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破西游 - 第207章 悟空叹

    凌霄宝殿，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安静的，托塔天王李靖给太白金星走进来时，只听到他们彼此的脚步声、心跳声。
    这个大殿，除了玉帝坐在凌霄宝座上，便空无一人。
    孙悟空已经走了。
    他们一直都在大殿之外，孙悟空离开时，又怎么能没有看到呢？
    只是，没有玉帝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拦截，也不敢去问。
    现在匆忙走进大殿中，就是为玉帝担心。
    尽管，玉帝也没有下令让他们下来，可有些时候，玉帝想下命令，那也需要身边有人才行。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白金星跟托塔天王李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进来时，已看到玉帝毫发无损，他们也放心下来。
    他们两个都是玉帝身边的近臣，在天庭中几乎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因为在玉帝之下，若是其他人为三界主宰，他们是否还会有今天的地位？
    玉帝动了下僵硬的身躯，道：“平身。”
    “多谢陛下。”两人站起来。
    沉默中，这个大殿，突然变得诡异的冷，或许真正冷的是，不知何时，后背冷汗连连。
    帝王身边，怎能无虎臣？一旦无虎臣，则……
    “孙悟空走了？”玉帝开口道。
    明明刚刚就是玉帝跟孙悟空在聊天，但此时，感觉刚刚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虚幻。
    “已经走了。”太白金星道。
    托塔天王李靖思索几分说：“启禀玉帝，我，我们就这样放走孙悟空吗？”
    “哦，看来李天王你有本事将孙悟空给抓拿住，那挺不错的，朕就命令你下凡收复妖猴。”玉帝微笑望着托塔天王，脸颊上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这……”
    瞬间李靖傻眼，被呛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玉帝淡然一笑，道：“行了，你也别为难了，刚刚朕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
    “那就好，那就好。”托塔天王李靖匆忙道，擦着额头上汗水。
    玉帝皱了下眉头，目光不悦望了一眼李天王，李靖打了个冷颤。
    很快又安静下来。
    孙悟空的脾气，玉帝也大概了解到，不再担忧。也确定，孙悟空不会轻易做出大闹天宫的事情。
    可将来呢？
    没有将来了，这已经是下不为例。
    云，随风缥缈着。
    眼前是很多相识的、不知道名字却见过、没有见过但知晓在这里做什么的人，但都变得很陌生，没有一个人愿上前，也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
    这里是天庭。
    孙悟空缓慢的走出天庭，他走得很慢，也魂不守舍走着，几乎没有方向走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等耳边再次听到声音时，已经到了花果山。
    猴子们“吱吱”尖叫着，不断的跑来跑去。
    孙悟空挑了下眉，正好远处山头上孙影飞了过来，孙悟空问道：“猴子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吵？”
    “启禀大王，在前面的湖泊中发现了水鬼，猴儿们都在抓水鬼。”孙影跪在地上，抱拳崇仰。
    孙悟空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光芒：“水鬼，什么水鬼？”
    尽管花果山是孙悟空的家，可五百年，孙悟空几乎从未出过水帘洞。
    三千佛经，领悟不透的是一个“佛”字。
    曾经西天取经时，孙悟空问过唐三藏：“师傅，你这一生，就是为了取得经书？”
    唐三藏答：“不是。”
    “那你为何去西天取经？”孙悟空问。
    “佛。”唐三藏道。
    后来，他们取得了经书，孙悟空又问：“师傅，您已经取得经书，修炼成佛，这一生，是不是就别无他所求了？”
    “佛。”唐三藏说。
    孙悟空疑惑：“您现在不已经是佛了吗，跟俺老孙一样，都是佛。”
    唐三藏摇了摇头道：“佛，是在心中，而不是本身。心中有佛，整个心都是满着，可我的心，还是空着。”
    “空着？”孙悟空诧异。
    唐三藏点头中叹息：“是啊，佛说，一花一世界，而我，却没有我的世界，又怎么能是佛呢，所以只能从经书中寻找，什么是佛。”
    五百年来，翻阅一卷卷经书，心，始终没有满，仿佛缺了一个很重要，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东西的东西。
    或许，就是唐三藏所言的“佛”字。
    又或许，是多年之后，小狐狸所说的“情”字。
    又道是：
    天地阴阳道，齐天大圣名。
    一身刚正义，铁棒震九天。
    山下五百年，紧箍锁半世。
    为保佛中僧，大圣徒虚名。
    经成斗战佛，此后无一战。
    欲修书卷精，红颜绝尘去。
    六道轮回间，****始为基。
    今生不渡缘，悟空怎成佛？
    正是因为如此，孙悟空对外面的世界，甚至花果山中的情况，都已陌生。
    他似乎有着与世隔绝的世界，可那世界中是虚无的。
    就像是没有太阳，世界中万物都无法生存的荒凉吧。
    水鬼，孙悟空从未听闻猴子们说过。
    这五百年来，花果山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四季如春，猴子们在生存上没有任何烦忧，顺其自然的生死轮回。
    “是，水鬼，刚刚差点害死咱们花果山一个猴子，幸好，我及时将那猴子给救了上来。”孙影又匆忙道。
    孙悟空挑眉，本来心中就有一个解不开、想不透的谜题，令他心烦意乱，此时听到这话后，怒道：“你哪里来的水鬼，既然敢到俺老孙的花果山撒野，看我一铁棒不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大王，戏弄，对付这些孤魂野鬼，难道还需要您出手？交给我吧，不出三天，我必将这湖泊中所有的水鬼都给抓上来，给咱花果山猴子赔礼道歉。”孙影握紧拳头，信誓旦旦。
    看到孙影这般决心后，孙悟空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摆了摆手，道：“嗯，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孙影。若是有麻烦，就及时禀告给俺老孙。”
    “是，大王。”孙影抱拳，便再次安排猴子们抓水鬼。
    花果山，已无齐天大圣孙悟空，留下的只是一个，迷失在尘世间，又孤傲执着寻求，自己心中的，又不知到底什么是“佛”的斗战胜佛傀儡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