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君子 - 第1004章 伸手入天捉圣象

    夜色下。
    封青岩漫步在东湖桥上，细细感受这个世界。
    东湖桥，乃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环洞石拱桥，四周风景如画。
    东湖歌吹晚风微，十里烟波漾落晖！
    只可惜现在是夜晚。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或者根本就没有名字，便暂且称为东湖界。
    此刻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小楼的院子里。
    虽然钱万亿等人狼狈离去了，但是天剑派的玄袍青年倒是还在，见到蓦然出现的封青岩，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什么轻功？
    他心头十分震撼，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丝毫。
    秦小小看到封青岩，亦是愣了一下，这不正是之前的白衣人？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古之琴音，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绵远，意趣高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无过无不及……”
    封青岩落在院子时，便对着秦小小道。
    “……”
    秦小小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封青岩继续说：“琴之为器，德在其中。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
    “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
    在他说着时。
    天地间蓦然飞如丝般的雾气，在他身前迅速凝化起来，竟然化为一个个文字。
    “此乃琴篇，便送予你。”
    当封青岩说完时，身前飞来丝状的雾气，便已经化为一篇琴经，缓缓飞到秦小小的身前。
    但是。
    秦小小整个人怔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剑派的玄袍公子，则是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整个人同样傻住了。
    这是什么手段？
    虚空凝文？
    这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般？
    在封青岩说完，正要离开时，但想了想便道：“看好，我只弹奏一遍，你能够学到多少，便看你的造化了。”
    当话音落下。
    秦小小猛然惊醒过来，但是心中依旧震撼无比。
    咻！
    封青岩右手蓦然一拂，一张七弦琴便凝浮在身前……
    此刻不仅秦小小瞪大眼睛，天剑派的玄袍公子，同样瞪大眼睛，露出满脸震惊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神仙！一定是神仙……
    玄袍公子如此想着。
    在他们震惊之时，一串琴音骤然响起。
    他们回神时，只见封青岩的手指，在飞速拨弄着琴弦，一个个音符飘起。
    牵、全扶、龊、间勾、转指、索铃……
    这时不仅仅是秦小小紧紧盯着，就连玄袍公子亦是如此，生怕自己错过了一个动作。
    一个个神奇的音符，从封青岩的指间划出。
    不仅飘落在秦小小的心里，同样落在玄袍公子的心里，两人皆是如同吃了仙丹神药般，感到浑身无比舒畅。
    这让他们心神不由猛然一震。
    而在此刻。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心灵深处，隐隐有着一种无言的喜悦。
    这是心灵的喜悦。
    一种无法抗拒的喜悦，油然从心底而生。
    ……
    ……
    “这琴音，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在东湖的边上，一名邋遢的老人疯似般走来，身后背着一张陈旧的古琴，“哈哈，果然是这里……”
    此邋遢老人，名为叶苏禾。
    乃是赵国的第一琴之大家，一代宗师，著有《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曲，名扬天下。
    此四典被称为“叶氏四弄”。
    传言，他旷达狂放，邋遢懒散，轻时傲世，对礼法之士不屑一顾，超然物外得自在，不为世俗所拘。
    而又重情谊。
    毕生独爱琴，弹奏时，必择雅静高岗之地，风清月朗之时，深衣鹤氅，盥手焚香，方才弹之。
    此刻他疯似般来到小楼院子外，便猛然停下，轻闭上眼睛，痴痴地听着。
    但是，越听，便越震撼……
    不知不觉。
    闭着的眼睛中，便有泪水划落。
    这倒是让封青岩微微有些诧异，毕竟他此时的琴音，乃是喜悦……
    倒是此时。
    秦小小和玄袍公子，皆是震惊看着封青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个个音符从封青岩的指间划出，化作潺潺流水声，不断地冲洗着他们心灵上的污垢。
    “这怎么可能……”
    叶禾心中震撼不已，继而急急道：“不行，老夫要洗一洗，洗干净了，才能听如此美妙的琴声，不然污辱了它。”
    说完，便猛然冲进东湖，用湖水搓洗着自己的耳朵。
    而在此时，封青岩演示了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指法，尽量将速度放慢，好让秦小小和叶禾看清楚了。
    琴音如仙乐神曲般。
    妙不可言！
    没有一丝的瑕疵，完美无缺！。
    渐渐地，不仅仅是秦小小、玄袍公子等人，就连东湖四周的人，都沉醉于封青岩的演奏中，忘记了一切。
    每一个音符的飘起，众人都能感到它的美妙。
    它的神奇。
    沐浴在美妙的琴音中，似乎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有着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此时此刻。
    封青岩的指间凝结出一个个音符，飘向了天空，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飘着，充满了整个夜空……
    “下雪了……”
    有人蓦然道，有些失神仰望着夜空。
    而看到这一幕，东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来，心中无比震撼。
    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湖中，叶禾震惊看着，内心极度震撼，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口中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封青岩静静抚琴。
    白衣无风而飘，如天神下凡般，光彩照人。
    一拔，一弹，都散发着一种神韵……
    音符如雪花飘舞着，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田，触动着心灵深处，带来了一份喜悦。
    淡淡的音符，如雪花般飞舞着。
    一朵散去，又一朵生出。
    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唯美……
    最终。
    这些淡淡的音符，演化成了一只只淡淡的鸟儿。如同从虚空中生出，有黄鹂，有画眉，有山雀，有杜鹃，有百灵……
    随着琴声的飘落，鸟儿越来越多。
    盘飞。
    鸣叫。
    在每个人身边划过，最后朝封青岩所在的方向朝拜……
    秦小小、叶禾、玄袍公子等人，再次震撼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如木雕泥塑般。
    一动不动。
    “这、这……是，传说中的……百鸟来朝！”
    老人震惊地叫了出来。
    而在此时，他还隐隐看到，湖中的小鱼儿，不断地跃了起来，欲要朝院子游去般。
    月光下。
    百鸟鸣飞，鱼儿戏水，呈现出一幅无比唯美的画面，所有人都在惊叹着。
    “百鸟来朝，这是百鸟来朝，这竟然是真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老人失神地喃着。
    目光痴痴看着月光下抚琴的封青岩。
    只见他白衣飞舞，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神韵，尽显着国士的风采。
    在这个世界。
    传说当琴声入圣时，可使百鸟来朝。
    叶禾一生独爱琴，对琴有独特的天赋，成为了大赵第一琴之大家，一代宗师，名传天下。
    但是。
    对于传说中的所谓百鸟来朝，却是嗤之以鼻。
    认为这是言过其实，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如果说是琴声引起一些鸟儿的共鸣，吸引而来倒是极有可能，但绝不可能做到百鸟来朝。
    但是，想不到在今天，就在这月下的东湖，自己竟然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百鸟来朝。
    鸟儿就在自己的身边，飞舞、盘旋、鸣叫……
    这时叶禾伸出颤抖着的手，迎落了一只欢快鸣叫着的画眉，满脸的虔诚，心中不生一丝的杂念。
    院子中。
    秦小小、玄袍公子等人，同样好奇伸出手，去迎接落下的百鸟，看到鸟儿落在自己掌心，心里有说不出的欢愉，似有着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看着掌心中欢快鸣叫着的鸟儿，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月光下的封青岩。只见白衣无风而飘，如天神下凡般，光彩照人，一拔一弹，都散发着神韵……
    一代琴圣，亦不过如此。
    今晚无人能忘。
    不久后。
    封青岩便停下来抚琴。
    但在此时，所有人静静地看着，耳边还在回荡着绝世琴音……
    不过，对于封青岩来说，倒是一片沉寂。
    唯有轻轻的夜风吹。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良久。
    叶禾才从绝世琴音中醒了过来，接着猛然想到什么，便浑身激动起来道：“拜师，老夫要拜师……”
    他从湖水中爬出来，手舞足蹈地朝院子跑云。
    ……
    ……
    不过在此时。
    封青岩倒是微微一愣。
    自己刚刚只是演绎一下琴艺，好给这个世界，留些痕迹……
    毕竟，秦小小的天赋摆在那里，放在周天下，绝对是琴王级别的人才。
    即使踏入琴圣，亦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那老人，天赋同样十分惊人，比秦小小还要惊艳几分……
    所以，他认真了些，且没有将阴间的琴艺，直接照搬出来，而是融合了这个天地的气息。
    没有想到。
    他在随意抚了一曲后，居然心中有所悟。
    虽然他可以用琴，打出大帝级别的威力，但是琴艺的境界，依旧只是琴王境。
    此刻他闭上眼睛，回想刚才那一幕。
    天地黑沉！
    轰——
    一声轰隆响雷，粗犷狰狞的闪电，似乎破开了黑压压的乌云。
    在封青岩心中的混沌天地，骤然顿开，上为天，下为地，出现了一片苍茫的大上。
    此刻他双手猛然一拂。
    琴声如同阵阵地雷鸣般，充满了灵姓，似是在预示着生命即将在荒芜、古寂的大地上孕育而生。
    旋律响起时。
    混沌初开的天地间，出现欣欣然的感觉，仿佛见到大树刚生出了嫩绿嫩绿的树芽。
    生机勃勃。
    在琴声一片片响起时。
    只见寸草不生的大地，出现悉悉碎碎之音，似正是那小草破土之声。
    一株株小草破土而出。
    于苍茫而荒芜的大地上，诞生了稚嫩的生命，草木萌芽，花儿盛开，鸟儿歌唱……
    而亦在此刻。
    封青岩终于明悟了圣境。
    他所明悟的琴圣法则，乃是生命，生命的诞生，亦可以说是小草的破土之音，花儿盛开之音，鸟儿歌唱之音……
    从此。
    他的琴音，便会蕴藏一股生命之力。
    可生生不息。
    他，终于踏入圣境了，虽然只是琴圣，但亦是圣……
    在此刻，天地圣象猛然开始酝酿，准备天地生花、万书朝拜、长虹贯日等等。
    不过封青岩立即斩断了。
    虽然说，东湖界被诸子隔绝了，但是谁知道自己成圣，会不会让外界感应到了？
    九州的圣人，便是诸天万界的大帝。
    每一尊大帝的诞生，附近世界的生灵，都会隐隐有所感应。而大衍天的天道之主，亦有可能感应到……
    所以。
    一切小心为上。
    不过，在封青岩斩去正在酝酿的天地圣象后，但天地却再次酝酿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
    若是让天地圣象降落下来，倒是可以让东湖界，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满了元气。
    一般来说。
    当一个天地诞生帝境时，虽然会引来天地异象，亦会降下磅礴的天地元气。但是，成帝者同样会将天地的元气，吸得一干二净……
    但封青岩，毕竟是炼道境的至强存在，几乎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境界。
    以琴成圣，自然不需要像其他成帝者那样，吸什么天地元气。
    亦可随手斩去天地圣象。
    一般圣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得到……
    此刻，他认真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秦小小、老人和玄袍公子等人，便猛然伸手入天，将那酝酿的天地圣象抽出，直接炼化，最后化为一道闪烁着五彩之色的雾气。
    而他们立即傻掉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手，直接伸入天宇中，抽走了天地异象？而且，不仅仅是抽走，还瞬间炼化了？
    “今晚我能以琴入圣，乃是因你而起，此十缕圣象便予你。”
    封青岩抽出十缕天地圣象道。
    只见十缕天地圣象，闪烁着五彩光芒，散发着神秘而雄浑的气息。随之没入了秦小小体内……
    “你琴之天赋卓绝，对琴执着，亦可得十缕。”
    封青岩对着老人道。
    随之十缕天地圣象飞出，没入叶禾的体内，令他浑身一颤，灵魂微微颤动起来。
    “你心中有剑，乃是不错的苗子，亦可得十缕……”
    封青岩对玄袍公子道。
    一道即是万缕，还剩下九千九百七十缕天地圣象。
    “此天地圣象，有我封青岩祝福……”封青岩淡淡道，“去吧。”
    随之剩下的天地圣象散于天地间。
    等待有缘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