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笼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强邀(下)
“你想要破钳龙锁?”
这一下,炼铁手终于惊讶了,要知道当初神庭集合精锐,以十二神王血脉后人布下万神大阵,全力进攻七府,像是邪龙皇、道真天师这类精神领袖都真身降临,全力出手,结果照样功亏一篑,眼前这一位单枪匹马,就要破钳龙锁?
“你可知钳龙锁钳住的不只是龙脉之王的要害,还有这方天地的所有演化,钳龙锁之前,这方世界尚有很多真神,钳龙锁之后,七府真神镇压三百年江山,这三百年内,无有真神敢降临,你不会以为只是天上那口刀的功劳吧?!”
炼铁手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若只是那口刀,人间虽然没有神仙,但神仙层次的战力也不是没有,硬骨头难啃但终究有人会啃,只有一点利益都抢不到手的情况下,那些外来户才会真的放弃!”
“你说的我当然明白,”戚笼不耐烦的打断对方,两眼闪烁着狠辣之色:“但越是这般,就越要给对方来个狠的,不彻底钳断钳龙锁,怎么挣脱樊笼,飞腾九天!别说你没有这样的野心!?”
炼铁手眼中光芒阴晴不定,很显然是行动了,然而片刻后,却突然嗤笑一声:
“黄口小儿,老子提头造反的时候,这天下还没你了,向来只有老子蛊惑别人拼命,你想鼓动老子为你卖命,再过五百年吧!”
“五百年不行,今时今日,你必须点头!”戚笼的幻影居高临下,冷冷道。
炼铁手怒极反笑,道:“老子下了战贴,半年后与你生死一战,是你小子撕毁承诺,要老子提前决战,你小子不仁在先,就别怪老子不义在后,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不跟你玩了,耗到真神降临,耗到走投无路,看谁会后悔!”
龙脉之子之间的撕杀被称做夺龙局,是龙脉之王体系晋升的唯一手段,必须在大劫反噬龙脉之前,争出一个龙脉之主,镇压劫数,这是所有龙脉之子的共识。
但若是龙脉之子真就反悔,避而不战,那么谁也没办法,哪怕只有一条龙脉的龙脉之子也是天地大气运之一,只要想逃,真神也算不出去向。
但这无意于闭目等死,而且是极为憋屈的死法,能够毅然决然走上这条路的人,绝不会有这种念头。
炼铁手敢这样做,无非是背后有龙母撑腰,不在乎大劫之力的反噬。
戚笼却笑了,语气温柔道:“你我同源,都是欲挣脱囚笼之辈,我怎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之事,只是十日内决战,自然是为你好,你莫要不知好歹。”
“呵、呵呵。”
这下子,炼铁手连话都懒得再说上一句。
“你不信,那好办。”
戚笼所化的虚影忽然拧步探爪,施展出一套爪功,一招一式,都有着难以形容的威力,不消片刻,爪身上忽然撕出道道虚空裂缝,裂缝越来越多,最终腾起一日一月,光耀九州。
炼铁手豁然色变,“九鳞吞日、天反日月!”
戚笼施展的,之前他刚刚展现过的龙逆三式,而且已经有了四五分火候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炼铁手深知这套杀伐之法有多么难炼,就算以他一代骄子的武道天赋,到目前为止也只练出了九成火候,最后一式‘十天无日’更是只参悟出一小部分。
而对方只是初见,完全不了解这三招的原理,怎么会一看即通。
戚笼并没有卖关子,笑道:“你我皆是龙脉之子,分属同源,你会的我自然也会,而且进度比你快,五个月后决战,就怕你辛苦炼成的杀招已被我完全参悟,没了杀手锏,你还怎么赢我?”
炼铁手不傻,立刻便就想明白了,面色微变:“龙脉之王的权柄,你已经参悟到这种层次了么!?”
九种龙脉本就是一体,龙脉之子的记忆自然也是龙脉之王的记忆。
戚笼笑而不语。
这一下子,炼铁手真就两难了,答应对方,这场夺龙局自己就失去了掌控,不答应对方,半年后一看,好家伙,你的杀龙招式比我还熟练,那这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炼铁手本能上依旧不想答应,但是——
‘答应他。’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其脑中冒出。
‘老身有办法提前让你参悟‘逆龙三式’。’
“好!”炼铁手咬牙:“十日后,我在大宣府等你!”
戚笼点头,幻影瞬间消失。
……
“咯咯咯,你怎知道他会答应?”
精神世界中,不周兴致勃勃的摇着小扇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潇洒君子的风范。
“杀人放火受招安,说的好听,但招安之后还真能自在吗?炼铁手此人心性我清楚,一代枭雄也不为过,但成也枭雄,败也枭雄,当初平天御齐亲王被真神所忌,他立刻卖主求荣,而在明知‘龙虐’的情况下,自然也会将本界龙脉出卖给外界古神,性命更重要,没有性命,什么宏图大业都是一场空。”
“所以不是炼铁手答应,而是龙母应下了此局?”
戚笼点头,“没错,那龙母若真是如你所说,是大千世界的龙脉本体,那么对于钳龙锁必然感兴趣,毕竟钳龙锁是当年锁住天帝的一根神链,能锁住天帝,自然也会锁住她。”
不周轻佻的走了过来,用扇头挑起戚笼的下巴,道:“看不出来,以前只会用刀的小麻匪,现在这么足智多谋了。”
戚笼没有避开,淡淡道:“趋利避害而已,凡人如此,古神也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你——”
不周还待调笑,戚笼直接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你来此界的真正目的,我想我现在也有资格知晓了吧。”
不周眼珠子一转,道:“等到了关键时刻,我自然会告诉你。”
“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刻了,”戚笼淡淡道:“你这记真神烙印,是你自己撤去,还是我送你离开。”
不周面色一变,怒道:“你小子想要过河拆桥?”
“我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我一般都是河没过就准备拆桥的,”戚笼咧嘴一笑,一如当年那个持刀的白净青年。
“背水一战这种东西,无论胜负,都很有趣,但若是被人影响,生死不由我,那就没意思的紧。”
“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没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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