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阴灯 - 第十七章 石厅

    看着隧道的直径和规模，绝不会是野兽能够私挖成功的，这隧道明显有着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
    陈芸举着手电往下照过去，隧道有转折，大约延伸往下五米，手电光就照不进去了，陈芸盯着洞口，目光闪烁不定，我急忙回头对乾勇大喊，“老乾，你过来看看，这洞子你认不认得？”
    乾勇一直端着步枪，谨慎守在破庙门口，听到这话才把步枪扛回肩上，大步朝我们这边走来，低头一瞅，脸色古怪，我见他沉默着不肯说话，便问道，“你倒是说说啊，这洞子你认不认得？”
    乾勇摇头，说不晓得，这破庙打从我小时候就立在这儿，也不知多少年了，后来老瑶沟发生了灾祸，才有人把尸体全都搬运到了这边镇着，村里老人都说，这庙是山神居住的地方，很灵验，用来镇、压枉死的村民最好不过，从那之后就更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了。
    乾勇说了这多，有用的话却只有一句，那就是这破庙他从未进来过，更加不晓得这神像背后会有个大坑。
    葛壮砸吧着嘴皮，小声说道，“小南瓜，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几十年前，就有一波盗墓贼盯上了这里，故意搞出闹旱魃的事，给村民们造成心理上恐慌，然后故意将尸体搬运过来，说是借庙镇邪，这样一来就没人敢靠近破庙了。”
    我想想，也觉得葛壮的话很有可能，便说道，“要不要下去看一看？”乾勇皱眉道，“我看还是算了吧，破庙下打的地洞，很有可能就是埋尸的地方，我们在上面并没有看见尸骸，万一下面才是……”
    我打断乾勇，说咱们不能这么拈轻怕重，就算它是个死人坑又能怎么样？我跟胖子下锅的斗，加起来都能抵得上万人坑了，鬼魂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不要这么惊慌。
    乾勇劝不住我们，只能苦笑道，“我以为自己胆子够大了，没想到你们才是真正不怕事的主，行，那就下吧，去看看也好，如果村里那个传说是真的，连我爷爷都应该被埋在下边呢，给他上柱香也好。”
    我们赶紧摸出照明灯，集体绑在头上照明，准备好了下坑的一切布置，这洞子虽然比较宽阔，但是曲折点颇多，人要下去，只能匍匐着前行，我第一个小洞，点燃火把斜着探进隧道，然后猫腰蹲着，一点点往前挪动。
    虽然我们备好了照明工具，不过按照二爷那本《风水札记》上的记载，现代高科技的照明设备是没有办法照得见鬼魂的，只有自然火光，遇见阴气流动的时候才能有所反应。
    火光一照，我立刻发现在岁洞内壁，居然残留了很多利器开凿的痕迹，显然这么大规模的洞子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挖掘出来的，这里若不是盗洞，必然是个墓坑，只是下面究竟埋着金银财宝，还是腐烂的干尸老粽子，就只能下了墓穴深处才能一探究竟了。
    为了节省空间，葛壮等人都把步枪背在了背上，倒拖着往下爬，这样一来步枪就不能使了，洞子迂回狭长，大伙用脑袋顶着屁股，排成一串，十分拥挤，一旦背后有人开枪，走在最前面的我势必要遭殃，在拿出*开路的同时，我小声叮嘱了一遍身后，“都给步枪上保险，当心别朝我屁股开火！”
    我们都不知道这潮哄哄冷嗖嗖的地洞通向哪里，心中极是疑惑。泥洞既窄且狭长，通过神像之后，往前继续爬动了十几米，眼前复见一个溶洞，变得宽敞了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挤出溶洞，葛壮第二个从隧道中爬去来，举着电光来回扫视，这米并非墓穴，而是一个半天然成型的隧洞，洞壁留下了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想必之前的地貌并非如此，而是经过人改造之后方才形成的。
    这里大概曾经是个山洞，或是发生过一场泥石流，又或者被人工改建，才会形成这种天然隧道，老钟鼻子最灵验，爬出洞口就到处嗅来嗅去，指着岩壁最深的那一道咧开的洞穴，说前面头狼的气味，八成那畜生是通过这洞口逃走了。
    “走，跟上去看看！”不等我说话，葛壮就从迫不及待我们身边挤了过去，抢先摸进了洞壁深处的另一道山石壁缝，我怕里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也担心这死胖子瞎胡搞，自己一个人面对头狼，也不细说，赶紧招呼众人跟了进去。
    随着众人的移动，火把上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在黑黝黝石壁缝上，闪烁不定，众人的影子也被无限制地拉长，周边还有一股冷风在盘旋，将火把上的光吹得闪烁不定，我们投射在石壁上的影子也歪歪斜斜的，特别诡异。
    前行不久，我们钻进了一个硕大的石厅，空间极宽，甚至超过之前的破庙。石厅中原本耸立着两座泥塑雕像，不知是人为，还是年代太过久远，石像都已经倒塌了，底线残砖烂瓦，一片凌乱，到处都是倒塌下来的封土，鼓成一个个小土包。
    众人几乎是同时挤进来，葛壮蹭落了一些石壁上的灰，呈雾状扩散，弥漫在空气中，呛得我们不住咳嗽，赶紧拿手捂着鼻子，等待了一会儿，尘灰落地，空气质量不再那么糟糕，我们才放下手来细看，大伙身上都盖着一层厚灰，十分狼狈。
    乾勇说，“洞子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大个石厅？看来年代不少了，连石壁都风化这么严重，葛壮兄弟你别蹭了，到处都是灰，要呛死个人！”
    我摆手说道，“老乾，看来你们村里流传下来的传说应该是真的，这是灰尘并不是石壁风化之后才形成的，而是人为撒上的石灰，可以用来克制起尸，估计是当年很多村民被尸魁咬了，有起尸的危险，所以老瑶沟才会把尸体安置在这儿，撒上石灰封住尸体，防止他们会破土爬出来。”
    葛壮插嘴道，“人被尸魁咬了，尸毒入心，尸变只是时间问题，铁板上钉的事情，光靠石灰粉恐怕还不行，最稳妥的办法是一把火烧了尸体省事，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精力开凿出一个岩洞，把尸体埋在地下呢？”
    我说胖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中国人一向讲究死后要入土为安，这种生丧葬养的传统方式已经根植在广大劳动人民的灵魂里面，就算是有可能变粽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轻易点火，在老一辈人眼中，烧尸是大不敬，你凑凑烧尸的火炉子像什么？撒上孜然，不跟卖烤串的差不多了？
    葛壮被我说的冷汗兢兢的，这死胖子最喜欢撸串整啤酒，被我说得直犯恶心。