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独行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刘复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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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获和雍闿再次分别,虽然他们两个见面也不会多说几句暖心的话吧,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人一直是一对很不错的朋友。
    就和李恢所在的李家和他那帮他走进仕途的姑父所在的爨习所在的爨家一样,孟获所在的孟家和八大家族之中,雍闿所在的雍家,关系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而雍闿和孟获两个人也一样,作为这一代两个家族的当家之人,虽然在家族的权势不是最大的,但是在明面上他们却都是家族的脸面,这两个人的关系,在明面上至少也是极为友好的。
    而这两个关系最好的家伙,心中是不是各怀鬼胎,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此时两个人相聚没有多久,就因为这个突然来到的这里的夷人再次分离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两个没有缘分。
    雍闿再次踏上了征程,这一次他是从益州郡往那叟人遍布的越酅郡而去。
    相比较于那高山峻岭锁四境的永昌郡,这越酅郡的地势虽然依旧的十分险峻,但是相比永昌郡那可是好走太多太多了。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仍然是一路坎坎坷坷的走着,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任何的抱怨。
    虽然这一路上依旧在不停的走走停停,一点都没有自己在造反叛乱的觉悟。
    但是当他们看到了益州城下的时候,他们还是感觉自己很是庆幸。
    虽然当兵杀人很正常,但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傻子啊!
    孟获带着麾下的南中蛮人,一个个的都被斩杀在城墙之上。
    就他们到达益州郡郡城外面的时候,他们都被孟获的打法给惊着了!
    作为南中蛮夷,这群人本来就是杀法骁勇悍不畏死的。
    可是这群悍不畏死的南中蛮子在益州郡城城下却是被杀的有些怕了。
    虽然孟家兄弟一直对他们都是不屑一顾,看着益州郡郡城的城墙也是冷笑连连,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孟家兄弟不想让外人趁着这个机会来占便宜罢了。
    现在他们要离开,那孟家的两兄弟自然是十分乐呵的就将他们松了出来,可是这种欢送不是因为他觉得益州郡郡城好对付。
    而是因为益州郡郡城已经让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他们不想将这块难啃的骨头在这个时候白白送出去。
    便是雍闿在那个越嶲郡的李承球到来之前,他也被孟获两兄弟在这里的损失感觉到了心惊,那城墙下,营地中的的累累尸骨无一不证明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益州郡郡城下面的大战有多么惨烈。
    而且那累累白骨可不是因为这些就是全部,南中的这群蛮子可是没有吃人的习惯的,之所以有着累累白骨,完全就是因为一件事,那就是因为这群白骨和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埋葬。
    看到那些尸骨,看到那些白骨,雍闿也就算是知道了,南中这一次损失有多么大。
    本来他以为成都朝廷并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攻打他们,来平定叛乱,他觉得这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
    交州哪里,虽然步大人已经不在交州了,但是刘二公子仍然还在,刘二公子也很负责人的告诉了自己,莫要担心成都朝廷,他们现在压根就估计不到南中。
    当时他刚刚确定要在刘玄德病逝之后,正式开始造反作乱,但是成都也的确是放弃了这件事情,成都的朝廷更多的是怀柔,继续怀柔。
    他有了风声,然后正昂也没有动手,而是直接将雍闿请了过去,正昂的意思,本来是安抚安抚雍闿,告诉他,就算他和交州的步陟有什么,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这辈子谁还不认识几个渣男呢。
    但是满心都是恐惧的雍闿手一哆嗦将正昂给捅死了!
    捅死正昂的雍闿还碰到了再次前来赴任的张裔,这一次雍闿觉得自己怎么也该被成都朝廷的人给惦记上了,然后他再次将张裔给拿下来了,为了这件事,越嶲郡的高定还有江东的使臣都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
    不过最后张裔只是满脸无奈的告诉了雍闿,他并没有来这里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只是受了诸葛丞相的嘱托,来这里和雍闿说些事情,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不管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张裔从益州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都已经在交州奔着江东去了。
    然后还有李严的书信等等,雍闿也是很无奈了,不过在无奈他也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还能够怎么样。
    不过这不是让他最尴尬的,成都朝廷的确是如他所愿那般,已经一年半多了,他仍然是没有见到成都朝廷派来的大军,但是问题是,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干别的啊。
    江东给他的最后是一个永昌郡太守。
    他不知道为什么江东会给他这么一个位置,但是永昌郡的那个叫做吕凯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拒不投降,非但如此,还将自己给堵在了南中之中。
    过不去永昌郡,他就不能再往前走,他就离不开南中这地方。
    交州也走不通,他甚至都不知道交州的使者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窜出来的。
    所以本以为他在永昌郡无可奈何的时候,其他地方能够打通关窍,然后等到成都缓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也不是那么的愚笨。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永昌郡浪费了足足一年的时间,结果呢,孟获在益州郡郡城下面被打的欲仙欲死的,虽然总是说益州郡城已经算是唾手可得了。
    可是这都一年了,也是真的没有见到他能够将这益州郡郡城打下来,现在他们直接被关了门了。
    当初雍闿离开益州郡就是因为他害怕朱提那里会因为他在益州郡,而找到理由直接出兵益州郡,让他还没有稳定住南中就直接动手。
    他现在还不能上来就和蜀汉朝廷的大军开打,他需要些许时间。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雍家在益州郡的威望,再加上南中八大姓这次一口气出现了数家,孟家和自己更是一同动手了,还有越嶲郡的夷人之王高定元那个莽夫助阵。
    便是自己离开了益州郡,这郡城也挡不住自己。
    他哪里知道,益州郡的郡城他前脚走,李家的小辈李球就敢钻进去,这个该死的小辈靠着身后的李家,一点也不比他所在的雍家差上分毫。
    虽然他一直说,李家也是自己的盟友,没看那所谓的南中都督,蜀汉朝廷亲封的庲降都督李恢,在牂牁郡平夷县呆了这么久,他可是有任何的反应了么?
    这句话的确是在理,但是换句话说,牂牁郡的那位朱褒到现在也没有扯旗造反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和李恢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谁也不敢说这件事就真的就不是李恢的后路。
    朱褒不反,李恢就算是再不管,他也能够说得通,他也随时能够倒戈一击!
    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所以众多南中的世家也对于李球的这个公子哥敬而远之,城墙上面的众多士卒也才对他的种种行为视而不见。
    若非是蒯蒙的出现,李球咋就被他孟家的两个叔父给拿下来了,然后被软禁起来都是正常的。
    或许雍闿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益州郡这种地方,先是屠杀城中的蛮人,逼得下面的孟忧为了平息南中蛮人的怒火,说出要屠城的这种话来,逼得城中的士卒要拼死抵抗。
    然后又有人敢故意将南中的这群人放进来,最后再假借南中的这群士卒直接各种厮杀,将偌大的郡城里面的诸多世家杀了将近八成之多,最后还将屎盆子扣到了外面南中蛮人的身上。
    这种将脸皮撕下来,完全不要脸的行为让雍闿都有些为之发蒙,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李球这个家伙他是知道的,一个有些天真的小伙子,所以当初李恢进入朝中为官的时候,本想着带着这个天真的侄子去朝中见识见识人世间的险恶用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险恶用心这个李球没有见到,跟在刘禅的身边太久了,他倒是更加的天真了。
    他居然觉得朝廷之中还有什么忠肝义胆,一心为了百信的官员,这朝中的,这天下的,便是他们这南中的,但凡是一个官,但凡是有些许的权利哪一个不是满心的算计。
    这个家伙竟然会想到了什么信念和理想。
    雍闿觉得李球这个小辈就是被李家骄纵的太过了,天真的过头了,现在是一个有权有势横行无忌的天下, 现在就算是有钱都不够,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会有理想和信念。
    雍闿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词语了。
    他记得当初他看到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是他的先祖遗训之中的。
    他的先祖雍齿被人辱骂了足足四百年,当年雍齿临死之前也给自己的家族留下了些许的遗训,他无意反复背叛,他只是觉得让高祖得了天下,实在是和他的信念不符,他觉得高祖未必能够带着百姓平安富足!
    当初雍闿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先祖其实挺傻的,甚至都算是傻得有些可爱了。
    什么叫百姓,什么叫信念,高祖得位之后和百姓有什么关系?
    当高祖带着他们得到天下的的那一刻,他们就和百姓没有关系了。
    不要说什么当初高祖也是打着为天下百姓推翻暴秦,为了天下百姓而请命起兵如何如何的。
    那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当高祖带着他麾下的将校大臣们得到天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将校谋士都变成了世家的开始,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在跟随高祖起兵之前他们是干什么的,樊哙起兵之前是卖狗杀狗的屠夫,泗水卒史周苛、周昌兄弟,县中狱吏萧何,萧何的麾下曹参,剩下的还有吊丧的,驾车的等等等等。
    别说望族,便是豪族都只有一个王凌,半个雍齿罢了。
    可是这群人在得到了天下之后他们就不是屠夫车夫和狱中的小吏了。
    他们是舞阳候,汝阴候,左右丞相等等等等,哪里还有什么百姓的影子。
    雍闿只感觉自己的先祖雍齿在临死之前,还在想着他对不起百姓,这简直可笑至极!
    而现在雍闿感觉这个叫走李球的小子就和自家的先祖一样,总想着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有什么信念,那种东西是他们这种人能够有的么?
    就在雍闿瞎琢磨的时候,他终于是来到了自己想要来到的地方,越嶲郡的某座大山之外,此时他再往前面走的话,就是高定所在的定莋县,可是他这次的目的可不是去找高定元那个莽夫。
    “这里就是邛都县地界了吧!”雍闿一把将越嶲郡的这个本地人李承球给找了过来,然后轻声问道。
    “雍闿爷爷厉害,这里正是邛都县!”那李承球听到雍闿召唤,先不说别的,上来就是一句雍闿爷爷,直接让雍闿开始反胃了起来。
    这越嶲郡也是一个老牌大郡了,越巂郡领十五县,邛都县、遂久县、灵关道、台登县、定莋县(都尉治所)、会无县、莋秦县、大莋县、姑复县、三绛县、苏示县、阑县、卑水县、灊街县、青蛉县。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叟人为主,汉人在这里面并不算多,就算是有也是很古老的那种了,想岚山部落这种还在部落里面教学的汉人,想都不要想那肯定就是新来的了。
    若是换做平时,这种外来的汉人来叟人的部落里面教人学识,其实倒也不能算是多么的过分。
    这越嶲郡的太守也不少了,这数百年里,别的不说这数百年之间,多少越嶲郡的郡太守都想着将这里教化,然后能够让他们不那么三天两头的闹事儿了。
    但是这件事一来二去都没有成功,毕竟无论这里叟人的王是谁,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就一定要将汉人的影响力从他的族人身上转移出去。
    若是让自己的族人知道了什么礼义廉耻,知道了如何种地伐木,他们就会很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自己靠生命来掠夺的东西,却是靠着努力也可以得到。
    虽然还会有野心勃勃和不想受苦受累的人跟着他们,但是这种人实力就会小的太多了。
    所以说,这么多年了,无数的郡守都在越嶲郡实行过教化之事,但是他们那么努力的教化,换来的也不过就是失败罢了。
    而现在,越嶲郡别说太守了,便是守将都没有了,上哪里有人给他们这群叟人教化,结果现在在这越嶲郡的边境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教化叟人的汉人,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大军在后,莫要露出声响!”雍闿这一路上都有高定在暗中保驾护航,自然是不担心被人发现,直到现在,再继续的话定然不能带着大军了,否则这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是敌非友了。
    不过雍闿也没有想着将大军弃之不用,只不过他要先去看看对方到底耍的什么手段,在必要的时候,在大军突袭,直接有理有据,然后一举将这个什么岚山部落一战拿下!
    安排好了大军之后,雍闿也带着些许的亲信朝着岚山部落走去,当然这个时候那个一直“雍闿爷爷”长,“雍闿爷爷”短的李承球也告辞离开了这里。
    他作为和岚山部落有死仇的家伙,他自然是不敢露面的。
    鄂焕这个狗性子,若是逼急了谁敢保证这个家伙不会直接弄死自己,所以李承球考虑了数个呼吸之后,直接起身告辞。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孙子”,雍闿也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然后带着亲信快步朝着岚山部落走去。
    李承球离开了雍闿的大军,然后带着他麾下的亲信直接朝着自己的部落走去,他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等着看信就好了。
    不过他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李承球!”一声大喊,一个身穿盔甲的,看不出是汉是叟的将领拦在了他的面前,“大王相招,跟某家来吧!”
    拦住李承球的这个家伙就是高定身边的亲信心腹之一,刘胄,也算是李承球的熟人了。
    皱着眉头的李承球没有犹豫,他知道刘胄这个家伙虽然有些狂傲,但是不会坑害自己,所以他不担心这些,直接跟在刘胄的身后就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也是在想,这位大王是什么意思,躲在这里又是有什么想法!
    今天的岚山部落非常特殊,因为一直无所事事的酒鬼刘复,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学堂之中,然后告诉韩龙自己有事找他。
    韩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他还是相信刘复,跟着他走了出去。
    然后....
    “砰!”一声闷响,刘复晃了晃手中还带着鲜血的锄头,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通畅了,终于通畅了。”
    当初韩龙为了想要让刘复平安离开,直接让人一闷棍将他敲晕了,然后带走,若非是碰到了赶过来的蒯蒙将他救下来,恐怕这个倒霉的家伙,现在还在后悔不已呢。
    如今他也一锄头将刚刚走出学堂的韩龙敲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昏迷不醒的韩龙,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是那般的舒爽,是那么的痛快。
    “难不成某家也有了什么不好的习惯不成么?”刘复一边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一边轻笑着招了招手,早就等候多时的韩幸等人就走了过来。
    “老规矩,带走吧!”刘复叹息了一声,“糜家的商队早就等候好了,这次他们的好处拿了不少了,这次也该他们出出力了。”
    刘复的吩咐让刚刚赶回来的韩幸等人都是点头应是,然后十分麻利的给韩龙拖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日子,真的是很不错啊。”
    刘复今日难得的换上了一身儒士袍,这一身儒士袍他一直带在随身的包袱里面,而且这身儒士袍还是他离开关府的时候,某个女人亲自给他做的儒士袍。
    这身儒士袍他除了试穿的时候之外,他都不敢再穿了。
    如今他觉得,今天或许就是要再穿上儒士袍的时候了。
    刘复走进了学堂之中,然后满脸的笑意配合上他脸上的狰狞,分外的狰狞恐怖。
    “今日你们的韩龙先生有重要的事情,暂时要离开两天,今日由某家为你们代课!”刘复十分自然的走到了最前面,看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的蛮人孩子还有青壮,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论语》与《诗经》你们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某家考考你们可好?”刘复今日说话分外的柔和,虽然嗓音还是十分的沙哑,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变得很是轻松。
    “请先生教我!”一个个的叟人子弟,恭谨的行礼,动作也标准了很多。
    “之前听你们讲到了《论语.为政篇》,不知你们可知道何为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刘复问完了之后,立刻就有一个不大的孩子直接站了起来。
    “回先生,此乃《论语.为政》之中孔夫子曾说的人生之学,孔老夫子的意思是,他这一生的一些目标。
    说的是,十五岁立志学习,三十岁在人生道路上站稳脚跟,四十岁心中不再迷惘,五十岁知道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运,六十岁听到别人说话就能分辨是非真假,七十岁能随心所欲地说话做事,又不会超越规矩。”
    “很好,很好!”刘复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他只是不愿意学习,并不是不学习,“那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又是何意?”
    此时另一个孩童站了起来,朝着刘复躬身行礼,然后轻声说道,“回先生,此出自子游问孝,说的是孔老夫子对孝顺的解释。
    现在所说的孝,指的是养活父母便行了。即使狗和马,也都有人饲养。对父母如果不恭敬顺从,那和饲养狗马有什么区别呢?
    孔子看来,老有所养这个想法是错的,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父母只有养,而没有孝敬的心,就与养些犬马没有区别。若是真心孝事父母的话,就不应仅停留在养的表面上,对父母的孝应当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敬爱,这才符合孝道。”
    这个弟子比前一个更好,不得不说他们在这方面真的很努力,也很不错。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这是出自哪里?”
    “回先生,这句话出自于《论语.里仁篇》”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青壮。
    “孔子说:金钱和地位,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但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它们,君子不享受。贫困和卑贱,是人们所厌恶的,但是,不通过正当的途径摆脱它们,君子是不会摆脱的。君子背离了仁的准则,怎么能够成名呢?君子不会有吃一顿饭的时间离开仁德,即使在匆忙紧迫的情况下也一定要遵守仁的准则,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和仁同在。
    在孔子看来,每个人都想过上富裕的生活,摆脱贫困的局面,这本是好事。但是,对于君子而言,富与贵应当取之有道。即便贫困的生活再不好,想要去之也应有道,这才是君子所为。而这个道,就是仁义之道,它是君子安身立命的基础。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无论是在仓促之间还是颠沛流离之时,都不能违背这个原则。”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一个很优秀的家伙,至少他笔记记得很好,这基本上算是照搬了当初韩龙交给他们的。
    刘复又连续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们回答的也算是很是清楚,不过最后,刘复问了一个他们之前并没有学过的。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句话,你们知道么?”刘复轻笑着问道。
    这句话其实超纲了,因为这压根就不是论语里面的东西,他倒不是很难理解,至今为止,这些跟随这韩龙学习的众多学子,或多或少都能够理解孔老夫子的春秋笔法了。
    所以,这句话好理解,但是却是没有人敢多说,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听过。
    刘复看着他们没有人回答,也轻笑了起来,然后轻声和他们说道。
    “这个其实是有些难为你们了,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不是出自孔老夫子,也不是出自孔老夫子所写的《春秋》或者是你们所学的《论语》
    这句话真正的出处是和孔子齐名,被称之为儒道亚圣的《孟子·告子上》之中,你们可知道孟子?”
    众多学子连论语都没有玩明白呢,当然不知道这个孟子又是什么人,只是一个个的都摇摇头。
    “孔子之所以被称之为圣人,是因为他这一生都在宣扬儒学,宣扬儒学之中的仁,他觉得仁德是最好的。
    而孟子能够和他齐名,不仅仅是因为孟子是儒家的大能,更是因为他在另一个领域做的一点也不差于孔圣人,那就是义!
    俗话说的好,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区别了。”
    刘复先是解释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看着连连点头的众多学子,便继续开始说了起来。
    “孟子,名轲,字子舆,他不是春秋之人,他是更加混乱的先秦时期,战国之时的邹国人,是孔子之后、荀子之前的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孟子宣扬“仁政”,最早提出“民贵君轻”思想,被韩愈列为先秦儒家继承孔子“道统”的人物,但是相比较于他的仁政,在百姓心中,他的义之一道,更加的广泛!
    孟子继承了孔子的仁政学说,是位非常有抱负的人,他和孔子一样,他力图将儒家的政治理论和治国理念转化为具体的国家治理主张,并推行于天下。而当时各个思想家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游说各国诸侯。
    孟子第一次到齐国,是在齐威王年间。当时匡章背着“不孝”的坏名声,孟子却“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到了齐国,孟子宣扬他的“仁政无敌”主张,他在齐国很不得志,连威王赠送的“兼金一百”镒,都没有接受,就离开齐国。
    他之所以不接受任何的馈赠是以为他觉得无功不受禄,这是做人的本分。
    宋公子偃自立为君的时候,孟子到了宋国。他在宋国期间,滕文公还是世子,他去楚国经过宋国时见到孟子。
    他从楚国回来又在宋国见到孟子,并且向孟子请教这件事情,如何治理好这个国家,孟子说:“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
    意思是说,只要好好地学习“先王”,就可以把滕国治理好。这就是孟子的计谋。
    不久,孟子接受了宋君馈赠的七十镒金,离开宋国,回到邹国,之所以接受馈赠,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对方听从了自己的计谋。
    孟子的主要思想就是:仁、义、善。
    孟子把气节也十分看重,“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对于这种嗟来之食,孟子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孟子认为如何对待人民这一问题,对于国家的治乱兴亡,具有极端的重要性。
    所以提出来了一个理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只可惜当今为止,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寥寥无几。
    孟子把道德规范概括为四种,即仁、义、礼、智。他认为“仁、义、礼、智”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从客观存在着的外部世界所取得的。
    同时把人伦关系概括为五种,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认为,仁、义、礼、智四者之中,仁、义最为重要。
    仁、义的基础是孝、悌,而孝、悌是处理父子和兄弟血缘关系的基本的道德规范....”
    “先生讲得好!”
    刘复的话都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紧跟着几个汉人就这么走了进来。
    “先生讲的真是太好了,简直是让人振聋发聩,让人不得不拍手叫好啊!”雍闿都没有任何的梳妆打扮...隐藏自己,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了刘复的面前,出现在了众多学子们的面前。
    看着雍闿,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岚山部落的族老和岚山部落的守护大将鄂焕。
    刘复大概就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了。
    刘复没有见过雍闿,而且他估计这个屋子之中所有的学子也好,青壮也好,应该都没有人认出这个家伙是谁。
    不过刘复看似憨厚的外表之下,他的这颗心可不是傻子,当他看到走进来的雍闿,还有门口的那两个意外来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家伙的想法和身份了。
    “真的是....很不错啊!”雍闿再次说了句话,然后也走到了刘复的面前,轻声朝着刘复问道,“其实对于汉家的经典,老夫也听闻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不知道先生可能帮助老夫解释一番?”
    雍闿也不知道刘复是谁,只是感觉刚刚他介绍孟子的时候,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觉得这个家伙就是那个给越嶲郡叟人教学的那个汉人,所以便直接想要出言嘲讽过去。
    而刘复也不想大破他的这种想法,所以干脆的点了点头,“这位先生请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雍闿直接冷哼了一声,“这是老夫听到的一句话,据说还是一个比孔圣人还要厉害的先贤嘴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解释?”
    刘复听完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雍闿问道,“看这位先生似乎也是一个读书之人,不知道先生是如何理解的?”
    “哈哈哈哈....”雍闿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高声说道,“所谓刍狗,乃是 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
    所以老夫觉得这句话是老天并不仁慈,只把万物当作没有生命的贡品,至于后半句,听闻汉人之中把你们的皇帝陛下叫做圣天子,想来这圣人就是说的那位陛下了,而你们汉人的那位皇帝陛下不仁慈,这天下苍生也被他当成了祭祀自己的贡品一样。”
    说完之后,雍闿还自以为得意的看了看面前的刘复,等着他的反驳。
    雍闿作为雍齿的后人,作为南中八姓之一,他当然是一个标准的世家子,而是这么多年,自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其他的几个流派恐怕已经是没落下去了。
    当年在春秋百家争鸣的时候,儒家都算不得什么显赫的门派,当初最出名的就是道家,法家,墨家,兵家,还有阴阳和纵横。
    到了孟子时代儒家才提上去,到了高祖之后,儒家才因为礼仪而成为朝堂流派,直到武帝的时候,这才真正的成为一个登堂入室的流派。
    但是从武帝到现在,当年的那个尚且算是弱小的儒家已经无比的扩大了,而当初能够保留下来的几个学派,已经没有多少了。
    其中道家更是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也就是雍闿这种在南中生活了好多年的老家族众人,才有很多道家的学问,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却是正经儿八百儿的道家学问。
    所以他才敢直接将这句话问出来,因为雍闿觉得这个家伙恐怕连道家都忘记了。
    不过刘复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是觉得雍闿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南中带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形势了。
    最近中原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神经了,最近这几十年,这文人从研究儒家突然变成了研究道家经典了。
    现在整个大汉的风气都已经有些变化了,道法的结合逐渐趋于破裂bai,以道家思想为骨架的玄学du思潮开始扬弃魏晋早期的名法zhi思想,转而批评儒法之士。
    弄得本来在这大汉最为吃香的儒家和法家,还有儒法结合的那一批人都有些没有搞懂自己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在边疆倒是还没有开始,依旧还是那么的民风彪悍,但是在内部,尤其是荆襄和中原,这种风气早早就出现了,所以当初这种风气没少让刘复吃亏,因为这种风气的带动之下。
    荆南的那群士子,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的,让他这个靠拳头说话的人十分的为难。
    为了这件事,他专门让他父亲,也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荆南之虎刘磐,给他弄了不少道家的典籍,而且他唯一认真学习的一段时间,就是那一段时间,因为他要和人互喷。
    所以论起来的话,这道家的学派,他还真不害怕。
    “先生这句话说的十分有失偏颇,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句话第一您说对了一半,也就是前半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出自老子所著的《道德经》第五章,但是先不说后面那一句其实并不正确,单单说这第一句,也不太对。
    通俗点说: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换句话说,不管万物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万物自己的行为,与天地无关;天地顺其自然罢了!”
    “哈哈哈,这不过就是你的理解罢了,你又怎么可说老夫这是错的!”雍闿当然不会直接反驳,而是直接开始了扯皮,他只需要让这个家伙之前说的那些都推翻就够了,而推翻他之前的教学,只需要告诉这群叟人,这经典有很多种解读。
    至于他们应该怎么解读,自己日后会好好的教导他们的。
    刘复并没有继续和他一直莫急下去,而是轻声说了起来。
    “某家反驳您并不是和您赌气或者抬杠,而是要告诉你这一段的原文是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先说这句话里面的刍狗,《庄子·天运》:“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齐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蘇者取而爨之而已。”
    所以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地滋养着万物,不会说自己多么仁厚,不求万物用草扎成的狗来表示祭拜他。所以天地不言仁,不争仁,滋养着万物,不求万物回报他。
    圣人不会说自己多么仁厚,为百姓做了事情,不需要百姓用刍狗那些来回报他,所以圣人不言仁,不争仁,为百姓做事,不求百姓回报。
    至于先生所说的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河上公有注:“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天地生万物,人最为贵。天地视之如刍草、狗畜,不责望其报也。”“圣人”句注仿此。其意是说天地不讲仁恩,只是任自然,将万物看作草和狗。
    这并不是某家一人所说,先生还是有些着想了啊!”
    刘复这么说完之后,也是满脸好笑的看着这个家伙,他当初为了和那群人互喷,整整三个月,什么都没有干,跟在司马公和庞德公的身边,日夜不停的研读道家经典。
    然后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直接开始研读道家经典,最后三个月之后,直接将荆南的那些所谓的玄学挨个喷了一遍,那应该是他刘复最痛快的一次经历了。
    和那群研究玄学的家伙相比,这个雍闿差的简直不要太远了!自己这才引经据典的说了几次,他就不行了。
    而雍闿此时也是有些懵了,他本以为自己三两句话就能将他给废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着狰狞可怖的家伙竟然这一路引经据典的,生生的将这一句话掰碎了分析了一遍。
    苍天的,雍闿现在都有一种自己刚刚受教了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刚才仿佛是被教育了一遍,不过这是不行的,他是来杀人的。
    当雍闿发现了自己没办法和平将他解决的时候,他直接改变了自己的方法。
    “不知道先生来此是为了什么!”雍闿打算来一招图穷见匕,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那么他也就不客气了。
    “某家来此,单纯的是因为想要教化他们,他们都是我大汉的百姓,自然应该受到大汉的教育!”刘复说的义正言辞,说的让人听着都有些从心底生出来的暖意。
    若是雍闿来的这一路上,没有看到那些农具,还有他们在营地之中为了教学而开垦出来的田亩的话,雍闿或许还真的觉得这就是个先生。
    只不过有了那些农具和田亩,这个家伙的目的可就不纯粹了!
    灭族之计有两种,自古而来就是两种,一种是杀,将这一个种族杀得干干净净,杀得一个不留,这是灭族之计。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第二种,那就是同化他们,而这一点有着这种能力的只有一个种族,那就是汉人。
    汉人是善于耕种,所有人都觉得善于耕种的汉人,比那些从小就是善于弓马的异族,还有善于攀山越岭的南中蛮人,山越人要软弱,要好欺负。
    但是雍闿却是知道,一个南中蛮人想要学会耕种非常难,但是一个汉人想要学会厮杀,他只需要时间和努力就够了。
    善于农耕的汉人,有足够的时间就有了足够的粮食,有了足够的粮食他们就能够吃饱饭,就能够继续生产,继续生孩子,扩大人口。
    他们还有自己的传承,百家争鸣,这是雍家记载在家族之中的一种事情,雍闿不知道百家争鸣这是一种多么厉害的壮举,但是他知道,但凡这百家之中有一家在南中,现在南中都不会这副模样。
    而现在这个家伙,不单单要教化他们,还要教他们种地伐木,这可是要命的地方,若是任凭他继续下去,恐怕高定元那个莽夫的地位都是不保的了。
    想到了这里,雍闿也就知道了,高定那个莽夫为什么要找自己了,因为他不能动手,但是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肆意妄为。
    已经做不到和平解决的雍闿,干脆直接露出了自己的面目,若是不能解决了这个人,那就解决这个部落!
    “老夫要将他带走,你们两位可有什么意见么?”雍闿直接朝着身后的岚山部落的族老和鄂焕说了一声之后,就要让人将他们带走了。
    刘复没有反抗,而是直接含笑看着冲向自己的这几个人,看着他们狰狞的笑脸,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刘复一声不吭,但是岚山部落的这个族老和鄂焕却是不能一声不吭。
    族老还没有说话,鄂焕就已经走了出去,直接冲了出去,挡在了刘复的面前,看着冲过来的那些人,只是冷哼了一身。
    “某家不能让你们这么的将人带走!”
    鄂焕的话说的非常痛快,但是他们听到这句话的可就不痛快了。
    “让开!”一身大喝,雍闿直接怒骂了一声,“鄂焕,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现在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你要将这个地方,变成平地么?”
    一声声的质问让鄂焕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是同样的,也让他的愤怒越来越大。
    “他只不过教导我们学识,只不过教导我们耕种,我们做错了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鄂焕不明白,在它看来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的不正常了。
    “做错了什么...”雍闿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嗤笑了一声,“他来到这里就是错,他来到这里,你不知道是为什么么,那个老东西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是说,你觉得他是傻子,还是他觉得你是傻子?你们这一群人互相演戏,互相利用,现在还想要讲什么仁义道德了?”
    雍闿的冷笑直接让鄂焕和岚山部落的族老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雍闿说的这句话是对待,刘复和韩龙为什么能够在这里做的这么的顺利,若是没有鄂焕和这个族老的暗中帮助哪里是有可能的。
    而他们之所以帮助这两个人,除了本身的“淳朴”之外,以及他们两个是真的再交本事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想要让自己的族人真的学会一些东西。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鄂焕有些不敢看身后的刘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他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的,他觉得,刘复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吧。
    而且雍闿没有给他再继续挣扎的机会,鄂焕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紧跟着一个族人快速的跑了上来。
    “鄂焕大哥不好了,族老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有大军将咱们包围了!”
    凄厉的大喊大叫,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变得有些慌张,便是那族老和鄂焕此时都有些惊讶,看向雍闿的眼神都出现了莫名的愤怒。
    “你莫要这么看老夫!”面对这么一个虎气冲天,满眼都是愤怒的鄂焕,雍闿直接冷哼了一声,“老夫再说最后一遍,你莫要这么看着老夫,老夫知道你能够做到杀了老夫,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了。
    你也要看看现在老夫在那里,看看你在那里,看看你这么做,你会给这个地方,带来什么!”
    鄂焕刚刚升起来的气势就这么结束了,然后就看到岚山部落周围越来越乱,声音越来越嘈杂的同时,雍闿的大军也慢慢的显露出来了。
    “雍闿大人....”族老走上前来,直接朝着雍闿行礼到,用的是汉家的礼仪,“您是南中的大人,您是南中的大人物,您何必和我等小部落之中的人们来计较呢。”
    “老夫不想计较你们,你们都是高定元那莽夫的人,既然都是高定元的人,那么就和老夫也有着些许的交情,所以说,别逼我,你们老老实实的将人交出来,老夫不杀人!”
    说话的功夫,岚山部落的大门已经被破开了,一群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卒直接冲杀了进来。
    他们并没有一上来就杀人,而是将人驱赶起来,聚集起来,最后将他们团团包围,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岚山部落的族人,还有一群来这里求学的叟人,雍闿满脸带着笑容,等着他们的回答。
    “某家....”鄂焕还想再拒绝他一次,可是这次他仍然还没有再说一次的机会。
    “某家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于这般做!这岚山部落,是某家的岚山部落!”随着这一声大喊,又有一行人出现了,其中的一个就是在这越嶲郡最出名的家伙,叟人之王,高定!
    鄂焕或许永远也想象不到高定会在这里出现,而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个家伙。
    “大王...”鄂焕看着高定元,看着他身边的李承球,看着他身边的刘胄,看着他身边的护卫,他突然不想说后面的话了,他笑了。
    “将人交出来吧,他只是一个汉人!”高定元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们放行,有某家在,谁也不能对你们动手,某家保护你们,将人交出来,就这个样子!”
    “大王...”岚山部落的族老刚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就直接被高定元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某家说将人交出来,你说什么废话!”
    看着一脸怒容的高定元,还有冷笑的雍闿,两个人,整个岚山部落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某家还有一个兄弟没有离开,他的伤快好了,摁住他,护住他,谢谢!”就在鄂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刘复传来的轻声话语,然后还没有回复,就听到了刘复突然大声的说话了。
    “咱们继续刚刚的那个教学!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大家听好了,这句话,出自于和孔老夫子,和孔圣人齐名的儒家大能孟子的著作,这句话的原话是这个样子的。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
    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某家先将这些话给你们翻译过来,翻译成你们能够听懂的话。
    鱼,是我所想要的;熊掌,也是我所想要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的话,那么我就只好放弃鱼而选取熊掌了。
    生命,也是我所想要的。正义,也是我所想要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的话,那么我就只好牺牲生命而选取道义了。
    生命是我所喜爱的,但我所喜爱的还有胜过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灾祸我不躲避。
    如果人们所喜爱的东西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求得生存的手段,有什么不可以使用呢?如果人们所厌恶的事情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逃避灾祸的坏事,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采用某种手段就能够活命,可是有的人却不肯采用;采用某种办法就能够躲避灾祸,可是有的人也不肯采用。由此可见,他们所喜爱的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义”;
    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不仅贤人有这种本性,人人都有,只不过有贤能的人不丧失罢了。一碗饭,一碗汤,吃了就能活下去,不得到它就会饿死。
    可是轻蔑地呼喝着给人吃,饥饿的行人也不愿接受;用脚踢给别人吃,乞丐也因轻视而不肯接受。
    高官厚禄却不辨是否合乎礼义就接受了它。这样,高官厚禄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是为了住宅的华丽,妻妾的侍奉和熟识的穷人感激我吗?从前有人为了道义宁愿死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却为了住宅的华丽却接受了它;
    从前有人为了道义宁愿死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现在有人却为了妻妾的侍奉却接受了它;从前有人为了道义宁愿死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如今有人却为了让所认识穷困贫乏的人感激他们的恩德而接受了它。这种行为难道不可以停止吗?这就叫做丧失了人所固有的本性。
    某家知道这些东西让你们全都理解,还非常的难,孔子说的仁德,是要你们自己身上有那种品质,但是某家刚刚说的孟子说的义,是要告诉你们,若是在必要的时候,你们要有牺牲的精神。
    为了自己的事情而牺牲都是那么的难,更何况是为了其他人,从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其实某家有时候也在想,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某家能不能做到,舍生而取义者也!
    某家一直觉得不能,因为某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但是当某家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的时候,某家慢慢的改变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因为某家能够舍生而取义了,而是因为某家觉得,活着或许未必比死了更加的舒服。
    某家父亲死去的时候,某家没有在身边。
    某家义父死去的时候,某家没有在身边。
    听闻某家最爱的女人也要出嫁了,好像某家也没有在身边。
    今日,某家刘复,在这越嶲郡重重大山之中,在这岚山部落之中,也来一次,什么叫做舍生而取义,哈哈哈!”
    刘复最后结束在自己的狂笑之中,然后一把将鄂焕推开,一把抽出了雍闿护卫身上的佩刀,然后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直接划过。
    血光四溅的景象刘复见过很多次了,但是这种角度,这种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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