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217 库尔斯克会战（2）

    超过三万名骑兵，在广阔的平原上冲锋，会给对面的士兵什么样的感受？
    是大地在震撼、是烟尘遮天蔽日、是喊杀声响彻狂野、还是刀剑的反光刺人双目…
    在场的人会告诉你，没错，都是。
    七月初的圣何塞帝国库尔斯克平原，烈日炎炎。在这个季节，红日距离这个星球的距离达到极限，疯狂的散发着热量，蓝日却远远躲在天边的角落。大地被酷暑笼罩，仅仅是清晨，热量已经让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圣何塞的士兵，每人都穿着整齐的鱼鳞步兵甲，左手臂上绑着小圆盾护住身侧，右手持长枪，架在前一排人的肩膀上。每三千人，组成一个五十乘六十的方阵。
    在原野上，这样的方阵，整整有十八个，一共三排，每排六个。不同的是，中央两排的方阵，他们的盔甲都是银白色雪亮的，身后是红色的披风。而两侧的方阵，都穿的是黑色的皮甲。
    那穿白色铠甲的，是圣何塞近卫军，他们是拱卫京都城的精锐力量。而黑色的方阵是由北部边防军组成的。
    红叶镇附近战事爆发以后，北部边防军迅速向红叶镇附近机动，没想到一仗没打，顶替他们防区的地方守备军，却让德西克人摸了后路。还好近卫军反应的快，不然，德西克骑兵怕是已经打到红堡城下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边防军们，这会儿都压抑的很辛苦，他们只想在战场上洗刷自己的耻辱。无论如何，丢失的是他们的防区，如果不能正面击溃德西克人，他们就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从空中看去，十八个超大型方阵，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原则上，酷暑的烈日在头顶上，所有人都大汗淋漓，盔甲竟然已经被晒得发烫，不停的有扈从兵，提着水桶，将凉水浇到那些士兵的盔甲上给他们降温。
    “现在情况怎么样？”在不远处的指挥部里，莫西克伯爵回头问身后闭目冥想的魔法师们。这是一座木质的高塔，高达二十度克，底端有轮子可以推着移动，高塔上方是一个平台，莫西克伯爵和参谋部的将军就在这里，不停的拿着“望远镜”（注1）向远方的战场眺望。
    “附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元素扰动！”一名魔法师睁开眼睛。
    “看样子，德西克人想打一场正规的野战！”蒙哥马利将军惊喜的说道。“不过还是要小心，德西克人现在不是猛狼，而是毒蛇，要小心他们突然的袭击。”
    莫西克伯爵一脸平静。
    在圣何塞大方阵的背后，是超过五十架巨型投石车，从圣何塞各地转运过来的巨石，堆放在投石车的脚下。巨石被打磨成球形的石弹，被投石车投出之后，巨大的冲击力滚动起来，能带给敌人大片伤亡。投石车主要由各地守备军中们操控，相比于近卫军和边防军，守备军无论是个人武勇还是团队纪律都差不少，参谋部这边只得让他们充作预备队和机械兵，在后方操控这些大家伙。
    圣何塞国力强劲，机械运用的研制也领先各国。这些投石机，可以将五百磅以上的石弹，发射到八百度克远的距离；同时借助滑轮和杠杆，在一队熟练机械兵的操控下，发射速度可以达到每分钟五发以上。这五十架投石机，一次齐射就能覆盖五百度克的冲击面积，颇具威力。
    而在方阵之间，又摆放了不少神弩。这些神弩比较特殊，安装在四轮平板上，这种基座和投石机所用的基座几乎完全一致，所以才能够承受神弩发射时的威力。粗大的弩箭箭头，寒光闪闪，严阵以待。
    方阵中，士兵们也是相当紧张，虽然他们都是精锐的近卫军士兵，但是这种规模的战争对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经历，而凶残的德西克骑兵早已闻名遐迩。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被马蹄和狼爪震的砰砰直响，投石机瞄准仪（注2）居然被震得晃动起来。一旁的操作手连忙伸手按住，防止瞄准仪被震落，身后传来指挥官的大声命令，“重新校准！”
    “开始了！”莫西克伯爵低声轻呼了一句。
    德西克人发起冲锋的位置，在二里之外，经过一里距离的慢慢提速，在达到一里的时候，骤然发力。狼骑在中间，战马在两侧，掀起一道横跨平原的冲锋队列。马蹄狼爪掀起的烟尘，遮蔽了后方士兵的视线。此时却没有人管这个，马上或者荒原狼上的骑士，握紧着缰绳低伏着身子，耳边呼啸着热气。
    “投石机准备！投石机准备！”圣何塞方阵后的投石机阵地，指挥官大声的下着命令，机械手们其实早已准备完毕，投石手紧握着投绳，汗水低落眼睛都不敢擦，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等待着命令。
    “标的，八百度克！”观察哨上的士兵猛然回头，冲着指挥官大吼。不及分秒，只听得后者一声怒吼，“投石机，放！”
    握着投绳的士兵们，将手中拉着的绳子用力一拽，在杠杆的作用下，投石机的横杠翻起，一块球形石弹，呼啸着往天空上飞去。而投石机下，指挥官继续发布着命令，“装弹！”所有的士兵都动了起来，一片忙碌。
    五十余颗石弹，翻滚着飞上天空，石头与空气发生剧烈的摩擦，部分石体开始烧的泛红。当飞跃最高点之后，石头开始猝然下坠，朝着远处飞奔的狼群和战马撞去。
    “彭！彭！彭！”接连不断的巨响传来，圣何塞的石弹，狠狠砸进冲锋的人群，圆滚滚的石弹，落地之后先是剧烈的弹跳，然后跳跃几下，接着向前滚去，一路过去，即使是两度克高的荒原狼也不堪一击。几匹不太幸运的荒原狼被石弹击中，瞬间口吐鲜血飞出好远，旋即被后排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石弹威力巨大，好在冲锋的队列比较分散，也有一些石弹压根就没有击中任何人，只不过造成了少量的慌乱，德西克骑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从八百度克距离开始的冲锋，不过短短一分钟就接近到了四百度克外，圣何塞的投石机一共发射了五轮石弹，就因为角度的关系无法再发射石弹，而改用小型碎石包。这些小型碎石包，使用绸布包裹的尖锐石块，里面混杂了铁钉。发射之后，在落地时布包会碎裂，将铁钉、尖锐石块喷射出去，造成大量的伤亡。
    又是两轮发射过后，德西克骑兵人仰马翻，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可是这些伤亡是他们必须承受的，在冲锋指挥官的带领下，那些躲过袭击的士兵，依旧伏低着身子趴在自己的坐骑上高速前进，意图用最快速度冲过这片弹雨，圣何塞方阵之间那发射缓慢的神弩，根本就造不成多大伤亡。
    到了二百五十度克距离左右，圣何塞的神弩和弓箭手开始抛射，漫天羽箭再一次降临德西克骑兵，但是，这些造不成太大伤害，冲上来的德西克骑兵实在太多了，那些羽箭的数量不过杯水车薪，只是带走了后排的一些骑兵，而二百五十度克的距离转瞬即逝。
    “唰！”领头的德西克荒原武士，抽出了身侧的弯刀，雪亮的弯刀在红日照耀下闪闪发光。“唰唰唰！”一片寒光闪过，所有狼背上的荒原武士，都抽出了他们的德西克弯刀，而两侧的游骑兵们，也放平了他们的刺枪。随着马蹄的踏动，一颠一颠。
    “所有人，稳住！”近卫军的指挥官大声吼着，前排五个方阵之间，有一人全身黑色板甲、头戴骑士面甲、手提一柄狼牙巨锤，骑在一批高头大马上。他就是圣何塞近卫军的统领斯利姆子爵，深受圣何塞皇室信任的近卫军将领。全身着甲的他，就如同一个精钢罐头，威猛无比。在他的身后，是高高竖起的圣何塞金色书券纹章旗，旗下，是同样装束的，这是近卫军中斯利姆子爵的亲卫，是近卫军中精锐。
    近卫军的指挥官回头看了看统领斯利姆子爵，只见那黑甲将军大手一挥，前线指挥官立刻转头大喊“放枪！放枪！所有人放枪！”听到命令的近卫军士兵，前三排单膝跪地，将长枪的配重锤重重摁在地上，双手撑住枪杆，使得长枪四十五度竖起；后排的士兵，将长枪平放，密密麻麻的枪林，如同树林一般，看上去嗜血凶残。
    在他们的正面，已经可以看到冲过来的德西克士兵，他们狞笑着的狰狞面孔、朝着身后斜向上方举起的弯刀、以及有些人身上还插着却被置若罔闻的弩箭。荒原狼咧着血盆大口，牙齿上挂着的唾液在奔跑中拉出了好长的丝线。
    “来了！”不管是前线指挥官、普通士兵还是身后的斯利姆子爵，所有人心头巨震。弓箭手和弩手，抓紧时间射出最后一轮弩箭，然后就飞快的向后退去。战斗还很漫长，宝贵的射手不能损失在第一波冲锋上。
    “轰！”黑色的洪流冲进了白色的方阵，轰天巨响!
    注1：圣何塞的科技较为发达，很久之间就发明了许多用于战场的小器械，望远镜就是其中之一，圣何塞的前线指挥官都会配备。
    注2：同样是圣何塞发明的瞄准工具，巧妙的射击让投弹手可以更准确的投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