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魔法世界 - 第356章 脚步声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王剑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拼命在心底回忆过去看过的电影,就是那种谍战片里,藏身于犄角旮旯的特工,务求不要有巨大的心跳声和其他动静,惊醒这人。
果然没有惊醒,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快。
好像是小时候,那种蹦蹦跳跳式的脚步,有这种脚步的人,一定很幸福很快乐的了。
起码王剑是觉得,这样的搭配好……怪异啊。
在一座陈旧房屋内,一堆陈旧的物品,一个听起来脚步声很重的人,却似乎有着王剑小时候,一听说放学了,就快快乐乐回家去的脚步声。
在这样地方活动的,明显不属于地球,也不属于白帝秘境的地方,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一位大宗师?
虽然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但王剑还是忍不住思考着,来人如果不对劲,应该如何动手先发制人的策略,充分证明了最终大家都会朝着洗衣粉的道路前进啊前进。
人类就是复读机。
从侧面观察到的,那人似乎在那四座巨大的物体那不断活动着,嘟囔着什么。
似乎没什么危害?而且,似乎也不是想象中四足五头的怪物?
是个人。
当然了,穿着白色有些脏的衣服。
王剑思考着什么,他此行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的这处遗迹或者建筑物里,空无一人,而且储备了食物和水,还有着可以离开的通道,那可就是完美的了,当然了,这几乎就是意淫了。
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
就在下一刻,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啊啊啊……”
“啊啊啊……”
那人肥头大耳,一脸憨厚呆滞,眼睛大大的,看着王剑后,却是站在那吓得哇哇大叫。
王剑冷静下来,却见这人并无发起攻击,虽然依旧戒备,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不要叫,我是好人,是大好人,不要怕。”
旋即他就后悔了。
这又不是美国大片,里面的人都说英语,汉语虽然人口多,但是,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什么流传的很广的语言啊。
但是,这个小胖子,挤了挤自己的小眼睛,说道:“啊,你是谁,你刚刚进门的时候,关门了吗。”
“啊,关了吧。”
王剑其实没关门。
万一要逃跑的时候,还指望那没有关上的门可以提升逃跑速度呢啊。
谁会如此做?
不过,这小胖子却是相信了:“那就好,你不知道,这里夜里风很大的,风会把很多土吹进来,不好打扫,很难受的。”
合着你见到了我这个陌生人,想到的是不要弄脏你家啊,你还真是。
虽然依旧无法放掉戒备,但是王剑却是安心的多了。
这个小胖子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有威胁的法器和武器,一身白色的袍子,类似于医生的外套。
想到这里,王剑说道:“我叫王剑,你呢,你叫什么。”
“我是三胖子啊。”
额,这算什么名字。
不过,起码是个好开始啊。
“好的,三胖子,你好。”
“你好哥哥。”
“你这里还有别人吗,我之前刚刚到这里,还不熟悉。”
“这里有很多人啊,不过他们都出去玩了,不带我。”
王剑疯狂的解读起这些信息。
不过,似乎没什么信息。
好吧。
“所以,你就自己在这里,不无聊吗。”
“不啊,我有很多事情做,要打扫,要清洁。”
柏拉图在《会饮篇》里有一个小故事,剧作家阿里斯托芬为宴会上的人们讲了一则奇妙的寓言:很久以前,我们都是“双体人”,有两个脑袋、四条胳膊、四条腿,由于人类的傲慢自大,众神之王宙斯把人劈成两半,于是人类不得不终其一生苦苦寻找另一半,但是被劈开的人太多了,找到“另一半”成了最难的事情之一,但是孤独的“半人”仍然苦苦寻找着。阿里斯托芬说这就是爱的起源,“半人”这种不完整的状态更隐喻着个体永远是未完成的、残缺的,它诉说着人类精神的孤独,和人类试图从孤独中走出来的焦虑。在很多哲学家看来,孤独,乃是人存在的本质。孤独不是一种心理状态,而是全人类要面对的客观事实,是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
每个人一生下就注定受到生存意志的摆布,对意志的领悟不能诉诸理性,只能求助于神秘的自我体验,生存意志让人类欲壑难填,得不到的和暂时得到的都只是痛苦,人生是悲剧、梦幻和泡影,徒劳的行动最后只是一场幻灭。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他生来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每个人的一生中,随时随地都在体验着人生的各种各样的痛苦和磨难,让人类意识到自己的不确定性和有限、脆弱,并从“死亡”中体会到人的终极性的悲剧下场。
人生而自由,人就是自由,每个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的立法者。上帝既然已死,一切事情都可能发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为个体生命提供尺度和参照,因此,每个人都处于孤独之中,一切都需凭自己决断。人类无法跟最高的真实对话,也不能再在上帝或者谁那里找到庇身之所。空无的万神殿并未让人类有成为主宰的胜利之感,反而让他觉得生命无所依托,孤立奋战又终归虚无。这是个体生命的悲歌,孤独是人类的原罪,每个人都被生命之流裹挟,顺从生命的摆布而孤独无援。
自我被哲学家们认为是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东西,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在《存在与虚无》中,萨特把我们与他人的关系从本质上定义为冲突。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力图按照某个形象创造自我,这样,他人就外在于这种创造,他们是我们创造自我的工具,或者尚待加工的材料,或者是创造自我的讨厌的障碍。他人提出种种要求,设定期望,来限制我们的能力,规制我们的行为,于是也就干涉了我们创造自我的自由。我们藉由他人的存在更加意识到个体孤独无依,体会到个体生命与他人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孤独的源泉。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很多的哲学家,都认为沟通当然的可以消解孤独感,这种说法在维特根斯坦和庄子那里则受到限制。维特根斯坦拒绝承认语言可以描述所有的东西,事实问题可以言说,然而“什么爱情?”“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却都是“神秘之域”,是“不可说”的。庄子说“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禅宗佛教说“不可思议”,都是拒绝语言可以承载一切的先见之误,也就是说,语言不能完全的表述所想。所以,他们甚至拒绝承认沟通的可能性,尤其是在涉及思想、观念时。沟通的效用还依赖沟通双方对语言精确的共同理解,但既然语言是受到限制的,更何况我们组织语言的能力有限,沟通的绝对效用也就无从谈起。
现代社会工业和科技正加剧个体之间的疏离,消费主义让我们成为商标的附庸,好像每个人都是由他消费的品牌定义的,穿什么样的衣服、开什么样的车有了定义一个人的能力。除了我们自身,就只能和自己的产品做无意义的独白。自我是个人安全感的基础,而科层制和流水线,把我们变成庞大生产机器上的螺丝钉,让我们丧失了自我,我们自以为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而实际上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别人期望他要的东西。因此自我在根本上受到削弱,人觉得无能为力和极度不安全,从而在失去自我的过程中体验着孤独。甚至,我们与内在的自我也失去了接触,反思自我已经不流行了。我们还失去了与土地和自然的亲密关系,它们曾经是我们认识人类本质的参照,古人讲格物致知,现在我们对着一件阿玛尼或者香奈儿五号能格出什么来呢?然而互联网的出现是又一次“信息革命”,人们惊喜地发现,工业时代未来恐怖的幻象到来之前,就拥有了抱团取暖的工具。“自我”重新变得重要了,孤独又有了化解的方式,沟通变得如此便捷,以至于孤独似乎不再是一个沉重的哲学命题,而是一个可以排解的社交困境。
从生物层面来说,孤独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而从精神层面来说,孤独是源于对“自我不存在”的恐惧。
人的思维源于语言,但在学会言语前婴儿事实上也是有记忆的,那种记忆不在语言层面,无法被思维提取,却会通过感觉的形式加以保存。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惧怕孤独的人最早很可能在母婴互动的模式中就出了问题,比如长时间啼哭没有得到母亲响应,甚至被粗暴地照顾和忽视。这些被忽视的不良记忆都通过身体的感觉记录下来了,形成了一种总是无法满足的渴望。一些孤独的人总是会感觉内心冰冷,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是温柔的眼神都好,有人甚至会为了交换这种温暖付出高昂的代价,比如自由、健康甚至生命。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既然孤独是对死亡的恐惧,那为什么有人为了摆脱孤独又会愿意付出生命呢?这就牵涉到自我存在感了。人对死亡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疼痛和难受,更是因为精神上的湮灭。人是一种超脱于肉体的生物,比起肉体上的存续我们更追求精神上的永存,当我们的祖先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肉体的枯竭时就已经开始考虑将自己融入社群的文化中,以此来获得精神意义上的永生。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问题,也和成长过程中的忽视和不恰当的引导有关。孩子小的时候第一个见识的社群就是家庭,出于自保的本能,孩子会自动同化家庭的文化。然而有些家庭本身就是“流浪者组合”,夫妻都是孤独的人,结婚只是抱团取暖而已,这样的社群既没有共同目标也谈不上什么文化。而没有文化倾向的人会本能地瞄准所有可能的文化选项,只求被接纳,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去个性化”。因为个性在某种意义来说是一种不道德,就比如我们在图书馆里看书时不能随意大声说话,我们放弃自己说话的权利就是为了融入这个学习群体,道德即为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正因如此,孤独的人往往会受困于自己过高的道德标准里,有讨好、过分自谦、压抑等行为。呆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自然也会遵从父母的道德,拼命地切削自己的个性。在电视剧《中国式离婚》里,主角夫妇整天忙于争吵无暇顾及孩子,最后孩子居然出现了自残行为。这种自残就可以理解为精神上的自我切削已经不足以满足孩子认为的道德标准了,他开始以残害身体的方式来满足这种自我打磨的要求。孩子需要父母抚养,在探索人生路上也会遭遇很多危险,需要父母及时发现并提供帮助,他不希望自己像牵引绳断掉的宇航员一样迷失在外太空。
在人际关系中,信任就是那根牵引我们不要漂流太远的安全绳,这种信任可以在有共同目标的社群中产生。因为大家都在奔着同一个目标前进,都在面对同样的风险,如果有哪一个成员遇到麻烦大家都会本能地施以援手,每个人都会想“如果我也遇到这样的麻烦,希望同伴不会抛弃我”,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遇到麻烦,不会拖团队的后腿。这就是一种最好的信任。而抱团取暖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虽然大家也会相互照顾,但由于缺乏共同目标,因此每个人的发展进度是不一致的。如果有的人先走出了困境,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呆在病房里了,而如果有人病的太重,已经没有力气为别人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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