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 - 1393.烟火人间(27)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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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火人间
    啤酒鸭最初不是用的啤酒, 这道菜而是从江南引入皇宫,成为宫里一道御菜,而在宫里用的也不是啤酒,那时候也没啤酒可用,而是用的米儿酒。品书 后来这道菜流传到民间,经过不断的改良,这才成为如今的啤酒鸭。
    桐桐做的,是真的在原来的宫廷御菜坐了一些改良,用了啤酒了,但也不完全是啤酒。是找出外面最好的厨子来,人家做的也很好吃,但口味跟桐桐做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林雨桐不知道隔壁是要做这道菜的, 早起来听老爷子说“隔壁怎么还在家里养起鸭子了。那么大一笼子鸭子。要是行,我看咱家也能自己养养鸡。不喂饲料……”
    “咱家如今吃的鸡蛋也是土鸡蛋。”厂里本做卤蛋的营生,跟养鸡场是有合作的,如今养鸡场可不少, 急着给自家供货的也多。有些来私下里走关系, 人情社会是这样的。这些有心人弄了个地方, 专门养走地鸡,从鸡肉到鸡蛋,都是不用饲料的。这东西量少,是送客户的。自家算是人家的客户, 所以家里基本不缺这玩意。除了每天都新鲜的吃, 老太太还腌制了不少, 因何和因唯去学校,最爱拿她奶奶腌好的咸鸡蛋,在家里蒸好,去了剥壳,鸡蛋黄个个都流油了,说是夹着学校卖的那种饼子可香了。家里大半的腌鸡蛋都被她俩带到学校给干掉了,当然了,不排除偶尔会跟同学分享。
    老爷子一想也是,养鸡搁在笼子里不脏倒是不脏,可那鸡叫声也够吵人的。那算了,不养了,却还探出头去,隔着栅栏看隔壁的鸭子“养也不能那么养,才多大点的笼子塞的满满的,要不了两天得死一半。”
    老太太在里面浇花“你操那闲心干啥?”
    林雨桐出去的时候才瞧见,好家伙,没十只也也有八|九只吧。隔壁的保姆在边打转,手里拎着刀,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养鸭子,倒像是要宰杀一般。她打了个招呼“罗总不是出差了吗?怎么像是家里要摆席?”
    这保姆笑“我小姑奶奶要的,我们罗总不是快过生日了吗?”
    哦!
    闺女给妈准备过生日学做菜,可以理解。
    她出了门开车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那道带着打量和观察的视线。
    等林雨桐走了,罗青衣才出来,探头问保姆“随便抓一只好了。”
    随便抓一只,然后直接将头给剁了,这才放在盆里浇开水,看着保姆给鸭子拔毛。她其实不怕这个,小时候在家,最盼着的是妈妈买一只鸡或是一只鸭回来,然后抹断了鸡鸭的脖子之后,接一大碗鸡血或是鸭血,第二天用鸡血鸭血再继续做菜。其实,便是鸡头鸭头她也挺爱吃的。如今保姆的宰杀水平不行,哪里有直接砍头的?其实她自己杀,应该都要保姆利索点。以前高的时候,她在家也给哥哥做饭的。可是了大学之后,大家好像都不喜欢这种的女孩子了。老师家去吃饭,老师的爱人杀鸡,宿舍铺的同学用香水喷在雪白的手绢,然后用手绢轻轻的不时的靠近口鼻的方向,说不出的好看。那时候她发现,老师和班里的男同学好像都没觉得女同学那么做不好。虽然妈妈一直说那样不礼貌,但紧跟着,老师和一半的同学都开始迁那位同学,班里的其他女同学哪怕没有模仿,但也好像都感觉杀鸡宰鸭是一件特别粗鄙的事,影响的她……如今在家,也能拿着手绢,然后给手绢喷香水,捂着鼻子在厨房门口看着保姆干了。虽然一万次的想提醒保姆,糟蹋了鸭头,鸭子腿窝的毛和脖子的毛得特别仔细一些,但到底忍着没前去。
    等好不容易把毛处理干净了,保姆开始给鸭子开膛破肚。可这保姆大概是大家子出身吧,竟然直接将鸭肠子给扔了。
    妈妈以前哪里舍得扔,花费很多的时间将鸭肠子给翻出来洗干净,第二天用鸭肠烩了鸭血做给一家子吃。
    好容易处理完了,剁成小块了,保姆把厨房让出来了“我打听了,料都买齐了,方子在纸写着呢……”
    “那你去忙吧。”罗青衣系围裙 ,进了厨房。保姆转身去打扫楼楼下的卫生去了。
    她看着方子,一步一步照着做,折腾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出锅了。尝了尝,总也不是那个味儿。叫了保姆过来尝,她倒是满意的很“好吃!我做的好吃。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罗青衣勉强笑了笑“喜欢吃带回去吃好了,我不是很饿,今儿别做饭了。”
    保姆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菜折到饭盒里,趁着热乎的,骑着自行车给送到家里去了。
    以后的每一天,东家的姑娘都做一只鸭子,然后摆在餐桌,一个人摆两幅碗筷,她自己一副,对面摆一副。吃饭的时候总也是一个人脸带着笑,看着对面的空位置笑一下。其实她基本吃不了几筷子,剩下的菜还是叫她打包带回去了。可她还是瞧着瘆得慌。
    她试着问了“这都已经大三了吧。不课吗?”
    “哦!”罗青衣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老师带着同学去写生了,我请了病假,不想动。”
    这样啊!但是保姆不敢大意,这要是万一出了啥事咋办?罗总还出差去了。这姑娘这样儿绝对不正常。她还不敢在家里打电话,又没有手机,只跑到小区外面用ic电话给罗总打了电话“……大概是不习惯一个人在家,吃饭的时候对着空碗,还动不动笑一下,我怕把她一个人闷出病来……”
    “还能闷出病来?”那都是闲的,“行了!我知道了,这边很快结束,这两天我回去。”
    通风报信完了,保姆回去的时候,家里又在做啤酒鸭“鸭子是你杀的?”保姆看着碗里的鸭血,还有放在一边没清洗的鸭肠,赶紧问了一声。
    罗青衣不自在的笑笑“没事,我自己学着自己来行。”
    保姆无奈,只得去洗鸭肠,她最不爱干这个活了。
    等罗青衣把菜做出锅了,尝了一口,稍微有些满意的表情。然后将菜分成两份,“一份你自己带回家,一份给隔壁的保姆。她给的方子,也叫她尝尝味道怎么样……”
    保姆都不敢说违抗的话,走的时候真带走了。还顺道送了一份给隔壁的保姆。
    两人是认识的,都是二厂的下岗职工。
    林雨桐家的保姆是原来在二厂的小食堂干过,给领导做饭的,手艺很是可以。家里都称呼她为张嫂。
    张嫂有些不好意思拿人家的东西“你们家那位小东家也是怪,以两家的交情,你说她直接要多好,还得问我。”她摸着菜还温热,尝了一口,连声道“好吃!真好吃!是我做,也不敢说做的这么入味,这么香的。”
    这保姆笑“我也觉得好吃,可不知道怎么的了,还总不满意。”
    张嫂留心了,从自家要的方子,那肯定是要跟林总的吧,“这林总做的,当然是还差了点味儿的。”缺在哪里又不好说,但吃到嘴里明显能感觉的到,还是不一样。
    “那是,林总是做吃食出身的,她才多大年纪,一年也不下几次厨。”这保姆瞧着张嫂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赶紧掩饰了一下。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这边告辞,那边也不留客。
    张嫂想起那天因大婶叫自己带回来的沙拉,心里有了些想头,也觉得堵心的不行。第二天,她隐晦的跟林雨桐说“……罗总家的姑娘,那心气是真高,做了这得有小半月的鸭子了吧,还叫王家妹子给我带了,我尝着我做的都好,可人家还不满意。我说我这手艺打从二十来岁跟着我爸学出来之后,没有长进过,也得亏家里的婶子大叔都不是挑拣的人,几个孩子也是,做什么都吃的香,林总那么好的手艺,我做的饭菜愣是从来没提过意见。也纵的我越发不思进取了。跟人家起来,都无地自容。”
    很隐晦的说了这事。
    可那姑娘除了跟鸭子较劲,也没门。林雨桐说了一句知道了,岔开了话题,跟张嫂说做菜的心得,也不怕人家偷师。
    张嫂也顺势说起了其他,她其实挺喜欢在这家干活的,干活有钱拿,多干了多少,人家都是有数的。年节给奖金,年底给年货连带奖金。虽然家里人口多必然是活别人家多,但赚的真心不少。吃的喝了,这边也不吝啬,有多余的从来都叫自己给家里带过去。说实话,她在厂子里干惯的,喜欢这种踏实的干活,然后稳定的拿工资的这种,跟东家关系处的好了,工作稳稳的拿到手里,她是真想干到退休的。
    心里存了念头了,那边再来打听什么,她不说了。来回的搪塞!
    那边的保姆也不敢真的帮着打听了,如今想起那画室里的画,确实是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打听不来东西了,这天还想着怎么去跟这小祖宗回话呢,结果一进去见这小姑奶奶坐在沙发。坐在沙发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穿了一件偏襟的浅紫色夹袄衣,衣服的盘扣是盘出来的,下身是一件黑色的长裙,脚一双绣花鞋。头的头发编成辫子,那么垂在脑后。
    如今穿这样的衣服很怪,很少见人这么穿,而穿的不怪的,要么是电视的演员在电视剧里的穿着,要么是隔壁的林总。之前,恍惚在院子里看过一眼,她家常在家里有这么一身,穿一点违和都没有。那时候吧,也说不来大家闺秀这样的话,但是觉得电视里的人要是从电视走下来,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如今这姑娘也穿这么一身,连衣服的颜色都是一样的,可是叫人觉得怪怪的。
    罗青衣还问“怎么了?”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不好看吗?”
    “衣服怪好看的。”穿到你身不对味。以前那些衣裳多好的,穿着又漂亮又洋气,跟林总什么,那有些衣服好看,人也好看,但搭配在一起,不一定好看的。
    正说着话呢,外面汽车的喇叭声一响,罗胜兰回来了。
    林雨桐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打招呼,“罗姐,这一趟还顺利吗?”
    “顺利!”罗胜兰说着,叫司机从后备箱里拿东西“给你带了好东西,一会子给你送过去……”
    话没说完,罗青衣从里面出来了,“妈,你回来了。”
    罗胜兰的笑意一点一点收了,看着女儿皱眉“你这是……如今流行这么穿了?”
    林雨桐也看过去,才发现,这罗青衣跟自己穿了差不多一样的衣服。自己出来的时候,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披肩,而她是那么一身,出来的时候下台阶跑动,差点把她自己给绊一跤。
    罗青衣较尴尬了,“那个……我从我们学校话剧社团借来的衣服,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做模特的……”
    哦!
    罗胜兰较耿直“你的气质不适合穿这个。要找模特,你看你林姨几眼,回去画去呗。她穿这个好看,能压的住。你穿这个……跟马戏团的似的,赶紧回去给我换了,出什么洋相啊!”说着还跟林雨桐笑“多大了都是个孩子性子,以前爱穿我的衣服,如今越发的作了,还话剧团的,得为他们操心操到什么时候去你说……”
    林雨桐笑了笑,看罗家的保姆一副欲言又止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儿,她知道,不需要她再绕着圈子说话了,这保姆铁定是什么都会说的。她只当什么也不知道,省的将来彼此尴尬,“女孩子嘛,都这样。我家两个大的,也一样,我柜子里的衣服鞋子,都能拉出来穿了。”说着转身,“赶紧回去歇着吧,这起风了,外头还怪冷的。”
    罗胜兰应着,“赶明找你说话。”
    跟林雨桐想的差不多,罗家这保姆跟在罗胜兰后面转圈圈,先是放热水叫洗澡,然后又准备饭,等罗胜兰把饭吃了,要去卧室休息的时候,她又跟进去。
    罗胜兰没言语,见对方关了卧室的门,知道这肯定是有话要说。
    保姆低着头,先问罗胜兰“罗总,您去青衣的画室看了没?”
    “我最不耐烦那东西了。”罗胜兰真是被前任给伤了怕了,见了颜料画笔犯晕,这都是钱钱钱啊!“怎么?她画那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所谓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是那ren ti yi术,凡是裸|体模特什么的,她是坚决反对的。
    保姆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只断断续续的道“……林总做了啤酒鸭,青衣在家做了半个月的啤酒鸭……林总穿了那样的衣服,青衣也穿了那样的衣服……”
    什么话剧团借的?话剧团借出来的能跟邻居身穿的是一模一样的吗?
    “你想说什么?”罗胜兰的脸一下子给沉了下去。
    保姆赶紧辩解“罗总,我到这家也都两三年了,青衣这孩子我跟看自家的孩子是一样的。我要是啥也不说,我这心里自己都过不去。小姑娘家,心里存了心思了,这个时候要是不拦着,只怕越陷越深了。”
    罗胜兰蹭一下从床沿站起来,疾步往外走,都走到门口了才回头安抚保姆“你别多心,我是知道你的。这孩子你当是自家的孩子,要是做的不对了,你该说说,该提醒提醒,该告诉我的不管好坏都别瞒着我。要真是这样,我得谢你才是。”说着,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道“你先忙,我去楼看看!”
    保姆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罗胜兰往二楼去,家里铺的地毯,厚厚的长绒地毯,踩在面是听不到脚步声的。她去,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了画室的门。
    画室里并没有人。
    但是画室里挂着的画,还是叫她变了脸色,她把一张张画了那对夫妻俩的画像都收起来,然后抱着往楼下走。
    “妈,你干嘛?”罗青衣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妈妈抱着一堆的画往楼下去,一着急问了出来。
    罗胜兰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看着女儿的脸,表情有些冷厉“你还记得你爸带着那个女人回来的那天吗?”
    罗青衣的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面色一下苍白了起来。
    罗胜兰不说别的,只问这一句“你还记得吗?”
    罗青衣眼神慌乱的低头,又继续朝后退。记得吗?怎么会不记得?
    爸爸带了一个穿的虽然土气,但明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然后爸爸说了什么……妈妈将她和哥哥推到了卧室里,不叫他们听。然后那天晚,妈妈没哭,可却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屋子坐了一晚。
    她不知道那天爸爸跟妈妈说了什么,但她却记得那个女人。学画的很长时间里,她都画的是那个女人。她跟在爸爸身后一进门打量妈妈的眼神,那眼里的羡慕、嫉妒,还有很多很多的叫人憎恶的眼神和表情,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里,在那个女人的脸和眼里不停的转换着,她从来不知道,人可以那么丑陋。
    罗胜兰一手抱着画像,一手拉着闺女,将她摁在画室的镜子前“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跟那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那个女人后来穿着跟妈妈一样的衣服,特意的从他们家路过。
    而如今的自己,跟那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不一样!”罗青衣摇头“我没想干什么,我是……我是不知道这世原来可以有那么温柔那么好的男人……”
    爸爸喝醉了打她,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不喝酒的时候,教她学画画的时候,也还好,但眼里从来都是阴郁的,她也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如同阳光一样,照到世界最黑暗的角落。在家里,干活的是妈妈,挣钱的是妈妈,所有的事情都是妈妈做的,她也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顶天立地,能够遮风挡雨。
    哥哥在她的眼里,都不能算是一个男人。小时候他抢自己的吃的,揪自己的辫子。大了,被妈妈送到国外了,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还接触过什么样的男人呢?
    老师?
    小时候的老师不记得了,大了之后的老师,都被妈妈送过礼,他们对自己和善,那是因为拿人手短。
    到大学以后的老师吗?老师喜欢的不是师娘,而是柔弱的像是菟丝花一样的姑娘,是看见杀鸡不忍,闻见血腥味得用喷过香水的手绢捂住鼻子的姑娘。这样的男人,她实在看不到优点。
    可是因总不一样,对老人孝顺极了。对孩子从来没有过打骂,做他的孩子一定很幸运。做丈夫……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做到这个份。她竟是找不到任何缺点,跟她从书,从,从电视看到的好男人,是一样一样的。
    这样的男人……“我喜欢,有错吗?我真的没想怎么样,我是喜欢……然后也想叫他知道,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好……”
    罗胜兰脸的表情并没有因为闺女的话而和软起来,反而越发的冷厉“他再多的好,那也是对着他自己的老婆孩子的好。你算干嘛的?是哪位呀,人家凭啥对你好?”
    “我也很好!”罗青衣抬起头来,固执的看向她妈妈“我也很好!为什么我……”
    话没说完,罗胜兰一个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你很好?你哪里好了?”她下的打量闺女,“活成别人的替身,别人的影子,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还有脸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你还是罗青衣吗?你觉得你好,你给我活出一个罗青衣的样儿来!别学着人家吃学着人家穿,东施效颦听过吗?人家东施效颦也你好,至少东施只是看西施貌美,而不是觊觎西施的男人!若说东施把自己闹成了笑话,那你呢?你挑梁小丑的样子还要丑陋!”
    “妈……”罗青衣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是不是你闺女!”
    “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觉得你是我罗胜兰的闺女!”罗胜兰抬手捋了捋头发,“我罗胜兰站在外面,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是头顶天脚踩地,一顶天立地的人物。我的闺女不说巾帼不让须眉吧,但至少也得是个懂道理明事理的人。你若是连最基本的也做不到……那证明我之前没把你教好。既然没把你教好,证明我没有教好你的本事。我教不好你,会有人教好你的。”她的语气越发的冷硬起来“收拾东西,我明天送你走。那边你哥接你。你不是一直说我偏心你哥吗?这回也偏心你。等你在那边安顿好了,你哥回来,在我跟前我盯着他。你呢,享受跟你哥一样的待遇,每个月基本的生活费给你,保证你饿不着,可再想要吃的好,穿的好,得你自己想办法去。为了学人家,一天一只鸭子的作,家里是有钱,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世道。出去吧,见见世面去……”
    “我的学业还没完成……”罗青衣知道自己的妈妈,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下了决心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她开始有些慌乱了,英语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明天去美国,然后哥哥会被妈妈叫回来,自己在异国他乡,只一个人,钱也不多给,怎么办?活不下去的!
    求情的话没说完,罗胜兰又扭脸过来“学业没完成别完成,无所谓!若是学不好做人,有再好的学问有什么用!倒不如在国外,多刷几个盘子来的实惠。”
    罗青衣几乎是不能理解“您是我妈吗?您怎么这么狠心!我知道,你恨我爸爸,所以连我们也恨……”
    这话戳的罗胜兰心里一揪一揪的疼,身体晃悠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但还是道“这回你说错了,我不恨你爸。当年嫁给你爸的时候,我也以为,你爸是世最好的男人。哪怕他只知道伤春悲秋,我也觉得,他是!我能为了他受一切苦楚,我心甘情愿。只是后来,不一样了。变了的,不是他。他一直都是那么一个人。而我却真的变了,以为能心甘情愿的为他辛苦一辈子的,可是到头来生活的压力叫我不得不低头。总是把那些不如意的怨气,撒在他身。我跟你爸走到结束,他有一半的错,我也有一半的错。所以,这压根谈不恨!只是,谁都年轻过,谁都会犯糊涂。”说着,她带着几分自嘲“那位孙叔叔,你还记得吗?”
    罗青衣被她妈带的,忘了刚才的顶撞,点点头“记得!他现在在邱县当县委书|记……”
    “对!”罗胜兰便笑“当年,我追着你爸跑,而你孙叔叔追着我跑。你孙叔叔什么都好,那时候当知青,什么苦活累活他都干的动也帮我干,可我总惦记你爸爸,怕你爸爸被锄头磨烂了一双作画的手……那时候,我觉得你爸爸是清风明月,是世间再也没有的男人。而你孙叔叔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可结果呢,你爸爸成了什么样?你孙叔叔又成了什么样?”
    孙叔叔的爱人也不是一个优雅的女人,相反,很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一看,知道她过的很好,那双手保养的妈妈还好。家里的活,只要不是孙叔叔实在有事,只要有空帮着干。到现在,孙叔叔依旧是一位健壮又不失儒雅的绅士。
    那么好的男人,当年在妈妈的眼里却不如爸爸吗?
    “是不是很傻?”罗胜兰轻声问了一句,然后过去抚摸闺女被打的脸庞“谁都有傻的时候。孩子,你这件事,是在犯傻。在别的女人那里,他是好男人。可在你这里,却未必。男人,跟脚的鞋身的衣一样,适合的便是最好的。不必追求光鲜亮丽,只要舒服、暖和,夏能扛日头,冬能御寒,便是好的。别的衣服鞋子再好,你用着不理直气壮,穿着不舒服合身,要他何用呢?跟你身这件衣服一样,你看,穿在你林姨身,她便如同贵妇,叫人觉得优雅闲适,可穿在你身,像什么?”她推着孩子再度站在镜子前面“你自己看看,像什么?好看吗?”她叹了一声“不好看!像是唱戏的,还是跑龙套的,找了一身谁都知道不合适的衣服套在了身。闺女,别把日子过的像演戏!人啊,只有做自己的时候才不会累。这些话,你许是会明白,许是现在怎么说也明白不了。不过没关系,等你明白了,觉得能坦然的把这些画像送给你因叔林姨了,你再回来。妈……在家等着你!”
    然后第二天,林雨桐出门的时候,见罗家母女也出门。见罗青衣拉着行李箱低着头,她问“怎么?回学校去?”
    “哪啊?”罗胜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道“我家的大小子要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先把他妹妹给安顿了,这个丫头,我也打算叫她在国外见见世面。要是以后想回来,回来。要是不想回来,我给她在外面置办产业。如今这方便的很,我以后也常出国,想她了去看看她。”说着,拍了闺女的肩膀“跟你林姨再见。”
    “再见。”罗青衣没有抬头,只低头回应了一声。
    林雨桐也只做不知里面的事,便笑道“这是舍不得家了。孩子出门是这样的,等适应了,怕不记得家门朝哪边开了。”她顺手从手腕摘了一个镯子下来戴在罗青衣的手腕“在外面好好学,常回家看看。”
    “你看,这多不好意思。”罗胜兰又催促孩子,“谢谢你林姨。”
    “谢谢。”她还是那样的姿态,那样的腔调。
    “不客气,你们这决定也太仓促,来不及给你准备礼物,别见怪才好。”说着,送这母女车,“怪冷的,赶紧车去,得去机场吧,别耽搁了。”
    客气话说着,把人利索的送走了。
    林雨桐和罗胜兰之间,该如何还如何,竟是半点也没受影响。
    连家里的老太太也说“胜兰这人,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可在这件事大约过了有半个月之后,林雨桐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从本市寄来的,却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信是寄到家里的,老太太帮着收了,然后晚回来,才给林雨桐的。
    林雨桐回房间打开,结果里面是两张照片。
    照片是tou pai的,一张是在酒店门口,一张是在一个小区单元楼下。
    酒店的这张,能看的出四爷是往酒店里走的,而他的侧后方却跟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四爷微微侧着脸,像是跟身后的人说话一样。而这个女人,风吹散了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看不清楚容貌。
    小区单元楼下这张,四爷手里提着两兜子水果,身后跟着的还是这个女人,一样的大着肚子,头还带着帽子,脸依旧是没有正面。她跟着四爷,照片看,跟四爷几乎是贴着走的。
    还别说,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对。
    这要不是自己跟四爷之间的信任基础,只这两张照片,要说着两人没事,她自己都不信。
    可明显的,四爷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的。
    见识过随便一个人都能出一张照片的时代,如今看到这样的照片,如果不信,那先是考虑到这张照片是假的。
    可这假是怎么做出来的。别以为只有到了络时代了,有那什么软件,想怎么能怎么,其实这照片想要造假,早有人会这么干了。
    翻看那些历史照片去,有些不合适出现在照片里的历史名人,合影里把对方直接给抹掉了。如今再多出一个人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的,但想来专业的人士做的话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先是朝这方面想的。可再端详那照片,林雨桐又觉得不对!
    这不是后期处理出来的吧,只能说遇到了高明的摄影师和高明的模特,这借位借的也太好了。照片看两人贴的那么近,可实际呢,只怕在三步开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有人跟踪四爷了。
    这照片是有人处心积虑弄出来,然后特意给自己寄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只为了叫自家两口子闹起来的?
    这……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林雨桐觉得,这件事,跟之前罗青衣的行为还不一样,可不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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