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降临 - 第四百一十一章 从入门到放弃？

    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了，下一瞬间，林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仿佛某种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伴随着如同失重般的下落感，同时清晰地听到了梦境世界支离破碎的声音。
    铺天盖地般炽白色的光芒渐渐散去，轻飘飘的失重感消失，身体已经重新取回了知觉。
    林顿猛然睁开眼睛，短暂的眩晕之后，周围的景象开始保有存在感，形成了与梦境世界截然不同的固定景象。
    他看到柯蒂利亚已经坐起身，左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低下头，面色极差地喘息着。
    “又...做了那个梦...”
    她右手扶着额头，用大拇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一丝苦笑。
    “学姐，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柯蒂利亚浑身一个激灵，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诶，林顿...！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呃，从你睡得很香，还在梦中喊着‘妈妈’的时候....你梦到自己的母亲了吗？”
    林顿本想说自己刚来，但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貌似随意地问道：“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刚才在柯蒂利亚的梦境中看到的一切，让林顿非常在意，同时心里也有着一大堆疑问，因此不由得开口试探了一下。
    从梦境中的对话来看，柯蒂学姐的母亲应该是叫做“瑟希莉”，作为裁判所所长古雷温的妻子，同时被裁判所的审判者称为“大人”，说明她在裁判所内的地位应该不低。
    但这样的人，为什么体内似乎存在有某种类似恶魔的生物或是力量？那个在裁判所内部，由阵容庞大的教廷强者们共同进行的“仪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柯蒂利亚是受到奥罗索的唆使，才闯进神术阵将自己母亲身上的那把剑拔出的吗？
    虽然自己没有听到在梦境中即将进入那个房间前，奥罗索究竟对幼年的柯蒂学姐说了些什么，但回想起自己曾经提到“奥罗索”这个名字时，柯蒂学姐流露出的难以掩饰的憎恨情绪，林顿估计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否则一个四五岁的女孩，不至于在那种情况下立刻做出如此有目的性的行动。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奥罗索为什么一定要让柯蒂去拔，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他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这个仪式，还是杀死柯蒂利亚的母亲？
    如果是前者，那么为什么奥罗索要去阻止这个仪式？他是在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举动会导致的一系列后果的前提下这么做的，还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关于这些问题，林顿心中隐隐有一些猜想，但也只是猜想而已，他甚至无法判断柯蒂学姐的母亲究竟有没有当场去世——如果是高阶甚至传奇强者，即使心脏被穿透，一般也不会立刻死亡，何况周围还有不止一位红衣大主教的存在，以他们的实力，即使心脏被刺穿，只要还没断气，把人救活也不会很困难，但柯蒂母亲当时的情况，显然不是单纯的受伤那么简单...
    可惜，教廷裁判所的内部的情报和资料本来就很少外泄，何况这种用屁股想也知道见不得光的秘辛，以林顿现在的级别，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得到，更不可能去问安其罗。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好奇，梦境的最后，安其罗究竟做了什么。
    林顿还记得，在安其罗的书房中，老头子的画像的右手上，确实是有一个与梦境中完全一样的十字形的圣痕，但现在的他手上却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是个只能使用一次的圣痕吗？到底效果是什么？奥罗索、柯蒂学姐的母亲之后的结局如何了？奥罗索相关资料与画像的消失，是否与这个事件有关？自己的老师安其罗在这件事情上，究竟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想到梦境的末尾，学姐似乎被从自己母亲身体中涌出的鲜血与黑色能量沾染到，林顿皱起眉头，再次打开探查之眼，看向了听到“母亲”这个词的时候，神色明显发生了变化的少女。
    “...我没关系...对了，我还说什么了吗？”
    听到“母亲”这个词后，柯蒂利亚脸色一白，沉默了几秒，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随意地向林顿反问道。
    “....没了，就这些。”
    看到柯蒂利亚苍白的小脸，林顿突然有些不忍心再去触碰她内心的伤口，无论如何，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童年一定背负了自己难以体会的巨大伤痛。
    同时，他心里也有一种感觉——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在教廷中的地位，就想去深入了解这种级别的隐秘，也未必是件好事。
    毕竟，自己和学姐关系虽然不错，但也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两人都还无法完全信任对方，既然柯蒂学姐没有表露出丝毫想要向自己倾诉的意向，林顿也就干脆地适可而止，不再追问。
    而且，刚才重新使用探查之眼扫视柯蒂利亚，但林顿从她的等级，属性数值以及当前状态等资料上，仍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不过，看到柯蒂利亚的梦境之后，林顿对教廷再次提高了警惕——如果梦境中发生的事情都是柯蒂学姐真实的记忆的话，那么，光明教廷显然不会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单纯...
    这倒是符合林顿对于教廷的预想，他一直觉得，一个纯粹神圣到没有黑暗面的组织，根本不可能跨越数千年岁月沧桑的磨难，不仅没有衰落和消亡，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强势崛起，最终击败无数对手，坐拥整个大陆大多数人类的信仰——即使这个宗教组织全体成员都是光明的信徒也不会例外。
    “对了，学弟你是来借书的吗？还是头又痛了？”
    短短的几秒钟，柯蒂利亚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语气轻松地岔开了话题。
    “不是，我是来还书的。”
    林顿将那几本关于炼金术方面的书籍放在了桌上：“这些我已经全部看完了，明天我就得去多兰蒂尔了，短时间内应该回不了圣城，所以先过来把书还掉，免得逾期。”
    “全部看完了？这么快？”
    柯蒂利亚先是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接着仿佛明了了什么地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放弃要成为一名炼金师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在她想来，以炼金术这种繁杂而枯燥，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和金钱，最后也未必能够保证有多少实质性收获的无底洞而言，林顿既然短短几天时间便来还书，大概也就是草草浏览了一遍，就十分明智地直接“从入门到放弃”了吧。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
    林顿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柯蒂利亚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可是已经把这些书里的内容全部掌握了才来还书的啊。”
    “全部掌握...？学弟，你知道炼金学包含有多少分支学科吗？”听到林顿的牛皮，柯蒂利亚感觉有些好笑：“就算是初级炼金学的知识，想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全部掌握也不现实...”
    “你不相信？”
    看着少女满脸“我读书多，你莫要骗我”的表情，林顿有些无奈：“那你看看这个。”
    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条什么东西，随手抛给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