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掉那座塔 - 第197章 新年与二刻失语者

    白熊镇。
    时间飞快，转眼又到了新年。
    对于维利来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比他上一世发生的所有事情加起来还要刺激。
    超凡实力的不断晋升，身份地位实现了从平民向贵族的跃迁，家庭情况大大改善，还收拢了一批忠心坚定的属下。
    这是维利收获颇丰的一年。
    按照往日间在贵族群体中的惯例，今天的维利，也要开启专属于自己的见面会，举行属于白熊镇维利男爵的贵族晚宴。
    中午时分，维利男爵的见面会正式开始。
    索普斯、达恩、桑多尔以及一些其他的重要官员们，都已经提前到场。
    他们需要代替维利男爵，接待一些客人。
    去年的时候在钻石镇，维利也曾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见面会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有陆陆续续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带着欢声有序地走进了维利男爵的庄园。
    他们大都是白熊镇某些小官员的家属，或者是附近某些大商人和其家人。借着新年的机会，他们将会对维利男爵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和忠心。顺便，在结识一些同等身份的朋友。
    越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越是注重人脉的结交。
    “男爵大人，新年好！”
    今天的维利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笔直的身躯，坚定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和仰慕。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年轻男爵，在过去的一年里，做出了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情。
    剿灭绿贝海盗团、提振白熊镇的农业经济复苏、覆灭瓦塔公国的骑兵队……
    每个事迹单单拎出来，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强大的手腕。
    “新年好。”
    此时的维利手持红酒酒杯，在访客间穿行。
    现在还没有那些真正尊贵的客人，值得维利男爵亲自接见。
    这些身份一般的客人，即使见到了男爵本人，也只是轻轻地打个招呼。
    他们都很清楚，贸然上去和维利搭讪，会引起他的反感。
    “男爵大人，新年好！”
    维利本来背对着门口，但是在听到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后，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只见一名穿着整洁粗布麻衣的老人，精神矍铄地向着维利走来，眼中含着激动和亲切的目光。
    正是番豆屯的屯长，老约尔。
    此时的老约尔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虽然年龄又老了一岁，但是却看起来更年轻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和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的身边，跟着年轻的亚顿。
    此时的亚顿和最初见到维利时相比，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亚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成熟，似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又成年人的感觉，他还刻意地蓄起来了一些小胡子。
    “老约尔！”
    维利大声一笑，在其他访客意外的目光中走向了老约尔。
    很多访客并不知道老约尔的身份，他们都很好奇。这个身着朴素，和平民几乎无异的老人，为什么能够得到男爵大人的亲自招待。
    有些有心人，已经决定等会儿去和这位老人建立起友谊的关系了。
    “新年快乐，老约尔。”
    维利拍了拍老约尔的肩膀。
    严格意义上来说，老约尔可是维利的第一个亲信手下。
    在番豆屯的时候，维利这个屯长几乎什么都不做，忙前忙后的都是老约尔。
    对于番豆屯，老约尔付出的心血，要比维利多得多。
    老约尔有些激动，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略微后退了一步，对着维利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约尔对于维利的谢意，是发自心底的真诚。
    是维利改变了老约尔一家的命运，现在不但老约尔自己成为了番豆屯的屯长，就连自己的孙子亚顿，也受到了维利男爵的重用，原本贫困的家庭，此时已经成为了很多人艳羡的对象。
    “怎么样，预计明年星斑雪根的收成如何？”
    维利似乎就这样和老约尔聊起了家常。
    “收成超乎预料的好！”
    说到这个，老约尔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满脸都是褶子：“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对星斑雪根进行了最合理的种植。按照我的估计，今年星斑雪根的收成，大约是去年的两倍！”
    “很好。”
    维利勉励了一句。
    虽然星斑雪根的收入放在整个白熊镇来说，根本已经算不得什么。
    但是作为自己的发家地，维利对此还是十分的关切。
    “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会将长势最好的星斑雪根给您送来。”
    老约尔对着维利说道。
    “那就辛苦你了。”
    维利又和老约尔寒暄了几句，老约尔就提出了要去见一下莱克的请求。
    在番豆屯的时候，两人就是关系密切的搭档。
    去年番豆收获的时候，莱克还专门带着莎温太太返回了一次番豆屯，亲自做了监工。
    在听到老约尔的请求后，维利自然应允了。
    他召来了一名亲兵，让他将老约尔带到莱克那里去。
    此时的莱克和莎温太太，都在庄园后面的阁楼里，对于这种人山人海的见面会，夫妻两人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在送走老约尔不久，维利又迎来了一个熟人。
    “男爵大人，新年好。”
    一身白色礼裙的莉莉恩，对着维利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
    “新年好，莉莉恩。”
    对于这位一心想成为男爵夫人并且深得莎温太太喜爱的莉莉恩，维利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过好在平时与她接触不多，只是偶尔她在探望莎温太太的时候两人会相遇。
    看着维利对于自己不怎么亲近的态度，莉莉恩也有些无奈。
    她还想继续纠缠着和维利说几句话，但是看到维利的表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莉莉恩。”
    桑多尔从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深知男爵大人受到了自己妹妹的纠缠。
    今天可是贵客临门的日子，桑多尔可不想让莉莉恩丢了自己和家族的面子。
    “男爵大人，抱歉，那边来了几个朋友，我要带莉莉恩去认识一下。”
    桑多尔拽着莉莉恩的胳膊，向着远处走去。
    好不容易能见到维利一面，莉莉恩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但是看着表情异常严肃的大哥，莉莉恩还是选择了屈服。
    维利略微松了一口气。
    对于桑多尔的救火行为，维利表示很欣赏。
    维利没有继续在大厅内走动，而是返回了大厅后面的休息间里面。
    如果有身份高贵的客人到来，会有亲兵将他们领过来。
    维利自己给自己斟满一杯红酒，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显得有些惬意。
    “男爵大人。”
    突然，休息间的门口，维利听到了脚步接近的声音。
    只见柯尔森仰着脑袋，满脸喜色，穿着一身肥大的礼服，走了进来。
    “柯尔森？”
    维利已经很久没见到柯尔森了，按照沃利的说法，柯尔森正在全力闭关准备晋升二刻失语者。
    维利盯着柯尔森，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你晋升了二刻失语者？”
    维利此时已经感知到了柯尔森体内的变化，浓郁充盈的自然能量，比之前上了整整一个台阶。
    “是的，男爵大人！”
    见到维利惊喜的眼神，柯尔森内心备受鼓舞。
    他觉得自己这些天得到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对于柯尔森来说，得到维利男爵的认同，比实力晋升本身还重要的多。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为了晋升二刻失语者，我真的吃了很多苦头。其中最大的苦头，就是我睡眠的时间减少了。要知道，原先的时候，我每天都要睡够八个小时，那样会使我精力充沛，一整天都满是精神。但是现在，我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原来的一半……这可真是个痛苦的经历……”
    “不过好在我终于成功了，以后我又可以睡懒觉了……当然，关于我的这次晋升，我必须要感谢沃利贝尔大人的督促……”
    维利没有阻止，柯尔森就一直说着。
    看着洋溢着自信的柯尔森，维利轻轻一笑。
    此时自己的心情，应该和去年凯尔斯男爵听到自己晋升骑士后很相似。
    恍然之间，自己已经有了和凯尔斯男爵一样的身份。
    想到这里，维利有些唏嘘。
    看着眼前这个最开始被人排斥和厌恶的柯尔森，成长到现在的样子，维利心头很是欣慰。
    “呃……”
    滔滔不绝的柯尔森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维利男爵被自己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对了，我还带来了我的语话人！”
    柯尔森尝试着转移话题。
    他很快走出房间，又很快将一个身体包裹着黑袍的人拉了进来。
    新年的气氛中，包裹着一身黑袍，是一件很不协调的事情。
    “森娅……”
    虽然没有看清黑袍中人的面容，维利还是感知到了森娅那专属于血源后裔的气息。
    “摘下帽子来。”
    柯尔森对着一旁的森娅命令道。
    此时的森娅，在得到柯尔森的指令后，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帽子摘了下来。
    “这……”
    在见到森娅的模样后，维利的瞳孔缩了一下。
    此时的森娅，已经和自己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同。
    森娅的肤色比之前更为苍白，没有一点点血色。
    即使是她的嘴唇，也变成了灰紫色的。
    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但是眼珠迟缓地动作中，又仿佛带着一丝理智和清醒。
    “她……还能算是人么？”
    维利看着柯尔森，表情有些古怪。
    一个看起来天性活泼率真的大男孩，将一个花季少女，彻底地变成了一幅活死人的模样。两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莫名扭曲的诡异画面感。
    柯尔森似乎没有察觉到维利的眼光，他挠了挠后脑勺：“应该算是人……”
    “我只是将自己的自然之心和自然之血，移植了一部分进入到她的心脏。”
    柯尔森抿了抿嘴：“她应该算是我的仆人，但是也有自己的意识。”
    “森娅……你知道我是谁吗？”
    维利闻言，站起身来，在这个造型极其不协调的语话人身边转了一圈。
    她体内蓬勃的生机与惨然的外表对比起来，十分的不搭、
    “您是维利男爵，杀死了亚比尔大人，并且将我活捉的维利男爵。”
    森娅的声音有些迟缓，就像是僵化的傀儡。
    “真是奇特……”
    维利的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森娅的记忆没有缺失，但是刚才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怨恨。
    身为二刻倒吊人，维利可以很清晰地察觉到恶意。
    语话人……
    维利重新认知了失语者这个超凡职业。
    它并不是自然的善意使者，或者说，自然本身就没有善恶之分。
    “柯尔森，你做的很好。”
    维利拍了拍柯尔森的肩膀。
    柯尔森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丝毫不像是将森娅这个大活人，变成行走的傀儡的罪魁祸首。
    “不过你以后尽量不要带着你的语话人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她的行为举动，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维利提点了一句。
    “知道了，男爵大人！”
    柯尔森郑重地应声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维利刻意让柯尔森陪着自己，接见了一些身份高贵的客人。
    比如钻石镇的奥莱、暴风镇的梅拉、拉卡斯父子……
    维利和很多原先的老朋友，都进行了亲切的交谈。
    临近傍晚，见面会到了尾声，属于新年的贵族晚宴，也即将开始。
    维利简单地休息了片刻，正要准备前去晚宴的现场，却突然听到了新的消息。
    远海航行的布达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