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之城事件簿 - 第七十七章 Approaching

    “我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
    东方月季穿着小学部的男生款校服，站在了昙光夜的面前。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吧……？”昙光夜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不禁有些担心起四周有没有正在监视这一幕的保卫员。
    “没关系，你可以做我的临时监护人，如果有人问起的话，你就说你是带我去xx部门办xx手续的就可以了。”东方月季似乎相当熟练。
    “这种模糊不清又可疑的说话方式，真的不会反而让人提起戒备之心吗？”昙光夜怀疑道。
    “当然不会。”东方月季耸了耸肩，“怕麻烦是人类的天性，用一系列复杂但又毫无意义的辞藻堆积起来的事务，只要是个人听见了，都会条件反射性的退避三舍的。”
    “你还对这种事情蛮熟练的嘛。”昙光夜看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畏。
    “再怎么说我也好歹是在警察局局长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是习惯，那也该养成了。”东方月季叹了口气，“嘛，作为我的养父，那个人除了一点以外其实什么都挺好的。”
    “哪一点？”
    “就是他似乎一直在把我当女儿养。”东方月季又叹了口气。
    但昙光夜却对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东方月季是养子，所以如果东方巡真想要个女儿的话，那不如一开始在领养的时候就直接选个女儿比较好，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然而东方月季显然明白昙光夜在想什么。
    “事情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摇了摇头，“因为东方巡想要的，是一个性别为男的女儿。”
    这倒是昙光夜第一次听说。
    于是他立刻做出了一副兴味盎然的姿态。
    “这么说吧。”东方月季看着昙光夜，竖起了一根手指，“【儿子】这一概念对于东方巡来说，是他的硬需求，而【女儿】则是他内心深处的软需求。因为他想要一个男性的子嗣来继承他的工作，但又同时想在生活中拥有一个小棉袄作为陪伴。”
    “唔……那既然这样的话，他再领养一个女儿不就完了？”昙光夜完全没懂。
    “我说你啊……好像对这个社会的常识不太了解？”东方月季摊着手，感觉自己之前说的话似乎都建立在了空气上。
    “怎么了？”
    “云居川是不允许一个家庭里有多个孩子的。”东方月季解释道，“当然，对下层居民除外，毕竟下城区的死亡率远远高于出生率。”
    “啊，怪不得我不知道。”昙光夜若有所思，“毕竟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城市的最底端生活着的。”
    “总之……”东方月季说道，“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我梳着一个妹妹头，而且名字还这么女性化了吧？”
    昙光夜点了点头。
    他现在是完全懂了。
    ……
    下课的铃声在走廊内回荡着，也在校园内回荡着。
    宛如晨曦的风。
    “所以目前为止还相安无事，我也没有察觉到这附近有魔力的气息存在。”东方月季四下看了一圈道。
    “你怎么看见的？”昙光夜发出了疑问，“我也没见你用侦测魔法啊？”
    “废话，要真是开着侦测魔法的银目，我早就被发现了好吧。”东方月季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你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难道都没听说过美瞳这种东西吗？”
    说着，东方月季便取下了自己左眼上的一枚美瞳，然后在那熟悉的银色火焰闪过后，又戴了回去。
    “这……把银目遮住之后不会对眼睛有什么影响吗？”昙光夜很诧异。
    “几乎不会吧，至少我是没有什么感觉。”东方月季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肌肉，“毕竟魔法界的人们在创造法术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想过和美瞳相互兼容的这种事情吧？”
    昙光夜只能承认他说的对。
    ……
    于是，在两人在学校内这一边聊天一边闲逛的过程中，一整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还是没有人来啊。”昙光夜轻轻伸了个懒腰，“你觉得会不会是去商圈那边了？”
    “商圈那边有我的眼线，而她并没有给我传回任何异常的报告，所以很显然那边也还没有事情发生。”东方月季回答道。
    “眼线？”昙光夜稍稍皱眉，“你居然还有这种下属啊。”
    “下属啊……也不算是吧。”东方月季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不过你应该是见过她的。”
    “你说我见过……”
    昙光夜不禁在记忆里搜寻了起来。
    但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搜寻的。
    毕竟他印象中的和东方月季有关系的人，除了东方巡以外就只有那天在云居客上面遇见过的那位仿生人女仆了。
    “我记得是叫……长石明奈？”昙光夜思考了片刻。
    “谢谢你还记得她的名字。”东方月季微笑道、
    但转眼间，那微笑便突然凝固在了东方月季的脸上。
    就好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突然结成了冰块一样。
    “我看见了。”
    东方月季的双眼注视着昙光夜的身后。
    他的双唇微闭，双眼如炬，两只手攥成了拳，整个人宛如一枚箭头一样死死地朝向着一个方位，仿佛随时都要离弦而出。
    “几个人？”
    看到了这副模样的昙光夜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立在原地等待着东方月季的情报供应。
    “一个。”东方月季迅速地回答道，“他显然开了隐身术，因为他身体的轮廓在侦测魔法下就仿佛是热成像仪里的烙铁一样明显……而现在他正在朝着中学部的方向走去。”
    中学部……
    那是鸢尾砂糖和薄红槿所在的地方。
    “明白了，我立刻用通知三五和三七。”昙光夜打开了通讯器，“这一次算是抓了个正着啊。”
    “等等。”然而东方月季却突然比了个停下的手势，“他好像停下了移动，不知道准备干什么。”
    “不对。”
    东方月季的脑门上渗出了冷汗。
    “他的轮廓在变大，他不是停下了。”
    这句话的意思，昙光夜完全明白。
    如果你看到一个物体明明没有动但却在不断变大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正在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