知道了。”
    一夸夸两个。听他这么说，中森明菜直笑，又强调：“妈妈的厨艺比我还要好很多哦~”看着他，“有机会的话，也想让慎一君尝一尝妈妈的厨艺。”
    似乎后面那一句，才是她最想说的那句话。
    想让岩桥慎一尝一尝妈妈的厨艺，潜台词就是想带他回去见妈妈。岩桥慎一听得出来。
    进一步，心想她大概还跟妈妈提到过自己。
    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岩桥慎一心里好奇，但也不好问她，先答应着：“当然可以。”看看她的盘子，随口问了句：“要不要我帮忙？”
    “嗯……”
    中森明菜看看他，像在想些什么似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把岩桥慎一给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怀疑，该不会是踩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需要遵守的曰本习俗吧？
    正要开口问，中森明菜却把盘子往他那边轻轻一推，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笑眯眯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这副没事人的样子，岩桥慎一不禁失笑。
    中森明菜却打定了主意，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支着胳膊肘，看他纠结无果以后选择放弃，把筷子伸到自己的盘子里。
    岩桥慎一边替她解决吃不下的饭菜，边想，她中午替妈妈吃掉了吃不下的，到了晚上，再让他替她吃掉她吃不下的。
    还行。
    但就是这样，等把碗筷都撤下去以后，过了没多久，中森明菜竟然又打起岩桥慎一带来的那盒点心的主意，仿佛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甜食放在另一个胃里”。
    “就吃一点点。”
    她抱着那盒点心，像是跟岩桥慎一讨价还价似的商量。
    “不用管理身材吗？”岩桥慎一提醒她。
    中森明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那个留到明天再做也来得及。”
    这一套又一套的歪理，和吃起来就停不下来的好胃口，让岩桥慎一对她的细腰又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中森明菜留意到他的视线，猜到他在想什么，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迈上前两步，点心盒举起来，去挡岩桥慎一的脸。
    “不许看了。”她嘀咕。
    岩桥慎一忍笑，把点心盒从她手里抽出来，随手一放，胳膊一张，去揽她的腰。
    “吃吧。”
    他一本正经，“这种程度，留到下个月再做也没问题。”
    中森明菜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他这么说，又叫他的话给逗笑了。
    “慎一君吃吗？”她一边问，还有样学样，圈住他的腰，装模作样的量了量，点点头，“没问题的，吃一点吧。一起吃~”
    虽然决定他要不要吃的不是腰围而是胃……
    “那我也吃一点。”岩桥慎一答应。
    中森明菜去烧水泡茶，准备装点心的盘子。她家里到处整理的井井有条，厨房的收纳也一样。岩桥慎一坐在吧台的凳子上，看着她忙忙碌碌。
    “刚才就想说了，明菜桑的房间整理的真干净。”
    中森明菜喜欢做饭，也喜欢整理东西。她见不得乱糟糟的房间，休假在家，首要任务就是打扫房间，把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好，什么都井井有条的。
    “慎一君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中森明菜好奇。
    “普通的单身公寓。”岩桥慎一实话实说，“一个人住，地方也不大，没那么整齐，但应该也不至于乱到令人烦躁的地步。”
    中森明菜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忽然听到岩桥慎一说了句：”不过，最近其实正打算再搬一次家。”
    岩桥慎一话说到这儿，随口告诉她，“想换个离公司再近一点、也大一点的公寓。”
    刚开制作公司的时候，他时不时在录音室泡通宵，公寓也就回去睡个觉，跟个宿舍没什么两样。
    后来人手多了，又转向唱片公司，才告别了这种情况。
    岩桥慎一虽然嘴上说着“存不住钱”，但其实今年以来，钱包比起从前也有点膨胀，起码有个饺子的肚皮那么大了。
    唱片公司刚起步不假，当制作人的制作费、在DREAMS COME TRUE里扮吉祥物的版税，这些都是一笔不少的。
    在版权制度完善的地方，当个音乐人是挺幸福的。
    当初下决心要给美和酱当经纪人靠她吃饭的时候，美和酱灵魂一问：“能吃得饱吗？”，现在看来，能吃到嘴角流油——如果他没有折腾唱片公司的话。
    现在，背上一家唱片公司的责任，要想吃饱吃好，还是要看自己。
    有时候想想，就算专注做DREAMS COME TRUE，也能靠美和酱吃一辈子了。
    结果，人生路上，放着一碗又一碗香喷喷的饭不吃，就是要自己种田砍柴丰衣足食。
    “想去慎一君那里玩。”中森明菜说。
    “过阵子，等我搬了家，收拾好了以后就请你去做客。”
    中森明菜摇头，“想先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玩。”跟他商量，“搬家之前，能让我去一次吗？”
    “那当然没问题。”
    岩桥慎一答应，跟她开玩笑，“不过，说不定会因为不够整齐让你觉得烦躁。”
    中森明菜笑眯眯的，也不介意，“那样的话，我就帮你打扫，行吗？”
    以柔克刚不过如此。
    “初次登门就让人看不下去帮忙打扫，这也太可怜了。”岩桥慎一直摇头，认输了，“你过来之前，我会好好收拾一下的。”
    把该放好的都放好，不该让你看到的都先放到床底。
    住到有床的房子里去，这个目标非常务实。
    “好，那就提前一天告诉你，第二天要去，给你留出整理房间的时间。”中森明菜偷笑，尝了口点心，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味道真好。”
    这表情，跟在轻井泽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看来，胖胖青年的推荐值得信赖。
    那台一次性照相机还在岩桥慎一身上，他趁此机会，又按下快门，把她的吃相给拍下来。又被他给突然袭击一次，中森明菜腮帮子一鼓，像个小包子——
    然后快门又被他给按了一下。
    今天晚上，这台照相机出力不小。
    “啪。”
    最后这一下是中森明菜用力敲了他。
    ……
    岩桥慎一适可而止，放下照相机，转移话题，“点心店是制作人秋元康桑推荐的，他和太太两个人都对那家店的东西赞不绝口。”
    “是小猫俱乐部的制作人桑？”中森明菜被他的话带着跑。
    “除了那位可再没一个‘秋元康桑’了。”岩桥慎一问，“明菜桑和小猫俱乐部也同台过不少次吧？”
    小猫俱乐部红透半边天的时候，女偶像另外那半边天是中森明菜的。
    “我和工藤静香酱关系很好。”她说。
    当然，都在艺能界里，中森明菜也知道秋元康的太太是小猫俱乐部的成员高井麻巳子。
    “秋元桑还给我推荐了几家不错的餐厅，”
    岩桥慎一问她，“下次一起去怎么样？”他说的是真心话，“点心店的味道不错，对他推荐的餐厅，期待感也跟着上升了。”
    “行啊。”
    中森明菜爽快答应下来，忽然对着他伸过手。
    “嗯？”岩桥慎一迷惑。
    “我也想拍。”中森明菜要他手里的这台一次性照相机，“让我也拍一拍你，行吗？”
    转移话题失败。
    岩桥慎一把照相机递过去，坐端正，等着她拍。
    中森明菜连连摇头，说他：“像是要准备拍驾驶证的相片一样严肃。”
    “那放松一点。”他稍微吊儿郎当。
    配合的速度过于快，反而会暴露这是故意的事实。
    中森明菜不吃他这一套，宣布：“现在先不拍。”她装模作样打量岩桥慎一的脸，“等到趁慎一君不备的时候再——”
    “咔嚓。”她模拟快门响起的声音。
    武器已经上缴，岩桥慎一没办法，只能接受这把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虽然就他的这个情况，说成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更加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