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死神系统 - 第两百二十一章 是也不是

    穿着皮质背带裤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倒在地上，四肢被反绑在一起，不停的颤抖。
    “你就是近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不，我不是”王宇颤抖着否认。
    沈鸠志看着他的神情仿佛是看着一只恶心的臭虫，淡漠，嫌弃，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
    “不是，我亲眼看见的事实你还想否认？”
    恐怖的意识力威压笼罩在王宇的头顶，顿时难以喘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喉咙。
    一旁站着的李南丰见此情景顶着巨大压力上前一步，下意识低头避开了沈鸠志的眼神，开口道“沈先生，本案还有疑点没有查清。”说话时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每一个字都需要竭尽全力才能保证咬字清晰。
    沈鸠志看也没看李南丰一眼，直接忽略了他的言语继续向王宇施加意识力威压。
    在场众人无一例外都被波及，冷很不断，呼吸困难，只觉得肩头的重量不断增加，单单只是保证自己意识清醒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无法分出心神保护王宇。
    被捆绑的王宇痉挛颤抖不停。
    “互助会有什么阴谋，你的联络员是谁，你们后续的计划是什么？”
    沈鸠志连续发问，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恍若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在王宇的脑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宇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我不记得了，不是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还狡辩？”沈鸠志将王宇提了起来，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意识力强行侵入王宇大脑直接搜索记忆。
    极具攻击力的意识力长驱直入。
    王宇身体痉挛加剧，整个人触电一般的颤抖，意识被强行入侵就仿佛大脑被活剥一层皮后再插入一根搅拌棒在脑海中加速搅拌，痛苦可想而知。
    太过痛苦以至于无法发出丁点声音，面部扭曲，惊恐异常的双目流下一行血泪，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为了能得到最完整的记忆，沈鸠志采用特殊手段使王宇的意识保持清醒，无论多么痛苦，哪怕身体已经晕死过去他的意识力却仍然是百分之百清醒的，只能无力的任由陌生意识力在脑内翻搅。
    “沈先生”李南丰惊呼出声，“沈先生，你不能这......”话没说完只觉得施加在他身上的意识力威压随之加重，神色苍白的李南丰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鸠志懒得理会李南丰，他专注于搜索王宇的记忆，然而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王宇的记忆已经是一摊浆糊，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王宇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痉挛抽搐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再无任何反应，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沈鸠志将不再动弹的王宇随手丢开，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可能？”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王宇的意识力核心彻底破碎，记忆混乱不堪。
    李南丰在对方意识力威压收敛的一瞬刚要起身就被一道穿制服的身影超过。
    “王宇，王宇。”闻讯赶来的荆楚学院警卫队长冲过去查看王宇的体征，没气了，死透了。
    这个认真工作努力生活的年轻人是他亲自面试招进来的，今年才二十三岁。
    学院警卫队长看向沈鸠志的眼神满是愤怒。
    沈鸠志对王宇意识力核心的问题疑惑不解，全然不在乎刚刚出现的警卫队队长。
    随后赶到的叶欣杰拦住了看见七孔流血的王宇神色陡然一变。
    沈鸠志冷着脸看着来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叶校长，我会查清楚你校和”
    “沈鸠志你疯了吗？”张队快步走到李南丰面前将他的一众组员扶起来。
    “你对嫌疑人动用私刑？”
    这是非常严重违规的行为。
    沈鸠志神情淡漠不以为然，“他就是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被逮捕，拒不交代实情我有权采用任何询问方式，至于询问过程中发生的意外与我无关。”
    沈鸠志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然是看在张远军几人同是安管司成员的面子上。
    可张队的面子也就只值这一句话罢了。
    重九斤穿过对峙的几人走到王宇的尸体前，“他是凶手？”这个人身上还有浓厚的血腥气息，近期杀了不止一个人。
    而死后的最后一丝残魂仍然抱头痛哭的呢喃，“住手...住手......不是我......不可以...”
    从某种意义来说，杀死那些无辜受害者的并不是王宇在清醒意志下会做出的事。
    王宇的残魂灵体非常微弱，他的意识已经被彻底摧毁，灵魂很快就会消散回归宇宙本源。
    “你就是那只寄生怪物的女儿？”沈鸠志扫了一眼无视他的重九斤，眼底满是嫌恶和冷漠。
    “你说什么”
    重九斤脸色淡淡的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头发花白的沈鸠志，一手抬起将领口反向的徽章放正“再说一遍。”
    意识力力场全开。
    这一次意识力瞬间张开将沈鸠志完全笼罩。
    恐怖，血腥，压抑，满眼的红色，骤降的温度，恍若置身于血雾之中。
    浓郁的血色意识力凝如实质，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死亡的腐朽气息。
    太可怕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意识力强度，沈鸠志脸上的轻视转换成慎重和不解。
    整张脸因为沉重的压力而憋的通红，意识力感知被切断，周遭听不见看不见，强大到让人不由自主从心底升起无边恐惧。
    一分钟前李南丰承受的待遇沈鸠志本人也尝试了一次，翻倍的效果。
    双腿屈膝，差点就跪了。
    一众人惊讶的看着忽然之间双膝越来越弯曲靠近地面的沈鸠志，尤其是安管司的几名队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沈鸠志要是真跪了这可比看见小怪兽还要可怕。
    转瞬间，精准打击沈鸠志的意识力如潮水退去，血雾在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沈鸠志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在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意识力淹死。
    沈鸠志看着面前的女孩，强压下去的恐惧又死灰复燃，单薄消瘦的身体，苍白的皮肤，双眼漆黑如墨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舌尖咬出了血他才把滚到嘴边的‘鬼啊’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你是什么东西？”沈鸠志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竭力想要维持淡漠冷静的语气并没有成功，短促的破音难以掩饰。
    重九斤表情淡淡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看见重九斤收敛了意识力威压张队松了一口气，就怕真干起来他们一方面不知道怎么和安管司交待，另一方面没法和还在秘境里的马修交待。
    更可怕的是，重九斤这意识力威压的碾压层级出乎他们预料，打心眼里生出恐惧。
    重九斤懒得搭理搭理他，转而看向李南丰“你们怎么抓到他的？”
    这一波一言不合就用意识力亮肌肉的强霸操作让人叹为观止，李南丰和加里曼几人震惊意外的同时还有一点点暗爽，毕竟刚才被沈鸠志鄙视了。
    现在看对方吃瘪暗搓搓有点开心的同时也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连旧地十几岁的小孩子都比不过，感受到了来自现实世界的残忍。
    重九斤拿出水晶小罐子，众目睽睽之下将巧克力豆模样的牛气糖果扔进嘴里。
    表面淡然闲适吃零食，实际上气喘吁吁忙吃药。
    将意识力力场浓缩凝聚到那样的程度消耗巨大，重九斤觉得脑子仿佛被掏空。
    这个人是目前为止重九斤见过的意识力最大的人，深不可测的社长除外。
    几颗糖果之后重九斤终于缓了过来。
    “他的意识力核心被摧毁，不可能查到任何记忆。”重九斤微微仰头再次看向还怔愣着的沈鸠志。
    “你在强行探查他记忆之前已经察觉到他的意识力核心受损，有另一层意识力存在的痕迹了吧？”
    沈鸠志此刻已经整理好表情，对于此事倒是没有否认，坦然道“是的。”
    明知道这样可能致命，哪怕侥幸没死，肯定也会因为意识力接连受创而成为白痴，知道有疑点却还是下狠手，沈鸠志根本不在乎一个手上染血的嫌疑人。
    无论如何，王宇是否自愿，他杀了人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至于背后原因查出来与否都无法抹去他杀人了这件事。
    在沈鸠志看来，为了社会安定为了查出真相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何况他有自信可以保住对方的性命。
    然而结果就很——
    尴尬了。
    人死了，证据也没得到。
    晚了一步，
    叶欣杰沉着脸，“沈先生，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你的上级。”
    沈鸠志想说随你，可是重九斤意识力威压的余威犹在，心底的恐惧让他无法开口，而自己竟然会惧怕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儿更是让他自觉羞耻恼怒。
    重九斤此时无心关注这位自大特工的心路历程，她蹲下身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假模假样的摸了摸王宇的脖颈动脉。
    面对警卫队长莫名希冀的眼神，重九斤坦诚直言“节哀。”
    说话时手指触摸的动作却没有停，正在消散的残魂聚集在死神指骨之间。
    眨眼的瞬间，一幅幅记忆画面在重九斤脑海中快速闪过。
    青年清晨在体育馆加练，在大课堂做旁听生，向导师争取考试资格，轮休去学院健身馆做兼职教练去工地做搬砖的临时工，下班遛弯的时候会给路边猫小姐狗大叔留一点食物，每天都为了成为更好的人而努力生活着，即使旧地的天空满是阴霾青年每天的生活也仿佛总是阳光普照。
    所有的回忆画面都充斥着坚持和汗水，而这一切在十天前的晚上戛然而止被一片鲜红血腥所替代，最后定格在人皮面具上。
    时间过去了数秒或是更长，重九斤睁开眼定了定神。
    由于意识力被接连重创王宇死后只剩下残魂碎片，记忆画面并不完整连贯，即使如此，因为他规律单调的作息也能拼凑出一根完整的生活线。
    结合学院警卫队的说法，重九斤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王宇是荆楚学院警卫队成员，事发当晚地坑封锁线内发现异常，警卫队探查的时候冲出一个戴着人皮面具浑身浴血的人。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另一名互助会成员的同伴，王宇和其他人分头追击。
    戴着人皮面具的凶手因为重伤的缘故已经倒地不起，无力再动一下。
    成精的电影道具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王宇捡起面具的一瞬鬼使神差的戴到了头上，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魔，因为挣扎导致意识力被面具重创。
    重九斤收回右手时不着痕迹的拍了拍王宇的肩膀，“安心去吧。”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最后一点颤抖的残魂终于归于平静接受接引。
    警卫队长到此时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看好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做出肢解案的凶手“学院案发的时候王宇就和我们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不可能......”学院警卫队长小声呢喃着。
    “我们在发现王宇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电锯满满身是血.......他......”
    “校内的那几位受害者之死与王宇无关”重九斤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视线关注。
    “可是......”
    重九斤打断李南丰问道，“你们发现他的时候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
    “一开始追踪的时候是戴着面具的，后来就没有了。”
    “什么时候不见面具的？当时有多少人，都是谁？面具呢？”
    “不知道。”李南丰看了眼脸色糟糕的沈鸠志，回忆当时的情景，
    “接到线报后我们赶到现场，王宇拿着电锯出现在我们视线内......电锯锯齿朝下”李南丰猛地抬起头终于意识到那时的不对劲，茫然惊讶的呢喃“他...他是想...自杀。”
    张队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和面具有关？”
    “嗯。”重九斤点点头，“成精了。”
    这个恐怖电影道具通过这一系列作案引起的恐慌吸收了大量的恐惧，好比吃了十全大补丸比起在秘境时只会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