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的自我修养 - 第61页

    佐成听了之后虽然迟疑, 他有着武夫的外表与个性，但却也并不是真正鲁莽之人，懂得权衡一件事情的利弊。
    稍作迟疑之后, 他转了身过去，对着李恒滟那边道：“你走吧, 今日之事应当是一场误会。“
    “呵。”李恒滟冷笑, 眸中却阴厉，手中长鞭紧捏着, 他又看向了霍汌那边, 是想说什么, 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霍汌主动走了过去，两边士兵见此给他让开了路。
    两人相对而立着，霍汌微抬起头：“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认错，但还是很感谢你之前的照顾。”
    李恒滟呼吸猛地有些紧滞，盯着他：“阿汌？”
    霍汌道：“我叫云深。”
    “……”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霍汌道：“你走吧, 我相信不止是我，你应该也不想两国再处于战乱之中。普通百姓和士兵的命是低贱, 但那也是命, 他们也有家人，有所牵挂, 谁都不想在战火中颠沛流离、家破人亡。”
    说着, 为了以示敬重, 霍汌头低垂了垂, 抬起手臂用俞朝礼节向他行了一礼，道：“望保重。”
    李恒滟眸中起伏，浑身有些发颤看他，心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刺着……，但最终他咬牙，狠抽了口气，笑着道：“好，我现在离开。”
    可这笑中却是透着满满的痛苦与悲凉，他转了身，却还是又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
    霍汌眉轻皱，但依旧弯腰垂着头，保持着那个恭敬的姿势没有动，直到李恒滟离开有十步远了，他才直起了身。
    不等霍汌再走回去，心中强烈的预感让他知道今晚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萧玄擅长的是持弓射箭，所以在之前拿剑与李恒滟的对峙中他吃了不少亏，这会那口气也还没有咽下，特别是很不喜欢那人对霍汌说的每一句话，有一个萧礼来跟他抢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个？
    萧玄忽然伸手拿过了旁边一个士兵背上的弓，又很快从他箭筒里抽了支箭出来，搭在了弓上，对准了那个人的背影。
    不等他手中箭放开，霍汌蓦地就已经心中一跳。
    系统很快道：“阿汌，糟了！“
    霍汌在强烈的紧张情绪之下，他思维还保持清醒着，他原本就是准备要离开了，所以无论是那种方式都一样，只是这样可能要受点疼痛，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以极快地速度，霍汌移了过去，身体挡在了那里。
    萧玄手指松开，原本嘴角刚勾起，但随即整个人就像是崩溃了一般呼吸急喘着，浑身发抖。
    在箭离李恒滟还有十多步远的距离，霍汌忽然横了出来，令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一箭直刺穿他胸口，恰好穿过了心脏，瞬间疼痛感差点使他晕厥。
    系统立即紧张问：“要不要入睡？”也就是让霍汌立即失去知觉沉睡，这样他一觉醒来，可能就已经是换了另一个身体了。
    可霍汌却道：“不用。”
    他脸色已瞬间苍白起来，手指抓在了胸口的那根箭上，指间被鲜血染红，身体晃着往后退了几步，面向着不远处那个持弓的人。
    萧玄像是突然呼吸被人扼住了，瞳孔剧烈收缩，他说不出话来，气也喘不上来，眼前一阵晕眩，无法相信地看着自己手指，胸腔内骤然一股甜腥的东西往上涌着。
    “阿深——！”萧礼先喊了一声，额上青筋突起，他呼吸急促着，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霍汌胸口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摇摇晃晃地又退后了几步，但却始终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这时，恒滟也才发现了一切，猛地转身过来，将霍汌一把揽在怀里，让他身体靠着自己，声音发颤着道：“阿汌……，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军营，军中有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救你。”
    说着便要不顾一切带着霍汌离开。
    霍汌却费力地道：“没用的。”他脸色已苍白得像张白纸一样，骤然间嘴里也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往外吐着。
    李恒滟慌乱地用自己衣服给他擦着：“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
    霍汌却手指抓在他衣服上，断断续续地道：“我只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让梁军退后十里……”
    李恒滟猛地停下来，整个人发抖：“我不答应，除非你活下来……！”
    可霍汌却已经再没了太多精力去跟他说话，侧过头费力地呼吸着。
    萧礼也已经过来，他弯下腰猛喘了几口，似乎还是无法相信，怎么突然就会这样？
    萧礼是懂医的，所以他最知道一个人还能不能活下去，目光落在霍汌胸口的位置上，那箭正好穿过心脏。
    “云深……”萧礼强将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压制着，他要将霍汌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却被李恒滟伸手挡住，眸中猩红：“你们都给我滚开！”
    萧礼也瞬间地眸中杀意浮起，如果不是眼前这人，云深怎么可能这样？他拔剑朝着那人喉部刺去，阴狠狠地道：“你才是那个该滚开的人。”
    却又被霍汌开口阻止：“殿下……”
    云深已经多久没这样叫过了，萧礼自己也记不清了，他手指顿时软了下来，浑身无力，剑掉在了地上。
    霍汌气息已经微弱到极致，十分费力地道：“我也有最后一件事请求你……让佐成将军求皇上，让俞军也退后十里……以后两国之间不要再有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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