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172 商盟来使（2）

    当卢修斯国王带着商盟使节团赶往圣何塞首都京都城的时候，德西克人的师团也从红叶镇出发了。
    德西克人强大的自信，让他们相信自己能够轻易在战场上击败商盟，因此他们的提案中规中矩，无非是用一些贸易合作来换取圣何塞的绝对中立。对德西克而言，一个中立的圣何塞就足矣。
    但是，这时候的红堡，圣何塞的内阁大臣们都不得安宁。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商盟的大使卢修斯国王，居然会带来这样一份提案，一份危机与利益同样巨大的方案，谁也没有这个决心拒绝，对于圣何塞帝国来说，自从帝国建立以来，和德西克隔河对峙已成习惯。
    德西克帝国一向强硬，在莫罗河边，可没少跟圣何塞制造流血事件。因此，如果有机会，能够从德西克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块肉，是谁也不能轻易拒绝的诱惑。
    可是，圣何塞的内阁大臣们也都明白，要想占德西克人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德克，圣何塞内阁的首席大臣，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商盟的大使卢修斯国王，日夜兼程的往京都城赶，几乎和外交大臣朗顿一个前一个后地来到红堡，因此，当拿到卢修斯这份提案时，留给内阁大臣们考量的时间很仓促。
    匆匆等到了贝宁皇帝清醒的时间，德克向皇帝陛下汇报了朗顿带来的消息。不出所料，对一位皇帝来说，卢修斯国王的提议相当有“建设性”。
    这个年轻的大贵族，抓住了身为帝王的贝宁皇帝的心思。对他而言，一年从商盟或是德西克多挣一百万金币，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如果能为圣何塞多开拓几百里的国土，那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更不用说，如果卢修斯国王的提案能够完整的被执行，那么，也许，圣何塞能吃掉德西克。
    但那，又谈何容易。
    德克认为，卢修斯国王胆子确实是大，却过于理想。这场战争，德西克的投入不算小，估计约有十万人踏上了商盟的土地，这是战前德西克精锐军力的一半。对德西克来说虽然贫瘠，一旦受到入侵，它也可以轻易地再征召五十万军队。
    即使他的计划能成功，商盟在西线拖住德西克人的主力，圣何塞在东线登陆，两头夹击的局面顺利达成。是否能够像计划的那样拿下白岩城，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这份计划，怎么看，都没有实战的意义，即便它的诱惑力足够大。
    贝宁皇帝似乎是被这份计划的结果所打动，他让内阁大臣们仔细考虑下计划的可行性。陆军大臣莫西克伯爵性子最为急躁，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计划书丢在了地上，“简直是纸上谈兵”。
    “这计划太天真了，我们圣何塞，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份空想，而挑起与德西克的全面战争，这不可能！”莫西克伯爵，斩钉截铁道。
    德克，向着各位内阁大臣挨个看过去，贝里席沉默不语，莫西克面色涨红，朗顿低垂着头似乎在看手中的文件，大家都觉得卢修斯国王这份提议相当的充满幻想，可是如果真的能够成真，这实在是这么多年来对圣何塞最大的机遇，难怪贝宁皇帝希望大家考虑。但是，这里面的人，又都是老狐狸，当然谁都不愿意明说自己的意见。
    万一贝宁皇帝等的就是这一个支持呢。
    这份提案让圣何塞的大臣们关在御前会议室讨论了整整三天，各位大臣从各方面考量了这份计划执行的一丝可能性，在没有任何定论之前，卢修斯国王，赶到了京都城。就在进入城门之前，一只风烈鸟从商盟飞来，降落在卢修斯国王车队的车顶上。
    使节团就在城门前停了下来，卢修斯国王在拿到风烈鸟的文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他那辆超奢华的马车上，圣何塞外交大臣下属的两位贵族，原本是要迎接卢修斯国王一行的，结果却生生在城门边等待国王整整一天。当夜幕降临时，另一只车队，就这样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也来到了城门口。
    圣何塞的两位外交使臣，吓了一跳，那车队上悬挂的荒原狼旗，明摆着告诉商盟人，他们是来自北疆的德西克人，就是他们，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在压榨了商盟两年之后，还是毅然将战火烧进了商盟的领土。
    卢修斯国王还在马车中没有出来，同行的商盟士兵，却不可能看不见身后不远处行来的那队马车。“唰唰唰”，片刻之间，所有的商盟士兵，都抽出了腰间的武器。
    “副使，副使，快，快拦住你的人！”见场间瞬间剑拔弩张，前来迎接的圣何塞使臣连忙上前拉住商盟副使的手，“快去禀报一下你们卢修斯国王，虽然我知道你们和德西克人现在有深仇大恨，但是这里毕竟是京都城！”一边说着，一边还向身后的随从使着眼色，示意赶紧去向外交大臣禀报。朗顿大人正在御前会议，压根没想到，在京都城门口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按照他的安排，商盟人会比德西克人早一天到达啊。
    商盟的副使瞪了圣何塞使臣一眼，“你也知道现在商盟境内发生的事情，我原以为，你们愿意接受我们的提案，就会和我们联盟，没想到，你们这是打算两头下注啊。”
    圣何塞使臣也不是吃素的，听对方这么说，不由得松开了商盟副使的胳膊，“您这话，可就说重了。我们圣何塞想和谁结盟，就和谁结盟。德西克人确实不是我们的同伴，你们商盟人就一定是吗？”
    商盟副使愣住了，“你！”，有些气结的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紧闭了一天的马车打开了，卢修斯国王，一脸疲惫的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不用争了，这位大使，请带我们去使馆吧。这些德西克人，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请尽快禀告你们朗顿大人，我的提案，无论他们的意见到底如何，我在京都城，只待2天。时间一到，我就离开。”
    好在卢修斯国王及时出现，德西克人的车队离城门口已经不远了。听了卢修斯的话，几位使臣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招呼手下的士兵，赶着马车进城了。那些士兵，倒是有些不忿，恨恨地将武器收起来，一行人，迤逦而行，很快来到了京都城的使馆区。
    圣何塞的大使，在安顿好卢修斯国王一行后，就很快离开了。德西克人不是他的任务，自有其他使臣安排，这大使，匆匆往红堡而去，他要将卢修斯国王的口信，传给外交大臣和御前会议。不知道商盟国内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卢修斯国王，居然只给了圣何塞两天时间考虑。可是，现在陷入战争的是商盟啊，为什么反而显得他们更加有底气？使臣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商盟给出的提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卢修斯国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只风烈鸟带来了什么国内的消息。”商盟这次同行而来的副使都是国内的大贵族，一名来自白港另一名来自曼宁，说话的是白港的那名贵族，卢修斯国王本就是他的封君，因此他也随意一些。
    卢修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在使馆前，怔怔看着窗外。这圣何塞的京都城，和大陆的其他国家风格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建筑还是路边的樱花树，不远处的山丘上，红色的城堡远远矗立，那就是大陆闻名的红堡，圣何塞的皇宫。红日距离地平线还有不到两格的距离，红色的光线洒在大地上别有一番特色。
    “哎”，叹息了一口气，卢修斯国王转过身来，“国内来了消息，德西克人完全巩固了他们的前进基地，在7月16日晨间，德西克人向凡尔登防线发起了进攻，商盟国内的战火重燃。”
    “啊！”，“啊！”两名副使纷纷惊讶的叫了出来，虽然都知道德西克人的进攻肯定不会立刻停止，继续的战斗早晚都会发生，但是在此行还没有达到任何目的时候，就收到这样的消息，让众人还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没想到更为惊讶的消息还在后面，卢修斯国王接着抛出了更为震撼的一言，“我们这次来圣何塞，其实我给圣何塞提供了一份更为特殊的议案，我希望圣何塞能够出兵德西克，从背后突袭德西克，然后和商盟瓜分德西克。乍听之下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是，这对我们商盟和圣何塞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两名副使不知道说什么好，卢修斯国王却自己否定了自己，“但是，从现在的情况下，我这个计划，应该是来不及了。圣何塞人这么久都没有拒绝我，我想他们肯定也是有所期待的，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凡尔登防线能否在短时间内顶住德西克人的重点进攻，你们要知道，如果曼宁失守，我必须第一时间回到白港，组织撤离。我不是曼宁国王，白港的国民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大使，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来自曼宁的副使问道。（注1）
    “两天，我给圣何塞内阁两天时间，如果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商盟！”
    而就在他们纠结之时，几人都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从从外间打开了门，卢修斯国王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外交大臣朗顿，从他的脸色中，卢修斯就明白了圣何塞的抉择。
    注1：卢修斯贵为白港国王，但是曼宁的大贵族和卢修斯的身份其实是平等的，他们都是大陆的大贵族，所以，尊称卢修斯为殿下，是较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