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 再见面,妙法尊者
岑府的事交给大哥岑清嘉处理,岑清猷带着乔晚,向大光明殿进发!
临行前,乔晚跟白虎二三,桂旗都道了别。
伽婴带着修犬离开前,破天荒地叫住了乔晚。
如果之前乔晚答应做了他下属,帮他打工,他会想办法帮她解决这魔气,但现在这魔气就得归她自己管了。
不过看了眼这缭绕的魔气,伽婴还是皱了皱眉,从袖子里丢出个圆盘。
乔晚一愣:“雷盘?”
修犬比她更惊讶:“这不是我做的吗?”
乔晚默默地想,怪不得之前伽婴要追杀她。
“当初是我误会了你,”伽婴沉声,“此物,赠你。”
这雷盘得来不易,为此,她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伽婴主动低头,乔晚看了眼男人手里苍劲古朴的雷盘,犹豫了两秒,接了。
她想变强。
告别了岑家和岑夫人之后,乔晚和岑清猷收拾收拾一起上路。
就在两人上路的同一时间,“乔晚没死”这一重磅级消息,以岑府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了出去,一直传到了昆山。
——乔晚没死!
——不仅没死,还搭上了妖皇这条线!
这回,萧家和魔域的脸,彻底被摁在了地面上摩擦了一个来回。
萧家摆了这么大阵仗,壕气冲天地砸出了6000上品灵石,结果乔晚还在江湖上颠。
不禁颠,还搭上了妖皇伽婴!
弄死,必须得弄死。
萧家面上一派高冷,毫不在意这小修士,转头绝杀榜上再加砝码,加到了8000上品灵石,硬是把乔晚又拱上去了好几个名次,在一干元婴大能之间显得尤其醒目。
一时间,天下各地散修磨刀霍霍。
魔域要管乔晚那早管了,何必拖到现在,一直没管,也就代表着乔晚在他们眼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之前,亡命之徒、杀手、散修们还忌惮着魔域,没敢掺这滩浑水,但现在,魔域不管事,他们要拿下乔晚,那就是替天行道。
大光明殿在东,这是个比较尴尬的位置,朝天岭和萧家本宗也在东。
她准备去大光明殿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出去,这一路上,乔晚一边谨小慎微地捂紧了马甲,和岑清猷日夜兼程的赶路,另一边儿小心翼翼地沿途打探她便宜爹梅元白的消息。
可惜快赶到大光明殿所在的鸠月山前,还是没打探个所以然出来。
倒是中途魔气暴走了一次,岑清猷赶紧摁住了她,对她念了一天一夜的佛经。
临到早晨,乔晚和岑清猷一块儿眼带黑圆圈,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客栈里的伙计一瞥眼,小声儿吐槽。
“你说现在这世上酒肉假和尚怎么这么多?连遮掩都不带遮掩一下的,就这么明目张胆?”
“这还在鸠月山下呢,要真是大光明殿的弟子,那可真给大光明殿丢脸。”
“要让妙法尊者给看见了。”伙计咧嘴一乐,“那还不定给就地正法。”
越靠近大光明殿,妙法尊者的传说就越来越多。
少年僧人默默打了个寒颤,平日里镇静从容的脸,难得有点儿漂移。
将一个魔带回大光明殿,说实话,岑清猷心里也没底。
师父他虽然凶名在外,但实际上外硬内软,心里慈悲,一定是有办法救治辛夷的。
“辛夷,”岑清猷扭头看了眼乔晚身上那隐约的魔气,又看了眼客栈外形形色色的男女修士们,“等明日你魔气散了点儿,我们再上山。”
这几天,来鸠月山下的不止她和岑清猷。还有不少道士和儒修在山下转悠,胖瘦不均,高矮不一,男男女女。
一时间,鸠月山下鱼龙混杂。
这些道士和儒修,都是今年三月,大光明殿“三教论法会”来的。
“三教论法会”每十年举行一次。
今年这场轮法会,就设在了鸠月山大光明殿,所以这一路而来,都是儒修和道士们的身影。
左右没什么事干,岑清猷干脆就领着乔晚在鸠月山下转了一圈。
客栈不远处,支了一个大棚,摆了个茶摊,招待过往的修士。
茶摊前,正好有人在说书。
与其说是“说书”,不如说是修真界《故事会》,漫天地乱侃,将如今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侃了个遍。
惊!女妖半夜传入妙法尊者室内,夜半竟传来如此激烈的喘.息!
妙法尊者以身渡化三十二女妖。
这类黄暴和谐的流言满天飞的同时,还有伙计怀里揣着各色小话本,来回兜售。
听得乔晚眼角抽搐,却又忍不住继续往下听。
这儿的“说书”儒修深谙了群众八卦的心理,清新中含点黄|暴,黄|暴中掺了点儿佛理,说起来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就连乔晚听得也有点儿欲罢不能。
说完妙法尊者,七拐八拐地,就拐到了当初修真界和魔域那场大战。
“说起那场大战,就不得不提到当初魔域的战神苏不惑了。”
“苏不惑这魔修,之所以能被称为战神,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修为多高深,最可怕的是,他这个魔,狡诈如狐,而又有虎狼之能。”
“幸好死得早,要是苏不惑没死,妥妥地得威胁到整修真界。”
就在这个时候,乔晚脑子里猛地又嗡了一声。
“辛夷?”岑清猷问。
“我没事儿。”乔晚摇摇头,握紧了面前的茶杯灌了口茶,这才感觉脑袋里那嗡嗡地感觉下去了点儿。
或许是因为忌讳,修真界很少有人讲魔域那边儿的事。
好不容易碰上有人愿意讲,乔晚摇了摇脑袋,继续听。
没想到讲到一半儿,对方收工不讲了。
没办法,乔晚只能叫住了茶馆的伙计。
“这位道友在这儿讲了多久的书?”
伙计也还算热情:“讲了得有一两年了吧。”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苏不惑?”
伙计将抹布搭上了肩膀,站直了,一脸正色:“道友打听这个干嘛?”
乔晚:“都是修士,好奇这魔域战神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想了想,乔晚又补充了一句,把伽婴给拽了过来:“和妖皇伽婴比呢?”
“道友你既然问了,那我也不能不答。”伙计笑了笑,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叠话本,“啪”一声拍到了桌上。
“不过这苏不惑没什么可说的,道友不妨先挑一本看看,说不定有感兴趣的。”
这是借机兜售要钱了。
乔晚和岑清猷一齐看了眼,这一摞高高的话本,五颜六色都有。
乔晚随便抽了三本,岑家二少爷礼貌地拍出了一颗一级灵石。
一颗一级灵石,约等于五十颗下品灵石。
伙计顿时眉开眼笑。
“其实这苏不惑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魔域战神,但死得早,也没见在当年那场大战里发挥什么作用。”
乔晚斟酌了片刻,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梅元白?”
伙计皱着眉,脸上露出了点儿思索之色:“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这是不是,梅康平的兄弟?”
“据说,苏不惑和梅康平关系似乎是不错。”
花了一颗一级灵石,还是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好歹是买来了三本话本。
不看白不看,乔晚和岑清猷一块儿打开了话本。
红通通的几个大字“嚯”地冲进了眼帘。
“我与妙法尊者的火热一夜”。
讲述的是大光明殿妙法尊者,亲♂身♀感化女妖,皈依我佛的故事,由当事妖亲自口述记录而成。
乔晚:……
岑清猷:……
有这火辣辣的第一本珠玉在前,这第二本,第三本好像也没看的必要了。
当着人嫡传弟子的面,看意淫别人师尊的小话本,乔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妙法尊者果真是……受欢迎啊……
岑清猷:……
各式各样的小话本,能在就鸠月山下流传甚广,看来这妙法尊者,比想象中还慈悲大度许多……
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茶摊的喧闹。
“这不是乔晚吗?!”
下一秒,茶摊上,三四个带着兜帽的大汉,拔刀拍桌而起!
魔气,铁锤,身边儿跟着个少年僧人,再用瞳术一看,妥妥的乔晚无疑!
乔晚睁大了眼,猛地一惊!
操!
这是……靠着绝杀榜过活的杀手!
一时间,整个茶摊儿都安静了下来,下一秒,整张茶桌连同茶水一道儿飞向了半空。
乔晚心里咯噔一声,顺手把话本往怀里一塞,窜天猴儿般地往半空中一纵,瞬息之间,和岑清猷一道儿冲出了茶摊。
“跑了!追!”
“快追!”
“追追追!快追!别让这女的和这男的跑了!那可是乔——”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没说出口。
开玩笑,那可是8000颗上品灵石啊!这能随随便便让人分一杯羹吗?
鸠月山下。
两抹身影悠闲地走在集市长街中。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跟在青年屁股后面的家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走在前面的青年,也不敢打扰了对方的好兴致。
“不急,”青年挂着个漫不经心的笑,“再逛会儿,反正现在也轮不到我俩。”
青年生得面如冠玉,黄衫子,袖口绣着点儿青色莲花纹,一双桃花眼斜睨,容貌和萧博扬有几分相似。
赫然是,自从游仙镇那天晚上分别之后,再无消息的萧博玉!
但一转眼的功夫,繁忙喧闹的长街,顿时被打破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哐当动静,间或夹杂着一两句怒骂。
一个年轻女修一声惊呼。
“旺财!”
手里浑身漆黑的凶猛天狗,趁机挣脱了狗绳,趁乱逃出。
萧博玉脚步一顿,眯起了眼,望向了前面。
追杀?
这追杀的戏码,在整个修真界不算稀奇。
一把大刀虎虎生威地当头劈下!
乔晚咕噜从屋檐上滚了下来,落在地上,砸了一身的灰。
刚爬起来一条凶猛的天狗,又贴着身子蹿了出去,被这一撞,乔晚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等她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已经没了少年僧人的身影。
前后左右却堵了十多个戴着兜帽的大汉。
估计是刚刚逃跑的时候,她和岑清猷让人群给冲散了。
这十几个兜帽大汉,就是冲着她脖子上那颗金光闪闪的人头来的,当下也没再去追岑清猷,全都围到了乔晚面前。
“跑?”为首的大汉擦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冷笑,“看你往哪儿跑。”
乔晚眼一瞥,目光落在了对方胳膊上绣着的红通通的“杀”字。
这是绝情楼里的人物。
有绝杀榜,自然也有专门做杀手买卖的。
绝情楼,就是修真界里专门做人头生意的组织之一。
察觉到乔晚目光落在了自己胳膊上,提刀大汉冷笑:“既然看出来我们是绝情楼里的,我劝你还是乖乖认栽,免得我们兄弟几个下手重了,一不小心砍掉了你一条胳膊半条腿的。”
男人目光里含了点儿评估的意味儿:“到时候你受罪,我们哥几个换到的灵石,说不定还得打个折扣。”
“大少爷?”
青年脚步突然一停。
小家仆一个不留神,猛地撞了上去,顿时从脊椎骨到尾巴骨,整截儿都麻了。
没想到,青年竟然没任何发怒的意思,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紧了前方那伙儿亡命之徒。
萧博玉眼睛眯着眼,看清了人群包围中的少女模样后,脸色骤然一变!
乔·晚!
这是乔晚!
就这两把铁锤!他死都忘不掉!除了她,还有谁会用那两把铁锤!
当初游仙镇上那一幕幕,一瞬间齐齐涌上了心头。
萧博玉整张脸都扭曲了,下意识地抬腿往前走了一步。
刚一迈脚,又收了回来。
不急,先看清楚对面儿情况再说。
这是……绝情楼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上鬼。
萧博玉嘴角扯出了抹冷笑,好整以暇地抱着胸,冷眼旁观这被绝情楼里的人包围着的少女。
不是冤家不聚头,亏他在绝杀榜上砸了48438颗下品灵石。
好啊。
他正愁没法子报仇,这下总算让她撞到了他手里。
乔晚啊乔晚,你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样?”提刀大汉假模假样地笑道,“想好了没?”
“要是还没想好,我们哥几个可要动手了。”
十多个人,修为基本在筑基后期和金丹上下浮动。
鸠月山下,神识一铺,不可避免的要暴露魔气,到时候不好收场。
乔晚两眼迅速一扫,突然——
和人群之外的萧博玉撞了个正着!
萧博玉?
眼看着那穿着黄衫子,头戴玉冠,容貌和萧博扬有五六分相似的青年,乔晚愕然。
岑清猷被人群冲散。
正面,十多个绝情楼的将她团团包围。
而在不远处,包围圈之外,青年抱胸冷眼。
在绝情楼眼里,她就是个移动灵石,这些做人头买卖的,绝对不可能放得下这到嘴的肥肉。
游仙镇的人牲买卖被她搅黄了,萧博玉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她现在要怎么办?
在场的,都在等着这么一个回答。
“考虑清楚了没?”提刀男人有点儿不耐烦了,露出个血腥的笑容,“还没考虑清楚,我们哥几个,可不会再给你时间了。”
家仆战战兢兢地问:“少爷?”
“别吵。”萧博玉沉下了眼神儿,煞气十足。
身后的家仆猛地一惊,一看青年身上那显而易见的恨意和戾气,明智地闭上了嘴。
这头,各色法宝渐渐亮出。
那头,萧博玉盯紧了这边儿的动静,手上凭空出现了张弓,从背后的箭囊里拔出了一根箭。
拈弓搭箭。
雪亮的箭尖,明晃晃地对准了乔晚的心口。
她现在要怎么做。
乔晚脑内灵光一转,目光隔着人群笔直地锁定了萧博玉。
被这目光盯上,萧博玉一愣,只感觉心里突了一下,心中蹿出了抹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脑仁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儿。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乔晚的神识快准狠,深深扎入了青年的脑海。
萧博玉只觉得神情一个恍惚,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开腔,一亮嗓子,嗓音洪亮。
“停一停,都停一停!”
“各位兜帽好汉们,都听我的!”
青年嗓音高昂激越,清晰地回荡在整条街上,街上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绝情楼的兜帽杀手们也扭头看了一眼。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博玉身上。
不止众人懵逼,就连萧博玉自己也懵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萧博玉握紧了手里的弓,面容僵硬,深吸了口气,像在蓄力,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开合合,嗓门倍儿响亮:“陆婉就是——”
“陆婉——”
于此同时,识海里好像传来了少女冷静从容的嗓音。
“还记得游仙镇的血契吗?带我出去。”
游仙镇的血契……
萧博玉何其聪明,心念一转,眼里几乎冒出了两团怒火!
不准让人抽出那天的神识,不准再做人牲生意,以及——
不准向别人透露乔晚她真实身份。
违者,神魂俱灭。
操!
萧博玉目光隔空死死盯紧了乔晚,立即就明白了这货在想些什么。
乔晚面无表情地回望。
以自爆马甲来威胁,这还是破天荒地史上第一人,但偏偏他还就被威胁到了!
一时不察,被这货又给摆了一道儿!
萧博玉脸一绿,心头大恨。
好端端地买卖被打断,兜帽杀手中的小头目脸色一黑,望向萧博玉的目光顿时不太友善。
“阁下是谁?也是来抢我们楼子这单买卖的?”
在众人的注目下,萧博玉脸色扭曲,神识还在顽强地奋力做着抵抗。
但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碰上元婴期的神识,那妥妥的就只有被碾压的分。
任凭萧家大少爷如何挣扎,还是被乔晚摁在了识海里摩擦。
萧博玉瞪大了眼,眼看着“乔晚”那两个字,在唇边滚了两圈儿,嘴一个秃噜,差点要脱口而出——
乔晚的嗓音在识海中回荡:答不答应?
一缕魔气在识海中慢条斯理地打着旋儿。
在生命的威胁之下,铁骨铮铮的萧家大少爷,悲愤一咬牙,对上了绝情楼众杀手的目光,振了振衣袖,将袖口的青色莲花纹给露了出来。
当下,绝情楼众杀手们,脸色齐齐一变。
萧家?!
这是萧家人?
连带眼里的杀气也消散了不少。
“道友是萧家人?”
众杀手们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个红色帽沿的男人,上前一步交涉。
“小红帽”压低了嗓音:“既然道友是萧家的,肯定就知道这女修是谁了,我们绝情楼办事,还请道友往后退一步,刀剑无眼,免得伤了道友。”
萧博玉:“这个人,我要了。”
“小红帽”一愣:“道友的意思,我们哥几个不明白。”
萧博玉咬牙:“我是说,这个人,我们萧家要了。”
小红帽又和同伴们交换了眼神,顾忌青年袖子上的莲花纹,好声好气地问:“这是萧家的意思?”
萧博玉:“除了萧家,还有谁这么想要她这条命的?”
“我这回是随着师长来的,刚好在街上看着你们追她。”萧博玉伸手一指,“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置,除了绝杀榜上承诺的灵石之外,我再给你们一笔添头。”
这是……想向师长邀功?
“小红帽”眯起了眼,不过说出口的话还没放下戒心:“阁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萧家的,要这个人,无凭无证,道友我们拿什么相信你。”
乔晚神色镇静隔空对望。
于此同时,魔气在识海里搅得更狠了点儿。
萧博玉咬牙回头:“拿灵石!”
小家仆已经彻底懵了“少爷?!”
萧博玉瞪眼:“少废话还不快拿!”
是灵石重要,还是你大少爷的命重要!
被萧博玉剜了一眼,小家仆冷汗涔涔,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战战兢兢地摸出了一袋灵石。
四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袋子四级灵石,订金,总够了吧,剩下的你们明天再到我们萧家下榻的梵心客栈来拿!”
说这话的功夫,萧博玉目光一眨不眨,恶狠狠地盯紧了乔晚,大有不咬下一块儿肉,决不罢休的意思,眼神看上去倒怪像萧家人的。
没人和钱过不去。
这青年,身着萧家家纹,出手阔绰,盯着乔晚的目光阴狠。
萧家人的身份,倒像是**不离十。
本来揭了绝杀令,就是要从萧家这儿拿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情楼也不愿轻易就得罪了萧家。
绝情楼的众兜帽们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小红帽”开口:“既然这样,那我们姑且信道友一回。不过,还是那一句话,无凭无证的,到时候我们拿什么作证,去客栈领那另一半的赏金?”
萧博玉扬眉,压低了嗓音,阴恻恻地磨牙:“怎么?你们这是不信我们萧家,觉得我们萧家会赖账不成?”
兜帽男倒十分有礼貌:“道友误会了,我们并非此意,只是做生意,总要求个担保。”
乔晚冷声:替他们作保。
萧博玉气得面色青白,却又拿这凶猛霸道的神识没任何办法,从怀里摸出个玉佩丢了出去。
“这萧家的玉佩,能作保吗?”
玉佩落入掌心,其中一个兜帽男掀开兜帽,伸手往眼皮上一抹,朝其他同伴点了点头。
——用瞳术看了,玉佩上的萧家家纹确实是真的,这的确萧家子弟才会佩的。
“小红帽”却还是没放心。
萧博玉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红帽:“简单,烦请道友伸出手。”
乔晚:伸手
萧博玉咬牙伸手。
一只黑色的小飞虫,嗡嗡地从兜帽里钻了出来,落入了青年掌心,一扭屁股,钻了进去。
“这是我们绝情楼养的飞虫,能追踪人于万里之遥。”
萧博玉脸更黑了:“这下你们放心了?”
“小红帽”脸上立即露出了抹和气的笑,一拱手:“自然是放心了。抱歉,冒犯了道友。没办法,在道上走跳,总要留几个心眼不是。”
“等明天拿到了灵石,这虫我们立即就取出来,绝不耽搁。”
当下,收起了玉佩和灵石,一挥手:“走!”
表面上是萧博玉压着乔晚,实际上乔晚绑着萧博玉,一路往前。
青年气得脸色涨红,风度全无:“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
乔晚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大光明殿。”
现在放了萧博玉,他肯定会暴起杀人,等到了大光明殿才算安全,大光明殿有护寺的武僧护着,她就不信,萧博玉敢在佛门重地杀人。
就这么一路登上了鸠月山,来到了大光明殿的山门。
大光明殿依山势而建,气势十分之恢弘尊贵,和大悲崖关系紧密,每天都有不少信徒爬上鸠月山,礼佛参拜。
山门前人来人往,香火旺盛。
乔晚和萧博玉不算最特殊的那两个。
刚到山门立即就有两个知客僧围了上来。
萧博玉铁青这一张脸,却还得挤出抹温柔似水的笑意:“无需劳驾,只是随意逛逛。”
乔晚迅速环顾了眼大光明殿:往前走。
越往深处就越保险。
一直走到大光明殿一排禅房面前,乔晚才停下脚步,让萧博玉转身往山门的方向走。
一、二、三、四、五.....
眼睁睁看着萧博玉走出四十多米之外后,她神识有点儿撑不住了,魔气渐渐占据了上风。
乔晚当即立断地松开了神识。
神识一松——
青年“霍然”转身,拈弓搭箭!
萧博玉:给老子死!
乔晚反应更快一步,脚下踏出妙微步法,躲过了飞至的银色箭光,飞身蹿进了一间禅房!
一箭射了个空。
萧博玉:操!!
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已经有护寺武僧围了上来。
“佛门重地,何人在此喧哗?!”
看着空无一人的平地,又看了眼渐渐围过来的护寺武僧,萧博玉收了箭,咬牙切齿:还知道往禅房里躲,你给老子等着。
她往禅房里躲,明摆着就算准了他不可能当着大光明殿护法僧的面,往禅房里射箭。
迅速瞄了眼前这截平地,记在了心底,萧博玉脸色阴沉。
十二丈的距离,估计就是这货神识能延展的距离。
我今天记住了,别让老子碰上你下回。
没看这是哪间禅房,乔晚随便挑了间开着窗的,扑了进去,就地一滚,鼻尖随之蹿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抬眼一看。
只见一间干净敞亮的禅房。
足够的大,也足够冷清,基本上没什么家具和摆设。
房间正中摆着个蒲团,靠着墙,墙后笔酣墨饱地写了个大字。
“断”
笔锋冷锐,透出了点儿料峭的意味。
就在这时,禅房外传来了一阵交谈声。
“尊者可要更衣?”
乔晚心里一惊,下意识往一扇素面屏风后面一躲。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两个人一道儿走进了禅房。
刚踏入禅房里,其中一人敏锐地脚步一停。
“嗯?!魔气!”
一道如同古刹钟声般清正威压的男声,顿时当头罩了下来!
乔晚睁大了眼,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一级提神醒脑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
来者尾音微扬,高声厉喝:“魔气!是谁在此处?”
下一秒,乔晚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
面前屏风被佛光一抽,倏然爆开,纸面四分五裂。
在这纷飞的布料中,乔晚有点儿僵硬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个佛者。
这高昂尊贵的嗓音。
这藏蓝色的发丝,青色的袈裟袖口,一千零八十颗无患子佛珠。
还有这庄严的宝相。
眉眼艳丽锋锐,像薄红色的刀锋上漾出的光,掣开了旖旎的花色。
佛光没给她半分面子,雄浑的力道直奔乔晚而来。
来不及多想,乔晚下意识地就地一滚,刚躲开这道金光。
“啪嗒”
一本话本,随即从衣襟里掉了出来。
上面明晃晃的写了几个红通通的大字。
“我与妙法尊者的火热一夜”
佛者凌厉雄浑的攻势一滞,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威严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了那话本上,然后,落在了乔晚脸上。
顶着佛者凌厉逼人的目光。
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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