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 036 皇家学院的生活

    首席大臣走进皇帝的房间，两人没有过多礼节，只听得首席大臣说道：“陛下，梅林大魔导师，离开海角地后，乘船去了莫罗河口（注1），和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商船会面，后面的事情，没有人能打探到，魔法师的手段太过于神奇，我们的密探没有接近的办法。”
    贝宁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有会面那就有事会发生，梅林大魔导师，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而且，我预感，这件事并不简单。”
    接下来又是首席大臣的声音，“陛下英明，我十分赞同。”
    躲在书橱后密室的洛丽塔听得目瞪口呆，皇帝和首席大臣，居然在讨论大魔导师梅林，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梅林大魔导师在做一些特殊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贝宁皇帝似乎没有避着自己的意思，洛丽塔有些搞不明白了。
    首席大臣结束了汇报。很快就离去了，洛丽塔被宫廷太监放了出来。看着洛丽塔，贝宁皇帝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刚才的谈话，“首席大臣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洛丽塔。”
    洛丽塔点点头。贝宁皇帝继续说下去：“这其实和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有关，不过现在全盘告诉你，还太早了。”
    洛丽塔表示不解。
    贝宁皇帝继续说“洛丽塔，我知道，宫廷魔法师们对你有恩，当初，我并没有想到你会成为一名宫廷法师，但是，现在到了需要你的时候，我想让你深入到宫廷魔法师队伍中去，帮助皇室监控他们。”
    洛丽塔一笑，“皇帝陛下，恐怕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吧。而且，谁都知道，宫廷魔法师是圣何塞帝国的支柱，你想做什么？皇帝陛下？”
    洛丽塔越发觉得贝宁皇帝，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智商恐怕不高。说得好听他是自己的父亲，往深里想，明明自己应该怨恨他多于感激，一个公主的称号就想收买自己？而且是面对对自己有恩的宫廷魔法师？
    贝宁皇帝想了想，接着说道，“这里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你回去以后继续修习魔法啊，其他的都不用多做什么。但是要记住一点，宫廷魔法师队伍吸纳你，也不是那么单纯的。”
    一头雾水的洛丽塔离开了主堡议事厅，她到最后还没没懂皇帝的意思。看上去，贝宁皇帝开始的时候是有一些想法想交代洛丽塔，后来又由于洛丽塔的态度，没有继续。不知道贝宁皇帝有没有后续的安排，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赛蒂或者梅林大魔导师。
    洛丽塔很犹豫。
    相比于洛丽塔，克斯特最近的日子也有一些不太好过。皇家学院的课程越来越复杂，克斯特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一些不够用，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自己学习。
    作为这个大陆上最著名的贵族学院，圣何塞皇家学院，教授顶尖学术水平的军事政治知识。克斯特选修的是军事指挥学，尤为如此。
    经过了上古时代至第一纪元、第二纪元这数千年的发展，大陆的军事艺术已经发展到很高级的阶段，克斯特逐步了解了这一门所谓军事的艺术。
    最初的大陆战争，并不存在战争战术。最开始，只是一群人拿着木头棒子互相搏斗，哪一方士气高涨，哪一方就能打出一波流。后来，魔法帝国以后建立，战争的天平向远程的一方倾斜，弓箭手的发展配合远程攻击的魔法师的大量出现，魔法帝国的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从第一次大陆战争开始，为了抗衡魔法帝国的远程攻击力量，起义联军发展出了两种新的战争方式，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应对。
    学者联盟领导的军队，惯以结成方阵，同进同退，钢盾和盔甲保护方阵四周及上方，利用严谨的行动与组织力，保证了方阵的攻击力，这就是后来威名震大陆的“圣何塞方阵”。
    而以北方野蛮人部落为主的人类，发明了轻骑突击战术，大批量的荒原狼骑兵，以极快的速度游击于战场，一击即退，以弓箭对弓箭，沉重的打击了魔法帝国的弓箭手。
    这两种新的战争形式，都曾经在战场上杀得魔法帝国的军队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后来，经过多年战争的演变，“圣何塞方阵”越来越繁复多样化，各种各样的方阵、圆阵、鱼鳞阵接踵而出。圣何塞在此基础上，完善了方阵的攻守平衡，最终，形成了圣何塞独有的重步兵战术。这是一种攻击力极强的野战兵种，是圣何塞的独有“武器”。
    而德西克帝国，这个北方部落的继承者，同样把荒原狼骑的战术演绎到了极致，以迅速、凶狠闻名于大陆，驰骋了数百年。
    当大陆历史进入到第二纪元最后一百多个年头，技术的进步再一次带来了战争形式的改变。由于国际形势开始演变成德西克圣何塞双雄争霸，为了抗衡德西克的荒原狼骑，圣何塞也在逐步发展自己的战争思想。这一次变革，主要是技术工具的进步。
    最早的战争武器，是青铜器，铁器然后到钢制武器，贵族可能使用的是瑟银武器，不过那都是少数。攻击性武器的发展进入了瓶颈后，圣何塞独辟蹊径，他们开始研发战争的辅助工具。
    在这几十年里，望远镜、照明弹以及以魔法驱动的快速行动装置开始出现在大陆。别看只是一些辅助类的工具，却使得圣何塞军队的战斗力大为提升。
    辅助类战争工具的出现，开始提升军队的战斗力、行动力和组织性，以圣何塞为首的各国军事力量又揭开了新的篇章。
    听到这里，克斯特感觉到非常疑惑，从大陆态势来说，咄咄逼人的德西克人，压的各国喘不过气来，而教授的课，明明说明圣何塞才是推动军事发展的主力，这难道不矛盾吗？
    提出疑问的克斯特，发现教授的脸色不太好，欲言又止了半天，教授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教授最终以一句古语结束了这堂课。（注1）
    克斯特后来想了很久，总算想了明白。德西克帝国，因为生存条件恶劣，野蛮人出身的德西克人，他们虽然没有技术上的进步，但是一直保留了战斗的本性，他们的武士依然凶狠，他们的弯刀依然锋利。
    而反观圣何塞的军人，肥沃的黑土地给了圣何塞人优越的生活，他们的军人拿着高薪，吃着可口的军粮，如果是驻扎在大城市附近，这些军人还能去城市里喝喝酒。
    优越的生活给圣何塞的军人带来了心理上的放松，技术的进步带来了更为先进的武器装备，圣何塞军人开始变得越来越依赖武器，但战争终归是靠人来打的，武器并不能给军人带来勇气和武技。
    所以也难怪，圣何塞和德西克在军事摩擦中，负多胜少了。
    更加不堪的其实还是商盟。九国商盟是一群商人为主导的国家，本身各国就没有保留很强大的常备军，军事力量是以佣兵和冒险者公会的形式存在。像卡曼，真正的军事力量，除了王都卫队、红袍子以外，就基本没有了。如果真的有战事，那么可能需要公爵出一大笔钱，向冒险者公会雇佣佣兵战斗了。
    商盟和圣何塞的这种情况，让德西克压制也就不难理解了。一个沉迷享乐，一个沉迷赚钱，这样两个国家，也就不得不让皇家学院的教授发出那句感慨。
    结束了一天学习的克斯特，遥望着夜幕下红堡的那个巨大身影，一时暗暗下定决心，要设法改变这一切。
    除了学习军事技术以外，在皇家学院里，克斯特还要学很多东西。
    比如，在以前，卡曼王都的时候，他和小穆两人志同道合，对大陆地理非常感兴趣，在皇家学院，这里有最全的大陆地形图，都是克斯特未曾见到过的。
    再或者，政治学，这是一门贵族们争相学习的课程，像克斯特这种出身乡下小贵族的学院，皇家学院并不特别多，对那些出身大城市或者干脆是皇家的学员来说，政治学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交往中，帮助很大。
    克斯特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他来说，学习政治学，也许将来用的上。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有机会，那当然都要学一下。
    所以，无论是军事课程，政治课程，还是其他的，一下子忽然有这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克斯特有些吃不消，三番五次的打退堂鼓，好在斐达一直鼓励他。
    在课程之余，皇家学院也教武技，一群贵族们，会拿着装饰华丽的武器，各种银光闪闪的瑟银武器，穿着华丽的贵族服装，在大演武场切磋武技。贵族少女们，就在旁边欢呼雀跃。
    克斯特都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在练武，还是想在同学中找一位高贵的小姐共度余生。
    这些，就是克斯特这一年多以来在圣何塞皇家学院的学习经历，丰富，而又精彩。克斯特觉得这一年多以来的精彩人生，可能比人生的前二十年都热闹，一时间光时荏苒、岁月如织，不知不觉，卡曼的生活已经被克斯特抛在了脑后。
    直到，小穆的一封来信，打破了生活的平静。
    注1：古语，传说在魔法帝国以前的上古时代，曾经有数个强大国家，这些国家，他们的语言与现在不同。后来，这些国家连带着他们的文化，都消亡在时间的长河里，只余下只言片语，依旧在如山的资料文件中。
    后人喜欢用这些古语，来表达一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