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 - 75章:川北

    “我滴妈，前面咋又要翻山，还有完没完了？”胖子抱怨道
    “呼呼……”喘着粗气，看着胖子“你丫以为哥喜欢爬山？这是没办法，不断了岳中仁补给，巴陵就要危险了。快走吧，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蜀道，到了咱们在休息。”
    一路走来，翻了五六个山头，好多新兵脚都磨得血肉模糊。胖子这体格受不了也正常，连他自己都感觉双腿灌了铅一样，抬腿都抬不动。可这秦岭就这样，山不高，奈何它多啊！不翻过去又怎么上蜀道？丐帮情报所说，徐笠二十天前才从成都府出发，现在应该快到利州了。必须要在徐笠之前赶到栈道。
    “传令，全军停下休息半刻钟。”没办法，在急也得休息一会，不然更没力气爬山。好在前面已是秦岭最后一座山，翻过去也就两三天时间，徐笠出了利州最少也得五六天才能过索桥，休息一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坐在石头上，脱下鞋子揉揉脚。猴子也在旁边坐下，“老大，咱们上蜀道后咋断敌人补给？烧栈道还是拆索桥？”
    喝口水，想了想“唉！栈道不能烧，索桥也不能拆。这两条道是蜀州通往巴陵关必经之路，拆了、烧了，日后蜀川商队要绕很远才能到安西。咱们还得另想办法，坑谁也不能坑商队。”
    “那咱们咋断敌人补给？”
    他也愁得慌，铁索下是剑渊，栈道下是悬崖。不管是拆铁索还是烧栈道，都可以断了徐笠前往川北的路。关键是日后蜀州商队咋办？蜀州作料商很多，内地百分之五十的辣椒、花椒之类作料都是从蜀州进货。自从山城关开张后，蜀州作料商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踏入大漠，一旦没有了通往巴陵的索桥、栈道，想必蜀州商队很快就会放弃大漠生意。这对安西都护府来说可是个巨大损失，玉州不产辣椒，他也不想以后做菜一点辣味都没有。抬眼望着前方大山，“办法还没想到，越过这最后一道秦岭再说吧。叫兄弟们起来，继续赶路。”
    …………
    ——
    徐笠带着十几万人运送补给，那速度简直慢到不行，出成都府快一个月了才过利州。原本运送军备补给的马车、骡车、牛车之类，到利州后全换成了独轮小推车。没办法，牲口压根进不去川北，几万人的队伍到利州后变成了十几万人。全指望人工运输，那速度可想而知。小侯爷连下好几道军令让他加快速度，这次更是让他半个月内赶到川北，不然就不用去了。好在白赶、夜赶的终于过了利州，往前五六天时间能到剑渊索桥，过了索桥在走一两天就能到栈道。只要过了栈道，在无后顾之忧，那时候速度就会快些，半个月内到巴陵还算来得及。
    可这几天他愁的不在是运送补给问题，而是蜀州谍探指挥使郑云霄给他带来个不好的消息：北方军私自送还震州，安西军欲从震州入川北断小侯爷补给。这消息可把他吓得不轻，要是让安西军拆了索桥、烧了栈道，那小侯爷三十万大军连回来都无路可走。难道要从剑渊游泳？在这么墨迹下去，赶到栈道还有路吗？“来人，传令补给队全部交给民夫，蜀军随我先行赶路。”……必须要在安西军破坏栈道前控制栈道，川北没有栈道、索桥根本就无法通过剑渊，而修一条栈道，没有半年时间想都别想。
    把补给队全部丢在后面，徐笠带着四万蜀军匆匆往索桥赶去。
    ……
    此时，青城山脚下。
    “大人，没有发现郑云霄。”看着地上那十多具尸体，王老狗明白中了郑云霄的金蝉脱壳之计。想必赶往秦岭的蜀州谍探也是个幌子吧？“所有人，丢弃马匹全部进山。”
    王老狗有些害怕，郑云霄偷偷溜走，现在蜀军补给队肯定已得到消息。敌人有什么布置他还不清楚，必须进山查清楚，若有危险肯定要派人通知帮主。那三万新兵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他们可以死，但帮主绝不能出现任何危险。丢弃马匹带着一百多人踏进青城山……
    青城山位于秦岭南方，翻越青城就是蜀道，从川东到川北必过青城山。通过利州走上几天就能到青城，在秦岭与青城接头处有条便捷小道，路虽窄小，可过个一百多人那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若是直接翻越青城，最少也得七八天左右，从这接头小道翻越只需一半时间。
    …………
    川北秦岭路，“大人，郑云霄不在凤凰山。”
    “恩，知道了，跑掉多少人？”
    “四十三人，跑了五个。”
    “你带二十个兄弟灭了那五人，我要带人进山，事情办完立刻去青城蜀道向丐帮汇报情况。”
    “额，可大人，郑云霄既然不在秦岭，那肯定是在青城方向。咱们还进山干嘛？”
    赵春三眉头一皱“做事，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是，属下明白。”
    赵春三为何也要进凤凰山？没别的原因，因为他担心郑云霄也不在青城。若是如此，那徐笠肯定已得知消息，他必须赶紧进蜀道通知都护大人。
    ……
    就这样，徐笠在赶时间，王老狗在赶时间，赵春三在赶时间，刘毅也在赶时间。偌大的川北，却被一段短短剑渊栈道引起了双方时间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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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州，镇西侯府。
    岳群山带着孙子在后院喂鸽子，身后跟个背着三把剑的男子，看正脸却是郑云霄。
    “消息送到了？”岳群山走着问道
    “送到了，想必现在已经踏过剑渊。”
    “恩，庆州桂军半个月前撤回桂州。对此，你有何看法？”
    郑云霄想了想，“属下感觉这事有些蹊跷，桂军卡在广西正好可以堵住南越。齐王不可能跟桂军开战，对他齐王府一点好处都没有。可如今十五万粤军入广西，又有些想开战的苗头，属下也不知齐王此举到底有何用意。”
    岳群山摸摸孙子脑袋，向旁边侍女招招手，侍女过来带着孩子离开。“走吧，去亭子里坐坐，尝尝刚从黄山送过来的新茶。”
    ……
    品了口茶，郑云霄开口问道“侯爷，小侯爷那里……”
    岳群山笑笑“云霄不必担心，中仁的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
    郑云霄愣愣神，又问道“侯爷，二王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岳群山再次笑笑“等不了多久，所有一切筹备好，大概清君侧就该出来了。”
    “清君侧？那咱们侯府主要对手是哪位？”
    岳群山笑笑“齐王实力最强，对付的当然也是最强。燕王实力最弱却挑上北方，留给咱们的只剩田若举了，这老头看着实力不强，可也不好对付。政改划府直辖，实力增强不少，在加上把震州划给安西算是又拉上一个盟友。这次中仁进攻巴陵也是事关川北稳定，若能把安西军全部撵进大漠，那咱们就多了一个纵深之地，还可从震州两面出兵。可谓一举多得。”
    “可那小子在大漠的势力不弱，万一逼急了，狗急跳墙，咱们不是麻烦更大？”
    喝口茶，看着郑云霄“你想多了，大漠势力再强跟内地也没啥关系。那小子在大漠得罪太多人，波斯、卡特、赛罗伊全被他得罪个遍，大漠的兵力他连一兵一卒都动不了。至于狗急跳墙，呵呵！别忘了咱们还有个西蒙国做盟友，敢回军，老布特绝对会出手拖住他。”
    “这样？那清君侧出来前，南越国是不是也要帮齐王拖住桂军？”郑云霄又问
    “目前还不知道，凭粤军的实力，有没有南越帮忙都无所谓。不管南越会不会跟桂军打，对咱们都是有利，桂军全部撤出庆州，咱们现在又多一个目标——南诏国。若能拿下南诏，日后对付国舅将会更占优势。”
    郑云霄想了想，抬头道“属下这次回去是不是要把主要目标对准朝廷？”
    “恩，不只是朝廷，还有北方军。只怕一旦田若举支撑不住，姓陈的就要插手进来。”
    “恩，属下明白了。”
    …………
    在郑云霄回侯府的时候，其他势力又如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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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州燕王府书房内
    “粮草调集的如何？”魏平问道
    “已调集三个月的消耗量，后期会继续调集。”魏景贤回答道
    “恩，一个月后我就要发清君侧，到时候魏云老鬼也会一起北上。贤儿，有没有信心三个月内拿下整个皖北？”
    “皖北全境不到十三万兵力，我燕军五十万大军，拿下皖北用不了三个月。”
    魏平一拍桌子“好，贤儿有此信心我很欣慰。全天下都说我燕军战斗力不行，这次贤儿一定要打个完美的开局战，让全天下都瞧瞧，我燕军不比粤军差。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他魏云老鬼。”
    ……
    广州，齐王府
    “父王，庆州桂军回撤了。”
    “恩，桂军撤回广西，咱们答应安西那小子的条件也算完成。闽南的粮草也调集了三个月的量，足够用到这个冬天过完，剩下就等着清君侧吧。”
    魏景浩犹豫道“父王，咱们帮安西那小子这么大忙，那小子要是顶不住蜀军，咱们岂不是白出力气吗？”
    魏云摇摇头回答道“不一样，咱们答应的条件做到就好，能不能顶住蜀军跟咱们没关系。你不用考虑那么多，记住，你现在的对手是宋耀辉，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江南战场你要多注意些，可别阴沟里翻船，开局就战败会影响我粤军士气。”
    “恩，父王放心，年前孩子定当拿下半浙之地。他宋耀辉在牛b也不是孩儿对手，来年之后我让他连杭州都守不住。”
    “好！不过打下半浙就行，不用往杭州推进，以免赣军截你退路。”
    “儿明白，敢截我退路，凭那不到十万的赣军，还不够看。”
    魏云看着他开心的笑了，拍拍他肩膀“明年我会把你姐夫也调去东线，以后做事要多听你姐夫的意见，不要鲁莽行事。”
    魏景浩听到要把姐夫也调去东线，立刻满脸不开心“额？父王干嘛要让姐夫也过去啊？孩儿一个人能搞定的，不用姐夫了吧？”
    “你姐夫过去是对付赣军，不是看着你，放心了没？”
    “奥”魏景浩愁眉苦脸的回答道
    那么魏景浩的姐夫又是哪位呢？魏云又为何说让他以后多听听姐夫意见呢？(下回再说)
    ……
    京城，皇宫内。
    “田相，现在怎么办？两位皇叔估计入冬前就会开战。”
    田若举也没啥好办法，开战绝对会在入冬前，而且各自都选好了对手。南方，最强的藩王对阵朝廷最强的执政是肯定的，东方燕王被太师挡道，打起来也理所当然。剩下的就是自己跟蜀侯了，三十万皇城军能不能扛住蜀军他也不知道。毕竟他只是个丞相，不是将军，看了眼坐上的魏武帝，开口道“陛下，要不把郭家那孩子找回来吧？臣怕小柳一个人扛不住。”
    魏武帝愁眉苦脸的，他不是不明白，柳絮能力确实不错，可只有他一人。对手更是九杰第四位，想打赢蜀军估计很难。想想当年的大魏，何等风骚，东北有秦家，北方有刘家，西方有龚家，西南有杨家，南方有顾家，东方有郭家和宇文家，中原有慕家和苏家。在看看现在，堂堂大魏正统朝廷居然沦落到无一可用之大将。大魏九杰，景权第一、宋耀辉第二、陈川第三、岳中仁第四、景贤第五、景浩第六、秦钟第七、苏梦然(老太傅之孙)第八、慕天涯(大司空之子)第九。还有一些因为年龄太小未上榜，第一个就是自己目前所谓的盟友，老太尉之孙——刘毅，老杨公之孙——杨承雨，大司徒之子——宇文明俊，老少傅之孙——郭严。还有他目前的三十万皇城军主将，原辅国大将军柳老太公之孙——柳絮。
    田相想让他把郭严找回来，可他又要上哪去找？老少傅当年被国舅和太师挤下台，后来仇家在东海要灭郭家。当时自己的父皇可是连问都没问一下，搞得郭崇景被东海江湖门派砍下脑袋。现在就算找到了郭严，谁又能肯定他会给朝廷效力？而且当年被朝廷挤下台的执政大员，最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要么全家被灭，要么被迫害的家族没落、人丁凋零，不调过头来对付朝廷就不错了，还敢谈效忠？看着田若举，叹口气“唉！那么田相有郭严的下落吗？”
    田若举有些惆怅的道“二十年前，那孩子在花谷。后来花夫人在江南杀了斧头帮帮主，花谷也随之被斧头帮所灭。那孩子现在沦落到何处，臣……也不知。”
    “田相，慕天涯和宇文明俊还能拉回来吗？比如许下承诺，有没有机会把这两人在拉回来？”魏武帝问道
    田若举摇摇头“三公被迫害的最惨，老太尉死后，先皇又杀了刘智，搞得安西那小子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大司徒下台被朝廷发配抄家，最后病死东海。宇文明俊带着他娘和妹妹在江南受尽苦难，如今坐上淮军指挥使想必也是燕王照顾。大司空不用臣说，陛下也明白，慕天涯永远都不可能效忠朝廷，在皖军做指挥使可能也是权宜之计，估计和秦钟一样，都有些别的想法。”
    魏武帝想了想“明日告诉孟无忌，秘密寻找郭严。让柳絮该筹备的也着手筹备吧。安西那小子能不能挡住岳中仁就看他自己本事了，既不为我效力，也只能帮他这么多。”
    “恩，明日我会找无忌谈谈，臣先告退。”
    (至此，大魏九杰全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