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184 溃军

    随着郭老将军的身死，西线军团的营地被超过两万德西克军彻底击溃。那些养精蓄锐多日、一直躲藏在普通士兵中的重装步兵们，肆意地收割着商盟士兵的生命。
    这一次，郭老将军将南马都尔的西线兵团，带了三分之二约两万人过来，被击溃的士兵，无头苍蝇般的四处逃散，然后被那些在周围游猎的狼骑和游骑兵割掉了脑袋，仅有新七军军团长克里斯托弗，趁着德西克人破营之时，带着部分有马的不到三千名士兵，飞也似地向西北方向逃去。
    狼骑和游骑兵拦不住成群的有马的商盟士兵，只有少数倒霉蛋没有冲过封锁线，而在克里斯托弗军团长身后，商盟绿色的大旗正缓缓飘落。硝烟和火光，布满大地，惨叫和哭喊声，萦绕天空。
    而在东面的战场，艾蒂安带着雇佣军团，甚至先于郭老将军的西线兵团，在攻击开始不久，就彻底崩溃了。
    德西克人一共准备了三个重步兵团，其中一支用来冲破郭老将军那边的营地。而另外两支，一支从色当城北门出，一支从色当城东门出，前后夹击刚刚赶路到一半的雇佣军团。
    雇佣军团留在营地里的剩余部分，由于缺少指挥，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大军被包围之后，德西克狼骑，已经在营地外虎视眈眈了。
    赶路到一半的雇佣军团，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遭遇夹攻，当一排排举着斩剑杀上来的德西克重步兵出现在眼前，“哄”的一声，雇佣军团就炸营了。
    这种时候，谁也挽救不了雇佣军团的命运。那些有马的军官，开始抛下扈从和资重，四处逃散，甚至冲垮了自己的阵营。那些没有马的士兵，也在哭嚎着向后退，以求避开德西克人的攻击。而逃出的骑士，也免不了被正侯在四周的游骑兵用弓弩射下马的结局。
    二万多人，乱哄哄的一闹，就完蛋了。
    德西克人的杀戮，整整持续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平原上充斥着德西克人肆意的欢笑。他们大吼着，将死去商盟士兵的盔甲挑在斩剑或者长矛上，唱着属于野蛮部族的歌谣。
    专门有一批军士，正在那些尸体上掏摸着什么。商盟雇佣军，他们的军饷或者说雇佣费相当的丰厚，一名德西克士兵，掏出一个钱袋，仔细看了看，倒出了几十枚商盟金币。他把金币扔进了身后的口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下一具尸体。
    外围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狼骑和游骑兵们，还在忙着追杀四散逃逸的士兵。商盟的士兵人数太多了，在最后的决战之时，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的士兵四散而逃，费尽心力，还是有不少人从德西克人的包围中冲了出去。
    在包围圈中的战斗进行的差不多之后，德西克的军官就下令骑兵去追杀逃走的商盟人，以求扩大战果。
    到了晚间，战局基本结束的时候，西线兵团，也就是郭老将军指挥的新一军、新七军，彻底崩盘，除了新七军军团长克里斯托弗带了少量有马的士兵冲出了包围圈，其余的几乎都或被杀或被俘虏，包括军团长郭老将军，都死在阵中。他的那副特别明显的札甲，成了德西克人最好的缴获。
    而东线兵团，即艾蒂安将军率领的雇佣军团，同样几乎被全歼在色当城东北部城外，从北门和东门出击的德西克步兵团，将雇佣军团绞成了碎片。留在营地里的少量的雇佣军团士兵，依旧也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在发现被包围之后，暂代指挥权的副军团长，爽快的选择了投降。
    至此，整个商盟对德西克佛洛里安部的追击宣告彻底失败，在色当城下，商盟军损失了约四万名士兵，其中包括他们最精锐的雇佣军团以及曼宁王国的新一军。东西线的两位最高指挥官，一死一被俘。
    是的，艾蒂安将军没有死，他成了德西克人的俘虏。
    色当城，卡尔卡松城堡。这是一座一千年前建成的要塞，城堡的砖墙上，处处透露着腐朽的气息，霉味颇重。艾蒂安将军，迈步走在城堡的阶梯上，他的甲胄还很干净，看上去，没有经过什么战斗。双手被缚在身后，一排德西克武士，挎着弯刀，押解他前往城堡大厅。在那里，佛洛里安将军正在等着他。
    “总算是见到你了，艾蒂安军团长。”黑暗中的大厅，只有角落里燃着几个火盆，昏暗的火光中看不清对方的形象，押送艾蒂安的德西克士兵，解开了束缚他双手的绳索，然后就关上了大厅的门。
    艾蒂安循着声音，走到了桌前，德西克的西方将军，佛洛里安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支琉璃杯：“听说，商盟出产的龙舌兰酒，最次等的才会由商贩贩运到我们德西克，然后卖一个很高的价格。而在这里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守备将军，他的酒窖里就有超过十桶这样的美酒。”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个好酒的人，佛洛里安将军。”不知道为什么，被松绑的艾蒂安将军，居然慢慢走到了佛洛里安身旁的椅子，径直坐了下来，顺手就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美酒，仰头喝了下去。
    “死了几万人，你这个商盟人，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呢？”看着对方，佛洛里安忽然笑了起来。
    “哦，这不是都是计划好的吗？”艾蒂安忽然阴恻恻的说道。
    晴天霹雳！如果有任何一个其他商盟人在这里，听到艾蒂安军团长说出的这句话，一定会震惊的晕过去，然而佛洛里安将军却似乎毫无反应，他耸了耸肩，“那么我到底该叫你艾蒂安将军呢，还是夜红大人！”
    “艾蒂安将军嘛，就让他死在这场惨败中吧，一个死人才能给商盟人交待吧，虽然交不交代什么的也无所谓了，你说是吧，佛洛里安将军。”
    “你不用看我，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是南方护~法的人，而跟我们合作的是黑龙会，我们并不统属，这一次不过互相配合演了出大戏而已。”
    艾蒂安军团长，或者说佛洛里安将军口中的夜红大人，转头看了看对方，没有在说什么。倒是佛洛里安忍不住，“这场战役结束后，你准备去哪里，继续待在我们德西克军中，还是回圣何塞呢？”
    夜红想了想，“我会回到南方护~法身边，帮助她做事，现在大幕已经掀开，怎么能少了我们这些演员呢，你说是吧。好了，我来这里只是来和你告别，请带我转告亚瑟会首，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在告别了西方将军之后，一辆马车从色当城的东门离去，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艾蒂安军团长，不现在该叫他夜红大人了，正闭着眼睛思考什么。马车从大量的商盟士兵边走过，满地破损的盔甲和武器，地面都被鲜血所染红；不远处的商盟雇佣军营地，已经支离破碎，被穿了孔的绿色商盟军旗，无力地搭在尸体上、破碎的木料上、地面上甚至是德西克人的矛尖上。
    夜红完全没有伸出头看一丝的意思，尽管那些人在不久之前，还是他的同僚，他还是商盟雇佣军团，这一最强大武力的指挥官。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居然就将这支军队带入了绝路。
    色当战役，商盟军队损失了约四万名精锐士兵，包括郭老将军、艾蒂安将军两位东西线指挥官在内的大量高级军官陨落。除去人员损失之外，商盟遭受的更大损失是他们以朗斯主峰、小朗斯孪生峰和西凡尔登山构建的凡尔登防线，彻底成了摆设。超过五万名德西克人从西边的色当要塞附近绕过了防线，现在他们南下，可以轻易的选择曼宁、卡林和白港作为目标。
    而拦在他们面前的，几乎已经没有更多的商盟正规军了。商盟九国中富饶的东方三国，就如同脱光了衣服的姑娘一般，**裸地立在德西克帝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前。
    这场残酷的战役，以商盟的彻底失败告终，商盟损失了战略优势以及大量的军队。开战不过短短数月，商盟似乎已经站在了灭亡的悬崖边。
    夜红的马车一路向北，在他的东侧，是商盟现在形同虚设的凡尔登防线。在那里，还有不到一万多人的军队，但他们已经来不及阻挡南下的德西克人了。甚至，他们还会陷入德西克大军南北西三侧的夹攻，凡尔登地区那个山地地形，让他们没有办法轻易离去，即使他们已经是商盟仅存不多的战斗力量了。
    商盟军队崩溃的太快，报信的风烈鸟都没有办法放出。当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疲惫不堪的溃军零零散散的出现在曼宁城北的时候，商盟的贵族以及商盟主~席会还在苦苦等待前线的消息，部分乐观的贵族甚至还在期盼，两支商盟大军能够顺利在色当城围杀侵略的德西克军，曼宁国王甚至为商盟总部提供了大量美味的龙舌兰酒和美食，庆祝的酒会随时都可以召开。
    然而，他们只等来了三三两两挪动到曼宁城下的溃兵。以及同时，不远处的天边，一道黑线开始接近，那是在身后追击溃兵的德西克游骑兵。
    直到城墙和哨楼的警讯响起前，曼宁的平民都没有意识到，大难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