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243 最后一战（2）

    斯利姆子爵确实没有办法送消息回来，现在的他盔甲已经不再整洁，手中的狼牙锤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他拿的是一把抢来的德西克弯刀。在斯利姆的印象中，他大概已经冲过了数十排的荒原狼骑。有几把弯刀，险之又险的砍到他的盔甲上，留下了浅浅的划痕。
    虽然没有真实的伤到斯利姆子爵，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有些疼痛难忍。斯利姆回头看去，发现能跟随自己脚步的近卫骑兵不过区区数骑，更多的骑兵已经陷在荒原狼骑阵中出不来了。
    再转头看下前方，茫茫多的德西克人，正在向这里杀来。“走！掉头！”斯利姆子爵当机立断，拍马掉头，带着自己的手下，往回杀去。既然杀不穿敌人，那也没必要继续送死，回大营帮忙吧。
    “皇帝陛下，全军已经出动，请皇帝陛下观战！”一名德西克将军，正在军事地图前向德西克皇帝爱德华六世汇报军情，地图上代表德西克军力的黑色小旗子，在圣何塞防线前插得密密麻麻。
    “两万游骑兵、一万狼骑以及两个团的重步兵团打前锋，八个轻步兵团充当第二梯队。我几乎将三分之二的德西克兵力派上了前线。红叶镇方向也是如此，他们将超过一半的军力投入到进攻中。”汉斯将军在一旁补充。
    爱德华六世点点头，“这才像个进攻的样子！我们德西克人不依靠魔法，一样能拿下敌人的阵地，做给我看，汉斯！”
    “啪！”汉斯将军立正敬礼，金色狼头短棒在腰间一阵晃动。
    战斗从清晨开始一直打到红日西下，德西克人在广阔的库尔斯克平原上发起了全面进攻。到晚间，共有七处圣何塞阵地被突破，其中，“鹰隼团”获得成就最大，他们足足将战线推进了十五里，并且牢牢钉在那里。两翼的圣何塞军队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施以援手。
    但是圣何塞人经过这一年战争的历练也习惯了德西克人的凶残，荒原狼骑亲自进攻的正面防线，被斯利姆子爵的一千名近卫骑兵所阻拦，虽然一千多骑兵几乎全部牺牲，只有斯利姆子爵等寥寥数人活了下来，但是他们整整给后方防线争取到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当狼骑跨过近卫骑兵的尸体来到圣何塞防线前，等待他们的已经是整整齐齐四个圣何塞方阵的如林长枪了。知道厉害的狼骑，迟疑着没有进攻。带队冲锋的曼施坦因将军在犹豫了一会，放弃了进攻。
    皇帝的命令是一方面，但是圣何塞方阵的厉害他们还是知道的。狼骑不同于普通士兵，即使是严厉如皇帝，他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损失。
    于是，承受最大攻击的正面防线到了晚间却异常牢固，而两翼都有些摇摇欲坠。好在战斗开始阶段，不明情况的蒙哥马利将军就将大部分的预备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送上了前线。反而充实了各处防线。
    晚上的时候，不甘于阵地被夺的圣何塞士兵，组织了夜袭。辛苦攻击了一天的德西克士兵根本没想到白天还被自己杀的如同丧家之犬的圣何塞士兵，居然在晚上疯了般的扑到自己面前，在黑漆漆看不见的环境中，许多德西克士兵都被割了脑袋。
    红日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德西克人和圣何塞人都发觉情况不对，无数的士兵相互搅在一起，阵地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这样的纠缠中，双方继续缠斗了整整五日。当莫西克伯爵从京都城匆匆赶来的时候，他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状况。好在，御前会议帮他征召了附近五万名守备军，带来前线支援。
    同样的，德西克皇帝面临的也是如此情景，第一天的志得满满已经被愁云惨淡所取代。德西克军事指挥部里，所有的将军全都眉头紧锁。这场战役，跟整场德西克圣何塞之间的战争一样，就连进程都很相似。顽强的圣何塞人虽然在某些阵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并不退却，又凭借顽强的意志搬回了劣势。无数的圣何塞士兵甚至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摸上德西克阵地，不顾牺牲夺回白天丢掉的阵地。
    “昨天又前进了多少距离！”指挥部里的将军总是这样问前线的传令兵，而传令兵只得无可奈何的叹着气汇报，“报告将军，我们又前进了十五度克！”
    “什么？多少距离？”
    “十五度克！”
    这样的对话时常在指挥部里发生，刚开始听到这样的回答，爱德华六世都会气的暴跳如雷。但到了几天之后，再听到这样的消息，爱德华六世甚至都有些想笑。汉斯将军已经给他看过前线的军情，他知道，就算是这十五度克也是经过了最惨烈的战斗，德西克和圣何塞的士兵甚至会反复争夺数十次仅仅十几度克长的阵地，层层叠叠堆积的尸体多达上百具。
    “汉斯，佛洛里安曾经给我看过一份报告，他提到在凡尔登前线的那场攻防战的残酷。但就我看来，比起这里，凡尔登地区的战斗，算不上什么。”
    德西克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在经历了几次圣何塞人的夜袭经历之后，德西克人在白日占下某片阵地后，甚至会在晚上在阵地前沿燃起巨大的篝火，然后调集精锐的部队前来守卫，以防圣何塞人偷袭；有时候，前线指挥官会在阵地上布下埋伏，专门迎接圣何塞人的偷袭。
    不过不管用什么方式，圣何塞人总是顽强的抵抗着。不同于作为侵略者的德西克人，所有的圣何塞士兵都知道，在他们的身后就是京都城了。约克郡的军队已经全部在前线了，如果这里被突破，到京都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德西克人的铁骑了。
    在战斗中，圣何塞阵中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战斗英雄。近卫军统领斯利姆子爵自不必说，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勇猛的他在德西克荒原狼骑阵中三度杀进杀出，他那套永远整洁的盔甲，已经被德西克人的红色鲜血以及荒原狼的黑色污血给染得看不出颜色了。英俊潇洒的斯利姆子爵被德西克人削掉了半块天灵盖，连带天灵盖上的头发都已经不见踪影。
    而在东侧防线，最初的六个圣何塞步兵团防线中，他们被“鹰隼团”、“霜寒团”猛攻了整整两天。之后，之前一直养精蓄锐的“暴熊团”也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团的整条阵地三千人的防线，到最后都看不到一个活人。层层叠叠堆积的尸体，将阵地都填塞的满满实实。
    而这之中有一名叫“鲁尼”的圣何塞士兵，他来自于约克郡，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在战斗开始前，沉默寡言的他几乎就是军营里最不起眼的那种人，没有人会在意他。
    被一锤击晕的鲁尼在阵地上昏迷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睁开眼睛的他费尽力气才从阵地的死人堆里爬出来，这时候阵地已经完全失守，无数的德西克士兵就在他的身后攻击更后排的防线。
    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鲁尼发现那些德西克士兵正忙着进攻，而将毫无防备的后背露给自己。鲁尼一眼就瞥见身旁的一袋火油瓶。被战友同袍牺牲冲昏了头脑的鲁尼，抱起火油瓶、一手擒着火炬，就冲进了德西克人阵中。
    冲天的大火燃起，宣告着这片阵地并没有完全被德西克人夺去。
    可歌可泣的故事发生在每一寸圣何塞的土地上，三十万人在圣何塞库尔斯克平原上毫不惜命地搏杀着，似乎所有人的生命都不重要。莫西克伯爵带来五万生力军来到的时候，部分阵地已经摇摇欲坠，这批生力军的到来，才堪堪稳住防线。
    “好在伯爵大人回来的及时啊！”蒙哥马利将军已经数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了，此时终于松了口气的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忠心地向莫西克伯爵表示感谢。
    “你们的报警讯息送回来的很及时，御前会议几乎是没有任何讨论就让我带着京都城附近最后的五万援军来支援了。”
    “这批援军怎么这么及时啊？”蒙哥马利将军好奇的问道。
    “这也就是凑巧了”，莫西克伯爵笑道，“南方战事告一段落，这些人原本是南方守备军，是被抽调前往京都城刚刚进行整编完成的。因为近卫军主力都被我带到库尔斯克前线了，御前会议觉得京都城的防御有些薄弱，因此一共抽掉了五万南方守备军，被我一次性全部带出来了。”
    “啊，莫西克大人，还是您有眼光，要不是您力主尽快解决南线战事，我们现在可就麻烦了。”
    “不要光顾吹嘘我，蒙哥马利，你要知道，现在德西克人还是在我们脚下土地上的。说道这个，这次德西克人发什么神经，如此搏命，一点也不像他们之前的表现。在我印象里，库尔斯克会战结束以后，他们就没有这么卖力过！”
    蒙哥马利露出了奇怪的神情，莫西克伯爵心中一动，“怎么了？”
    “这就是我想向您汇报的事情，大人”，蒙哥马利严肃的说道，“斥候在德西克大营那里看到了德西克皇帝的旗帜。”
    “皇帝？爱德华六世来前线了？？”莫西克伯爵惊呼！
    “恐怕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