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祖师 - 第955章 娄小病和未央

    芸州大陆，崇山峻岭之间。
    陆绝从天而降，然而在广场的筑云台上，大天司靠在祭坛边，双目微睁，气息全无，胸口一个通透的窟窿，神血淌了一地。
    大天司面前，站着面无表情地六目大神王和态度谦恭的老神，陆绝二话不说，一拳轰向六目大神王，强大的拳风，将六目大神王震飞出去，宫殿尽毁，门庭坍塌，远处山川震动，天地变色。
    “敢杀我的女人，六目，你好大的胆子！”陆绝狂怒。
    “霸王不问清缘由就攻击我主，您还真是不知好歹。”老神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如此说话？”陆绝斜睨老神。
    “他是我的老仆，已经跟在我身边八千年。”六目大神王从废墟中爬出，身上散发强大的气息，容貌不停变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大天司并非我所杀。”
    “不是你还能是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数千年来都和心月不和，再者除了你六目，还有谁有这本事杀心月？”陆绝问道。
    “我虽然之前和大天司有不和之处，但那也是因为天的缘故，天陨落之后，我和大天司通力合作，我又何必杀她？”
    “霸王，大天司的确不是大神王所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宫殿之内传出，语带哭腔。
    “素心？”陆绝看向从殿内走出的女子素心。“你没死？”
    素心乃是大天司的贴身神女，向来得宠，大天司的仆人尽死，只有素心无事。
    “回霸王，杀大天司的人是天幽谷的张阳，还有先知族的余孽独孤雨。”
    素心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陆绝问道：“听闻那张阳是脑域圆满者，一切藏匿于周围的人都难逃感知，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素心说道：“大天司的香坊内燃有惊神香，那是一种可以隔绝神识的神香，张阳化作您的模样前来看大天司，大天司对霸王您向来倾慕，并未动用空识界神力，因此才着了道，她让我到香坊取香时我才逃过一劫，还请霸王为我主报仇，我主已经身怀六甲！”
    “什么？”陆绝脸色一变。
    “大天司怀了您的孩子已经足有半年，她为了不影响您的心情，所以以神力限制了神胎的生长。”
    陆绝闻言，半跪在大天司身前，手掌抚在大天司的腹部，看着略有凸起的部分，脸色阴沉。
    “天幽谷在哪里？”陆绝问道。
    “陆绝兄，天幽谷一脉人多势众，张阳师徒二人都是脑域超脱者，拥有不败之功，大天司与我相识多年，你的仇也是我的仇。”六目大神王说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天幽谷在哪里？”陆绝说道。
    “在无妄之海和死亡之海的边界大陆，羽州最南部。”六目大神王说道。
    陆绝点头，走到素心面前，将她的下巴撩起。
    素心害羞，问道：“霸王，您想做什么？”
    “你是心月生前最宠的奴婢，给她陪葬吧。”
    “不，求霸王饶命，奴婢还不想死。”素心后退，想要逃走。
    陆绝一把扼住素心的脖子，轻轻一震，素心神魂俱灭。
    陆绝将素心摆放在大天司的尸体旁，接着双臂展开，宫殿破碎，周山倒塌，一时间方圆数十里的山脉从四面八方汇聚，将大天司和素心都埋葬其中。
    几天之后，神音大陆古国旧址上，这里早已数百年无人来过，一片寂静。
    神音大陆原本是擅长音律御使神禽的国度，灭国之后，这里就成了鸟兽栖息之地，此时一名手持横笛的青年，站在空旷而巨大的城巅，望着远处孤烟，长河落日，心中莫名悲恸，缓缓吹起了长笛。
    笛音悠扬，悲悯万物，连天上的雁鸟都放慢了翅膀拍击的动作。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年放下手中横笛，转头看向站在城巅之上的女子，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知道在下的诗？”
    “读过。”女子说道。“我叫未央。”
    “高雅的名字。”青年说道。“我叫娄小病。”
    “我知道。”未央说道。“我读过你的诗，这些年一直都在看你的诗，你曾在诗句中写道，年年六月回故地，天地悲喜一心知。”
    “姑娘竟然如此熟悉我的诗，何时写过这句，我都忘了。”
    “你自己的诗都会忘吗？”未央问道。
    娄小病点头，说道：“嗯，我写过很多诗，多数的都忘了，那些年我云游周边大陆，做一名吟游诗人，经历了很多事情，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到最后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姑娘是喜欢我的诗吗？”
    “喜欢你的诗，更喜欢你的人。”未央说道。
    “我们才刚见面而已。”娄小病说道。
    “我在梧桐山修炼多年，你的诗是我的唯一寄托，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想见你。”
    “是嘛。”娄小病语调轻平地回应。“没想到我还有这么被他人需要的时候。”
    “你不相信吗？”未央问道。
    “相信。”娄小病说道。“不过相信了又能怎样呢。”
    “你的诗句里满是悲伤，我读得出你的心境，人族男女最好的关系就是成婚，成为夫妻，我们可以吗？”
    “姑娘说笑了，你我只不过才刚见面，我不知你是什么人，你也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自由惯了，也不会被别人约束。”娄小病直言。
    未央眉宇微蹙，她捂着心窝，倍感酸涩。
    夜幕降临，娄小病告辞未央，走入古国的一座空殿，支起柴火，坐在火堆旁。
    “神音大陆的晚上风大，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来烤烤火。”
    未央闻言，落在空殿门口，四下打量。
    “我观姑娘体内有神禽元祖之力，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我师尊是元凤。”
    “原来是祖灵元凤的传人，未来的上位者。”娄小病不露声色说道。
    “什么是上位者？”未央问道。
    “穹苍之下，视万物为蝼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