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 第887章 军校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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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李民夫妇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儿。没有什么出奇,普普通通的一个农家院,是李牧走了之后才盖的,李民偶尔会来住几天,多数时候也不招李渊待见,但哪怕是装样子,他也必须得这么做,因为古来明君,都是‘以仁孝’治天下,简单来说,这就是个面子工程。
    面子工程也有好处,至少现在在山谷有地方住。
    李民每天跟卢夫人还有李渊打麻将,其实也不是白打的。他在观察,在判断,在分析。他想知道卢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心最是难测,如果他对卢夫人的想法产生了误判,那么损失是他没法承受的。
    他把自己置于险境,却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山谷,能对他性命造成威胁的人,只有虬髯客一人。而李民身边有高公公,虽然打不过虬髯客,但至少能够抵挡一阵,屯卫就在山谷外头,随时都能杀进来。即便虬髯客武功再高,他也不是万箭齐发的对手。更不要说,李靖还一直以叙旧为名,逗留在山谷。虬髯客生平最重义气,有李靖在,他是不可能对李民动手的。
    李靖无疑是很矛盾的,忠与义的天平,在他的心里一直摇摆着。最终李靖选择忠的原因,并非李民在他心里的地位超过了虬髯客,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天下的黎明百姓。他是经历过隋末大乱的人,知道乱人命如草,也知道乱终结是多么不容易,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同,在李靖的角度,李民能够终结乱,本身就是有大功德之人,他配得上龙椅的宝座,而李牧,也许他也配得上。但是天下不能再乱了,再乱一次,百姓就太苦了。
    所以李靖每日陪在山谷里,就是摆明了在制衡虬髯客。用虬髯客最大的弱点,义这个字来制衡他。虬髯客心里明白这一点,却也没有点破,李靖是他的结拜兄弟,在他心的地位,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李民虽然不在宫,但是这几天李牧做的事情,他没有一件事不知道。
    “李牧愿意花十万贯来建设军校,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李民心里在想,但是他没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长孙皇后觉得,他是在谋算李牧。在面上,当年的事儿,还有今年的事儿,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可是在李民的心里,这件事远远没有过去,他对李牧的猜忌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现在隐忍不发,是因为李牧存在的价值,要比他消失的价值高很多。如果情况相反,事情就不一定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主人。就算李牧想做的是‘夜天子’,李民也绝对不会允许。
    “他应该是想培养下一代,让下一代军都是他的人?”李民想到这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不禁在想,如果这个想法,真的是李牧的想法,那么祸患不在眼前,就是在他百年之后。
    “陛下,李牧有折子送到。”
    高公公的声音,打断了李民的思绪,他回过神来,道:“这小子倒是勤快来了,拿来朕看看,他写了什么?”
    高公公把折子递给李民,李民打开看,墨迹还没干,显然是刚写完没多久。李民的小院儿,距离李牧的小院儿,不过几百步,刚写完就拿过来,墨迹不干也正常。
    “哟?”看到折子的字体,李民意外地‘哟’了一声,竟然是王羲之的一手行楷,气韵非常相似,不仔细分辨竟然看不出来。李民喜爱王羲之的书法,曾经试图去练过,但是未得其法。但是李牧却能在短时间内练成,李民是又不解,又觉得无奈。
    仔细看奏折的内容,李民的眉头越来越紧。不是李牧的折子有什么问题,而是李牧的折子太没有问题了。李牧不但考虑到了,如果以他的名义出面办学校,会引朋党的问题,还未雨绸缪的,给出了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即,学校不设校长,校长即是皇帝本人。这所学校出来的人,都是天子门生。换言之,如果是朋党,那么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全都是天子的朋党。他们效忠大唐,效忠天子,不效忠其他任何势力任何人。
    李牧给出的答案,顿时让李民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的怀疑又消退了一些,但是依然还是有那么一个萌芽在,并未完全的消除。李民把李牧的折子收来,搁在一旁,对高公公道:“跟李牧说,朕是信得过他的。他尽可放手施为,不必事无巨细的禀告给朕,尽力去做,把事情做好。”
    高公公应了一声,下去给李牧回话去了。
    ……
    李牧得了李民的令,自然也不客气,放手去做了。
    教导学院,需要人才。李牧选人,可不是随便选的,有几个奇葩的苛刻要求。
    首先,要有上过战场作战的经验,没有经过四五年的战场,没有辗转征战天下几个大城池的,根本不予考虑。如今天下还有经历过隋末大乱的人才,那么尽量用上过战场的人,总比用那些纸上谈兵的要好得多。
    其次,要他们不得志。不得志的人说穿了,就是好用,若是人家混得风生水,你把人家点了去,人家心里头肯定不舒服,不在捣乱不错了,哪里肯为你效命,安安分分地在这教?不得志的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混得灰头土脸,同僚排挤,上司不屑于顾,一时看不到自己的前程,渐渐也就会灰心冷意;这个时候,李牧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哪里肯放过?死心塌地是一定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这些教员,要有点理论基础,也就是说要有点化,脑海里有清晰准确的判断,明是非,知善恶,三观要正,必须得这样的人还来教学,否则如果心术不正,还是滚一边儿去的好。
    所以精挑细选,也只选了三十来人,大多数籍籍无名。
    李牧与他们见了面,这些个武官见了李牧,一个个恭谨无比,这倒不是李牧有什么王霸之气,而是都听过他的名声。李牧的事情,长安哪有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传奇故事,随便一个小儿都能讲个一天,如今他风头正健,谁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李牧只淡淡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督促他们好好做事,便一挥手叫他们待命去了。这个时候还是要摆出一点威严出来的,李牧心里清楚,他面对的这些丘八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油条,你但凡示了一点弱,到时候还压不压得住都成了问题。
    军校还没步入正轨,所以临时讲课,先借用大唐技校的地方。李牧先把‘教职员工’都召集来,面容严肃的打量他们一眼,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危襟正坐。
    按学堂的目前的编制,总共是武官教头三十人,学博士二十人,此外还有学丞、学录、学正、主簿若干,另有胥长五人、胥吏五十。
    真要算来,这个编制绝不比国子监要少,比原本的大唐技校要多得多。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李牧清清喉咙,开始训话:“从今日,武备学堂的架算是搭来了,今日开学,从此咱们同舟共济,共育良,培育出未来的大将军,你们脸上有光,我也有面子,陛下从来都是不吝封赏,如果你们做得好,功劳是少不了的。”
    下头轰然道:“敢不用命。”
    李牧摆摆手:“话不要说得太满,本侯制定的教程,你们都看了吧,谁有异议?”
    众人默然,人的名树的影,洛阳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提异议?因此纷纷道:“不敢、不敢……”
    按学堂的编制,总共是武官教头三十人,儒学博士二十人,此外还有学丞、学录、学正、主簿若干,另有胥长五人、胥吏五十。
    真要算来,武备学堂的编制绝不比国监要少,看着这下头乌压压的人,李牧清清喉咙,开始训话:“从今日,武备学堂的架算是搭来了,今日开学,从此咱们同舟共济,共育良,祭酒大人脸上有光,我这个司业也有面,你们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下头轰然道:“敢不用命。”
    众人默然,人的名树的影,洛阳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提异议?因此纷纷道:“不敢、不敢……”
    倒是人群有个声音道:“侯爷,这教程末将颇有不解。”
    众人朝声源望过去,心里说:“哪个人这般大胆,敢顶撞洛阳侯?”李牧也好奇,定睛看过去,愣了一下,道:“苏烈?你何时回到长安的?你不是去了定襄么?”
    “两个月前,抽调回了屯卫了,还未来得及告知侯爷。”
    原来是侯爷的旧相识,众人心释然,这才说得过去么?
    只见苏烈朝李牧抱了抱手,道:“侯爷,申明纪律倒还好说,可是连续一月站队、走步训练似有不妥,站队、走步都是花架,真真打仗来,还要靠刺枪、拉弓,是不是适当增添一些实战训练?”
    在苏烈看来,士卒要在战场上生存,紧要的还是技艺,他以为李牧不懂练兵,忍不住想要提醒。
    李牧板着脸,看不出是喜是怒,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第一天,就有人挑战侯爷的权威,这还了得,苏烈也是,一个刚调回来没俩月的小小校尉也敢和侯爷顶撞,就算是旧相识,也不该如此放肆。
    苏烈意犹未尽,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白日训练本就辛苦,吃了晚饭却还要读书,末将很不明白,既是从戎,识字就行了,读书有个什么用?又不是让他们去考状元,还不如多歇一歇,养精蓄锐。”
    这一句话得罪的就不止是李牧,那学博士一个个板了脸,冷笑连连地捏着胡子,所有不服教化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除了李牧他们不敢得罪,你苏烈又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一束束杀机腾腾的目光发射过去,恨不得将苏烈生吞活剥,这家伙太不上道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牧等了一会儿,苏烈不在说话,他才淡淡地道:“问完了吗?”
    苏烈后知后觉,察觉到李牧的不悦,赶紧躬身,道:“末将只想到这些,完了。”
    李牧抚着案,冷声道:“苏烈。”
    “末将在。”
    “你既是自称将,需知道军令如山,本侯定下的章程,也是你能喝三道四的?”
    苏烈凛然,道:“方才侯爷问,末将才说——”
    李牧道:“还顶撞来了么?现在本侯贬你为小卒,随同学子们一学习训练,此为军令,按着我说的去做即是,明白了吗?”
    苏烈嚅嗫了一下,有心争辩几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头道:“末将明白。”
    一场没必要的口舌,虽说是苏烈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可是另一方面,却也反应出不少教头的心声,有的人虽然没说,可是对李牧的教学方法却大多不服。一个毛头小子,懂军队的事儿么?如果这些方法是李靖提出来的,保准一个提出异议的都没有。
    这也是常有之事,任何一个的东西出来,都免不得有争议,何况李牧所提倡的教学方法,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他只是按照他经历过的军训,加倍了之后安排罢了。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凭借这个时代的方法,教出来的肯定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不是他想要的新一代,他想要的是效忠于这个国家的军人,而不是效忠某个人,或者某个帝王的军队,其的区别,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烈提出异议,对李牧的威信是个打击,所以李牧冷言冷语,先教训他一通,完全不给他任何颜面。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李牧又交代几句,随即分派了任务,正式开始教学之前,准备工作要做好。年前年后这几天,就是给他们准备的。等到年后招生都准备完毕了,军校正式运转的时候,第一个学期基本上是要封闭的,会出现很多问题,都要有预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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