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207 这里是圣何塞，不是商盟

    几百艘战船挤在同一片海域会是什么景象？惨叫声、撞击声、箭矢的破空声交杂在一起，海面上充斥着碎裂的甲板、破碎的船帆，火焰和硝烟将天空遮蔽的看不见颜色，无论是蓝日还是红日都不见踪迹。
    德西克的战船待四轮远程攻击完毕后，在“科隆号”、“波鸿号”的带领下，冲进了圣何塞战舰的防线。“科隆号”首当其冲，那在水面上高高翘起的重金属撞角，带着寒光，狠狠扎进一艘圣何塞战船的左舷。
    这艘圣何塞战船，刚才侧横在海面上，用船上的弓弩和火石不停地输出，当“科隆号”撞击过来的时候，完全失去机动能力的这艘船躲避不及，科隆号的金属撞角带着高速航行的动力，如切豆腐般直插船舷，完全破开了船舷，船上的桨手、水手和士兵，下雨般纷纷坠入海中。
    科隆号毫不停留，整艘船从破碎的圣何塞战船船身穿过，将那艘可怜的船撕成了两半，海上落水的水手士兵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就被那庞然大物碾成了碎片。
    圣何塞人也不是吃素的，在甲板指挥官的指令下，一排一排的弓弩手将火箭、火石和铁弹丸，疯狂的抛射到冲入阵线的德西克战船上。火石抛到风帆和甲板上，一经点燃就四散开来，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两艘德西克战船。船上的德西克水手，徒劳无功地用甲板上备着的海水泼在火焰上，可着火的地方是在太多，不及救援，短短时间内，那两艘战船就成了燃烧的棺材。
    第一波突破进来的德西克船只有七八艘的样子。按照指挥官威灵顿将军的命令，第一排防线的圣何塞战舰并没有多关注身后的情况，几艘受损的船只，自行退出的战场，后排的战舰围了上来，他们要承担剿灭冲锋船只的重任。
    在几艘德西克战舰的背后，更多的德西克人涌了上来，第一排剩余的圣何塞战舰，继续不停地向着后方的船只发射火石和弩箭，不少德西克人被大火烧的哇哇大叫，或是被手臂粗的弩箭穿成肉串跌落海中，海面上到处都是击碎的甲板，不少落水的水手抓住一块浮板在海中挣扎。
    但圣何塞人绝不可怜他们，甲板上的弓弩手，冲到舷边，对着水里就是一通乱箭，惨叫声之后，海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科隆号和波鸿号不愧是德西克舰队的主力战舰，他们威势凶猛的冲入圣何塞阵中，横冲直撞毫不畏惧。龙角般的金属撞角就如同撒旦魔的死亡镰刀在收割着圣何塞人的生命，船上的桨手挥汗如雨，在指挥官的命令下，飞快的划动着手中的桨叶。
    科隆号的船速要更快一些，而波鸿号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不幸被几枚石弹击中了右舷，有不少桨手都受了伤。勇猛的科隆号根本不顾忌身旁的人，海因里希将军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有死无生地冲入圣何塞人的防线，越深入越好，他们，就是德西克舰队的那把尖刀。
    科隆号已经接近了第二排防线，所有的圣何塞战舰全都严阵以待，不敢有轻易放松。待距离接近，随着一身“放箭！”，铺天盖地的弓弩乌压压的就往科隆号射去。
    “举盾！”科隆号的舰长也在大声的命令着，因为是冲阵的先锋，科隆号上配备着大量的巨型木盾（注1），这时候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如雨般的箭矢被木盾挡住。一波箭雨过后，舰长看了看距离，大声命令，“火石准备！反击！”
    从盾牌下钻出来的德西克士兵，将火石向最近的圣何塞战船投掷过去。
    几番冲击之后，即使是威猛如科隆号，也抵挡不住多艘圣何塞战舰的连番冲击。再又一次刺破一艘敌船之后，科隆号的桨手到达了体力的极限，船速也不得不降了下来，几艘圣何塞战舰如同饿狼般围了过来。
    身后不远处，波鸿号在朝另一个方向突进，不过它的命运倒是不太好。突击不久后他们就损失了一部分桨手，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紧接着，数枚巨大的石弹又极为幸运的击断了波鸿号的主桅，虽然风帆此时的作用已经不大，但倒下的桅杆压得波鸿号差点失去平衡。
    舵手奋力的稳住舵，才使得波鸿号不至于倾翻，然而还不等他们轻松下来，围上来的圣何塞战舰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大片黑压压的弩箭飞来，将甲板上的士兵和水手扫到了一大片。
    跟在科隆号、波鸿号身后的几艘德西克战船，也不大顺利。基本上，第一波次的进攻，在圣何塞的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之间就停滞了下来，更多的德西克战舰，包括旗舰“沙恩霍斯特”都被挡在第一道防线之前，不得不远远地用投石机和弓弩和圣何塞皇家海军较量。
    圣何塞舰队指挥官威灵顿将军摆出的这副哈利敦山阵型大获成功，成功的稳住了战线，阻止了德西克人突进米奈希尔港口的意图。
    “将军，敌人的攻击弱了下来，突破第一道防线的德西克战舰一共八艘，目前都被拦住了。”
    皇家橡树号上的副官，一脸激动的向着指挥官威灵顿将军汇报着战况。刚刚，这位年轻的副官，激动异常，不顾箭矢亲自爬上了瞭望哨，观察战况。远处熊熊燃烧的德西克战船和被撞沉的圣何塞战船让他触目惊心、心生恐惧，这就是战场吗？年轻的副官如是想。
    不过好在胜利的天平看上去似乎在向圣何塞倾斜，副官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威灵顿将军，这位指挥官似乎比他平淡多了，正翘着二郎腿端坐在指挥桌前，嘴里叼着烟斗，默默地盯着海图。
    “将军？怎么了？”见威灵顿将军并没有关心战况，也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副官有些诧异。
    “你不觉的，德西克人来的特别奇怪吗？他们这么大一只舰队，我们整个圣何塞的海军都没有察觉。米奈希尔港已经在南方了，这几千里的海岸线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支庞大的舰队吗?”
    “这……”副官也答不出来。
    “更为夸张的是，他们集中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是想做什么？就算他们能在海战中击败我们，米奈希尔港的城防他们能突破吗？还是说他们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将军，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这帮德西克人都杀光吧！”副官还年轻，显得有些激动。
    “嗯，你说的也对，伤亡如何？”想不明白的威灵顿将军只好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研究起当前的战况。
    海战整整打了一整天，德西克第一波次的冲锋舰队八艘战舰，除科隆号受重伤缓缓退出战场之外，其余的七艘全都葬身长海，数千名德西克士兵落水被圣何塞的弓箭无情的射杀。而圣何塞这边，损失也不可谓不大，因为是仓促迎战，不少船只的武器装备都没有配备整齐，士兵也是匆匆赶上船。更为要命的时，急匆匆驶出港口的船只，船速根本无法提到最快，甚至有几艘战舰在赶着出港的时候，自身还发生了碰撞。
    超过十五艘的圣何塞战船，被德西克人的撞角撕裂并沉没，还有几艘毁于大火。好在，圣何塞人还牢牢控制着战线，不少移动迅速的摆渡舟，在海面上快速的航行，将落水的圣何塞士兵一一救上船，然后送往后方的救护船。
    没有了攻击动力的德西克舰队，开始缓缓收拢阵型，没能击破圣何塞防线固然可惜，但大家都是同样的快船，别被他们反击了。好在圣何塞人也似乎没有这个想法，在收拢伤员的同时，他们的舰队也在缓缓收缩。
    “哼，想偷袭我们圣何塞，未免也想的太好了吧！”皇家橡树号上，见战场已经趋于平静，威灵顿将军和身旁的副官也松了口气，好在反应还算快，也幸好是渔民提前发现了被申根洋流冲刷过来的残片。虽然损失大了一些，但总算没让德西克人目的得逞。副官恨恨的唾弃了一口，“这里是圣何塞，不是商盟！”
    夜幕降临，德西克人的舰队完成了整合，但却并没有退出战场，而是在远海，静静地停留着。圣何塞舰队自也不敢放松，远远地监视着对方，不知道德西克人下一步想做什么。
    “海因里希将军，讯息传过来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德西克的副将，匆匆走入旗舰的指挥舱。不同于圣何塞将军们放松的心情，指挥舱里的德西克将军们，全都神情严肃。
    东方将军、德西克海军指挥官、金狼头海因里希将军扶着身侧的弯刀，一动不动的盯着海图，这幅海图，包含着圣何塞南方沿海的地形，上面密密麻麻用小旗标识着敌我的态势。许久之后，海因里希将军居然伸手，将海图上的小旗一一都取了下来，在场的众人居然都没有任何奇怪的意思。
    “传信号，让深海的登陆舰队准备好。走吧，我们去‘慕尼黑号’登陆舰，副将，你带所有的桨座快船留在这里监视圣何塞海军，我宣布，‘西西里计划’正式开始！”
    “是！”众人敬礼。
    圣何塞人们，无论战舰上还是米奈希尔港口的人们，都在欢庆白天的胜利，谁也没有意识到，德西克人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注1：德西克人因为要冲锋作战，所以他们的战船会在甲板上配备盾牌。由于长海潮湿的环境，重量较轻不会生锈的木盾是比较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