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病 - 第7章 火云邪神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叶斗发现来人是个秃顶老头。
    老头身穿一件眼熟的白袍，脚下踩着双塑料拖鞋，头顶光溜溜的，秃头四周的发型凌乱，面皮褶皱却鹤发童颜，让人根本猜不出对方年纪到底有多大，
    除去秃顶外，这位怎么看，怎么像秃版的爱因斯坦，两者相似度超过了80%，如果再配上吐舌头的标准动作，这位可以是直接去站街当科学巨匠了。
    cosplay现在很流行，这么晚跑出来cosplay爱因斯坦的人，这位却是头一个。
    这位爱因斯坦一惊一乍的跳出来吓人，到底想干嘛?
    谁知这老头只是看着他咂嘴，什么都不说，然后转起了圈，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
    “老人家，你想要做什么？”
    看着对方那黄黄的小眼神，叶斗下意识用双手捂住了胸口，生怕受到侵犯。
    麻蛋！
    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谁知道，老头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越裂越开，自言自语道：“啧啧啧，贵不可言，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说完，老头将双手插进裤兜，似乎想去摸裤裆。
    我擦！
    眼见对方这副模样，叶斗猛然一惊。
    传说中，十字街附近有个游荡的奇怪老头，每逢夜晚都会专门用脱裤子的方式惊吓过往的路人，不分男女也不挑食，逢人就脱，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深恶痛绝。
    号称城南十大恶人之一！
    自己该不会碰上的就是这位吧。
    “老人家，别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其实我不是随便的人，恐怕你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想看！”
    叶斗准备开溜。
    “慢着！”
    谁知老头扎了个马步，双手去摸裤裆。
    “你想要干什么！”
    叶斗虎躯一震，以为对方要开启邪恶的脱裤模式。
    当下，他气运丹田，右脚蓄力，老头敢脱，他就敢踢！
    结果，却出人意料。
    老头从裤裆中摸出来一张黄色横幅，摊开一瞧，上书几个大字：“铁口直断，童叟无欺。”
    叶斗莫名其妙。
    老头笑眯眯的咧开嘴，露出一口老黄牙，摇头晃脑起来：“知道嘛，老夫算天算地，算尽人间万物，没有老夫算不透的事，算不透的人……人称神算知天下，半仙小诸葛就是老夫……”
    他摇晃着手中的横幅，手撸胡须：“不瞒你说，老夫看你面向贵不可言，想替你免费算上一卦，如何啊？
    “等等，你是……算命的？”
    叶斗感觉画风瞬间崩碎。
    算命先生跑这里拉生意?
    你特么是个精神病吧！
    “老头，你到底想干嘛？”
    他忍不住发问。
    老头小碎步上前那双粗糙的老手，神情款款握住了叶斗双手：“小兄弟，不瞒你说，给我看看你的手相！”
    叶斗嘴角在抽抽，想收回自己的双手，可对方抓的很紧，几乎跟铁钳差不多了。
    “啧啧啧……你的手相好怪啊。”
    老头看了几眼左手又看了看右手，微微皱眉，依然没有松开双手，而是摇头晃脑道：“手相一脉，先看先天再看后天，男看左手女看右手，因为男人是左手看先天右手看吉凶，女人反之亦然。”
    “小兄弟这左手到是平平无奇，这右手却有道伤疤，命格已经被大改了一番，你的右手蕴含了一种从来不曾出现手相，老夫称之为非人之相。”
    叶斗：“……”
    非人?
    你特么在骂我不是人吗？
    “咦？右手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叶斗仔细望向掌心的疤痕，微微皱眉。
    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眼前这个老头能看到吗？
    老头又盯着叶斗右手掌，看了好半晌，越看越凝重，然后抬头，一本正经道：“小兄弟啊，人手有三条线，分别是生命线，智慧线和情感线。”
    “生命线代表你的体质、健康状态或寿命。智慧线代表你的才能、智力、生活能力、直觉力等。情感线代表你的精神情绪，以及你的情感丰富生活。”
    “但你的三条线现在都被这道疤痕所重塑，产生了全新的格局，让老夫看后惊为天人啊！”
    叶斗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天煞孤星。”
    老头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淡淡吐出四个字，白袍飘荡，颇有高人风范。
    叶斗当即脸黑下来了。
    死老头真是没一句好话。
    这是在咒自己这辈子都是光棍，还是个会害亲人的光棍。
    自己玉树临风，身高也不矮，就是穷了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天煞孤星了？
    “是的，小兄弟，你注定孤老终生，虽然这天煞孤星的手相太过古怪，不过老夫是有办法破解……”
    说着，老头又开始摸裤裆。
    不多时竟变魔术般又从裤裆中摸出了一沓秘籍，并且一一展开。
    他笑眯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摇头晃脑起来：“其实老夫刚刚看到你，便知道你的骨骼不凡，天赋异禀，简直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你还不飞龙上天，来来来……我这里几本武林中的绝世武功秘籍能助你逆天改命。”
    “看一看，瞧一瞧，这本是降龙十八掌的秘笈，乃是丐帮无价之宝，想学吗？我这里还有六脉神剑、一阳指、北冥神功，九阳神功，还有老夫最擅长的蛤蟆功……”
    “这些只要九九八！是的，你没看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本只要九九八。”
    “你妹的九九八……”
    叶斗虎躯一震，对方竟然在用如此过时的套路卖假秘籍。
    老头！
    都什么年代了，谁特么会信你？
    你不去骗小学僧，来骗我这个成年人？
    眼见叶斗一脸鄙夷，老头当即把头一昂，抬头提胸，吐沫横飞：“小兄弟，不瞒你说，老夫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火云邪神是也，从来不会说假话的！”
    你是火云邪神？
    呸！
    我还会如来神掌了。
    信不信一掌抽飞你。
    精神病天天有，最近特别多，怎么全给他遇上了？
    “老头，别来烦我，我不是三岁小孩。”
    叶斗没好气道，转身就要走。
    “小兄弟，别急着走嘛，一本只要九九八。”
    老头迈着小碎步，干脆拦住了去路，语重心长道：“如今世道大变，诡异横行，少侠，还是买一本秘籍防身的好！”
    “老头，这是钱，我就这么多了，请你别来烦我了。”
    叶斗不想纠缠，干脆从口袋中摸出了五六个硬币。
    他将钱塞入了对方手中，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你还没拿了。”
    老头将那数本秘籍拿出，再次一一展开：“我火云邪神堂堂一代杀神，岂会贪你便宜？你要选一本才行！”
    艹！
    疯子就是个疯子，付了钱都不让走。
    眼见老头不依不饶的样子，叶斗看都没看，从那些假秘籍中拿了一本，然后转身就开溜。
    “小兄弟，相见即是缘分，乱世即将到来，你好自为之吧。”
    随后，老头哼唱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盛世不再，末日降临。”
    “来自彼岸，无名之神。”
    “降临世间，鲜血遍地。”
    “恐惧蔓延，人间炼狱。”
    “当他归来，主宰众生。”
    “人类匍匐，众神敬畏。”
    “星光凋零，诸神黄昏。”
    “这就是末日降临时……”
    “恐怖，癫狂，愚昧，死亡，将笼罩整个世界。”
    “尸横片野，无尽的疯狂吞噬你我。”
    “盛世不再，末日降临。”
    “他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察觉到身后一片死寂，还在侧耳倾听的叶斗立刻回过头。
    猛然发现，刚刚那个老疯子竟然消失不见，犹如人间蒸发般，巷子自里只剩下了一件随风飘荡的白袍。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这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叶斗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巨震。
    不错，自己当初在随仓精神病院见过这种病号服。
    对方又自称“火云邪神”。
    难道随仓医院逃跑出来的那个精神病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